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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都知占常山是山匪,也知道占常山是石崇焕的小舅子,至于为何会被楚羿杀,用脚趾头也能想到,相对于占常山的死,楚羿私撕封条一事,根本不值一提。
进来王府,背开衆官兵,石崇焕立马换了一张脸,脸色变得阴森可怖,就在王府大院中喝问楚羿:“那夜除了你以外,还有没有别人?”
“我只知自己,至于还有没有别人,不知。”楚羿回答。
“你那夜为何会出现在那里?”石崇焕恐楚羿在诈他,再问。
“抓药,碰巧路过。”楚羿说。
石崇焕半信半疑打量楚羿,这杨师师原是石崇焕相好,石崇焕本想为其赎身纳为妾室,又碍于对方身份低贱,于他声名有坏,因此作罢,只与对方寻欢作乐,却又令杨师师不得与别的男人。
杨师师本就水性杨花之人,石崇焕两天不来就耐不住寂寞,与别的男人好上,正巧被石崇焕捉奸在床,一气之下,石崇焕失手杀了杨师师,为掩盖杀人死罪,石崇焕让心腹将杨师师抛尸椴河,僞造成失足落水溺亡。
楚羿之所以撞见一幕,完全是意外,皆因有一匹马脚被刺伤,治疗需要用大麦粉和小孩嚼烂的饭来涂,就会好(注1),楚羿没有大麦粉,待夜晚,把马都赶回马廄后,便提着灯笼,拿了三张鼲鼠皮去集市兑换得一两大麦粉。
回来时,从椴河走捷径,万万没想到会撞到有人抛尸椴河,楚羿不敢过去,悄躲在树林中看,只模糊见一名男子提着灯笼照另外两名男人,两名男人从马车上擡下来一名女子,一人擡手,一人擡脚,把那女子抛进了椴河。
“真是可惜了,北境第一名妓,就这麽死了,老子都还没尝过味道。”
“行了!赶紧走,知府大人还等着咱们回禀。”
三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因此楚羿方知被抛尸的人身份及抛尸人,心里不禁感叹这世间的黑暗,分心中,不慎碰到背后的树枝,树枝晃动,引起三个男人的注意。
“谁?”
那三个男人立拨剑提刀追来。
楚羿惶悚,把灯笼一丢,就着阴晦不明的月光,猴子似的穿林爬树,跑回马廄,方逃过一命。
也正是因为手里握着石崇焕这一致命命脉,楚羿才毅然决然选择来北境实施计划。
“小子,你想怎样?”石崇焕问楚羿。
“答应我三个条件。第一,我要王府作为落脚点。第二,我要半价租赁北境一千倾熟地。第三,我会招兵买马,我要你睁只眼闭只眼。”
每一步要怎麽走才能达到目的,楚羿早在望月楼养伤的那一个月就已经计划好。
石崇焕听完,连连哼笑,笑楚羿异想天开,若是要点银钱,倒也罢,竟敢跟他提出此三个要求来。
“除了杨师师一案,占常山这本账目,知府大人还不知道吧?”楚羿看出石崇焕心想,从怀里抽里那本账本,朝石崇焕一扬,道。
没想到占常山竟敢留这一手,石崇焕急忙接过看,登时怒火攻心。
“我只给知府大人一盏茶的时间考虑,出了这道门槛,答应与否,给我回複,知府大人应该知道,我是个亡命徒,人不畏死,有何惧,若答应我这三个条件,咱们相安无事,若不答应,楚羿便舍命陪君子。”楚羿极具威胁性的道。
识实务者为俊杰,石崇焕暗忖,他堂堂知府,命金贵着,倘真与楚羿这低贱马奴较起劲来,亏的是他,倒不如先答应,再伺机杀了楚羿。
“好!本官答应你,这两宗案子,你最好给本官守口如瓶,否则有你好看。”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倒是知府大人别想耍花招,不然我不保证自己会做什麽出格事来。”楚羿洞若观火石崇焕心思,威胁兼警告道。
大江大浪都过了,万料不到有一天会栽在一个奶腥未退的小子手里,石崇焕内心左右窝火憋气,将账本揣怀藏之,出去了王府,令收兵回府衙。
“大人,楚羿私撕封条,按律当下牢狱,就这麽放过他了?”那通判上前,控背躬身向石崇焕道。
“这府邸,他买下了,不算私撕封条,回去府衙让人把房契送来给他。”石崇焕心里忍气,阴着脸说。
偏生那通判惯不会察言观色,又说:“府邸买了,那杀占常山一事也应该要抓楚羿回去审问啊,大人。”
“占常山乃山匪,劫人财货,死有余辜。”石崇焕狠狠一视那没眼力见的通判,随拂袖上轿,回去府衙,衆官兵尽皆跟上。
人走茶凉,那群浪蕩少年见热闹看不成,怏怏不乐,也走了。
既已安定下来,此时也还不算晚,打门叫起商户卖东西,也并非不可以,楚羿拿了一万两给账房先生,账房先生名叫乔盛,字吉年,乔盛接过银两,立明白楚羿的意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