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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衫客威态微敛,道:“答我问话,你是奉谁之命行事?”
甘瘤子抬头悲笑,道:“关将军何必多问,自然是皇上!”
海腾、海骏脸上都变了色。
黑衫客道:“你带来的都有什么人?”
甘瘤子道:“除当年旧属,没有别人。”
黑衫客道:“念你老迈年高,子孙成行,也看在令婿、令媛份上,我留你一命 ,令婿、令媛让我带话,他二人率你那几位孙儿在‘龙冈’恭候,你若有悔悟之意 ,带着甘绳武找他们去,要不然你仍回你的‘雍和宫’……”
甘瘤子身形暴颤,老泪倏出,忽地双膝落地,道:“多谢关将军恩德,甘家永 志不忘!” 一拜而起,抬手点向自己“残穴”,转身行了出去。
这一来,倒使黑衫客怔住了,旋即他扬眉说道:“一念悔悟,后?无穷,甘老 好走,恕我不远送了!” “不敢当!”只听甘瘤子话声在门外响起:“关将军异日有暇,万请光临‘龙 冈’,甘家老小将俯地恭迎……” 黑衫客目射异采,默然未语,缓缓转过身形,目光落在郭璞身上,海腾、海骏 手忙抚上了腰际。 黑衫客倏地脸上绽开一丝笑容:“二位要动腰中软剑?”
两人心头一震,海腾立即扬眉说道:“我二人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但你若想动 郭爷,先杀了我两个再说!” 这话,听得郭璞暗暗感动。
黑衫客目中异采为之一闪,他笑了笑,摇头说道:“二位忠义,令人敬佩,冲 着这一点,我不难为这位郭总管,也暂时不劫曾、张二位先生,不过……” 他顿了顿,接道:“等这个郭总管交了差,我那时再伸手,二位最好不要拦我 !” 海腾道:“那时候的事,到了那时候再说,到了那时候,这种大事也确用不着 我俩这小角色插手了。” “好!”黑衫客一点头,笑道:“咱们京里再见,告辞了!”
说完了话,他转身要走。
突然,郭璞站了起来:“阁下,请稍留一步!”
黑衫客缓缓转回了身,淡然笑道:“怎么,郭总管还有什么见教?”
“不敢!”郭璞道:“赐酒之情,郭璞尚未谢过!”
黑衫客淡淡一笑,道:“不必客气,三位如果认为这‘冷香醁’还不太难喝, 日后尽管请到‘北天山’‘日月崖’找我去,那儿还有近百坛‘冷香醁’!”
“多谢阁下!”郭璞道:“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其美其香令人 怀念,异日有暇,定当赴‘北天山’拜望!” 黑衫客笑道:“郭总管大驾,我扫径恭候了!”
郭璞伸手自桌上提起那只酒葫芦,道:“已经点滴不剩了,阁下别忘了带走这 只酒葫芦。” 随手递了过去。
黑衫客伸手接了过去,适时,一张小纸条巧妙而敏捷地塞进郭璞手中,可惜海 腾、海骏都没有看见。 黑衫客接过葫芦后,又一声“告辞”,转身飘然而去。
郭璞及时说道:“阁下走好,恕郭璞不远送了!”
只听门外客起黑衫客话声:“不敢当,郭总管也请早点上路吧!”
海腾、海骏怔在了那儿,定过神来,海骏道:“郭爷!他走了?”
郭璞点头说道:“是的,他走了,怎么?”
海骏楞楞地摇头说道:“他竟这么走了,令人难信!”
郭璞道:“那原因你跟海腾没听他说么?他敬佩你两个,冲着你两个。”
海骏楞楞地望着门外,没说话。
海腾突然说道:“郭爷,这人究竟是谁?”
郭璞摇头说道:“跟你一样,我也只知道他姓关。”
海腾道:“那甘瘤子称他关将军……”
郭璞截口说道:“那想必他是前明朝臣,是个武将……”
忽听曾静说道:“不错,关将军确是先朝遗臣,是大将军袁崇焕麾下一员上将 ,当年袁大将军被害,他……” 郭璞转注截口,道:“曾先生知道他?”
曾静道:“何止是我?凡汉族世胄,先朝遗民,没有不知道他的。”
郭璞“哦”的一声,道:“听他话意,他似乎对朝廷事知道得很清楚?”
“当然!”曾静道:“恐怕三位还不知道,他当年佐过贵朝这位皇上。”
郭璞呆了一呆,诧声道:“有这种事?那他如今……”
曾静道:“辅佐是假,策反是真,当年在他的策动下,贵朝这位皇上亲手弑了 贵朝上一位皇上,并杀戮手足,弄得贵朝一团糟,可惜他看错了人,贵朝这位皇上 也确有他过人的一套,他登基后广用‘血滴子’铲除异己,监视大臣,使得人人将 仇恨深埋心中,不敢形诸于色,因之也未将贵朝之命脉断送……” 郭璞诧异欲绝地道:“原来皇上得能登基,完全得力于他的辅佐,这么说来, 他跟皇上的交情不浅了?” 曾静道:“而如今贵朝这位皇上,却视他如眼中之钉,背上之芒,恨不得立即 抓住他凌迟处死!” 郭璞道:“难道说皇上抓不住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