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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璞“哦”的一声道:“还有这种事儿?我没听说过……”
那伙计道:“抱歉得很,这是这儿的规矩。”
郭璞道:“没想到贵处有这种规矩,花银子住店得先登记……”
他顿了顿,接道:“伙计,假如我不愿登记呢?”
那伙计强笑说道:“这个……这个,小号不敢留客。”
海骏脸色一变,刚要说话——。
郭璞抬手拦住了他,目注那伙计道:“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换一家……”
那伙计道:“客人要是不肯登记,就是走遍成都也没一家敢留三位,客人要是不信,可以去试试。”
海骏火儿了,忍不住叫道:“这是谁订的规矩……”
那伙计尚未答话,郭璞已拦过话头:“这么说,我三个是非登记不可了!”
那伙计忙点头说道:“正是,正是!”
郭璞耸肩一笑,道:“登记就登记,免得睡破庙……”
那伙计暗笑说道:“客官,成都的破庙没法子住人。”
郭璞道:“怎么,为什么?”
那伙计道:“每夜都有巡夜的,要是住在破庙里,就会被抓去当贼办。”
郭璞笑道:“这倒好,成都的禁卫不下京畿……”
他顿了顿,接道:“伙计,刚才我这位同伴问,这是谁订的规矩?”
那伙计忙道:“这是总督衙门订的规矩。”
郭璞“哦”的一声,道:“原来是官府订的规矩,那我们这些草民焉敢不登记?伙计,你该早说,我三个初来贵地,哪儿知道?”
说着话,他转身向柜台行去。
那伙计忙跟了上去。
适时,门外进来了两个中年汉子,站在门边跟另两个伙计谈上了,但一人一个全盯上了海腾跟海骏。
郭璞明白,但他佯装不知道,到了柜台边,拿起了笔,摇摇头,笑道:“这规矩订的高明,也没个核对的玩艺儿,写上个假名字,随便编上几句话,谁知道么?”
说着便要往那一本簿子上下笔。
“慢着!”坐在老账房旁边的中年汉子,突然一抬头开了口:“你究竟是干什么的?”
郭璞停笔未写,抬眼笑问道:“你们是让我写,还是让我答话?”
那中年汉子道:“两样都要!”
郭璞摇头笑道:“抱歉得很,一样我都嫌委曲。”
那中年汉子脸色一变,道:“像你这样的客人倒是首见。”
“一样!”郭璞淡淡笑道:“像这样高明的规矩,我也是第一次领教。”
那中年汉子双眉一挑,忽地笑了:“你客人跟别的客人不同,是江湖朋友?”
郭璞笑道:“阁下高明,半个!”
那中年汉子一怔,道:“半个?这怎么说?”
郭璞道:“我只能告诉你我是半个江湖人,别的不能说。”
那中年汉子扬了扬眉,道:“阁下高姓大名,怎么称呼?”
郭璞未答,笑问道:“我说了是不是可以不用写了?”
那中年汉子迟疑了一下,点头说道:“可以,别人两样都要,你客人只须有一样就行了。”
郭璞笑了笑,道:“我该谢谢阁下对我的优待……”
他顿了顿,接道:“我姓……”忽又改口问道:“阁下要听真的,还是要听假的?”
那中年汉子道:“自然是要听真的。”
郭璞一摇头,道:“抱歉,真的我不能说,只能说假的。”
那中年汉子脸色一变,道:“敢情你阁下是来成都闹事儿的,我非要你说不可!”
郭璞淡淡笑道:“那很麻烦,我要不想说,谁也没办法勉强我……”
那中年汉子脸色大变,刚要向外递眼色,郭璞一挺腕,那枝羊毫已然点上他的前心。
随即郭璞笑道:“为免门口那两个挨揍吃苦头,你还是省省事,别看这是一枝羊毫,在我手中它比刀还犀利,不信你看!”
收腕下插,“笃”的一声,那枝羊毫被他插进了那既硬又厚的柜台里及半。
那中年汉子睹状神情狂震,方待站起,郭璞已然抽出了笔又点上了他前心,笑道:“看见了么?你要不想像这柜台,就省省事,以我看,你阁下这身子也不比柜台硬!”
那中年汉子机伶寒颤,色如死灰,当真没敢再动。
那老账房吓白了脸,哆嗦着直往旁边躲。
郭璞半转身躯,那门口两个中年汉子怔在了那儿,三个伙计也吓呆了一对半。
他淡淡一笑,道:“海腾,自己进去,挑一间最好的住下,我倒要看看谁敢把咱们怎么样!”
海腾笑着应了一声,与海骏提起行囊昂首阔步地行向了后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