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瞒着我妈把他俩约了出来,跟他们摊了牌,我佯装镇定,劝他们不要在一起。
她苦笑,淡淡吐出一口烟,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爸对我有求必应,唯独那次他迟疑了,他好像不是我熟悉的那个爸爸了,无论我怎么求他,他都没表态。
苏酥嗤笑,第二天我单独找她,依然是求她,我还劝她你这么年轻漂亮,为什么非要给别人当小妈,她说她是真的喜欢我爸,说我还小,不懂感情这回事。
后来我妈还是知道了,可她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不堪一击,她就是不肯离婚,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硬生生把我爸跟梁慧媛拖散了。
苏酥抽完最后一口烟,淡淡笑道:那个暑假我成绩出来,考上重点大学,他们却顾不上高兴,一个忙着离婚,一个忙着斗小三。
家里实在呆不下,我就天天泡在网吧里
苏酥沉默下来,回忆起那个遥远的暑假,她跟人学会了抽烟。
好奇男女这点事,她和一个长相顺眼的男生开了房。
做完回家,躺在床上回忆在宾馆里发生的事,竟然什么感觉也没有,除了渐渐笼罩下来的空虚。
后来堂姐带她去壶口瀑布玩,同行一个男生对她一路都很照顾,回来之后两个人经常一起出来玩,稀里糊涂就成男女朋友了。
苏酥上大学前跟那个男生开了房,她以为和男朋友做爱会比第一次感觉好,可事实上两次的感觉差不多,就是没有感觉。
那个男生比苏酥大一届,在西安读大学,苏酥去北京之后两个人就不了了之了。
江以北听到网吧两个字,忽然联想到苏酥玩真心话大冒险时承认的第一次。
他大概能想象出她的第一次是怎么发生的了
第三十章 苏酥觉得不是阅女无数,出不来这样撩人的笔触。
苏酥半夜睡得不安稳,辗转反侧,喉咙像着了火,又干又疼。
她下床给自己倒水喝,水杯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江以北被吵醒了,问她:怎么了?
苏酥拾起杯子说没事,声音吓了自己一跳。
她嗓子哑了,难怪这么疼。
江以北下床走过来,抬手摸了摸她额头,滚烫。
苏酥一边接水一边对江以北说:你睡吧,真没事。
江以北:去医院吧。
苏酥摇摇头,喝了一口水,嗓子觉得好受些。
没事,我嗓子一上火就发烧,明天买点消炎药吃就可以。
江以北打开餐桌上面的橱柜,从里面翻出个小药箱来,里面各种常备药一应俱全。
苏酥端着水杯走到餐桌前坐下,看他从药箱里找出一盒阿莫西林和一盒头孢。
他问苏酥:你平时吃哪种消炎药?
她笑笑说:备货还挺全。
伸手拿过阿莫西林,打开吃了一粒。
我去睡了。
苏酥躺回床上,江以北靠在推拉门上随口问她:要陪吗?
苏酥缩进被子里,笑着对他轻声说:今晚不行了,改天吧。
尾音里那点留白,绕着人的心尖轻轻撩拨一圈。
江以北被她气笑了,帮她接了杯水放在床头,转身回了自己床上。
他没怎么睡着,天亮就轻手轻脚下了床,见她睡得还算安稳,伸手摸了摸她汗津津的额头,感觉烧已经退了。
苏酥一觉睡到十点多,醒来嗓子还是有点疼,但头不疼了。
打开推拉门,闻到车里弥漫着大米粥的香味。
她趴在床上,撩了一把额前散乱的长发,声音哑哑地问江以北:你煮粥了?
江以北正伏在餐桌上画草图,闻声望来,看到床上软软的一个,长发乱得风情,精神好不济,像昨晚被他折腾过了头。
他垂下目光,拿起桌上的温度计,起身走来递给她。
苏酥说声谢谢,接过温度计夹在腋下。
江以北站在床头,垂眸问她:嗓子还疼吗?
苏酥朝他笑笑,好多了。
她手机有未读信息提示,苏酥打开一看,是梁媛慧发来的,只有两个字,谢谢。
苏酥对着手机屏幕出神。
江以北站旁边,看到了梁媛慧微信的内容。
他给苏酥递来一杯温水,一手抄兜闲闲靠在门上,看她喝了两口水,接过杯子搁一边。
他淡淡问:不回她吗?
苏酥若有所思地说,她其实不配一个原谅。
梁媛慧的出现,毫不夸张地说是苏酥这辈子第一个噩梦,她的人生在十八岁那个夏天被分成了两段,前半段拥有全世界,后半段只有她自己。
她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终结在梁媛慧手里,从此以后好像变了个人。
她有段时间好恨梁媛慧,读大学时还幼稚地想象过,她毕业之后要回西安,梁媛慧如果有家庭了,她会插足进去。
凭一己之力毁掉世界是不可能的,毁掉一个人却不难,死磕就是了。
这个愿望有阵子还挺强烈的,以至于对苏酥的人生规划产生了影响。
她其实很喜欢西安,喜欢西安的美食,喜欢西安悠然的空气,喜欢东大街,书院门,小寨,喜欢在漫步在高楼林立的大街上时,转头就能看到静静矗立在路边的城墙。
可她毕业后留在了北京,一方面是不想回家,另一方面,多多少少是忌惮自己对梁媛慧的恶意吧。
现在看来,其实也无需那么忌惮,她虽然原谅不了这个人,但好像可以说句算了,当然不是说给梁媛慧听,而是说给她自己。
苏酥放下手机,再也没理这条微信。
今天原本计划去参观甘肃省历史博物馆,苏酥烧虽然退了,精神却不太好,两个人便在车里消磨了一天时间。
早上她洗漱完,裹着薄毯盘腿坐在沙发上,边喝他熬的大米粥,边看他在素描本上画画。
苏酥目光又落在江以北握笔的手上,淡淡对他说:你的手很撩,你知道吗?
江以北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淡淡说:烧刚退,少想有的没的。
苏酥轻轻笑了,胳膊肘支在桌面上,一手托着腮凑近他。
我没想那个,是你想多了。
她耳后擦了淡香水,若有若无的香从发丝间飘出,闻起来很舒服。
江以北没理她,翻了页过去,在一张空白纸上刷刷几笔勾勒出女人长发窈窕的轮廓。
苏酥问:在画我吗?
江以北:嗯。
苏酥把喝光的粥碗推到一边,一边头发撩到耳后,朝江以北配合地笑笑。
江以北淡淡牵了牵唇,画出她略微偏鹅蛋脸的面部轮廓和天鹅般颀长的肩颈线条。
她问江以北:你画裸体吗?
江以北警觉地说:不许脱。
苏酥笑了,问你从前画没画过裸体。
江以北:画过。
苏酥:那你画漂亮的裸体时会有感觉吗?
江以北专注素描本上的画,漫不经心地说:画室里那么多人围着一个模特,怎么来感觉?
苏酥还是很好奇,饶有兴致地问:没有私下画过什么人吗?我听说画家的缪斯会是各种不同味道的女人,环肥燕瘦,每一个都是真爱。
江以北凉凉嗤笑,小黄文看多了吧。
苏酥:你和模特没有过吗?
江以北懒得理她。
苏酥有些无聊,淡淡看向窗外。
跟江以北聊天还挺容易扫兴的。
好在素描画出来之后没有让苏酥扫兴,他把她画得很美。
苏酥觉得不是阅女无数,出不来这样撩人的笔触。
苏酥笑着问他:送我吗?
江以北:喜欢就送你。
苏酥点点头,很喜欢。
江以北沉默片刻,忽然开口说:还有个东西送你......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