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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人胃寒疾进,一口气奔上七十二盘。
“这里曾经有人上下过。”在前面寻踪觅迹的人,指着崎岖的碎泥路面说:“但好像只有一个人。”
“不管有多少人,快走!”领队的青狮急躁地说。
这些高手的脚程,快得真像奔马。
从显通寺登东台顶是四十里,平常香客要走大半天,回程在半途的寺院住宿。这是说,爬东台就要一天。
而这些人脚程快,一个时辰就登上台顶。
山顶有积雪,的确留有履痕。
四面纵目远眺,壮丽的景色令人目眩。
台顶周三里,形如鳌背。远看中台,东南西北四合皆从中发脉,一山连属,势若游龙。
似乎南台比较特殊些,显得独秀群山。
向东望,彤云低垂,一片渺茫。
据说,夏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时,可以东望大海,甚至可望到海岛云云,所以也叫望海峰。
在这光秃秃的峰顶找人,一定是神经错乱了,而躲在这里的人,不是白痴就是疯子。像这种天气,站不了多久,就会冻成冰棒。
夏都堂的得力手下血掌涤心季准,仰天发出一声震天长啸。
不片刻,北面有人窜上山峰,共有三个人,有如星跳丸掷,飞快地掠到。
“七星山插山寨贾堂参见。”为首的巨熊般大汉,支起三股托天叉行礼。
“见过诸位将爷。”血掌涤心向青狮四个人伸手,同三个插天寨匪首说。
三匪瞥了青狮四个人一眼,四人伟梧的身材与威猛的像貌,颇令三个自以为雄壮的匪首心惊,乖乖恭顺地向四人行礼问好。
“可有动静?”血掌涤心问。
“回季爷的话。”贾堂欠身说:“附近方圆廿里,全搜过了。东面东溪附近,今早曾经看到一个人影闪动,还没前往追寻。”
“可曾看清像貌,装束?”
“太远了,无法看清。”
“会不会是虎豹?”
“不可能,是人影,没错。”
“带路,走。”
“遵命。”
八个人由三匪领先,从东面峰顶下的那罗廷菩萨窟下山。没有路,幸好山势并不怎么峻陡,至半山下,重岭连绵,这才看到林影。
降下一处山谷,先的贾堂突然止步,托天叉一件,发出一声警号。手下两匪两面一分,拔刀出鞘。
腥风人鼻,三匪神色似乎有点不安。
“也许,在下看……真的看错了。”他扭头向血掌涤心陪笑:“把……把猛虎看……看了人……”“果然是山君。”青狮笑笑,大踏步上前,赤手空拳,毫无拔雁翎刀的意思:“在关外,这种东西比狗还要多,好玩得很。”
托天叉是猎虎的重要兵刃,所以也称虎叉。猛虎扑上来,双爪恰好扑中左右叉尖,中间取长的叉恰好贯入虎颔下。
当然这必须是有经验的猎人才能办得到,时间、姿态、力道,必须控制得十分正确,叉柄恰好抵地支撑,往上一送人便弃叉闪出,再拔猎刀严防意外。
算错了分毫,人与虎就可能同归于荆
贾堂带叉防虎,可知对猛虎颇怀戒心。
而青狮却泰然自若赤手上前,还说很好玩。
一声虎吼,腥风大作。
两头虎出现在前面,左右往复窜来窜去,不时发出震天大吼,向前冲再退走,显然在示威,同入侵的人提警告。
人多,虎不会贸然扑上,宁可采取威吓手段,咆哮作势以吓退入侵的人。如果只有一两个人,那就不同了,必定在咆哮中狂野地扑上。
所谓虎威,就是它的嗓门够大,大得足以吓破人的胆,使猎物丧失斗志。
两虎不敢扑上,青狮猛地一跃而上。
第一头可能是雌虎,最为凶猛,对任何接近它巢穴的兽类,皆会加以毫不留情的攻击。
尤其是小虎出生三个月以内,连它的伴侣也不敢轻易走近,雄虎只敢像胆小鬼似的,将猎来的小死兽悄悄放在威力范围外,再悄悄地溜走,以免雌老虎大发雌威。
当然,雄虎如果有机会,也很可能把陌生的、不小心迷了路的小虎,当兔子一样吞掉。
青狮这一跃,远及三丈,雌虎看清人影,已来不及走避了,一声咆哮,凶猛地扑上了,巨爪大有径尺,体重超过三百斤,是一头最健壮最成熟的雌虎,任何一只爪扑中人体,都会肉裂骨碎。
青狮不像武松打虎那么笨,事实上人决不可能像抓狗一样,抓住老虎的顶花皮向下按,按到老虎自己用爪刨成的洞穴里抵住,再拳打脚把虎打死,除非是一头死老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