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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萧廿回京前,京中便盛传他是最像曦晟帝的皇子。当年只当是为萧廿顺利归京做的铺垫,后来,这些声音小了,但不是没有。一年两年还好,但若时日久了,日后当上新君的萧瑞承,心中岂会毫无芥蒂?
颜宁北忽然一阵毛骨悚然:“陛下这是想……”
萧廿擡手示意他不必说下去:“我离京前,父皇派了羽林卫围了咱们府。整个京都,都觉得,我是被父皇禁足了。”
“陛下如此,总不可能是在默许你来找我吧?”
“说得不错,但不全是。”萧廿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颜宁北对曦晟帝肯定是没有萧廿熟悉的,不过方才萧廿一说,他该想到的自然也能够想到。依照如今的局面,曦晟帝,在让萧廿走他的老路!
可,为什麽,不直接立萧廿为新的储君呢?
他道:“陛下是让你来找人的,但要找的,定然不是我。”
“说得不错。”萧廿点点头,而且,是秘密地让他离京,“对了,伯父的身体已经恢複好了。我出函首关的时候,他还追我来着。”
“老爷子就那样……”颜宁北听到颜宁凯竟然还追了萧廿,有些哭笑不得。
屋外有了些许动静,萧廿将腰间软剑取下让颜宁北戴着。颜宁北刚用衣服遮住,就听门外有人用蹩脚的大兴官话道:“晋王殿下,国主陛下有请。”
萧廿这一去,定然是要搜身的,若是带着软剑,会被收走,他给了颜宁北,倒也合理。
才走到门口,那个传话的小卒眼神飘忽地往萧廿身上一撞,周围人传来呵斥,萧廿却很清晰地感觉到了他手里被塞入了一张字条。
“殿下这边请,我们国主在等您。”小卒装作无事一般要在前面继续给萧廿引路,然而,他发现萧廿并没有动作,而是留在原地,慢悠悠地展开那张字条,而后,朝他露出了一个表意不明的笑。这一笑,令人汗毛倒立。
二人僵在原地,萧廿向周围的人展示道:“恐怕,暂时不能见贵国国主了。”
说罢,他径直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小卒连忙追上。
就见萧廿轻车熟路地走到了一个营帐面前——望田的住处。
小卒呼吸都停了,连忙道:“殿下,国主还在……”
他忽然感觉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帐内。
“将军,如此做法,是想怎样啊?”萧廿将纸条揉成团往望田身上一扔,回头不是很高兴地看了眼擅自跟来的颜宁北。
他们两个人加起来都没一个能打的,敢在敌军之中如此横,倒也是稀奇。
至少,望田是这麽想的。
“殿下这是何意?”望田莫名其妙地打开纸条,目木军中很少见到纸张,目木国的甚至是没有系统的文字的。
不过,这并不代表望田不认识大兴的文字。
“这是……”
“将军应当不希望,孤与贵国国主的合作,因此而被破坏吧?”
说到这里,望田脸色一变,厉声道:“来人,将此宵小拖下去,严刑拷打!务必问出,是受何人指使,竟敢污蔑晋王殿下!”
话音未落,小卒忽然沖向萧廿,被望田十分仗义地当场刺杀,只是血溅了萧廿一身。
他死前吼叫的那句“萧琰君,你如此行为对得起大兴吗!”清晰地落入了颜宁北的耳中。
十月初七
函首关大营
“凯帅,斥候来报,晋王殿下已经和目木国主一同从极北出发往南边来了。”魏成向颜宁凯禀报道,“少将军也在其中。”
“暗探怎麽说?”颜宁凯始终负手而立,背对着他们。
“暗探说,少将军也在。不过,他的身体状况似乎不大好。”
“谁问他了?”颜宁凯微恼,“本帅是问,晋王殿在目木军中可有危险?”
“殿下与目木国主共乘,目木军中的人虽对他不满,但有目木国主护着,殿下不会有危险。不过,也看得出,目木国主对殿下并没有完全信任。”
“倒是比和郭齐天待在一块儿的时候安全。”颜宁凯沉吟片刻,“继续让人盯着,殿下那边随时接準备接应。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殿下的安全!”
魏成道是,便下去吩咐了,不一会儿又回来。
他这出去一趟时间可不少,回来的时候颜宁凯还是用和先前一样的姿势站着。
“凯帅,您可是身体又不舒服了?需要末将去叫……”
颜宁凯摆摆手,深深地抹了一把脸,道:“那臭小子,可有坏殿下的事啊?”
“害!”魏成松了口气,“怎麽会呢?少将军和殿下一起这麽久了,成亲都一年多了,不至于还不了解殿下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