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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师很清楚萧廿只会带他进去,但他没料到,颜宁北死皮赖脸地也要跟着进去。
萧廿无奈,让他触碰了一下自己腰间藏着的火铳,颜宁北这才罢手让他进去。
“怎麽就你们二人!”
阳师:“顾锵淮以一敌百,于冰聪慧过人,诸位以为,要是他二人一起来了,你们还有什麽谈的?”
萧廿跟在阳师身后缓步而行,这里是那条走廊,两边虽没有画像,但婚书竟然还在。
萧冰琛人都吓傻了,哆哆嗦嗦地靠着槐安叛军才能站稳。不过他也知晓,当下的情形多说无益,并且萧廿既然来了,那就有把握救他出去。
很多时候,只要萧廿出现,足以给他安全感。但,每每想到萧廿那些不要命的策略,他又一阵头疼。
于是,他也没有一开始那麽害怕了。他一边担心着萧廿又不要命,一边环顾四周分散注意力。
果然如他所料,萧廿旁若无人地走到那纸婚书前,道:“一纸婚书,诸位以为,能说明什麽?”
阳师往他那边看了一瞬,没有说什麽,只是默默的握紧了剑。
他这模样,大有要让在场衆人一个不留的意思。
对面的人也瞬间将刀架在了萧冰琛的脖子上,道:“都别动!否则我杀了他!”
槐安公主没有出来!萧廿确定后,心里却升起更为浓厚的不安感,他与阳师交换了一个眼神,道:“槐安公主呢?”
“公主殿下千金之躯,怎会来此腌臜之地!”
那没得聊了!
下一刻,阳师猛然出剑,惊得对面一乱。
“别过——”
“嘭!”
劫持者贤王的人朝后倒去,脑袋上只剩下一个血窟窿。萧冰琛发出一声惨叫,随即被阳师拽着领子丢到萧廿面前。
密道入口数人鱼贯而入,迅速加入战场。
“二位殿下先走!”萧廿拽着萧冰琛,一手抓住婚书就往外逃。
他二人踏出密道的一瞬,身后发出轰隆隆的巨响,一道石门瞬间将内外隔绝。
萧廿将萧冰琛往前一推,自己整个人卸力朝前倒去,被早有準备的颜宁北接住。
他手里死拽着婚书,忽然一阵心悸,令他几乎要站不稳了。
颜宁北似乎在和他说着什麽,萧廿只是在他身上摸索着,最后摸出一个火折子,迅速将婚书点燃。
“那是什麽!”萧冰琛问道。
于冰本来还在看密道边上的龙骨链,但下一刻随即看了过来,萧廿迅速将婚书揉成一团,烧得干干净净。
他嘴唇有些发青,萧冰琛见了也管不了别的了,随即叫来军医替他查看。
“殿下所中的梦里水乡余毒已清,但,您先前毕竟中毒太深,又一夜未眠,对您损伤过大啊!”
萧廿呼出一口冷气,道:“别说什麽切忌劳心伤神的话,开药吧!”
军医百折不挠:“医者父母心,殿下还是听卑职一句劝,好好休息,否则……”
萧廿擡手挥退了他后面的话,揉着眉心吩咐道:“顾明,你护送于大人和贤王兄先行回城,顾帅,世子,就劳二位与孤在此接应阳师他们。”
顾锵淮道:“殿下如今身体抱恙,不如先……”
“顾帅听令即可!”
槐安旧梦(完)
“殿下,已经过了一炷香了。”
石门厚重,这边花费极大的气力都不曾撼动分毫。
萧廿靠着树站着,看了眼边上的军医——萧冰琛特意留下来看着他的。
因为萧廿这个人,有个他自己都不怎麽察觉得到的特点,对于他那几个兄长还有唯一一个姐姐留下的人,他一般会给几分面子。
譬如现在,要不是军医在这儿留着,他根本不会靠着树站,而是直接就站在边上了。
至于颜宁北,他倒是一直以长者自居,危险的劳累的全部自己包揽,巴不得留给颜宁北道只剩光明坦途。
这也就是他们目前为止有所争执的一个重要原因。
这点颜宁北深知,但萧廿未曾细想。他习惯了,习惯了独行,便没有想着别的。
不能再等了!萧廿站直身子,从颜宁北边上走过:“破门!”
顾锵淮即刻派人布置火药,颜宁北护着萧廿退避三舍,直到轰的一声巨响。
镇南军和弃真司的人共同将石门碎屑清理干净,萧廿用衣袖扫了一下尘土,便走到了密道入口处。
浓郁的血腥味从内传来,萧廿正要迈步进去,颜宁北抢先到了他前面。
他啧了一声,终究是放弃了只身犯险的想法——毕竟他要是犯险,颜宁北就会挡在他前面。
于是,萧廿先是点燃一个火把往里扔去——方才他和阳师进入的时候,这里面还分外亮堂,此刻漆黑一片,只有死寂。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