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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示意侍女将食物收拾干净,随即坐到床边:“时安,这里是你幼时居住的地方,你可还记得?我先去让人将此处清扫干净,略做修缮,怎麽样,可还喜欢?”
“姜平,要我说多少次,槐安已亡,你如今之举,手上不足八千的乌合之衆,如何能敌得过外面镇南军的精锐!”
姜平低声笑着,直到侍女收拾好一切关门离去,他才道:“时安啊,我非皇族,所以複国的任务不在我。”
“我无心複国……”穆时安直接道,她忽然反应过来,“你要是敢……”
姜平低头吻在她唇上,道:“时安,我是这麽的爱你,又怎麽愿意让你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呢?”
说罢,他又吻了上去,但行径却不如言语的温柔缠绵,甚至是有些急迫。
穆时安狠狠在他舌间一咬,血腥味蔓延开来,却不曾让姜平停下或者有所迟钝。
“姜平,你疯了!”
“时安,镇南军就在外面,我们的人不到八千,绝无反抗之力。待会儿我让人带你先走,好不好?”
穆时安提膝顶在姜平的腹部,道:“我不想再与你说此事,槐安已亡,複国毫无意义,只会让百姓再度陷入战火。”
她心中一想,姜平既然如此清楚当下的情况,还要自杀一般地去犯险,怎麽会?
“姜平,你到底想做什麽!曦儿如今已有自己的生活,她根本不知晓这边的事情,你——”
“但她是皇室后裔!既是皇室后裔,流着这一身的血,怎麽能不为槐安複兴而做些什麽!”
“姜平,你知不知道,萧沛将她养在身边二十多年,极尽宠爱,甚至婚嫁由她自行做主。”
“时安,你说这些,总不可能是让我感谢他吧?”
穆时安笑了,道:“姜平,你不觉得可怕吗?萧沛此举,你以为他想做什麽?养一个隐患在身边,若是曦儿一直像现在这样不知晓自己的身世还好,若是知晓了,你觉得,萧沛会放过她吗?”
“那不正好,曦儿便会成为新一代的君主,光複我槐安!”
穆时安瞬间明白了什麽,姜平从知晓他们还有个女儿留存于世的时候,便不再将赌注放在她身上,而是将宝全部押在了萧琤曦那里,可是,他怎麽又能断定,那个从有记忆起就一直都待在兴国皇宫里的孩子在知晓自己身世之后,会如他所愿光複槐安呢?
细密的吻落下,穆时安却无心去管什麽,她如今双手被束缚着,也无法反抗什麽。
到底为什麽?姜平究竟想做什麽?
根据她所了解的,萧琤曦和她性格很像,甚至比她还要倔强几分。至于头脑,则是像姜平,冷静果断,客观理性,在朝中是堪比太子的存在。若不是萧琤曦在早年就明确表达过无心帝位,且太子萧瑞承又过于耀眼,否则,如今朝中相争的不是太子和宁王,而是太子和永安公主。
难不成,姜平是在打那个孩子的主意?萧琤曦如今患有身孕,虽说她不会想要这个孩子,但还是本着尊重驸马的心,等驸马回京了再打掉这个孩子。
这其中,姜平难道……
“姜平,你是不是见过陌双了?”
姜平闻言,发出一声笑,随即吻到穆时安眼角,道:“我待会儿去应对镇南军,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看来是见过了,待会儿穆时安和他的人出逃,所去往的路线,必定是姜平已经精心规划好的。
一个能够让萧琤曦的身世公布于全天下的地方……那个地宫里的画像当初都被萧廿烧毁了,除非……那些都是赝品!
晋王手腕强硬,不会让这个消息传出去。但如今,镇南侯在,于冰也在,这二位,是绝无可能隐瞒什麽的。
“够了……姜平,收手吧,我们一起归隐,好不好?”
姜平很乐意见到穆时安终于肯服软的模样,他道:“下辈子吧,下辈子我再考状元,你再作公主。”
夜幕降临,一万镇南军精锐集结在外,火光四起。
顾锵淮擡手下令,身后无数火箭齐放,槐安皇宫内干枯的杂草顷刻被点燃,亮如白昼。
军旗指令改变,先锋军离弦而出。
槐安叛军数目不足八千,即便训练有素,但抵不过镇南军的装备精良。
故而,槐安叛军节节败退,镇南军势如破竹瞬间杀到了太和殿。
而太和殿的高台之上,已有羽箭等候。
顾锵淮早有预料,人未到,火箭先至,箭阵瞬间崩溃。
姜平立于高台之上,对于当下的情景毫不意外——区区八千兵力,对上镇南军一万精锐,能够抵抗到现在的朝阳东升,已经算是极限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