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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帅!”顾明也管不了那麽多了,“殿下还在那边,您若是放了箭,到时间陛下怪罪……”
“不能放箭!”一人从边上跑来,衣服全是灰尘,浑身上下只有脸还是干净的,不是旁人,正是萧冰琛。
他从火场匆匆赶来,只因听闻萧廿被叛军所劫持。至于顾锵淮,那个顾帅曾经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以至于他在看到顾锵淮的一剎那,就连滚带爬地往他马匹边上跑去,不能放箭四个字直接脱口而出。
“孤乃大兴贤王,陛下派遣的钦差!”萧冰琛站定后,一手理了理头发,一手拿着明黄色的钦差令牌,“顾帅此举,就不怕日后陛下怪罪吗?”
“微臣参见贤王殿下!”是个人都知晓,若是陛下真的想做些什麽,就不会派贤王下江南了,所以顾锵淮脸上并无多少臣子的敬意,“臣身为陛下钦封的镇南侯,只知晓当维护南方的稳定,若是今日让这些贼子逃了,等同于放虎归山!况且晋王殿下乃是弃真司中人,弃真司不是说宁死不为俘虏吗?”
“你——放肆!”萧冰琛道,“晋王弟乃是皇子,岂能——”
“贤王殿下关心则乱——来人!”顾锵淮话才说了一半,已经有两个镇南军的士兵上来,萧冰琛手无缚鸡之力自然无法与之抗衡,“此处危险,你们护送贤王殿下去安全的地方!”
“顾锵淮,孤要回去上书给父皇……”萧冰琛嘴里谩骂,但根本敌不过两个镇南军士兵,他知晓自己在朝中不受重视,对此有极为清晰的认知,但此刻如此赤,裸,裸地展现在他面前,令人难以接受。
“顾舵主,请吧!”顾锵淮接着道。
另外一边,阳师带着槐安公主已经走到了门口,忽然见到那边箭在弦上的镇南军,立刻拦下槐安公主。
“在这儿等着!”说罢,他便到了两军之间,“顾锵淮,你要做什麽!”
“东南西北的守将,均有陛下给的特权!以保障驻地百姓的利益为先!”顾锵淮态度坚决,“阳师大人,您应当清楚,若是今日放虎归山,后果如何。更别说,他们还劫持了晋王殿下!”
阳师握紧刀把,看向身后的姜平等人,萧廿颈间的血迹已经流下许多,染红了他的衣领。
“看起来,他们不想你活着啊!殿下。”姜平在萧廿耳边说道。
萧廿没有理会他的挑拨之意,而是看了眼一旁的屋顶,道:“孤很好奇,诸位複国的意义是什麽?为了被大兴再灭一次?”
说罢,他感到一只手放在了自己肩膀上,随着咔嚓一手,整条手臂软软垂下。
“丙戌大人的威名远播,我们甚至怀疑您只靠着眼神都能杀人!”
萧廿手声音因疼痛而有些颤抖:“过奖,诸位的怀疑,恐怕是出于见识短浅。”
同一时刻,槐安公主淡漠地看着镇南侯如临大敌的模样,又看了眼曾经的爱人。
而后,她走了出来。
那边的阳师还在与顾锵淮争论着什麽,眼看着就要动手,却见顾锵淮忽然擡手似要发出什麽命令,他回头一看,槐安公主正在走下弃真司门口的台阶,眼看着就要超过石狮子。
“回去!谁让你出来的!”阳师嘶吼道。
没有人会这麽和槐安公主说话,她心上不爽,走得更快了。
顾锵淮盯着那边,阳师道:“得罪了!”随即他拔剑而起,顾锵淮身边几个悍将早有準备,即刻阻拦。
槐安公主一步一步如同登基一般稳稳地走向姜平,眼看着萧廿已被卸了两条手臂,姜平将萧廿扔给旁人,自顾自地朝槐安公主走去。
他像一个初见爱人的少年,脸上洋溢着笑容,目光炽热赤诚:“时安!”
他随即奔跑过去,一把搂住槐安公主:“时安!”
槐安公主则是全程冷脸,在姜平张开双臂的时候,一巴掌甩在了他没戴面具的那半张脸上。
姜平不恼不怒,顶着一个巴掌印,道:“时安……”
顾锵淮手已举起,一个放字即将出口,忽然一把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刀鞘一下打在他的右手上,不等他反应过来,又是另外一样东西朝他鼻梁砸来,活像一个飞刀一样的暗器。
不过这是钝的,没有将他割伤。只是力道极大,将他从马上打下。
“大帅!”
衆人皆惊于这一瞬的变故,顾锵淮摔得头脑发懵,他从地上站起来,就要道:“放箭!放箭!”
话到喉头,却忽然见到一人站在他面前,一手提着一把制式熟悉的横刀,一手捧着弃真司司长面具。此人穿着弃真司最普通制式的衣服,却长着一张熟悉的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