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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萧廿了,萧冰琛神色也很微妙。天家无亲情,这点顾明不会不懂,可他竟然就这麽问了出来,实在是有些——难不成,让萧廿当衆承认他时时刻刻都要防着自己的父兄吗?
萧廿擡手示意弃真司的人将围观的人赶走,继而一步一步走到顾明面前,道:“会!至亲骨肉,枕边爱人,在一定条件下,都会变成刺向你最锋利的刀刃!比如你,现在的顾舵主!”
颜宁北不自觉地盯着萧廿,他方才说,枕边人?
不过或许是萧廿故意在刺激顾明吧!
“殿下此言差矣!”顾明并没有立刻被他所激到,而是从容开口,“罪臣如今此举,只在未防患于未然——即过去忙于公务,而疏于对舍妹的关心。罪臣悔,悔的是对舍妹关心不足,而绝非是对舍妹没有过防备!”
至此,萧廿忽然眉头紧皱,有些愤怒地道:“冥顽不灵!”
说罢,他拂袖离去。
萧冰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示意颜宁北快跟上。
而后,萧冰琛走到顾明面前问道:“那你今日来此,找到晋王,是为何事?”
顾明叩首:“罪臣只想求二位殿下给家母与舍妹一个公道!”
二位殿下?萧冰琛神色也变得很微妙,他看着顾明,正要继续开口,就见一人从院内又沖了出来,揪着顾明的衣领把人拖进了院子,顾明竟是没有反抗。
见状,萧冰琛立刻追了上去,顺便关上了门。
里面,萧廿还因为猛然的发力而喘着粗气,但手上一直都揪着顾明的衣领:“槐……槐安公主在哪儿?”
“殿下这是何意?”顾明莫名道。
“甄香英当年留了槐安公主一命,别以为孤不知晓!”萧廿咬牙道,“说,她在哪儿!”
“如今江南乱成这样子,难道不是殿下所期望的吗?”
颜宁北还在边上,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他来不及做什麽,萧冰琛进来的时候,就看着萧廿似有大仇一般死拽着顾明的衣领。
他向来是和事佬,便连忙上去拉架。
“珏渊,珏渊珏渊,别沖动,别沖动,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既然萧冰琛开口了,萧廿自然要给人面子,便十分自然地松开了手。
顾明往后一个趔趄,站稳后,再次拱手行礼:“殿下,大兴之土,不当有冤屈之魂!”
这话很耳熟,颜宁北记得,当初在墨县,萧廿便是这麽和陈义说的,他看向萧廿,就见萧廿胸腔剧烈起伏,知晓萧廿伤还没好全,受不得刺激,便连忙过去扶住他。
“没事。”萧廿握了握他的手,稍微缓了口气,“你说得对!但那又如何?你敢保证,在你治下这麽多年的江州,没有冤假错案?”
别的不说,单就刘本善这一点,便说明了一切。
“人生来便有高低贵贱,你还说什麽没有冤假错案。顾明啊顾明,亏你还是一届舵主,入了弃真司这麽久,这麽还对这个世道抱有如此天真的想法?”萧廿毫不客气地嘲讽道,“来人,传仵作验尸,查明顾楠死因!”
说罢,他看向顾明,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的眼神中竟是带上了些许怜悯:“至于甄香英,既然你们舵主都说了有冤情,那便派人专查,孤亲自督办,由顾舵主协助。”
说到这儿,他回头看向萧冰琛:“贤王兄是父皇派来的钦差,这些髒活累活还是交给臣弟就好!”
“晋王弟所言甚是!既如此,若是你有什麽所需的,尽管来找皇兄!”
萧冰琛也不想多生事端,毕竟他来江南肯定是玩儿的,最多后面找人帮忙写个折子递上去。要是曦晟帝真的不放心萧廿办事,肯定就直接派宁王或者其他大臣来了。
他的客套话,萧廿一面听着,一面心里想:你别来找我就成!
兄弟二人兄友弟恭地客套来客套去片刻,萧冰琛无事一身轻地哼着新学的江南小调离开了。
“当初甄香英辞官前所办的最后三个案子,除却那个逃到刘家庄的细作如今无法查证外,其余两个,一个是在赌坊,一个是在青楼。”萧廿说道刘家庄的时候,面无异色,“来人,通知阳师,青楼那边交给他,就劳烦顾舵主去与其彙合了。至于赌坊——世子,可愿与我同去?”
颜宁北拱手行礼:“臣愿意!”
“王鲤,何时用膳?”萧廿无视掉颜宁北的一切试图博人眼球的举动,有些过于冷漠地看向王鲤。
“殿下要是饿了,随时都可以!”王鲤说道,他对于萧廿使唤起他来愈发顺手十分适应,“昨日您休息前,世子专门吩咐了,要后厨今早开始就将膳食一直温着,以便您随时取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