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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回哪儿去?颜宁北他现在住哪儿?
萧廿默默地思索着,要不然,今夜就在这儿住了?他走着走着,便到了前厅。夜间这里仍旧烛火通明,只是很安静。萧廿还是缓步走了出去,刚一走出弃真司大门,就敏锐地察觉到旁边有个人。
转头一看,便是颜宁北。他缩在弃真司前的石狮子下面,看起来已经睡着了。
怎麽在这儿?萧廿皱了一下眉,但也不可能现在将人带进去休息。他便蹲下来,拍拍颜宁北的脸,没拍醒,于是,他便纡尊降贵地将人背在背上。
“阿廿……”颜宁北含糊地叫了他一声,也不让他放自己下来。
萧廿道:“怎麽走?”
颜宁北哼哼了两句,擡手指了个大致的方向。
依照他的指示,萧廿将小桥城都要逛了一遍,要不是他带着弃真司的腰牌,夜巡的差吏可以把他抓紧去好几次了。
最后,还是熙悦不放心冒着风险往弃真司来,才碰上他们,将人带回。
根据熙悦说的,这里是世子带他们来的,是一间江南小院,一进门绕过屏风,便有一座叠石桥横跨人工湖,湖上几座叠石山,岸边种有不少花卉。
莫非,先前颜宁北多次跑到江南来,是为了这间院落?
这个想法只一闪而过,萧廿跟着熙悦走过石桥便进了主屋,屋后又是一处园林,乍一看即便是在夜间也颇有意境。不过,此刻他倒是无心去看那麽多,只是将颜宁北安置好,喝了熙悦端来的药,便也要睡下了。
翌日萧廿到分舵的时候,茍岳已经将收集好的卷宗送了过来。他靠着桌边,又翻阅起来。
刘婶的前夫,名叫宗昶,早年间中过秀才。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能被当时刘家的父母相中,定了这桩婚事。
只可惜,宗昶中了秀才后,连考几年,都未能再进。时间一久,刘家家道中落,他自己功名不成。他便将这些归结于自己的妻子,说是她克死了父母,克得夫君考不上功名。
于是,宗昶开始整日酗酒,浑浑噩噩,一有不顺心就拿自己的妻子撒气,刘婶被他打掉了两个孩子,第三个孩子好不容易出生,又遇上了雪灾,活活冻死了。
后来,刘本善以宗昶殴打妻子为由,殴打妻子以至小産罪加一等,让其入狱待了几年。
待他出来后,便沾染上了赌。令萧廿震惊的是,后面他的债务,竟都是刘婶帮忙还的。甚至刘婶还用自己这些年的积蓄,替他在城中置办了一处住所,但这个住处很快就被宗昶输掉了。
他的赌债像个无底洞,但刘婶总能替他还上。
萧廿这回明白了,那不断增加的地租,都是刘婶用来补宗昶的赌债的。一个人的混账,最后竟是落到了这麽多人的身上。
刘本善,你若知晓此事,又会作何感想?
“说了这麽多,所以,宗昶现在何处?”萧廿将卷宗放到茍岳手里,揉了揉眉心。
“公子,宗昶虽然没找到,但是分舵这边的人找到了刘婶的蹤迹。”
“顾明昨日与我说过了。”萧廿似笑非笑地说道。
“公子,那咱们下一步怎麽办?是要替刘老爷正名吗?”
“那你说,如何正名?”
“自然是让官府发布告示,昭告城中百姓,并揭露刘婶的所作所为。至于田産方面的问题,自然是由公子您作为刘家小儿子的身份来澄清一下。”
“然后呢?”
“然后……自然就是替大公子去下一个地方探查了。”
这一切顺理成章,再合理不过,刻意地,要支走他们。萧廿摸索着木棍,继续道:“顾明今天来了没?”
“来了啊,属下方才还见着顾舵主出去了呢!”茍岳点点头,但既然是殿下这麽问了,肯定是有些不对的,他细细回想一下,“属下想起来了,顾舵主走的时候没戴着面具!”
弃真司的规矩,外出办差,必须戴上面具。若是不戴面具走了,别的人或许是去做什麽特殊的任务,但顾明身为舵主,不会。
“公子稍候,属下去——”
茍岳后两个字还为说出口,萧廿已经从他旁边出了门,道:“将卷宗送回去,并查到顾明的住处。我去集市上买些礼品,咱们去拜访一下这顾舵主。”
找个人有一点点难
“半斤花生酥你卖我多少?”
“七文。”老板叉着腰说道,面前这个瞎子真是奇了怪了,身上穿的也是上好的布料,就七文钱,怎麽就是要一直讨价还价?
萧廿随手一理额前碎发,道:“有酒麽?”
“酒?公子,咱这儿卖的是花生酥,哪儿来的酒!”老板往后一坐,要不是现在只有这麽一个客人,他真想把人赶走,“我说公子啊,您到底买不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