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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不是弃真司的,而是太子亲自派下的。因为过段时日太子殿下要出巡一趟,但他南下出巡,各地官员必定会提前準备。如此,他便派了萧廿提前去走一圈,看看江南真正的模样。
左右萧瑞承也不是很放心萧廿一人前去,要是带上颜宁北,两个人都身手不凡,相互之间还能有个照应,他也不必担心这二人会因为个人问题而耽搁公务,所以,定然是会同意的。
“那便有劳阿廿了!”颜宁北笑道,“所以,咱们什麽时候出发?”
“等赏花会后。”萧廿说道,不过他忽然意识到颜宁北并不知晓此事,“今日入宫,我被催婚了。皇后说要办个赏花会,将京中适婚的公子小姐聚集在一起……你懂的。”
“我醋了!”颜宁北面色一变,“你哄我。”
萧廿有些哭笑不得,道:“你想我怎麽哄?”
颜宁北皱着眉四下看了一圈,最后目光锁定在一处高楼,他拉起萧廿的手,道:“与我来!”
片刻后,二人登至京都最高的酒楼的顶部,共同坐在那间包厢的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烟花时不时在空中绽放,京都一派热闹繁华。
萧廿见颜宁北早已眉目舒展,便叫了他一声,随即吻了上去。唇齿纠葛一阵,萧廿道:“这下开心了?”
“不开心。”颜宁北微微仰头,面上似是有些得意,“除非,你陪我守岁。”
“好,我陪你。”
于是二人便这麽坐着,待到烟火又过了几阵,酒也喝了不少。
嘴气在包厢内蔓延开来,颜宁北不知何时躺到了萧廿腿上,擡手把玩着萧廿垂落的发丝。萧廿见他眼神迷离得很,似是醉得不清。他也是第一次见到颜宁北醉成这样,便忍不住盯着多看一会儿。
“对不起。”颜宁北忽然道。
“什麽?”萧廿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不等他仔细思索,就听颜宁北继续道:“阿廿,你原谅我了吗?”
有些奇怪的话,却忽然让萧廿酒醒了一些,他有些发怔地盯着颜宁北,一手还放在他脸上,就感到另外一双温热的手把他的手握住,道:“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可你能不能不要……”
后面的话,颜宁北说着带些哽咽,竟是流了泪,他手缓缓擡起,触碰到萧廿的眼角,那里什麽都没有,除了——跌落山崖留下的疤痕。
萧廿酒醒了大半,脑海中忽然冒出了那日国师说的话。但他今夜的确喝得多了些,脑子不是很清醒,国师的话断断续续的,未能想清,就感到颜宁北忽然环住了他的腰,细细抽泣起来。
“颜宁北?”萧廿叫不动他,便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
原谅什麽?他想,他能怪颜宁北什麽?说到底,这一路走来,是他亏欠颜宁北多一些,要是求原谅,也该是他去求颜宁北的原谅。
国师那句话逐渐清晰起来,是:“许久不见颜宁世子,方才竟是有些认不出来,还请世子勿怪。”
许久不见,认不出来……有个荒谬的想法忽然在萧廿脑海中形成。
他哄好颜宁北后,将人安放到包厢内的榻上,自己便回到桌前,拿出三枚铜板。
铜板是才从荷包内拿出的,还带些凉意。他的手悬在半空,铜板已经逐渐和他手的温度一致,却始终未曾抛下。
其实,每个人都有不想与人言说的事情不是?萧廿想着,便拿出荷包要将铜板收好。在就要将铜板放进的一瞬,他忽然又什麽都看不见了。
于是,铜板便落到了桌上。
说来也巧,他明明是在桌边,铜板却一枚未落到地上。
卦已成,只要他将手放上去,或是看见铜板的正反面,便能知晓心中所想。
包厢的榻上,本已睡着了的人,迷迷糊糊地又睁开了眼,便看到桌边坐着一人欲要蔔卦。铜板已经落到了桌上,手却悬空未放,也没有那只那根木棍。
萧廿眼前逐渐清晰起来,在完全複明的前一刻,他也不顾会不会吵醒颜宁北,将荷包内剩下的铜板倾倒在桌上,随即广袖一扫——这样,就看不到了。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萧廿发觉自己已经满头大汗,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他回头去看颜宁北,颜宁北还和之前一样,睡得好好的。
于是,他长出一口气。
而榻上的颜宁北,却也睁开了眼,他有些搞不清自己现在在想什麽,就静静地看着萧廿尽量不发出声音地小心翼翼地将铜板全部拾起,放回荷包。
赏花会
赏花会在京都中的一处皇家别苑举办,如曾萱所说,京中所有适婚的世家子弟小姐,还有新贵们都聚集至此。消息灵通的都知道,这次赏花会,是皇后娘娘专门为晋王所办,其目的,便是为晋王选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