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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皆静默不语,萧瑞承看向颜宁凯:“侯爷以为呢?”
这话就问得很微妙了,毕竟颜宁凯可是和辛不冉做过夫妻的,孩子都十九岁了!
“臣愚钝,不过臣以为,还是得做好辛不冉知晓此事的準备。”
“辛不冉知晓此事,诸位可知意味着什麽?”
年坞咏:“意味着,军中有人早已与北氏勾结良久。”
“小五,若此毒不是辛不冉所下,你以为,是何人所为?”
萧廿低头不语。
“怎的不答?”
“臣弟当初在北氏,所见之象多为郭齐天刻意营造。臣弟方才在心中梳理一番,竟不敢开口。”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萧廿沉默片刻,缓缓道:“可能,是郭齐天自己。”
是郭齐天自己,那就意味着,北氏上下一心了!
这,可不是大兴愿意看到的。
“五殿下可不能胡言!”颜宁凯道,两三步走到萧瑞承面前,“殿下,五殿下许是一时心急,胡言乱语了。”
“孤倒是发现,你们颜宁氏父子,都挺了解孤这个弟弟的啊?”萧瑞承似笑非笑地说道,“当初在京都,镇北侯夫人便很是喜欢琰君,是与不是?”
颜宁凯一直不知道颜宁北知晓自己生母的事情,正要开口,就听颜宁北道:“殿下,家母当年,的确很是喜欢五殿下。”
“你可知孤说的令堂是哪一位?”
“是北氏现任骠骑大将军,辛不冉。”
“好!”萧瑞承面色柔和几分,“那你便说说看,令堂知晓此事的概率有多大?”
“回殿下,臣……”
“皇兄,”萧廿忽然开口,“此事,不必如此麻烦。”
说着,萧廿已经自己起来了,他继续道:“臣弟不才,略懂蔔卦之术,可以借此窥探一二。”
萧瑞承:“小五,你可还记得你当年为何会离京?”
“臣弟自然记得。”
“那那些术士当年说的,你现在可知晓真假?”
“臣弟不知。”
萧瑞承走沙盘面前,一手轻抚边沿,背对着他们,道:“既然不知,你又如何蔔算出此事?”
“当年之事,与臣弟本身命格相关。臣弟所学之术,讲究命不可自算,故而不知。这也是臣弟学到几乎快精通的时候,才明白的道理。但此事不同,此事与臣弟之命格之关系并没有当年那麽密切,故而可窥探一二。”
因为萧廿擅长,所以颜宁北也去了解了不少与此相关的常识,虽说对蔔卦一窍不通,但其中些许规则他还是了解的。
他当即道:“殿下不可!蔔卦之术,窥探天机,本就伤身。此事关乎国运,若是窥探,对五殿下之损害,恐怕极大!臣愿意去查明此事!”
“来不及了。”萧廿道,顺便拍拍他的肩,“当初北氏前任国主在天下招揽术士,窥探天机之事做过不少。世子纵使能够查明,但消息的传递需要时间,眼下之局势瞬息万变,到时候我军处于被动状态,便晚了。”
说罢,他已经拿出了木棍,席地而坐,抛下三枚铜板。
这次蔔卦的时间比任何一次都长,颜宁北甚至看到萧廿额角汗水直冒,但衆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直接替萧廿擦拭,而另一方面,他什麽也帮不上忙。
半炷香后,萧廿迅速睁眼,猛然起身,道:“侯爷!快让函首关值守的将士放火箭出去!”
颜宁凯看了一眼萧瑞承,后者点点头,他便立刻去安排。
“军师,劳驾您跑一趟墨县,一定要稳住那边的局面。”
年坞咏还未说什麽,外面立刻有人送来从墨县来的密件。
萧瑞承展开一看,面色一变,当即赶着年坞咏出发。
“还请皇兄,即刻放出郭齐天身死的消息。”
萧瑞承照做,当即让黄懿去安排。
颜宁北全程看着事情的发生,萧廿的眼角有血迹,嘴唇无血色,他却一句话都插不上。
黄懿刚走,萧廿当即跪下。
“小五你这是?”
“臣弟不知轻重未报‘果圣’之事,请求皇兄罚臣弟在外跪上一夜。”
萧瑞承摆摆手。
萧廿起身的一刻身子歪了一下,颜宁北立刻扶住,就听萧廿在他耳边道:“你马上赶往墨县,二爷茶铺,找二爷。他是我的人!”
说着,二人便已经出了帐子。
萧廿离开他的搀扶,二话不说直接在门口跪下。
“阿廿!”颜宁北满眼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他半跪在萧廿面前。这里天冷,这麽跪上一夜,身体如何吃得消?
“乖,听话!”萧廿擡手在颜宁北头顶轻轻一抚,虚弱地笑了笑,“放心,我不会有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