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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穿着黑衣,血迹并不明显,此刻近了看,已经浸染了整个后背了。后面的草垛,已经红得不像样。
年坞咏伸手把脉,神色大变,若是再晚一些发现,此人性命不保啊!
“快叫军医!”年坞咏吩咐一个路过的士兵道,那士兵见此次草垛红成这样,一刻也干耽搁。
萧廿回头看了眼草垛,他就说,怎麽越来越冷了!
说来也怪,他刚才靠着草垛睡不着,此刻靠着颜宁北,困意倒是越来越浓了。
还真是——
遇刺
萧廿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是在之前郭齐天给他安排的营帐里。床铺被褥换了干净的,身上的伤没那麽难受了。不过才醒,脑袋还有些昏沉。
他缓了一缓,习惯性地思索待会儿如何应对郭齐天——不对,郭齐天已经败了。
想到这里,他竟没有之前料想的那样高兴,可谓是心如止水。
他起身,床头放了干净的衣裳,鞋也换成了新的靴子,料子比之前他常穿的好了不少。他没多想,直接穿上。
这是一套翠色长衣,倒是他从未穿过的颜色。
穿好后,萧廿走出里间,外面静悄悄的,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翻书的声音。
萧廿看过去,就见萧瑞承坐在桌后翻看着卷宗。
听到动静,萧瑞承放下卷宗,道:“醒了,感觉怎麽样?”
萧廿脚步停了一下,又继续往前去了两步,行礼:“太子殿下。”
萧瑞承眼神微变,终还是道:“不必多礼,坐吧。”
先前在墨县那家包子铺,萧廿即便知晓会暴露自己来路有问题,也要出手救下他。
要不是后来他在鞭痕累累的萧廿的肩头看到那块胎记,那麽……
“陈将军如何了?”萧廿习惯性开口询问,末了才反应过来,这人不是颜宁北也不是元修,而是大兴的太子殿下,自己这麽说话,不合礼仪。
察觉到萧廿脸上的几分窘迫,萧瑞承道:“陈将军双手被砍,索性这几日养得好,眼下已无大碍。只是日后,恐怕不能再上战场了。”
萧廿垂眸点点头,道:“殿下就不想知道,陈将军的双手是如何断的?”
“陈明已经和我说了。”萧瑞承声音还算温和。
“所以——陈义为什麽没有解药?你们明明可以佯装中毒,镇北军中潜伏的北氏人名单我早已递出!为什麽,不给他们解药!”
萧瑞承对萧廿这一连串的话有些惊异,他没想到,自己和亲弟弟这麽多年终于可以再坐在一起说说话的时候,是这幅情景。
“你需要诱饵,对吗?但你知不知道,即便没有诱饵,也可以攻下函首关,因为我在里面!”
萧瑞承神色冷下来,兄弟二人长得很像,他道:“但是你没告诉我,郭齐天对你,为何几乎不设防?”
“他是个疯子,疯子的想法,我无法估量。”
“小五啊,这麽多年,你就没什麽话想和我说吗?”
幼年的时候,萧琰君总喜欢缠着太子哥哥,小五是萧瑞承对萧琰君的称呼。
“抱歉,我刚醒,脑子还不是很清晰。”萧廿揉了揉太阳穴,是啊,萧瑞承也没办法,如果全军都服用了解药,那麽洩密是必不可少的了。
他很快说服了自己,继续道:“这些年在墨县,多谢皇兄照料。”
“我已写了奏折回京,此次活捉宣宁王你占首功,父皇若是知晓你还活着,一定会很高兴的!”
就要变回萧琰君了麽?萧廿低头,忽然发现自己身上这套衣物乃是皇子制式。
萧廿脸上并没有露出与高兴有关的任何神色,萧瑞承眸子暗了暗,道:“小五啊,你可是觉得有什麽问题?”
“是有点。”
萧瑞承心一沉,是了,他这样匆匆忙忙地把小五的事情告知曦晟帝,是有些太急了。
就听萧廿继续道:“郭齐天当时的举动太过于反常了。”
“我听闻你在墨县多受先生照拂,刘府被灭,乃是郭齐天所为。我便想来问问你,準备怎麽处置郭齐天?”
刘本善辞官归乡前,曾教过萧瑞承一段时日。
刘府灭门!萧廿垂眸思考着,那晚郭齐天被他挟持,丝毫不慌。但白日里,郭齐天是说要回北氏国都一趟的。
萧廿自诩行事还算隐秘,而且,郭齐天当时的的确确出了函首关。他的人在沿途盯着,郭齐天的的确确跑出了很远。
但是,怎麽就折返了呢?
“小五?”
萧廿忽然回神,道:“皇兄,我想去见一见郭齐天。”
萧瑞承点点头:“也好,其中有些细节的推敲,还是得靠你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