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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不当有冤魂。”萧廿平静地说道,“况且刘本善于我有恩,刘家血仇,不能不报。宣宁王此番回到国都,北氏定会乱上一阵,正是廿的好机会。”
“所以以后,你会是我的敌人了?”
萧廿没觉得此话有何不妥,只是道是。
颜宁北默默下巴,道:“那不知对萧公子,该派怎样的美人才能达成目的啊?”
怎样的美人?萧廿慎重地思考郭齐天可能存在的破绽,细细分析,现在有什麽可以告诉颜宁北的,奈何他现在知之甚少。郭齐天防他如同防贼一般!
他摇摇头,道:“宣宁王此人狡诈多疑,做事狠辣,怕是……”
怎样的美人!萧廿忽然反应过来,耳廓一红,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颜宁北,我在与你说正事!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有,有,有!”颜宁北站起来轻轻地拍了几下萧廿的肩膀,“公子您看,咱这也吃得差不多了,要不先回去歇着,等您眼睛养好后,再出发去往国都如何?”
萧廿狠狠一皱眉,颜宁北这话说得并无错处,他也就没有多说什麽,只是点点头,便站起来要往楼下走去。
颜宁北刚刚还被纷繁複杂的朝政局势搅得头疼,但一见着萧廿恼羞成怒的模样,开心得很。他细细一想,萧廿过去都是客客气气地叫他将军,颜宁将军,世子,颜宁世子等一类的,今日居然已经叫了他大名好几次,更开心了。
若不是这里人多,房子也有些老旧,他可能就直接蹦蹦跳跳地跟上萧廿了。
掉头
应是碾过了一块石头,马车上下狠颠一下,马车上歪歪扭扭倒着的一人脑袋被抛起后又重重落下,后脑磕得生疼,瞬间惊醒。
“萧廿!”颜宁北猛然坐起,车马声顿时充斥在双耳,他脸上带着泪痕,许是被梦魇惊醒。在原地坐了好一会儿,他猛地掀开帘子。
“停车!”
车夫若无其事地继续驱车往前,颜宁北怒斥:“我让你停车!”
“不行啊公子,东家说了,要给您平安送出南屿关的!”车夫看起来五十多岁,叼着一根草,头发也用草扎着,有些淩乱。
出南屿关!没有通关文书出个屁啊!颜宁北摸遍浑身上下,他的世子腰牌已经给了风十三,现在他要是去南屿关,直接被押住。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在自己腰间摸到了钱袋,鼓鼓囊囊的。
“他给你多少,加上我这些,够不够你停车!”颜宁北拿出一半给他。
车夫看了一眼,眼底隐隐闪光,面上还是说:“不行,我们做车夫的……”
“不能再多了!”颜宁北又拿出手里的一半。
车夫眉开眼笑,笑呵呵地将东西收入囊中,道:“不知公子想去何处?这荒郊野岭的,小的愿为您效劳。”
奸商!颜宁北一撇嘴,从睁眼到现在,他肚子里的火就没下去过,道:“这里是哪儿?”
“您已昏睡三日有余,沿着这条官道继续走下去,最多一日半,便是南屿关了。”
颜宁北狠捶地板一下,气得五髒六腑都要炸了。他记得,前几日他照顾萧廿,直至对方双目恢複。元修也来与萧廿彙合,并彙报了这段时间来郭齐天的动向。郭齐天那日在山区找寻他们二人未果,很快便秘密回到了国都。后来,几乎是兵不血刃的就拿下了假宣宁王,现在明面上,与北氏国主君臣和睦,毫无芥蒂。
但这一切进行得过于顺利了,萧廿心中存疑。当时颜宁北就站起来,说要与他一道入北氏国都,萧廿终于将他那一贯刻薄的话语与双目结合到了一起,配上眼周细碎的伤痕,颜宁北愣是没被他气着——光顾着观察眼睛去了。
萧廿双目刚刚複明,对于周边事物的识别认知还存在着很大的问题,本就心烦意乱,见颜宁北这副模样更烦了,毕竟对牛弹琴不是萧半仙的强项,他更没耐心去和人掰扯。
于是,萧廿便口头上应和着,同意颜宁北与他一同入北氏国都——毕竟颜宁北给出的理由是想见一见自己的母亲。
谁知道,后面一到了饭点,颜宁北直接被萧廿一杯感谢酒送上了马车。
越想越气,颜宁北又狠砸了几下车板,这才解了气。
但他本就是习武从军之人,手劲很大,砸得本就晃晃悠悠的马车更晃得厉害。
车夫战战兢兢地开口道:“公子啊,小的这是小本生意,您要不悠着点?”
颜宁北撇了他一眼,道:“去北氏国都。”
“公子啊,这个……有些困难。”
颜宁北厉声:“怎麽困难!”
车夫胆子小,被吓得一哆嗦:“是这样的,最近这不是宣宁王殿下回京了嘛,整个国都都下令戒严。进出国都,须得有国都户口,若是外地到国都,则需要有相关手续,否则,一律按照逆党论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