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看来,我大兴军队当真是实力雄厚啊!”
任是谁,被人夸赞,都是欣喜的,颜宁北也不例外。他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看这破屋子也顺眼了许多。
“元先生跟着萧公子这麽久,萧公子的身手想必也是不错的吧?”
“元修的师父,据说是大内高手。至于廿,一个瞎子,学什麽武功呢?”
颜宁北本来想旁敲侧击元修的身世,但萧廿这一说,就相当于直接承认了元修是阉人这件事。不过他也说过元修是路上救下的,京都每年赶出宫的阉人也的确不在少数。
要不然,一个姓萧的带着一个阉人从京都逃难到墨县,已经不是可疑可以陈述的了。
“萧公子何苦妄自菲薄,旁的许多眼盲之人,都会杵着盲杖,而公子并未如此。平日里走路,您甚至比常人更为稳健,可见公子能忍常人之不能忍,是为人中龙凤。”
这番话,明显是在夸他。萧廿却没听进去多少,等颜宁北说完,他道:“廿竟不知将军会夸人?”
颜宁北刚才是发自肺腑之言,他为人一向坦率,此刻被萧廿一点,竟也有些许尴尬,挠挠后脑,不知该说些什麽。
“将军打听了这麽多廿的事情,可否容廿打听一下将军?”
颜宁北自知自己刚刚的问的,与其说是打听,不妨说是询问。
此刻萧廿这麽一说,他竟一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但他的身世……罢了,他这个姓氏,在大兴朝是很罕见的,而他的父亲,不巧,在大兴朝尤其是在北方又是如此的有名。
萧廿如果真的是京都人士,不会想不到他的来历。
“不知萧公子想问些什麽?”
萧廿却道:“元修说,那日在刘府遇到将军,被将军的高超的武艺所惊豔。我代他问一问,不知什麽时候可以再请教将军高招?”
刚才他提到这件事,颜宁北没反应过来,这次干脆直接点出。
颜宁北本以为萧廿会问他的父亲是不是颜宁凯之类的关于他来历的事情,但没想到萧廿竟然提到了这件事。
他当即跳起:“原来是你!”
“廿得知那日过后将军被总督罚去军马处,深感自责,这才想着请将军吃顿便饭,聊表歉意。”
话说得倒是轻巧!他堂堂镇北侯世子,什麽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颜宁北也不去想萧廿是怎麽知道的了,阴阳怪气地道:“看来萧公子与刘府的关系也不像传说中的那麽僵嘛!”
“廿知晓,因为某些……传闻,将军或许怀疑廿是刘府灭门惨案的幕后之人。但廿还是想再澄清一次,此事的确与我无关。刘家于廿有重恩,廿虽然不是什麽好人,但也不会做出恩将仇报这种事。”萧廿说话声音平稳,带着些许澄清自己的坚毅,“况且,廿灭了刘家满门,除了把事情闹大,对于己身又有什麽好处呢?”
“口说无凭!”颜宁北情绪有些激动,说话的音量也不免大了一些。
萧廿将脸转来面向他,就像是在与他对视一样:“但将军没有证据,不是麽?”
这话是真的,颜宁北之前一直忽略,此刻再次被点住,他才意识到,自己对于萧廿的怀疑,只是出于一时的激愤。这就像是,将他挨板子、清扫马廄和被降职的愤懑全部转嫁到另外一个人身上,抓住一个小苗头然后竭尽全力地证明自己没错。
可笑至极!
萧廿继续道:“刘家于廿有恩,幕后真兇,廿想找出将其杀之而后快替刘家报仇。将军因此事挨罚,想尽快破了这刘府灭门惨案以将功补过。咱们的目的,其实是一样的。”
“谁跟你咱们!”颜宁北被他的话刺痛了,有些收不住情绪。不过静下来一想,萧廿这话是没错的。
话说得沖,萧廿丝毫不在意,没头没尾地轻声道:“可惜廿这里没有果子,不能供将军品尝。”
说些什麽胡话!颜宁北眉头皱在一起,他还以为下一步萧廿就会和他谈合作呢!
等等——果子。果子?果子!
他当即揪起萧廿的衣领将人提离凳子一些:“是你!”
被他揪得难受了,萧廿一手放在颜宁北手上,握住他的手腕,发力紧捏想让颜宁北放手:“将军心中有气,廿理解。但廿绝不可能恩将仇报,为刘家报仇之心也的确为真,还请将军松手!”
“……”颜宁北心中气愤,此刻没有直接掐着他的脖子逼问已经是极限了!
萧廿不卑不亢:“请将军松手!”
也对,他不过一平民百姓,应当不知“果圣”之事。但如果他真的知道,颜宁北此刻的做法,未免有些打草惊蛇。他手腕发力,将萧廿几乎是扔回凳子,木凳不堪重负地发出一声嘶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