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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的一生必须要在失败中成长,那么程闯,的确是在那一刻突然醒悟。

原来他的冲动幼稚的喜欢,只会给对方带来负担。

可是少年人在当时只有无限的羞恼。他脸红得几乎要滴血,说了句“你不要就算了”,就飞快转身奔去电梯。他拼命地按电梯键,他不想再去感受杨爱棠投在他背上的那种成年人的目光。他太渺小了。电梯门开合好像也只是片刻之间,他冲出楼,方棱的车还等在外面,他径自去拉拽车门。打开车锁的一刹那,程闯没来得及收力,一屁股往后跌,车门重重砸在他手中的纸盒上,他精心做出的两只纸杯蛋糕也就碎得不成形状。

“……噢哟。”方棱走到了他的身边。

那一瞬间,他分辨不清方棱的表情。是嘲笑他,还是宽纵他?抑或只是无可奈何?他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是这一瞬间,他一直怦怦狂跳的心脏好像也终于掉在了地上,摔得灰扑扑的。

直到方棱将车开出十几公里,停在辅路上,程闯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他已不那么激动,哭声止歇,只是眼睛发红,还时不时打一个嗝。眼前东三环的灯光昏黄地弥散在他眼底,他的耳朵里也仿佛灌了水,沉重地拖着他,下沉,下沉。

方棱的目光慢慢下移,看见他膝盖上那个被砸扁的蛋糕盒。是很精致的包装,可是没有被接受,还摔坏了。

他轻轻地说:“亲手做的,送不出去,很难受吧?”

程闯仰着头又用力吸了口气,带着一股不可思议的狠意说道:“大丈夫……愿赌服输。”

方棱笑了一下,伸手来拿蛋糕盒。程闯多看他一眼,递给了他。却见方棱拿车上的纸巾将盒子四面都擦干净,小心地打开,于是程闯再次确认了蛋糕的惨状。

奶油已经全部报销,蛋糕也被摔扁,东一坨西一坨很是难看。程闯不说话,想将蛋糕再抢回来,方棱不动声色地挡开他,还说:“这次放了奶油啊?上次都还没有的。”

“我新买的奶油。”程闯轻声说,“这次比上次的,一定还要好吃很多。”

方棱朝他微微一笑,“这我信。”

程闯怔了一下。这微笑似乎与杨爱棠是不同的,这微笑仿佛是为他托底的宽容。一边说着,方棱还一边拿湿巾擦了擦手,轻轻撕下一小块蛋糕放进嘴里。

许久,他也没有说话。

程闯的身子倚向座椅靠背,他抓紧了安全带,低头:“真的好吃吗?”

又一个小蛋糕块被递到了他的面前。程闯抬起眼,方棱的面容很平静。

“真的好吃。”方棱说,“你自己试一试。”

程闯默默从他手上咬下那一小块,默默地感受着它在自己口中柔软地融化。

“程小闯,你越来越有经验了,一定会越做越好吃的。”他听见方棱用那种至为稳定的声音说话,好像将他灰扑扑的心又捡起来,手法轻柔地拍了拍,“做坏了也没关系,反正还能给我吃。”

程闯低声说:“又不是做给你吃的。”

方棱笑起来:“我知道啊。但是扔了多浪费,是吧。”

……

后来的后来,在伦敦的秋雨中,在苏格兰的旷野上,一个人孤独而寒冷的时候,程闯还是会想起,那个失败的十七岁的自己,曾经这样被呵护过。这种呵护在当时根本无关爱情,但方棱一定不知道,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让程闯记一辈子。

方棱一定不知道,程闯已经习惯了,对于人生中遇到的所有的难题,都去向他索解。比如喜欢男人是什么感觉?我会不会也是同性恋?我还能不能找到喜欢的人?而方棱总会给他耐心的解答。

程瞻和杨爱棠虽然都算是很好的哥哥,但他们不会像方棱这样,把他的烦恼当做真正的烦恼。很长一段时间里,程闯觉得方棱把他视为平等的对象,劝解他时也不带任何居高临下的长辈口吻,他们就像是真正的一对好朋友。

可是原来方棱也有不能给他解答的时候。

“闯哥闯哥!”小赵叫他,“弹幕问你呢,等咱工作室正式开张,得办个暖房仪式吧?”

确实啊。程闯环顾四周,工作室的装修已经基本完成,从入口到工作台的道路两边是两排衣架,摆着他曾经的代表作成品。工作台上的置物架收得整齐,新到的布料按颜色和材质分类收在铁制箱柜中。新聘来的两位小助手正坐在工作台边的高脚椅上,闻言也都抬起头来,双眼发亮地看着程闯。

程闯想了想说:“搞个火锅?”

小赵无语:“哥,咱可是做衣服的,您想在这儿搞火锅?”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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