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不太方便吧。他甚至跟她才见过两面,都不知道该以身份去。
没事,人多热闹嘛,我也没打算请多少人,认识的亲戚朋友聚一聚就好了。林欣薇倒是挺喜欢他的,长得合眼缘,还是她老舅的救命恩人。
杨逢时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好吧,谢谢欣薇姐。他向来不太懂怎么拒绝别人,况且他心里其实也不是很想拒绝,他还从没有参加过别人的婚礼呢,他想看看。
林欣薇满意地笑了笑,到时候给你介绍美女认识,对了,你没有女朋友吧?
杨逢时摇摇头,没有。
林欣薇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又看了看场上正浴血奋战的四个人,你说你们怎么都不想找对象呢?老林也是,眼看我老舅都六十好几了吧,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抱孙子了。
杨逢时的心像猛然一下子被人攥紧了,有些透不过气来。
直到他们走在回家的路上的时候,他心里还在刻意地控制自己不要去想那些话。
明明不用别人说他也知道,但真正听到林欣薇那样说的时候,他还是做不到心平气和的听完,而是逃似的跑去了卫生间。
他突然发现他自己好像在期待更多的,果然,人都是贪婪的,明明他已经得到了比从前多了许多的东西,但却还是不满足。
杨逢时一路心不在焉的样子都被林炙看在了眼里,但一直也没问什么,因为他知道,他肯定什么都不会说的。
直到杨逢时差点被脚下的坑绊倒,他拉了他一把后,林炙才终于问了出来:是我姐跟你说什么了吗?怎么一直心不在焉的?
林炙的手还抓着他的手腕没放开,他刚运动完,手心的温度有些高,杨逢时终于回了神。
他轻微地抖了一下,林炙也像才反应过来似的,松开了手。
然后杨逢时这才解释道:没什么,就是,我听欣薇姐说,她要要办婚礼了。
林炙总觉得他没说实话,就这个事?怎么,你也想结婚了?
杨逢时想了许久,然后很轻地点了点头,嗯。
林炙有些不解,你之前不是说连谈恋爱的打算都没有吗?现在就直接想结婚了?
杨逢时说不出来,只能笨拙地转移话题:你想过自己的婚礼吗?
林炙却很轻易地被他带跑偏了,婚礼啊,没有,对象都没有,怎么想象。他又反问他,你想象过?
没有。杨逢时摇摇头。
他想象不了,因为他永远做不了他的新娘。
夜风很轻,车来车往的也并不安静,可杨逢时好像泡在水里,除了林炙,万物都无声。
晚上杨逢时做了个梦,梦里光怪陆离,一会是初中操场的跑道,一会是高中课堂的教室,明明都没有什么特点,但他还是都认得。最后是铺着红地毯的教堂,头顶还有花瓣飘下来。所有人都很开心,除了他,因为他感觉自己脸上有东西滴下来,伸手去摸,是眼泪。他像感觉到什么,极力朝红地毯的尽头去看。
他看到了,是林炙,和他穿着洁白婚纱的新娘。
杨逢时醒了,下意识去摸自己脸上,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他缓了一下,看了一下时间,才5点半,但窗外已经蒙蒙亮了。
他盯着那棵寂静的树看了一会,然后才起身去了客厅。
他起初愣了一下,而后才想起来,这些东西是他昨天买的。
小黑被他吵醒了,跟着他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杨逢时把它抱了起来,然后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跟医院的电视不一样,这个电视不可以换台,于是他就随意点进了一个进去看。
看了没多久,小黑就已经睡着了,但电视却停了下来,要充VIP。他研究了一会,要拿手机充值,但手机在房间,他懒得动了,干脆就退出去找了个免费的电视看。
是看起来有些年份的偶像剧了,演员表情有些夸张但却并不出戏,他一直看到了天大亮,然后去给小黑加了狗粮和水,又回来继续看。
直到有人敲门,他开门接了外卖,然后洗漱完一边吃饭一边继续看电视。
结果他吃得太慢,饭都冷透了他也还没吃完,于是他第一次没有把林炙给他点的饭吃完。
再有人敲门的时候杨逢时愣了一下,心里却像有预感似的坐直了身体,理了理头发。
果然是林炙,脸上神色有些着急,看见他莫名舒了口气。
给你发消息怎么不回?林炙问他,我还以为你怎么了。他回消息向来很快,今天却到现在都还没回。
杨逢时有些心虚地抠了抠裤缝,我,我在看电视,手机放房间了声音越说越小。
林炙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一低头却看见他没有穿鞋,细白的一双脚踩在白色的瓷砖上无端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于是他说,把鞋穿上吧,等会着凉了。
杨逢时立刻很乖地去把鞋穿上了,完全没有想过他会如何在这大热的天里感冒。
林炙跟着他走进来,又问了一句:要换鞋吗?
杨逢时本来想说不用的,但是想了想又去旁边的鞋柜里把从前的那双旧拖鞋拿了出来,然后把自己脚上的那双给了林炙:你穿这个吧,大一点。
林炙看着他半蹲着把鞋给自己递过来,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杨逢时也愣了一下,抬头看他,从林炙的角度看过去,他眼睛睁得很大,下巴也尖得过分。
谢谢啊。他迟钝地说了一句。
杨逢时赶紧站了起来,啊没事。
说是大一点,但林炙穿着还是小了,不过他也不太在意,装作无意地走进来摸了摸小黑,然后说:今天去医院复查一趟吧。
啊,好。杨逢时挠了挠头,那我先去换套衣服。
听到关门的声音后林炙朝房间那边看了一眼,莫名地松了口气。
他们去的附近最近的一家医院,人有些多,两人排了好一会队。
医生是个中年男人,讲话有很明显的南方口音:伤口恢复得很好,没发炎,今天换一次药,没什么特殊情况的话就不用换药了,过一周再来拆线就好了。
这么快就好了?杨逢时这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果然,林炙和医生都在看着他。
医生有些好笑:我倒是第一次见你这样的病人。
两人去坐电梯的时候杨逢时脸上还是红的,林炙看得很清楚,故意说:怎么,是还不想上班是吧?
杨逢时装哑巴。
电梯门开了,他们走到后面并排站着。
起先人还不多,结果到了某一层楼人突然多了起来,林炙怕有人碰着杨逢时伤口,便把他拉到自己前面护着。
他们站在电梯的右后角落,站在他们旁边的是个中年妇人,一直不安分地动来动去,杨逢时被她撞的伤口差点撞上电梯扶手,还好林炙抓着他把他固定住了。
不过他抓的是他的腰,还是一如上次的柔软手感。
杨逢时除了在他刚抓上去的那一秒敏感地抖了一下,剩下时候都很安静的任他抓着。
可林炙还是眼尖地看到了在他耳后迅速蔓延的一片红。
他们站得很近,快要贴在一起,他似乎可以闻到他头发的味道,是很淡的洗发水的味道。
可就在林炙还在努力分辨是什么味道的时候,电梯门开了,人群陆续走出,手里很快也空了。
林炙突然意识到,这一刻他心里竟然是遗憾居多。
他愣了一下,杨逢时已经在电梯门外回头等他了。他的脸还红着,看他一直愣在电梯里有些奇怪,叫了他一声:林炙。
林炙很快回过神来,赶紧走了出去,似是为了解释,多余地说了一句:人挺多的。
杨逢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顺着他的话说了一句:是啊。
然后两人就都沉默了。
一种很奇怪的氛围渐渐弥漫开来。
终于快明了
第21章
一直到车里这种氛围也还没有消散,林炙打开了音乐,终于开口说道:医生说你恢复得很好。
嗯杨逢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只能顺着他说的话说:下周就可以拆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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