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一铺垫,纪祁索性也坐在盛迟鸣身旁不走了,灵活地穿梭于江涵与他的对话中,熟络而不失礼貌,就像是普通朋友间交谈一般收放自如。
这一行为把有心想和盛迟鸣拉近关系的江涵惹恼了,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纪祁的刻意为之,可是自恃条件优越的江涵总有一些傲气的资本,对"女追男隔层纱"这个定律坚信不疑,认为拿下盛迟鸣只需要多主动些,并使些技巧便已足够。
网上都是这样说的,高冷帅哥同样招架不住漂亮女生的穷追猛打,况且江涵今晚出发前还对自己的朋友放了必拿下的狠话,这时候自是不愿撂下下面子善罢甘休。
于是在纪祁"没眼力见"的掺合下,江涵最终还是在桌面下推了江沿一把,朝他发出了求救信号。而江沿既有意为妹妹牵红线,那便是做足了准备,只见他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后又煞有介事地拍掌,待全场差不多安静了下来后才开始他的表演。
盛迟鸣二十年来的直觉告诉他情况不妙,事实证明,他的直觉很准,江沿的声音响亮无比,在只剩下碗筷碰撞声的宴厅里清晰刺耳:
"首先欢迎你们来参加我的生日会,让我感到十分荣幸。其实今天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那就是想让大家都成为我妹妹江涵爱情的见证人,她从小到大第一次对人一见钟情,希望大家给她点鼓励。"
明眼人都能看出另一个当事人是坐在江涵旁边的盛迟鸣,而美女追求帅哥的故事从来都让人喜闻乐见,就算是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也是最有趣的那一类别,更别说当场见证了。
随着话音落下江涵潇洒起身,专业所需,她从不胆怯于任何抛头露面的场合,迎着四十几道齐刷刷打来的目光,端起手中的盛着果汁的酒杯十分真挚地说道:"我真的很喜欢你,从第一次在你们学校门口看见你时就喜欢上了,给我们一个相互了解的机会,可以吗?"
江沿大概是摸清了盛迟鸣的好涵养,做不出让女孩当众难堪的事。
在大伙的鼓掌和起哄声中盛迟鸣是真的不知道如何自处了,他看着双目放光的江涵,也算是头一回体会到了"道德绑架"的滋味。当着这么些人的面,他着实摆不下面子拒绝一位女孩如此诚恳的告白,可接受又是违心之举,这酒杯盛迟鸣是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
纪祁也被这堪称无赖的举动惊呆了,江沿的做法又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听着周围人不明情况就瞎撮合的叫喊声头疼不已,却也想不出计策替盛迟鸣解围。
无奈之下,盛迟鸣只得搬出虽为欺骗但也最管用的说辞:"谢谢,但不好意思,我不是单身。"
江涵当场愣住,连江沿都没想过会有这一出,同寝室住了近两年,盛迟鸣有女朋友他们必然是能看出来的,要么就是藏得过深,要么就实在对他妹妹不感兴趣而找的借口,无论如何,都证明这事难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哄闹的气氛随着这句话降至了冰点,众人脸上多多少少有些挂不住笑的尴尬,识趣地放下鼓掌的手低头不语了。
"是啊,可惜晚了一步,不然还是有机会的。"纪祁随机应变,笑着和江涵解释道,接着又招呼起沉默的旁人,试图重新激活气氛,"先来后到都很正常啦,大家继续吃饭吧。"
大伙这才慢慢从插曲中转移了注意力。
江沿还是更愿意相信盛迟鸣是在撒谎多一些,看见自己疼爱的妹妹红着脸狼狈不堪地坐下后,他的心理也起了微妙的变化。江沿很早就明白,盛迟鸣同他并不是一路人,可盛迟鸣越是彬彬有礼,他便越觉得此人故装清高,仅是得了副好皮囊又擅长学习罢了,凭什么总能成为焦点。
若不是妹妹看上了盛迟鸣又极力恳求,江沿并不乐意这位在他看来毫无利用价值的室友出现在他的生日会上。
盛迟鸣原以为总算能安静下来吃点东西,谁知江沿没个消停,非得把他凭空捏造出的情史问出个来龙去脉。
隔着一个江涵,江沿饭也顾不上吃,手肘撑着桌面探头问道:"迟鸣什么时候谈的女朋友?我居然不知道。"
撒下的谎需要靠千万谎言个去圆,盛迟鸣不得不再次发挥想象力,咽下嘴里的青菜后缓缓道:"上个月吧。"
纪祁留了只耳朵观察他们的动静,时刻准备着帮忙掩护。
"咱们学校的吗?都没听你说过。"出发点不那么单纯的江沿又问。
盛迟鸣已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耐住性子回答了他的问题:"不是。"
"藏得够深啊。"江沿的笑容里尽是说不出的嘲弄,他伸手绕过江涵在盛迟鸣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有照片吗?拿出来看看呗,让你这么瞒着,一定是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盛迟鸣还没发话,江涵先看不下去了,亦嗔亦怪地瞪了江沿一眼,又夹了筷子鱼肉放进他碗里,咬着牙道,"你别问了。"
盛迟鸣对他打探隐私的行为厌烦不已,就算真有一位这样的女朋友,那愿不愿意公开全然是自己的自由,轮不到他人指手画脚,善意的恶意的,都是不合礼数的。
盛迟鸣只是浅浅微笑但并未接话,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而江沿像是偏要与他杠上,仍不识好歹地打破砂锅问到底:"长得这么帅,女朋友肯定也拿得出手吧,不…"
"抱歉,我去个洗手间。"盛迟鸣的忍耐突破了极限,将筷子归位于筷托后拿起湿毛巾擦了擦嘴,笑容维持至起身的最后一秒,外套也没拿就离开了座位。
酒店的每个包厢内都有配备洗手间,只是盛迟鸣醉翁之意不在酒,目的地显然不在屋内。
江涵虽遭到了拒绝,但依旧抱有幻想,盛迟鸣这类硬件突出又优秀的男生,哪怕交个朋友也是好的,可若是再由着哥哥这样无礼骚扰,怕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她眼睁睁看着盛迟鸣走了出去,生气地在江沿大腿上拧了一把,踩着特意购入的小高跟追了上去。
盛迟鸣直到出了包厢来到走廊另一头的拐角处才放缓了脚步,在心里计划是找个借口直接离开,还是待上一刻钟再回去。
这顿饭吃得着实不愉快,就在盛迟鸣决定先行离去并组织道歉说辞的同时,身后传来了江涵的呼唤。
"迟鸣哥。"盛迟鸣走得很慢,江涵毫不费力便能追上,此刻她心里的窘迫与自信已基本调节平衡,也冷静不少,"我替江沿向你道歉,他这人就是这样说话不过脑子的,你别生气。"
对于江涵的忽然出现,盛迟鸣还是有些出乎意料的,然而更出乎他意料的是江涵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为了江沿的言行道歉,这不禁让他重新打量起目前这个女孩了。
说生气倒还不至于,盛迟鸣顶多是没了耐心,也不愿费心思去应付江沿层出不穷的问题,这才想着避开。他移开准备打字的手指,宽慰似的笑笑:"我没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涵松了口气,站在离盛迟鸣一米不到的地方与他对视,纠结是否将疑问说出口的时间里抽空感慨了一会儿,难怪身边都是帅哥的自己也会一见钟情,这张脸还真是什么时候看都会让人沦陷。
她笑得勉强,但仍然生动:"你其实没有女朋友,对吗?"
盛迟鸣的那套话术本就是给人留面子的场面话,被揭穿了谎言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自在的地方,于是点头承认了:"嗯,我没有。"
猜中了心思的江涵未觉分毫喜悦,又不想失了体面,只能强颜欢笑地压下心头苦水,嗓音也变了调:"真的没有机会了吗?是因为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正值饭点的走廊里寂静无比,连服务生端菜路过时都是步履轻盈的,难免给人造成了一种旁若无人的错觉,可稍作观察就能发现,不远处其实有不止一双好奇的眼睛在往他们身上看,基本都是守在包厢外听令的侍从。
盛迟鸣思索片刻,回答时也给自己留了余地:"因为我可能心里有人了。"
"那…祝你成功。"江涵的脸色更加难看,喜欢的人有单恋对象可比有对象还要令人难以接受,挫败感登时布满心头,一点儿能将他拿下的信心也没有了,只剩下无穷尽的自卑感,"她一定是个和你一样优秀的女孩。"
盛迟鸣选择自动过滤了最后一句话,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停顿片刻想了想,又说:"我还有事,就不留下来了,帮我和江沿说一声,等回去了我再当面向他道歉。"
此情此景下多待一秒都是对江涵的折磨,也不能改变已无转机的事实,她勉强维持住仪态,最后道了句别便转身离去了。
"居然有喜欢的人了?看不出来啊。"
豪不夸张地说,盛迟鸣在听见耳后熟悉的声音时猛一颤抖,像被抓住干坏事的孩子般惊愕万分,转头的动作无比生硬,来不及细想,下意识问道:"你怎么在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纪承的忽然出现让盛迟鸣换了副模样,手足无措就快要写在脸上了。
"我十次请人吃饭有八次都在江昇,很奇怪吗?"他藏在眼底的情绪高深莫测而摸不出真实意思,但至少表面上是带着笑的。
盛迟鸣被他的反问噎得答不上来,一句话拆了又合,待说出口时已和最初所想大相径庭:"今天又有应酬?可你之前还说晚上想去喝瓦罐汤…"
话快说完时盛迟鸣才意识到了不妥,这句话并非纪承亲口告诉他的,而是他间接从盛迟瑞那里得来的消息,但毫无痕迹地收回显然不切实际,只好干涩地转移话题:"次次应酬都选这里,也不觉得腻。"
盛迟鸣心虚得紧,声音有些含糊。
"那怎么办,只有江昇不用我付钱,能省一点是一点,你还太年轻,不懂钱财得之不易啊。"纪承看见盛迟鸣这副强行掩饰的表情就忍不住发笑,也被人带起了孩子心性,与他开起玩笑来了。
盛迟鸣见了鬼一般看着纪承这位日进斗金的二代兼总裁胡说八道,好像根本意识不到此举下来,江昇损失的钱可比去别的酒店摆一局要多得多。
纪承大概是误以为盛迟鸣当了真,这才敛起不正经的姿态,臂弯搭上他的肩膀,凑近了些道:"开玩笑呢,本来是想去喝瓦罐汤的,但临时要陪朋友吃饭,这里私密性好些。"
"我知道你在开玩笑。"盛迟鸣听着纪承和孩子解释"为什么饿了要吃饭"一般的口吻便不禁皱眉,别扭地微微转移视线,伴着纪承身上散发的酒气小声地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其实在说上一句话时盛迟鸣已经看出来了,穿着休闲衣装的纪承今晚必定不会是因为公事出现在酒店里,既然如此,除了朋友间的聚会也不会有什么别的可能性。
纪承自然地带着他朝前走去,明知故问:"你是在说我什么时候来吃饭,还是什么时候看见你的?"
"当然是后者。"盛迟鸣的脑海里已经重新演练过了一遍刚才的场景,虽确定没有说出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但还是有些尴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她叫你名字的时候。"
纪承没什么隐瞒的必要,遂实话实说了。他原是出来接电话的,没曾想听见了个熟悉的名字,靠在墙边心不在焉地应和父亲的吩咐,散了三分的注意力不太厚道地听着少男少女的墙角,谁知竟得了个意外的收获。
那就是从头听到尾了,盛迟鸣暗暗想,心里琢磨着该说些什么,可又觉得像是在掩耳盗铃,在他纠结的半分钟时间里,已经被纪承半拖半骗地走了段距离。
"你带我去哪?"盛迟鸣忽然反应过来,怔怔道。
纪承的另一只手插在兜里,身高的优势使他搭上盛迟鸣的肩膀时轻松又自在,像是当作了成一个支撑点,而如此亲昵的行为对盛迟鸣来说是略为不惯的,心跳也随之加剧,连喘气都不太畅快了。
纪承走路时目不斜视,没注意到盛迟鸣无声红起的面颊,理所当然地说:"你不是不回去了吗?我带你去我那吃。"
"啊?"盛迟鸣神色诧异也有些顾虑,余光撇见走廊两旁着装得体的侍应生越来越少,直至仅剩一人,"可是都是你的朋友,我去不好吧…"
拐了个弯后来到了走廊的尽头,此处仅设有一个包间,此时更是连闲人都被有意支开了,门外侍从看见纪承恭敬鞠躬后,心知肚明地替他推开了门。
"没事,就几个高中同学,你基本也认识。"纪承冲人点了点头,放下手领着盛迟鸣走进了包厢。
见到参加聚餐的人时,盛迟鸣彻底理解了纪承为什么会不打声招呼就带他出席了。
说是聚餐,其实包括纪承在内原先只有四人,而其余三人,除了一位他没见过面外,另外两人都能称得上熟人了,而也正是看到了喝得摇摇欲坠的喻允枝时,盛迟鸣才明白纪承口中的"私密性好些"用意何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喻允枝真正意义上的大红大紫是在一年多以前,虽在去年年底无征兆宣布退出娱乐圈转至幕后,但话题度依旧称得上是圈内顶尖,普通的酒店没法提供比这儿更安心的环境。
"这不是盛二吗,什么时候来的啊。"
说话的是在场另一位熟人何林,尽管这两年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但从前带着他和纪祁一起疯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林哥。"盛迟鸣不再拘谨,笑得比方才江沿生日聚会时诚心多了,"有一阵子了,来参加同学生日的。"
"原来那是你的同学啊,在大堂里就听见他和前台大声嚷嚷自己过生日。"何林恍然大悟,挥手招呼盛迟鸣坐下。
纪承的视力极佳,隔着副厅便瞧见了撑不住脑袋的喻允枝,眉头皱作一团走上前去,晃着他的肩膀关切问道:"怎么了?我才出去多久,就喝成这样了。"
"拦不住啊,我们只是提了一嘴,他就和不要命似的灌了杯白的。"唯一一位生面孔叶茂看着喝酒上脸的喻允枝,撇撇嘴无奈叹气。
纪承往自己身旁空位抬了抬眼皮,示意盛迟鸣坐下,又不动声色地把喻允枝面前的酒杯夺了去,放至自己手边靠近盛迟鸣的地方后才就座。
喻允枝终于是注意到有人进来了,意识迷离地半睁着眼,咧嘴笑道:"小鸣,好久不见。"
这一开口便是扑面而来的酒气,可见喝了不少。
"我倒是经常在网上看见你,允枝哥。"盛迟鸣还是头一次见喝了酒的喻允枝,不过也顾不上新奇,因为他的状况看起来真的不太乐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承用手背弹开喻允枝想要摸寻酒杯的手,偏头面对隔了个位置的叶茂,不甚愉悦道:"明知道今天什么个情况,还在他面前提起那人做什么?"
"不能全怪我,他自己开的话题。"叶茂无辜地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说罢还看了眼何林。
何林反应迅速,连忙说明当时的情况:"确实是这样,阿喻说你初恋进了他的公司,然后顺带调侃了一下你是我们几个人里面最早谈恋爱的,是高一的时候吧,结果茂子没刹住车,说了句阿喻最晚…"
开始的时候盛迟鸣还能冷静地听他们谈话,而直到何林开口时他才坐不住了,纪承有初恋?还是高中的?他怎么又不知道。
纪承顿口无言,哭笑皆不得地了眼已瘫倒在桌面上的喻允枝,决定还是先朝叶茂介绍盛迟鸣。
"盛家小儿子盛迟鸣。"纪承在介绍时无意识地忽视了后来生的那位,其实大伙心里都有数,没人会把也许连族谱都上不了的盛砾算在内,只是从不拿在明面讲罢了。
他又向盛迟鸣解释道:"这是叶茂,当时是我们隔壁班的,高二时就去了国外,所以你可能没见过,但你应该写过他编的竞赛题。"
这么说来盛迟鸣便有了印象,高中时候做的奥物专题里汇编人确实有这么个名字,只是没想到这人竟没比他们大上几岁,如此看来确实是个天才人物。
"你好,久仰大名。"盛迟鸣礼貌地问候,若是没有先前一事,他大概会有兴趣探讨一些学术知识,只是盛迟鸣的专注力已被"纪承有初恋"一事抢先夺去,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这时候当然也不例外。
"常听阿承提起你,很优秀呢。"那边也回道。
盛迟鸣在同人握完手后还装模作样地吃了几口菜,这才好似无心般随口一问:"你高中还早恋过?我都没听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那时候才十岁,我告诉你是要带坏小孩子吗?"纪承不禁好笑地扬眉看他,眯着眼睛想从盛迟鸣的脸上辨出些除了好奇以外的东西,"况且都是些年少无知的事,没什么好说的。"
"不是吧,我记得她出国的时候你俩还海誓山盟了来着?"叶茂和纪承就隔了一个倒头不起的喻允枝,纪承的话毫不费力就能传入他的耳朵。
才勉强得了些宽慰的盛迟鸣又紧锁起眉头。
纪承凉凉斜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会不会用词,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她海誓山盟了?加上追我的那三个月才认识不到半年她就出国了,真没你们传得那么邪乎,我们为什么在一起你们还不清楚吗?"
"这件事我知道,最开始校花给阿承送了一个月的爱心早餐,都被他退回去了。"何林算是半个当事人,在这段有头无尾的感情中很有发言权,"结果那天…"
盛迟鸣竖起耳朵听得正起劲,纪承手边的电话又响了,尖锐的铃声惊醒了半梦半醒的喻允枝。
"什么声…"
纪承看着来电提示上的名字,眼神凝重,犹豫一番后还是伸至了喻允枝面前:"接吗?"
屏幕上赫然写着"陆争"二字,正是喻允枝今日糟糕情绪的来源。
几秒过后喻允枝也没拒绝,只是红着双眼咬唇不语,纪承知道他便这算是默认了,于是藏起呼之欲出的恨铁不成钢,摇摇头还是接通了这个电话。
"喂,纪总,允枝现在跟你在一起吗?"陆争开门见山,语气已然充满多次碰壁后的焦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纪承的语气很冷淡,不大情愿在此时与陆争交谈。
离纪承最近的盛迟鸣差不多能听清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虽不知来电人是谁,但仅凭这种态度也能猜出二人的关系不一般。
得了肯定答复的陆争总算放下心来,可还是忍不住挂念,犹豫了三秒后轻声说:"能告诉我在哪吗?他身上有伤,我怕他吃不消。"
10
此话经不得仔细推敲,纪承越想便越觉得怒气蹭蹭上涨,让坐在他身边的盛迟鸣都感官灵敏地闻出了寻常不易出现的恼火。
"你还好意思说?早知如此当时就别…"话说一半硬是卡在了喉咙里,念着着喻允枝的面子,纪承没有继续把话说完。
出于对多年好友的偏袒,纪承对陆争是怎么也看不顺眼,心情等同于菜农看见自己养了多年的白菜被猪给拱了,尤其对方看起来还不太像是会照顾人的性格。
高中时喻允枝便是这副温顺模样,脾气好到一点也看不出富贵人家的影子,在一众叛逆期的半大小伙子里尤为突出。
私立高中里各种类的公子哥层出不穷,难免有人仗着权势欺压个别特招入学的普通学生,由于官商场上说不清的盘根错节,不是太过严重的行径,大多人都会选择冷眼旁观。可喻允枝总会热心肠地出手帮助,正因如此,纪承在相识的一周内就与他结下友谊,并从学生时代延续至今,当初创业时喻允枝也帮了不少忙。
陆争与喻允枝当了多年的情侣,争吵无可避免,基本都是围绕喻允枝的身体问题展开,这次也不例外。
经过多年娱乐圈的奔波劳碌,自小体弱多病的喻允枝逐渐难以兼顾高强度的工作,可家业必须由他操劳,只能选择忍痛离开了自己热爱的行业,但喻允枝却报复性质般变本加厉地投入进了公司事务中,身体反倒比退出娱乐圈前更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昨晚发现他有要把三餐并作一餐的意向,陆争也是气急上头,随手拿过鸡毛掸子隔着睡裤就狠抽了一顿,看不清伤势导致下手更摸不清分寸,直到今天傍晚在脏衣篮里发现他浸了血渍的衣裤时才意识到严重性,偏偏这时候喻允枝把他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问了一圈后不得以找上了纪承。
"纪总,我知道自己这次有些过分,但我只是太担心了,您一定也有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应该能理解的吧,看见他这样糟蹋身体我实在是难以控制住脾气…麻烦让他多吃点饭,别再喝酒了。"陆争对自己不合时宜的冷落心怀愧疚,语气诚挚万分而有些隐忍,掩饰不全的疲惫也在这一番话中暴露了个七八成,"是在江昇吗?告诉我包厢吧,我快到了。"
盛迟鸣可算是听明白了,电话那头的人与喻允枝关系匪浅,也许是什么地下情的恋人。
这么想着,盛迟鸣便忍不住替喻允枝捏了把冷汗。
"要告诉他吗?"盛迟鸣看着纪承又扭头询问喻允枝的意见,有种窥见他人隐私的局促感。
喻允枝喝得头脑不太清醒,撑着下巴迷茫地盯着眼前的餐盘,呆了片刻后像是在自言自语:"想回家。"
其余两人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像是早就习惯了陆争挥挥手喻允枝便会妥协的模样,无所事事地碰杯喝起酒来,只留得盛迟鸣独自瞠目结舌。
纪承拗不过他,还是给陆争报了包厢名,喻允枝听他说完最后一个字时才放了心似的再次倒下头,这回像是真的不省人事了。
"那…我们继续?"何林看着他哭笑不得,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盛迟鸣在心里已经点头如捣蒜,但又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明显,矜持地压住眉毛掀起眼皮迅速一扫,灼灼目光便停在何林身上不动了,把期待与不在乎的平衡点捏得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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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迟鸣被他的反问噎得答不上来,一句话拆了又合,待说出口时已和最初所想大相径庭:"今天又有应酬?可你之前还说晚上想去喝瓦罐汤…"
话快说完时盛迟鸣才意识到了不妥,这句话并非纪承亲口告诉他的,而是他间接从盛迟瑞那里得来的消息,但毫无痕迹地收回显然不切实际,只好干涩地转移话题:"次次应酬都选这里,也不觉得腻。"
盛迟鸣心虚得紧,声音有些含糊。
"那怎么办,只有江昇不用我付钱,能省一点是一点,你还太年轻,不懂钱财得之不易啊。"纪承看见盛迟鸣这副强行掩饰的表情就忍不住发笑,也被人带起了孩子心性,与他开起玩笑来了。
盛迟鸣见了鬼一般看着纪承这位日进斗金的二代兼总裁胡说八道,好像根本意识不到此举下来,江昇损失的钱可比去别的酒店摆一局要多得多。
纪承大概是误以为盛迟鸣当了真,这才敛起不正经的姿态,臂弯搭上他的肩膀,凑近了些道:"开玩笑呢,本来是想去喝瓦罐汤的,但临时要陪朋友吃饭,这里私密性好些。"
"我知道你在开玩笑。"盛迟鸣听着纪承和孩子解释"为什么饿了要吃饭"一般的口吻便不禁皱眉,别扭地微微转移视线,伴着纪承身上散发的酒气小声地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其实在说上一句话时盛迟鸣已经看出来了,穿着休闲衣装的纪承今晚必定不会是因为公事出现在酒店里,既然如此,除了朋友间的聚会也不会有什么别的可能性。
纪承自然地带着他朝前走去,明知故问:"你是在说我什么时候来吃饭,还是什么时候看见你的?"
"当然是后者。"盛迟鸣的脑海里已经重新演练过了一遍刚才的场景,虽确定没有说出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但还是有些尴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她叫你名字的时候。"
纪承没什么隐瞒的必要,遂实话实说了。他原是出来接电话的,没曾想听见了个熟悉的名字,靠在墙边心不在焉地应和父亲的吩咐,散了三分的注意力不太厚道地听着少男少女的墙角,谁知竟得了个意外的收获。
那就是从头听到尾了,盛迟鸣暗暗想,心里琢磨着该说些什么,可又觉得像是在掩耳盗铃,在他纠结的半分钟时间里,已经被纪承半拖半骗地走了段距离。
"你带我去哪?"盛迟鸣忽然反应过来,怔怔道。
纪承的另一只手插在兜里,身高的优势使他搭上盛迟鸣的肩膀时轻松又自在,像是当作了成一个支撑点,而如此亲昵的行为对盛迟鸣来说是略为不惯的,心跳也随之加剧,连喘气都不太畅快了。
纪承走路时目不斜视,没注意到盛迟鸣无声红起的面颊,理所当然地说:"你不是不回去了吗?我带你去我那吃。"
"啊?"盛迟鸣神色诧异也有些顾虑,余光撇见走廊两旁着装得体的侍应生越来越少,直至仅剩一人,"可是都是你的朋友,我去不好吧…"
拐了个弯后来到了走廊的尽头,此处仅设有一个包间,此时更是连闲人都被有意支开了,门外侍从看见纪承恭敬鞠躬后,心知肚明地替他推开了门。
"没事,就几个高中同学,你基本也认识。"纪承冲人点了点头,放下手领着盛迟鸣走进了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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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聚餐,其实包括纪承在内原先只有四人,而其余三人,除了一位他没见过面外,另外两人都能称得上熟人了,而也正是看到了喝得摇摇欲坠的喻允枝时,盛迟鸣才明白纪承口中的"私密性好些"用意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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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盛二吗,什么时候来的啊。"
说话的是在场另一位熟人何林,尽管这两年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但从前带着他和纪祁一起疯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林哥。"盛迟鸣不再拘谨,笑得比方才江沿生日聚会时诚心多了,"有一阵子了,来参加同学生日的。"
"原来那是你的同学啊,在大堂里就听见他和前台大声嚷嚷自己过生日。"何林恍然大悟,挥手招呼盛迟鸣坐下。
纪承的视力极佳,隔着副厅便瞧见了撑不住脑袋的喻允枝,眉头皱作一团走上前去,晃着他的肩膀关切问道:"怎么了?我才出去多久,就喝成这样了。"
"拦不住啊,我们只是提了一嘴,他就和不要命似的灌了杯白的。"唯一一位生面孔叶茂看着喝酒上脸的喻允枝,撇撇嘴无奈叹气。
纪承往自己身旁空位抬了抬眼皮,示意盛迟鸣坐下,又不动声色地把喻允枝面前的酒杯夺了去,放至自己手边靠近盛迟鸣的地方后才就座。
喻允枝终于是注意到有人进来了,意识迷离地半睁着眼,咧嘴笑道:"小鸣,好久不见。"
这一开口便是扑面而来的酒气,可见喝了不少。
"我倒是经常在网上看见你,允枝哥。"盛迟鸣还是头一次见喝了酒的喻允枝,不过也顾不上新奇,因为他的状况看起来真的不太乐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承用手背弹开喻允枝想要摸寻酒杯的手,偏头面对隔了个位置的叶茂,不甚愉悦道:"明知道今天什么个情况,还在他面前提起那人做什么?"
"不能全怪我,他自己开的话题。"叶茂无辜地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说罢还看了眼何林。
何林反应迅速,连忙说明当时的情况:"确实是这样,阿喻说你初恋进了他的公司,然后顺带调侃了一下你是我们几个人里面最早谈恋爱的,是高一的时候吧,结果茂子没刹住车,说了句阿喻最晚…"
开始的时候盛迟鸣还能冷静地听他们谈话,而直到何林开口时他才坐不住了,纪承有初恋?还是高中的?他怎么又不知道。
纪承顿口无言,哭笑皆不得地了眼已瘫倒在桌面上的喻允枝,决定还是先朝叶茂介绍盛迟鸣。
"盛家小儿子盛迟鸣。"纪承在介绍时无意识地忽视了后来生的那位,其实大伙心里都有数,没人会把也许连族谱都上不了的盛砾算在内,只是从不拿在明面讲罢了。
他又向盛迟鸣解释道:"这是叶茂,当时是我们隔壁班的,高二时就去了国外,所以你可能没见过,但你应该写过他编的竞赛题。"
这么说来盛迟鸣便有了印象,高中时候做的奥物专题里汇编人确实有这么个名字,只是没想到这人竟没比他们大上几岁,如此看来确实是个天才人物。
"你好,久仰大名。"盛迟鸣礼貌地问候,若是没有先前一事,他大概会有兴趣探讨一些学术知识,只是盛迟鸣的专注力已被"纪承有初恋"一事抢先夺去,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这时候当然也不例外。
"常听阿承提起你,很优秀呢。"那边也回道。
盛迟鸣在同人握完手后还装模作样地吃了几口菜,这才好似无心般随口一问:"你高中还早恋过?我都没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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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我记得她出国的时候你俩还海誓山盟了来着?"叶茂和纪承就隔了一个倒头不起的喻允枝,纪承的话毫不费力就能传入他的耳朵。
才勉强得了些宽慰的盛迟鸣又紧锁起眉头。
纪承凉凉斜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会不会用词,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她海誓山盟了?加上追我的那三个月才认识不到半年她就出国了,真没你们传得那么邪乎,我们为什么在一起你们还不清楚吗?"
"这件事我知道,最开始校花给阿承送了一个月的爱心早餐,都被他退回去了。"何林算是半个当事人,在这段有头无尾的感情中很有发言权,"结果那天…"
盛迟鸣竖起耳朵听得正起劲,纪承手边的电话又响了,尖锐的铃声惊醒了半梦半醒的喻允枝。
"什么声…"
纪承看着来电提示上的名字,眼神凝重,犹豫一番后还是伸至了喻允枝面前:"接吗?"
屏幕上赫然写着"陆争"二字,正是喻允枝今日糟糕情绪的来源。
几秒过后喻允枝也没拒绝,只是红着双眼咬唇不语,纪承知道他便这算是默认了,于是藏起呼之欲出的恨铁不成钢,摇摇头还是接通了这个电话。
"喂,纪总,允枝现在跟你在一起吗?"陆争开门见山,语气已然充满多次碰壁后的焦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纪承的语气很冷淡,不大情愿在此时与陆争交谈。
离纪承最近的盛迟鸣差不多能听清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虽不知来电人是谁,但仅凭这种态度也能猜出二人的关系不一般。
得了肯定答复的陆争总算放下心来,可还是忍不住挂念,犹豫了三秒后轻声说:"能告诉我在哪吗?他身上有伤,我怕他吃不消。"
10
此话经不得仔细推敲,纪承越想便越觉得怒气蹭蹭上涨,让坐在他身边的盛迟鸣都感官灵敏地闻出了寻常不易出现的恼火。
"你还好意思说?早知如此当时就别…"话说一半硬是卡在了喉咙里,念着着喻允枝的面子,纪承没有继续把话说完。
出于对多年好友的偏袒,纪承对陆争是怎么也看不顺眼,心情等同于菜农看见自己养了多年的白菜被猪给拱了,尤其对方看起来还不太像是会照顾人的性格。
高中时喻允枝便是这副温顺模样,脾气好到一点也看不出富贵人家的影子,在一众叛逆期的半大小伙子里尤为突出。
私立高中里各种类的公子哥层出不穷,难免有人仗着权势欺压个别特招入学的普通学生,由于官商场上说不清的盘根错节,不是太过严重的行径,大多人都会选择冷眼旁观。可喻允枝总会热心肠地出手帮助,正因如此,纪承在相识的一周内就与他结下友谊,并从学生时代延续至今,当初创业时喻允枝也帮了不少忙。
陆争与喻允枝当了多年的情侣,争吵无可避免,基本都是围绕喻允枝的身体问题展开,这次也不例外。
经过多年娱乐圈的奔波劳碌,自小体弱多病的喻允枝逐渐难以兼顾高强度的工作,可家业必须由他操劳,只能选择忍痛离开了自己热爱的行业,但喻允枝却报复性质般变本加厉地投入进了公司事务中,身体反倒比退出娱乐圈前更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昨晚发现他有要把三餐并作一餐的意向,陆争也是气急上头,随手拿过鸡毛掸子隔着睡裤就狠抽了一顿,看不清伤势导致下手更摸不清分寸,直到今天傍晚在脏衣篮里发现他浸了血渍的衣裤时才意识到严重性,偏偏这时候喻允枝把他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问了一圈后不得以找上了纪承。
"纪总,我知道自己这次有些过分,但我只是太担心了,您一定也有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应该能理解的吧,看见他这样糟蹋身体我实在是难以控制住脾气…麻烦让他多吃点饭,别再喝酒了。"陆争对自己不合时宜的冷落心怀愧疚,语气诚挚万分而有些隐忍,掩饰不全的疲惫也在这一番话中暴露了个七八成,"是在江昇吗?告诉我包厢吧,我快到了。"
盛迟鸣可算是听明白了,电话那头的人与喻允枝关系匪浅,也许是什么地下情的恋人。
这么想着,盛迟鸣便忍不住替喻允枝捏了把冷汗。
"要告诉他吗?"盛迟鸣看着纪承又扭头询问喻允枝的意见,有种窥见他人隐私的局促感。
喻允枝喝得头脑不太清醒,撑着下巴迷茫地盯着眼前的餐盘,呆了片刻后像是在自言自语:"想回家。"
其余两人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像是早就习惯了陆争挥挥手喻允枝便会妥协的模样,无所事事地碰杯喝起酒来,只留得盛迟鸣独自瞠目结舌。
纪承拗不过他,还是给陆争报了包厢名,喻允枝听他说完最后一个字时才放了心似的再次倒下头,这回像是真的不省人事了。
"那…我们继续?"何林看着他哭笑不得,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盛迟鸣在心里已经点头如捣蒜,但又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明显,矜持地压住眉毛掀起眼皮迅速一扫,灼灼目光便停在何林身上不动了,把期待与不在乎的平衡点捏得恰到好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揭我老底的时候有没有问过当事人的意见啊?"
纪承此言虚提了口气,并未是实质性的压迫作用,不过是朋友间的玩笑话罢了,何林也没当真,嬉笑一声就接着讲道:"结果那天开始不送早餐,改成每天堵人放学了,阿承走到哪儿她跟到哪儿,尾巴似的甩也甩不掉。"
"她应该是做足了功课的,知道阿承听不得激将话,发现寻常手段追不到,直接另辟蹊径。"何林浅抿了口酒后咂舌,回忆时脸上也溢着感慨青春年少的笑意,切身经历的趣事往往都比电影书本里描绘的要精彩得多。
他接下来的话是专门说给身旁的盛迟鸣听的:"别看他现在人模狗样的,当时可浑了,光辉事迹一双手都数不过来。没认真上过几节课,但考试还是次次第一,连老师都懒得管了,啧啧…那副狂妄嘴脸我看了都气得牙痒痒,得亏有这个资本,换作别人早被当作傻缺揍一顿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校花那句,你下次考试一定考不到第一…"何林摸着下巴回忆起当时的情境,却怎么也复刻不完全。
叶茂清清嗓子适时接话,两人一唱一和,模仿得惟妙惟肖:"你下次考试一定考不到第一,不信的话我们可以打个赌,你输了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啊对,结果真的只考了第二,被我们嘲笑了好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何林仿佛被戳了笑穴似的捧腹不起,脑内轻松浮现出放榜时纪承吃瘪的模样,若不是来不及拍照,他定是要记录下这副滑稽表表情的。
纪承无奈地朝天翻了个白眼,反复解释过千百遍的话显然从来未被被人听进心里,但他依然不懈于重复:"我说过了,那次是意外。"
顶着新伤在硬质椅子上坐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哪还能全神贯注于试卷内容。
透过只言片语,盛迟鸣摸寻出的是纪承意气风发的少年时代,是他未曾领略过的鲜活姿态。也正是在这一刻,盛迟鸣忽然发觉自己与纪承之间相隔六岁的年龄差距是多么碍眼,让他只能隔着片海域遥遥相望,却没有船只,怎么也到达不了。
"然后你们就在一起了?"盛迟鸣匿去了不明显的些许惆怅,咽了口口水后谨慎发问。
纪承本是准备夹菜的,面对盛迟鸣的忽然转向来不及收手,筷子悬在半空中就答了他的问题:"算不上谈,只说了一个月试用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孩子别学啊。"叶茂看热闹不嫌事大,一面和纪承打趣,一面作过来人的姿态洋装严肃地告诫盛迟鸣,"我告诉你啊弟弟,他这就是渣男行为,很不负责任啊,哪还有试用期这一说呢?"
盛迟鸣抿着嘴一言不发,他惯来都听不得这类拿他当孩子看的话语,尤其是当着纪承的面,仿若无形之中在他与其余几人之间隔了道玻璃,疏离而生硬。
"我有你渣?她本来就不是我喜欢的那款,真谈了也是耽误时间。"纪承夸张地抬眉,他的手指关节处因用力而变得发白,碗里的饭菜没动几口,倒是被朋友们的调侃喂了个饱。
何林忙着替纪承添酒,在听见他兴致之中的话题时也忍不住抽空插嘴:"嗯,他喜欢成熟知性的。"
"你放…"纪承肚里的脏话下意识就要脱口而出,想着有盛迟鸣在身边这才猛一急刹车,把字音堵了回去,随后利落撂下筷子,冲盛迟鸣使了个作用不大的眼色,"他乱说的,别当真。"
"我当不当真有什么影响的。"盛迟鸣的心随之落了半截,瞬间暗淡的瞳孔折射出了他的口是心非,难躲在场几位阅人无数的眼睛。
纪承的心意被当面驳了回来,正当他愣神的片刻之间,端着酒杯的叶茂突然玩心大发,拿起桌边没人动过的半杯红酒放至转盘上,手动加速转到盛迟鸣面前,同时神秘兮兮地开口道:"盛家弟弟应该会喝酒吧,半杯红酒换一个阿承高中的故事,愿不愿意?"
"你别逗他…"纪承心乏,想拦下那杯从他面前经过的红酒,却被盛迟鸣眼疾手快夺了去。
盛迟鸣听着那些字眼兴许是受了激,愣是半句话没说,把红酒当作啤酒似的仰头一饮而尽,眼底竟闪过毫秒的挑衅之意,只是他确也沉默,多余表情转瞬即逝,眨眼再看时已不见了踪影。
纪承再次怔住了,视线停在盛迟鸣残余了几滴红酒的嘴角上。
"你说吧。"涩后回甘的气息漫布口腔,盛迟鸣忽视脑袋剧升的温度,目不转睛地说。
在与纪承相熟的漫漫二十年中,基本是他单方面地朝纪承倾诉烦恼或是寻求帮助,而对纪承生活里的琐事——尤其是十七八岁情感活力充沛的年纪,所见处皆一片空白,而有人要和他分享过往,盛迟鸣自然是乐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茂得意地朝纪承扬起了下巴,得了个瞪视后也毫不在意,倒吸了口气后说:"嘶…从头说起?他入学军训的时候,为了咱班女生和那个喜欢连坐的二逼教官吵架,结果气得教官直接动手了。"
"然后教官被处分了。"何林放下手里的事,也加入了"揭纪承老底"的活动中。
纪承一般不愿回想此事,一想起时总忍不住生气:"我鼻梁都断了好吧。"
盛迟鸣差不多能想象出那时训练场上的情景,却很难将顶着烈日当众对峙的纪承与记忆中的温和模样联系起来,原来在他懵懂的儿童时期,纪承也有如此桀骜不驯的一面。
这种感觉几乎是奇妙且难以言喻的,像是坐在台下听着戏,仰望舞台上的人将故事娓娓道来,虽沉浸其中,但终归不属于自己。
无意识间,盛迟鸣幅度极小地勾起了嘴角,端起何林替纪承准备的酒又是一杯下肚,此举若不是由盛迟鸣这类人做出来,怕是会被嘲笑不懂品酒。
"还有吗?"
待纪承反应过来时只剩一个空杯了,看着盛迟鸣的固执神色不禁皱眉,收回轻松的语气警示性地在他耳边说道:"差不多得了,喝上瘾了是吧?想听什么来问我,我又不是故意瞒着你。"
红酒度数不高,对纪承而言,可能喝下去心率都不带变化的,只是盛迟鸣酒量差到离谱,两杯倒的形容可不是说说而已。
"不一样,你说的时候肯定会带上主观成分,不准确。"盛迟鸣执拗地摇头,在纪承已有些不悦的眼神中依旧镇定自若。
纪承有的是办法,他抱起手臂靠在椅背上,玩味地打量着酒精慢慢上脸的盛迟鸣,声音平淡得仿佛不是在威胁:"你要是喝醉了试试看。"
盛迟鸣没出息地抖了一抖,仅动眼珠地观察纪承的表情变化,受了酒精的影响,他也没发觉出什么生气的预兆,底气又足了好些,直接无视了纪承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林与叶茂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也探不出究竟,索性作罢。
"不至于醉吧。"何林干笑,除了递上台阶也找不出别的话来缓和气氛,挠了挠自己的手背以掩饰尴尬,"年轻人喝点酒没什么。"
纪承的手机来了短信,他边点开边头也不抬地坚决反对:"他不行。"
"我可以!我还能喝!"
盛迟鸣听他这番态度顿时急了,尾音上扬,反应大到连纪承都顾不上陆争的消息,讶异地抬头看他:"你叫什么?"
叶茂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场面怎忽就紧张了起来,赶紧不熟练地充当起和事佬的角色:"是啊,怎么能说人不行呢…小朋友语气也别太…"
"我二十了,别这么叫我!"
若是说刚才只是情急之下的反驳,那这句话从盛迟鸣口中说出来几乎就是气急败坏的,也难掩脸上嫌弃的表情。
叶茂难堪地梗了脖子,他这也是在家叫习惯了,一时也忘了改口。
"看,这不是醉了吗。"纪承轻笑一声,忽然就很后悔带盛迟鸣来到这里,咬牙瞪了人一眼,压住愠意避免当场发作起来。
纪承叹了口气,沉下脸色用手指点点盛迟鸣,凑近了些道:"再敢喝信不信我在外面踹你。"
音量很小,这话只传入了盛迟鸣一人耳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送阿喻下楼,你们看着点。"纪承勉强拉扯着没了意识的喻允枝起身,拿起身旁的鸭舌帽往他脑袋上一盖,盯着神态坐姿都略为僵硬的盛迟鸣,最后提醒了一句,"别喝酒,听见没有?"
盛迟鸣并不答话。
对于盛迟鸣的老实程度,纪承其实还是挺放心的,于是才敢大胆抽身,真没想道自己回来后会是这样的场景。
"这真的是个误会,他自己也没反应过来那是白酒。"何林赶在纪承冲上来踹人之前赶紧挡在盛迟鸣跟前,拦住他喷薄欲出的怒气,耐心地再三强调,"真的是误会。"
真正醉了的盛迟鸣反倒是安静无比的,除了脸有些红外,不仔细瞧几乎分辨不出异样,但熟悉的人还是能一眼看出。
表情慢了半拍的盛迟鸣在面对纪承的勃然色变时,仅呆滞地多眨了几次眼睛,一改方才倔强模样,乖巧如小学生般双手搭在膝盖上,愣愣地叫他:"纪承。"
纪承见状哑了火,闷气憋在心头想发泄也找不到出口,扭头撒在了挑起事端的叶茂身上:"叫你别逗他,阿喻看不住也就算了,我弟一个孩子也看不住吗?"
"我不是你弟,也不是孩子。"盛迟鸣这会儿反应倒是迅速了,被触了逆鳞似的下意识皱眉,一字一句地反驳。
"你是我祖宗。"纪承踢了脚盛迟鸣的小腿,没好气地说。
今年二十岁的盛迟鸣其实已然脱离了"孩子"的范畴,但他是纪承看着长大的,纪承也暂且难以将心里成型多年的形象磨灭了去,盛迟鸣一直小他六岁,就像在他心里,盛迟鸣一直会是个孩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盛迟鸣理智尚存,但存余的那点智商辨别不出这句玩笑话,直了一根筋半天没有转过弯来,瞳孔涣散地直视前方,看见的正好是纪承的手腕。
"你不是。"他摇摇头,竟还很是认真地回答了。
酒精上脑而使人浑身燥热,盛迟鸣自明不胜酒力也极其厌烦此种感觉,除了交际场上不得以的情面往来,他几乎滴酒不沾,寻常人也没那个身份魄力让他盛家少爷违着本心喝下一杯哪怕度数很低的自酿米酒。而任何被带出去的场合里,递上来的酒都会在盛迟瑞的无声庇护下拦在醉倒的临界点之外,以至于在盛迟鸣寥寥数几醉酒的经历中,从来都只有主动,没有被迫。
四周呈绕的黄色光晕让盛迟鸣有种置身郊外暖阳下的安谧朦胧感,可此刻的刹那寂静是纪承抑制住表面恼意制造出的假象,偏的这时电话铃声又搅人计划似的响了,纪承不耐烦地看一眼手机,瞧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想也没想就点了挂断键。
"抬起您的尊臀和我回家好吗?"也是被盛迟鸣的反应气笑了,纪承话里的敬词不乏挖苦与无可奈何。
两杯红酒不足以让盛迟鸣完全醉倒,但后边有意误饮的一口白酒就能很好地让他借着酒精壮胆,直接与纪承杠上了:"抬不动。"
纪承半蹲下来与盛迟鸣平视,从他如湖面清澈的深色瞳孔中看不出退让,只得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回归了正常语态:"走吧,该回去了。"
"回哪?"盛迟鸣睫毛微颤,木偶般僵硬的表情上可算是有了些破绽。
"我家。"
第二杯红酒换来的故事中,盛迟鸣探出的纪承对他来说确为熟悉,却没有意料中的欣喜自得。
学生时代校园里的风云人物无非就是那些类别:长的好看,成绩优异,特长显着,纪承正巧兼备。当然如果你足够挥霍阔气,或许也能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不过这一条在他们那个满是权贵二代的中学里并不成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与纪承隔了两届,在初中部时就会听任课老师当众提起这位当年叱咤师生间的人物,每每这时他总会萌生出引以为傲的心理,以及藏在漂亮乖巧脸蛋下的隐隐得意:你们仰望的纪承私下里其实一个亲切的大哥哥,会拿棒棒糖哄我的那种。
叶茂迟来的八卦往事宛若给了盛迟鸣当头一棒,原来十几岁的纪承从未凌驾于触不可及的云端之上,也从不吝于自己的援手。他会帮被恶意调侃的女生解围,会想办法安慰考试失利的同学,也会用课余时间替人答疑解惑,即便许多步骤他在自己做题时都不屑于演算。
纪承叛逆张扬的外表下,俨然一副与生俱来的君子本心,多年以后的满身棱角被打磨得尽是圆滑,倒显得内心不如往日真诚了。
盛迟鸣年少时,老师长辈只善用"优秀全能"、"天之骄子"来润色纪承,好像那些善良的品质在他身上不值一提,这样的夸赞给纪承的形象镀上了一层金边,为了给小他几岁的孩子起到榜样作用,也有奉迎讨好的成分在内;长大明事理后,纪承却已经开始学会敛藏锋芒、深建城府,对外惯用一副标准得宛如公式推算出的微笑。
这让盛迟鸣陷入一个误区:纪承本性孤傲而拒人于千里之外。
到头来,那份盛迟鸣自以为独特的温柔,其实不过是他心底的真实反应罢了,哪来的什么区别对待。
盛迟鸣忽然觉得自己很自私,自私到希望那个少年热忱的纪承仅存于平行时空,而留他一个只对盛迟鸣付出真心的纪承。
这一可怕想法油然而生时盛迟鸣被吓得不轻,更是难以接受心底卑劣不堪的一己私欲,它似燎原烈火燃烧至全身每一个隐蔽角落,任何脑海里的风吹草动都能使这场大火无间断延续,令人无地自容而羞愧难当。
他好像,真的对纪承有难以启齿的非分之想。
酒精一物多用,它给的了懦弱者一个勇敢的机会,也能让深陷思想沼泽里的人麻痹自我。
揣在心里的那方小小悸动,人们通常称之为暗恋,赋予对方无限光芒的同时,容易使心动者本身产生相形见绌的自我怀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盛迟鸣也是活在赞美吹捧中成长的少年,一身傲气自幼时起已悄然成型,自尊心作祟,他不允许自己腆着脸去向任何人讨要爱意,浅尝辄止的试探后若是没有近十成的胜算,便不会再主动踏近一步。
哪怕是真的喜欢,在纪承未表态前,恐怕也只会成为存封在记忆石板下的秘事。
"胃里有没有不舒服?"纪承一边给司机发消息一边观察盛迟鸣的脸色。
"没有。"盛迟鸣拒绝了纪承的搀扶,坚持要独立行走,用他的解释来说就是:我没醉。
醉了酒的人从来不愿意承认自己真的醉了,就像故事里的人人往往意识不到自己深陷局中。
纪承左边嘴角轻轻勾起,皮笑肉不笑地瞅瞅身边抿着嘴唇的盛迟鸣:"也是,还没到你不舒服的时候。"
酒店的装潢处处透露着奢华精美,连铺在台阶上的地毯都是极品,正厅两根高大洁白的罗马柱中间摆放着一座几米高的中世纪雕塑,侍应生们规规矩矩地站在两侧,天花板上垂落下来的水晶吊灯闪耀出的光亮映射在大理石地面上,夺目晃眼。
在鞠躬恭送声中走出大门时,迎着晚风,盛迟鸣忽然想到了某个被他遗忘的物件,愣愣地说:"我的外套还在纪祁那儿。"
虽然他没具体和纪祁说过要人帮忙拿着外套,但这点儿默契应该是有的。
纪承显然是过分解读了盛迟鸣的话,挑眉后未作犹豫,脱下外套就披在了他的肩上,意味深长的笑容映入正巧茫然抬头的盛迟鸣眼里。
盛迟鸣觉得自己越发猜不透纪承的所作所为,好像纪承表现出来的模样,从来都只是他乐意展现在自己眼前的一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窗外霓虹灯飞速闪过,市中心的繁华景色永远都是那样耀眼,像是从不会落幕,衬得车内的人落寞更甚,封闭环境令盛迟鸣憋得喘不上气,他看出了这不是去往纪宅的路,而是纪承在市中心购入的公寓。
他侧头靠在窗边,不知是否应将缘由归结于年龄差距。
思绪逐渐迟缓,胆量随之生长,盛迟鸣呆滞地垂首盯着腕表指针规律转动,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是不是一直当我是小孩。"
纪承坐在后排的另一边,环境昏暗,仅隔着道置物台的距离也看不太清盛迟鸣脸上的表情,更无法从他语气平平的话里听出什么旁的情绪,斟酌后故作轻松地搭话:"在我心里,你本来就是个小孩。"
"可不可以把我当作成熟的同龄人?"
灯光照不到的阴暗里,盛迟鸣苦涩地牵动嘴角,耳语般的请求在此时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十八岁成人礼,纪承送来的礼物正是手腕上的这枚百达翡丽。盛迟鸣对奢侈品没有刻意的追求,此类对他来说唾手可得的物件并不值记挂,能让他青睐几分的,通常都被特殊的人寄予了不一般的意义。
他记得当时盛迟瑞还调侃了几句,说自己原是打算送腕表的,谁知被纪承抢了先。
这句话许是用尽了盛迟鸣所有的颜面与勇气,片刻后没收到答复,便闭上眼睛不做任何抵抗了。
纪承少见地沉默了,他对今晚自己不在的那些时间里发生的事情有了大概的猜测,可真要他仔细追究起来,又有些怯于直面的退缩心理。
在纪祁或是盛迟鸣面前,他会尽力做好哥哥的本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年游刃于尔虞我诈场合的纪承,从创业的最初就开始学会有所保留,他已不似从前那样愿朝人剖开心扉,也惯于独立思考与解决问题。可有时候面具戴上脸的时间长了,总会容易忘记人最原始的样貌,甚至那些商场上的恶习,也会在无意识中被他带至日常生活中。
烟酒无可避免,有心者还会变着法子往他床上送些玩物,纪承虽不近美色,但为了维系表面的关系,不得已会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消息口耳相传,传至他耳里时已完全转变了味道,纪承也懒得去澄清,长此以往,好像连自己都被欺骗了去,偶尔也会怀疑那副面具展现出来的纪承,就是真实的纪承。
盛迟瑞也曾透过玩笑间接向他提点一二,并在底线面前拉他一把。
商人想要坐上顶座,仅凭才华天资远远不够,纪承不觉得会使狡诈手段的卑鄙之人,有什么吸引盛迟鸣的地方。
此刻他宁愿自己的直觉出了差错,也不愿接受盛迟鸣仅是因为自己待他温柔的一面,而起了多余道不清的心思。
这样不堪的一面,确实不该为干净温良的盛迟鸣所知。
"其实,做个孩子也挺好的。"
闭眼后世界都变得清静不少,盛迟鸣醉了酒,意识本就不大清楚,纪承的这句话在朦胧间进了他的耳朵,却没留在心里。
晨间的一切都会是美好的代名词,飘香的早餐、嬉闹的鸟雀和窗帘缝隙里的明澈日光,朝气与之相随,只是宿醉的盛迟鸣无福消受,待他清醒之时,已是日高三丈,差不多该开始准备午饭了。
"早。"
盛迟鸣穿着家居服眯眼走出次卧时,纪承正窝在沙发上开视频会议,听纪盛迟鸣的招呼后略微颔首,算是给予了回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看出来他在忙碌,乖巧地去卫生间洗漱了。
镜子里的人眼底乌青,脸色差到离谱,盛迟鸣捧着水扑了几次才艰难接受这个陌生邋遢的自己,稍显悲伤地仰头叹息,那点似有若无的偶像包袱压在心里,沉闷无比。
他捣腾了好一阵才勉强满意,以至于他装作若无其事推开门时纪承已经结束了会议,在帮他盛小米粥。
锅里的粥一直在插电保温着,就等着盛迟鸣起床喝下。
"哟,大姑娘梳洗好啦?"纪承回头看了他一眼,佯装大惊小怪地笑道。
昨夜里不明不白的对话好像永远被遗忘在了车内,二人都默契地闭口不谈。盛迟鸣没出息地羞红了脸,在纪承的注视中拉开椅子坐下,小口地喝起粥来。
这座纪承在市中心的公寓,盛迟鸣来的次数并不多,与上次来时相较似乎多了几盆绿植,还有一根在茶几上怎么看怎么碍眼的鸡毛掸子。
"你不吃吗?"
这话问出口后盛迟鸣才觉得多余,都这个点了,恐怕也只有他会在吃早餐。
纪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把清淡的一小叠萝卜推至盛迟鸣面前,又拿过玻璃被给自己添了杯热水,说话时语气淡淡的:"我早吃完了,就等你呢,快点吃,吃完还有账和你算。"
话到这个份上了,盛迟鸣哪里还有心思吃饭,他怔怔地抬头,筷子还停留嘴边来不及放下,就满脸懵圈地看着纪承,干巴巴地问:"我…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呢?"纪承瞥他一眼,抛去个反问后便不肯透露分毫,定是要盛迟鸣自己想起,可看他僵在那儿半天没下一步动作,又怕粥凉了喝进去伤胃,遂压住眉尾摆摆手道,"先别想,吃饭。"
盛迟鸣本就没什么胃口,听他这样说像是悬了块巨石在胸口,更吃不下几口饭,后来还是在纪承生剐人似的眼神下强塞下了小半碗,这才得以解脱,收了碗筷后无助地看着玩味神态的纪承。
"纪承。"盛迟鸣在椅子上生了根般不愿起身。
"该叫我什么呢?"
纪承敛了笑容,周身的威严就变得明显起来,那道目光仅留在盛迟鸣的眼底一秒,就够让人竖起寒毛。
"承哥…"
盛迟鸣紧张地揉捏着质地柔软的家居服衣角,不敢再直视纪承,不得不说,有些年龄上的天然压制效果还是很显着的,虽然纪承平日里不轻易沉下脸色,但当他真正严肃起来,盛迟鸣也没那个继续当玩笑揭过的胆子。
经过一晚上的沉淀,纪承的怒气其实已经在盛迟鸣彻夜的呕吐下散了个七八,没想要和他动真格,只是心疼过后总归有些理智下来,稍作敲打还是很有必要的。
纪承伸出食指指着空调与电视柜中间的空隙,给人下了命令:"面壁去。"
"承哥…"盛迟鸣慌了神,坐姿都变得局促不安了起来,上牙从下唇划过,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又白了几分,他很是难堪地朝纪承投以恳求,迟迟挪不开身,"能不能不…"
纪承探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间,面无表情地回复他:"现在十点五十三分,你多拖一分钟待会儿就多挨一下,自己选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他便端起盛迟鸣吃完的剩菜剩饭走进了厨房。
这点权衡利弊的能力盛迟鸣还是有的,尽管面壁着实羞耻,也好过给自己额外增添痛楚。
盛迟鸣不忍睁眼直视这一贴着淡色壁纸的墙面,哪里犯了事他心里清楚得很,只是不愿承认罢了。他讨巧的小心思在纪承面前总是存在的,也因往往都还算管用,这才故技重施,想让纪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情就过去了。
禁醉令是盛迟瑞给他下的,为的就是防止他脆弱的胃部在呕吐中反复受折磨,纪承也知道盛迟鸣那些毛病,因此在这方面同样严加看管,像这回在他眼皮子底下喝醉的情况,还是头一遭。
"在那闭目养神是吧,反省出来了吗?"
纪承特意没用洗碗机,给盛迟鸣留足了时间,不曾想来到客厅时看见的会是盛迟鸣闭着眼、没个站相地前后轻晃身体,这样咋一瞧还挺惬意。
盛迟鸣听见声音连忙站好,可一睁眼便是满目的空白,让他臊得慌,捏着裤腿咬唇不语。
纪承抽了张纸,边等盛迟鸣答话边擦拭着指间残余的水滴,可待他将被水浸湿了的纸巾揉成一团抛进垃圾桶时,还没得到想要的回答。
他眯起了眼睛,声音彻底冷了下来:"盛迟鸣,你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此言一出,盛迟鸣忽然就在纪承身上看见了盛迟瑞的影子,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后颈处也浮一出片细小的鸡皮疙瘩。
"我没有。"
纪承敏锐地从他弱弱的反驳中听出了估计盛迟鸣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有恃无恐,他无形中被连着拱了几次怒气,顿时也恼火了,提着鸡毛掸子的顶端用力敲在大理石茶几上,击打声响亮到竟隐约产生了回音,吓得盛迟鸣肩膀猛地一抖,顾不上此时正在面壁,条件反射地闻声而望,仅此一眼,又被纪承眸子里的冷咧逼回了头。
"没有你摆出一副懒散的样子是想要干什么?我倒是不知道,你的面壁是闭着眼的。"纪承冷笑一声,气氛陡然降至冰点之下。
盛迟鸣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纪承突然暴涨的怒气,印象里他这样生气的情况似乎并不常发生,没什么经验的盛迟鸣找不到对策,再次选择了沉默。
纪承端坐在沙发上无声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默念了差不多三十秒后,终于被磨净了耐性,烦躁无比地说:"记住,这是你今天第二次无视我的话。"
盛迟鸣屏息,正组织着言语,就听见纪承自顾自地添了一句:
"第三次。"
事不过三可不是什么单人单立的原则,不论在盛迟瑞还是纪承这儿都永远适用,盛迟鸣无法继续保持沉默,慌不择言道:"我要说的,但还没想好。"
万分诡异的狡辩话才落下地面,就让在场的二人不约而同地愣住了,盛迟鸣的嘴形还停在"好"字的椭圆状,难以置信此话竟是从他口中而出。
若换作平常纪承心情还不错的时候,许就一笑而过了,然而今天的情况显然不符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承不再做无谓的问话,乏力般捏着山根,直截了当道:"转过身来。"
大平层公寓两面透亮的落地窗,纪承仅拉上了沙发侧面的窗帘,而背面几乎完全对外敞开,虽然楼层较高不至于轻易被人瞧见屋内景象,但确实谈不上什么私密性。
采光良好的情况下,也让盛迟鸣更加挂不住面子,他难掩心里的紧张,垂眼盖住大半的眸底藏着没有理论支撑的委屈,不敢表露出来却又渴望被人发现。
"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哪了,还是觉得这其实没什么,是我在小题大做?"纪承随手将鸡毛掸子放在手边,这类生活中常见的物件不如专用于责罚的戒尺藤条威慑力足,可有了气氛的烘托,就算纪承手边的是一块苍蝇拍,都是不太和谐的。
到这时,盛迟鸣也不再磨蹭,尽管纪承抛出的问题刁钻难答:"我不该喝醉,可我不是有意…"
"没人问你有意无意。"纪承甚至懒得听他说完,不耐地抬手将话打回肚子里,掀起眼皮冷瞧着盛迟鸣尝试解释的模样,"知道不该做什么,那就是明知故犯了。"
盛迟鸣心率加速,视线停在脚尖前半米的位置不敢上移,也不愿承认这罪加一等的明知故犯,艰难抉择后只能搬出盛迟瑞的话以平息纪承的怒火:"我哥说了,偶尔喝醉几次没关系的。"
一句话算是彻底让纪承开了眼,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识到盛迟鸣糊弄人的本领。
他拎着鸡毛掸子起身,绕开茶几向盛迟鸣走去,气极反笑般道:"你以为那次我不在场吗?"
盛迟鸣的瞳孔瞬间放大了倍,未等他领悟出纪承话外的含义,就收到了一个堪称让人羞愤欲绝的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今年一月份吧?你在盛迟瑞办公室挨打,我在里面的休息室里听得一清二楚!他怎么说的?他说的是除了偶尔迫不得已的情况,不管你是控制不住自己还是故意为之,知道一次打一次,我没记错吧?"
那次他去找盛迟瑞商量公事,好巧不巧就等到了盛迟鸣上门讨打,盛迟瑞没告诉他是这类伤害身体的事,让本想留在休息间适时出手阻拦的纪承越听越气,愣是听着盛迟鸣的保证带上了哭腔也没出声。
盛迟鸣满面皆是被戳破了谎言的局促与惶恐,瞪大眼睛看着有嘲弄意味的纪承,没脸再为自己说一句话。
"难道你觉得,这次算是迫不得已吗?"纪承已踱步至盛迟鸣跟前,说话时带动的气流似有若无地扑在脸上,让盛迟鸣大气也不敢出。
"不算。"他脸颊的温度在羞愧中剧升,颜色同时由白转红。
他那点别扭的小心思简单得很,无非是觉得纪承惯来待他体贴入微,想大事化小,小事话了,他原以为纪承能明白昨夜他匿于酒下的那三分念想,怎知纪承不但不在这事上体谅他的难言之隐,反倒摆起哥哥的架子似要和他动真格来。
这样想来,那些委屈倒能站得住脚了。
对于盛迟鸣,纪承自有一道清晰明了的底线,伦理道德与学业工作无需他操心,可一旦涉及到身体健康,他便不可能坐视不管。此次醉酒,纪承虽气恼盛迟鸣不懂分寸,将身体抛诸脑后,但都不如他不以为意的态度更令人发指。
"你现在让我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三岁小孩。"纪承捏住盛迟鸣的下巴,逼迫着他抬起头,言辞中灌入了寒意,"谁给你的错觉,让你以为我会无条件纵容你。"
明是问句,从纪承口中说出却没有疑问的语气,而这话里的每一个字,都是无限放大盛迟鸣委屈的工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你也没有啊。"他赌气般倔强地回视纪承,不知是羞的还是急的,眼角也随之红了起来,"难道我一个成年人,连喝点酒都不行吗?反正醉了是我自己难受,和…"
反正醉了是我自己难受,和你没有关系。
出于本能,纪承在心里补全了这句盛迟鸣没说完的话。
情绪稳定的情况下,盛迟鸣不可能说出这样生疏的话,可有了昨天晚上的铺垫,一切都乱套了起来。
死寂一般的空气充斥着两人的四周,被了抽了氧似的无法呼吸。
纪承突然觉得与他置气没什么必要了,自嘲地笑出了声,转头将手里的鸡毛掸子扔在了茶几上,若无其事地说:"嗯,确实不关我的事,你回学校吧。"
话只要说出了口,后悔为时已晚,盛迟鸣不知所措地呆在原地,目光追随着纪承离他越来越远,这才幡然醒悟,着急地大步追上去拉住纪承的手,慌得连话都说不清了:"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和我…你有关系的。"
纪承顺着手臂看向盛迟鸣的脸,方才片刻之间的失态早褪了个干净,公事公办般的口吻异常认真:"不是怕挨打吗?回去吧,我不打你了,也不会告诉你哥。"
"不是这样的,阿承哥你别生气…"盛迟鸣说着说着就宛若被棉花堵住了喉咙,认错的话也随之哽住,吐不出半个字来。
仅是由着那点可怜的骄傲自尊操控了不过眨眼间的言行,他便再没了扭转局面的最后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承不为所动地挪开盛迟鸣没敢用力握住的手,语气生冷至极:"你不走我走。"
像是早就准备好一般,纪承提起沙发上的电脑就离开了公寓,随着关门声响起,留下一个蓄了泪水的盛迟鸣独自发愣。
事情发展到了一个盛迟鸣完全没有料想到的结果上,他保持着被纪承甩下的姿势两分钟不止,终于触电般缩回了手,神绪归位而慌乱更甚,看着茶几上的鸡毛掸子,在沙发上呆坐了不知多久后,又回到房里寻找自己的手机。
不看还好,这才刚充上电开机,爆炸似弹开的消息让盛迟鸣瞬间皱起了眉头,不过他也没心思管那么多,直接忽视了还在源源不断增加的微信消息,点开通讯录就要给纪承打去。
只是电话还没来得及拨出,就被纪祁插了进来,他想也没想就挂断了,谁知纪祁下一秒又打了过来,盛迟鸣无奈,只能接了。
"你干嘛挂我电话?我找你一早上了,快看江沿那群的消息啊,真是急死人了。"
盛迟鸣心烦意乱,一点也不想听到什么江沿江涵,情绪低落而没什么力气地说:"不看,没什么事挂了,我很忙。"
那头的纪祁听上去比盛迟鸣还要焦急,喋喋不休道:"不是啊,你去看一眼,他在群里造谣你,说你有女朋友了还强吻江涵,你再不出面解释事情就传开了。我知道你当然不会这么干,可是他们有人不信啊,昨天你出去后再没回来,而江涵隔了好久才红着眼进来,没多久又哭着出去了,谁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刚才找他们要监控,可是他们和我说监控录像是严格保密的,除了特殊情况不让外调,被商业伙伴知道了有损口碑,江昇是我哥在管,给…"
"我说了很忙!"
"…他打个电话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面大段的话盛迟鸣没听进去多少,"我哥"二字让他顿时反应过来,没忍住焦躁,强憋着的一股气波及到了无辜的纪祁身上。
纪祁瞬间安静了下来,听着电话里逐渐沉重的呼吸声提起了警惕,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
"…对不起,我一时没控制…"盛迟鸣鼻头一酸,泪水止不住往下掉,哽咽着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淹没在口腔里。
"怎么哭了?"纪祁被他的反应吓了一大跳,赶忙抛下那点糟心事,关切地询问盛迟鸣的状况,"你在哪啊?我现在来找你。"
盛迟鸣对自己止不住的眼泪厌烦不已,可用拇指侧面擦了几回也擦不干净,有些自暴自弃地任由它流下,尝试了几回才重新开口:"你哥家。"
是"你哥家",而不是"你家",纪承不用动脑子就知道盛迟鸣说的是哪里,但还是颇感意外地问道:"你就和我哥在一起?可是他今天一大早不是要出差吗?"
要出差吗?盛迟鸣又一次失神,所以纪承为了他连出差都往后推了,自己却说出了那样没良心的话,还真是混蛋。
"等着,我来了。"
纪祁没收到回答,心知应该是出了什么差错,便也不再多问,只拿个手机就出门了,学校到纪承公寓的半个多小时车程里,纪祁从江沿声讨的过程中挑拣出关键给盛迟鸣发去,至始至终都只凭江沿的一张嘴,江涵甚至都不在群里,纪祁提出要想与她核对,却被江沿以"女孩面薄"为由拒绝了。
那四十多人中,认识并熟识盛迟鸣的仅占少数,大多都还是江沿的狐朋狗友,以己度人地对男人见色起意的本性坚信不疑,因此哪怕江沿连证据都拿不出手,他们也愿意帮着他一起问盛迟鸣的"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静下心来,认真看完了纪祁发给他的全过程,又抽空看了眼群里一秒三条的消息,只觉得可笑至极,心里甚至没有激起一丝被冤枉而难受的波澜:"有病。"
随后他坦然自若地点了退出群聊,下一秒又删了江沿的微信。
短短三分钟过去,待他回过头来拨通了纪承的电话,并鼓起勇气将手机贴至右耳廓时,纪承的手机已经关机了,盛迟鸣的一颗心随之坠落到脚底,那浅浅积攒起的一抹勇气灰飞烟灭。
纪祁匆忙赶来连鞋都忘了换,盛迟鸣却在悠然地靠在沙发上小憩,若不是睁开时那双兔子似通红的双眼,纪祁还以为他状态不错。
"你退群干嘛?"纪祁心急如焚的模样看上去比盛迟鸣还要像当事人,他边回头换鞋边大声叨叨,生怕盛迟鸣听不清似的,"你什么也不说就退群,不是正好给他们落下口舌了吗?"
盛迟鸣的嗓子干涩无比,并不太想说话,只是默默地坐直身体,耷着脸抬头看气喘吁吁地纪祁。
"我哥走了?"纪祁踏着拖鞋重回客厅,本是想给自己找杯水,视线却留在不该出现在茶几的鸡毛掸子上不走了,登时张大了嘴,反复确认它的存在后才问,"你挨打了?"
盛迟鸣的眼神更暗淡了,他摇摇头:"没有。"
可他宁愿自己挨了顿打,也好过在这种僵持不下的局面里备受煎熬。
纪祁再次环视一圈客厅,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在关心盛迟鸣的心情与商讨被诬陷一事选择了前者,毕竟他本人好像并不在乎那些莫须有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发生什么了?"纪祁故作不在意的样子在盛迟鸣身边坐下,以减轻他的心里负担。
盛迟鸣省略了前因,只道出了结果:"我让他生气了。"
"啊?"纪祁想了好久才意识到盛迟鸣口中的"他"指的是纪承,于是更难以置信了,"不至于吧?在我哥面前,服个软事情就能过去的,他和你生什么气?"
道理都明白,可盛迟鸣偏拉不下脸来说几句软话,从来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硬是要别扭到板子上身,或是事态严重了才懂得低头。这样的性格一直会是个隐患,迟早要误事。
就像今天。
其实他要是在纪承最先动气时乖乖就范,就能从源头上断绝这场闹剧的发生,哪怕在纪承离开前认错挽留,换来一顿更重的打,都不至于气得人扭头就走。
事情的最初,盛迟鸣也只是想在纪承哪里求得一些宽恕。
"那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帮你给他打电话,怎么说都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不是吗?"近些年来纪祁基本上看不见盛迟鸣的眼泪,想来这件事应该不像他说的那样简单。
盛迟鸣拒绝得很果断:"不需要,有什么好解释的,我清者自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理想总是很美好的,可事态的发展由不得盛迟鸣控制,这才过了一个下午,就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了。
谣言本是在那个四十多人的小群里传播,直到下午时不知被谁匿名投稿到了A大表白墙,就不仅仅是小范围的事情了。那些单薄的聊天记录中添油加醋了许多内容,再附上几张盛迟鸣平日的照片,看起来还真挺像回事。
没过多久,甚至钻出来了一个自称"盛迟鸣正牌女友"的人出来诉苦。
被捧上云端的少年从高处跌落的戏码正中某些小人的下怀,几万人的校园里,大部分人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在评论区津津乐道的吃瓜群众基本是被盛迟鸣的脸吸引过来的,你一言我一语,理智的声音就这样被淹没在不怀好意的调侃中。
有人感慨人不可貌相,也有人说他道貌岸然,这些盛迟鸣其实并不知道,也根本不在意。
他是从隔几分便打来的陌生电话中察觉出异样的,最开始两个他还会接通,可礼貌地说了句你好后对方便没了下文,莫名其妙中又隐约知道了些什么,若有所思的模样连坐在书桌后面的盛迟瑞都忍不住皱眉:
"一个下午都心不在焉的,真不想做就回去,我又没逼你。"
盛迟鸣中午就回了家里,跟在盛迟瑞后面任劳任怨了一个下午,吃完晚饭又跟他进了书房,似想靠这样不停歇的工作麻痹自己。
"对不起,哥,我可能要回趟学校。"盛迟鸣攥着手里的文件,眉眼间的疲倦很难躲过盛迟瑞的眼睛。
盛迟瑞无所谓地挥挥手,放他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不明白江沿此举是为了什么,究竟是因为拒绝了他的妹妹而想要报复,还是单纯的寻开心,都无聊至极。
待他揣着心事回到宿舍时,其余三人都在,而罪魁祸首的江沿正手舞足蹈地和吴明宏比划着什么,魏源则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习。
嬉笑声由于盛迟鸣的出现戛然而止。
盛迟鸣脸色平静地走至江沿面前,声音毫无起伏地问:"你到底想干嘛?"
许是担心盛迟鸣冲动和江沿动气手来,吴明宏义气地挺身而出,代替江沿与他对峙:"你想干嘛?有胆占便宜没胆承认是吗?还退群,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吴明宏是自愿当江沿的狗腿子的,这让他们四人的宿舍无形中分为了两个阵营。
"我早就看不惯你了,盛迟鸣,你那副自视清高的模样装给谁看?表面拒绝我妹背地里手脚还不干净,真是虚伪。"江沿矮了盛迟鸣半个头,哪怕梗着脖子也要理直气壮地质问。
盛迟鸣懒得理会他话里的嘲讽和刺激,话音依旧平稳:"她告诉你的吗,证据呢?"
"那你有证据证明你没干过吗?"
江沿既敢往盛迟鸣身上泼脏水,就是认定了他拿不出证据,不然也不会自作主张地瞒着江涵造盛迟鸣的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也不能光凭一张嘴妄下定论吧,这样影响多不好。"
身为寝室长的魏源在大多数情况都还是公平公正的,但今天他的确是看不下去了,盛迟鸣的为人他自认为还算了解,要说他一个平时连追求者礼物都不收、绅士到手都不碰到女生的人会做出这种事,怎么合理?
"叮咚——"
盛迟鸣衣袋里的手机震动着响了,他面不改色地拿出来瞄了一眼,从锁屏界面上能看出,这是纪承发来的一段视频。
盛迟鸣猜到了里面的内容,心酸无比,却看也没看一眼就将手机熄了屏,重新放回口袋里,大大方方的神态坦荡极了:"我没有,所以呢?"
"所以你要当众道歉呀。"江沿贱兮兮地吐着舌头,小人得志般歪头笑着,看得盛迟鸣一阵恶寒,竟是没料到人能如此无理卑鄙,似铁了心要将这口黑锅扣在他头上,逼着他认下罪名。
"你做梦。"
盛迟鸣为人低调也从不挑事,但这并不代表他懦弱好欺负,涵养好而不以势压人是一码事,被别人骑在头上后的反击又是另一码事。
江沿披着替妹妹申冤正名的外衣,其实不过是为了泄他的一己私欲。他从前就不喜欢盛迟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气姿态,更是嫉妒他优于自己、无论何时都能成为焦点的外表。不就是长得好看、成绩好了点吗,江沿小家子的心态最是看不惯这类孤芳自赏的"文人",认为当今社会应该是金钱当道,就算是再有才华样貌,都会拜倒在现实面前。
他从盛迟鸣的生活起居中看不出"富贵"二字,所以理所应当地觉得盛迟鸣缺乏骄矜自傲的本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没办法了,耗着呗,谁怕谁啊!"江沿被他这般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气得牙痒痒,可此时他越是急躁,便衬得盛迟鸣更为淡定。
盛迟鸣虽然表面上满不在乎,其实早就在最开始心里就有了应对之策,不需要那段监控视频,他也能让江沿收手道歉,只是也许会曲折一些。
"坐井观天。"盛迟鸣冷笑着评价,从自己的书柜里抽出纪祁留在这儿的课本,对江沿狗急跳墙的叫骂充耳不闻,并毫无留恋地离开了宿舍。
暮色渐浓,周末晚间的校园更是热闹,路灯照下不少牵手倚靠的影子,盛迟鸣从前未多关注那些人一眼,只是今天瞧见,竟也稍许动容,大概是所盼所想皆落空,有些触景生情了。
盛迟鸣抽回思绪,盯着手机里纪承不留一言发来的监控录像,沉思仅存片刻便声色不动地退出了聊天框,从联系人里找到了喻允枝,电话刚拨出去没多久那边就接了。
"喂,允枝哥,可以问你点事吗?"
盛迟鸣确实是偶然间撞见江沿那点不为人知的秘事的,从前他只听说过会有年轻男女为了钱财出卖自我,但并不觉得此种交易会出现在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身上,而江沿就算虚荣心重了些,看起来也算是富足,不至于缺钱到干这种勾当,直到亲眼所见。
或许说,那些装出来的富贵表象,也是这样得来的。
有人生来含金带玉,也有人时刻为吃穿发愁。自小锦衣玉食的盛迟鸣其实完全无法对这些人产生同情心理,在他的观念里,没钱了可以靠双手去换,哪怕辛苦些,都比这些不干不净的钱来得踏实。
会员俱乐部里出入的都不是一般人,纪承几人经常会在这里小聚。那天晚上原本只是一次普通的小型聚会,盛迟鸣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听他们为喻允枝庆祝脱离娱乐圈苦海,喝着没有度数的果汁饮料偶尔搭几句嘴,然而无意识的一个转头,隔着人群,他在昏黄的灯光下看见了装扮不似学生的江沿,以及江沿亲昵挽着的成熟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起了寒栗般突然来了精神,扯着纪承的手臂就悄悄地指给他看,这一反应也吸引了喻允枝的注意,可他们好像不觉得稀奇,扭头后连眼都不眨一下就回头了。
"这不熟人吗?俱乐部的幕后老板,睡过的男孩子比我见过的都多。"
他记得当时纪承是这么说的,他还记得喻允枝后来还跟了一句:
"但是固定的好像就那么一两个,这小孩算一个。"
盛迟鸣在向喻允枝寻求帮助时的用词很委婉,随便掰了个借口,就装作不经意间问起那位老板通常带江沿去那儿的时间。
喻允枝听完后虽然一头雾水,摸不清盛迟鸣想干什么,但还是把自己知道都说了:"一般是周三或者周五晚上吧,但带的是不是他我也说不准,好久没去了。"
盛迟鸣得了答复后就已经开始在心里筹划起来,喻允枝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只是出于担心地提醒了一句:"你知道就行了,可别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不然困在里面谁都救不了你,那老板背景不干净。"
他嘴上应下了,实际心里的计划依然在有条不紊地完善着。
盛迟鸣此人其实极富理想主义,思虑不周全也初生牛犊不怕虎,说到底就是没见过穷凶极恶,天真而不谙世事,有时候犟起来了还不听劝。
纪祁拗不过盛迟鸣的百般恳求,替人潜进纪承书房悄悄偷来了俱乐部的会员卡,可他怎么设想都觉得此计划荒唐,忍不住再三劝阻:"我觉得真别,我爸也说过那人有靠山,不让我哥和他走的太近。就算你想抓江沿的把柄逼他出面道歉,也没必要自己去吧,实在不行咱雇一个人呗,那里到处都是保安,拍到证据很难的啊。再说了,我哥不是都把监控发你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要是觉得不靠谱就别去,我一个人也是一样的。"盛迟鸣耐心地由着谣言发酵了近一周,忍到他都快忘了自己和纪承在冷战,终于在周五傍晚守到了江沿的异样,而此时他也已经被谣言扰得连走在宿舍楼道里都有人偷偷拍照。
江沿夜不归宿惯了,院学生会里也有他的熟人,查寝的时候从来都只当作没看见,盛迟鸣之前并不关心他去了哪儿,现在一想,他好像确实每个周五晚上都不在宿舍。
"那怎么行,万一真不顺利两个人好歹还能帮衬一下。"纪祁今天专门开了他心爱的"座驾",就为了看上去更像一个纨绔子弟,他一边看路一边用余光打量起盛迟鸣,好奇心来了挡也挡不住,把这几天他问了八百遍的问题再次拿上台面,"你和我哥到底怎么了?"
一旦提起纪承,盛迟鸣永远都是沉默不语,就像是签了什么保密协议似的对这件事闭口不谈,一开始还会装模作样地转移话题,到了后来甚至也懒得伪装,脸上写着"无可奉告"四个大字。
藏在闹市区内的俱乐部大门外尽是各样式的豪车,盛迟鸣与纪承二人虽不以花天酒地为乐,但毕竟见多了世面,身处于这类场所时并不见怯色,持着骨子里散出来的富贵气质往那儿一站,哪怕不拿出证明也不显得违和。
但应走的程序少不了,前台核对时看着那张钻石会员卡反复比对,这个级别的会员数在整个俱乐部不超过三位数,她基本都能眼熟,而纪祁的脸却面生得很。
"先生,这张卡是您本人的吗?"前台小姐礼貌地将卡推了回去。
既然已让人起了疑心,那么最好的做法就是将错就错,纪祁熟练地掏出身份证递了给她,并投之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是我亲哥的,你们这儿也没规定说不能借用吧?"
前台小姐在看过了身份证后还是有些犹豫,为难地看看电脑屏幕上的信息,又看看单手撑在柜台上的纪祁和他身边的盛迟鸣,态度有些动摇了:"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让我们确认一下。"
"不行啊,让他知道了会打死我的。"虽然有演的成分,但纪祁这句话说得其实不假,如果事情败露了,纪承极有可能会大动肝火,也许还会停了他的零用钱。这么假想着纪祁便忍不住苦起了脸,看上去更是逼真了,苦笑完还神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趁着没人注意的功夫塞给了前台小姐,嘴巴极甜地哀求着,"姐姐,你就让我们进去呗,我俩难得找到机会出来放放风,体谅一下嘛,家里管得太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套行云流水的"贿赂"动作看得盛迟鸣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他的准备如此周全。
在金钱的诱惑下,前台还是屈服了,几次尝试着开口告诉这两位小帅哥,俱乐部任何消费都是有记录的,并会通过短信发至持卡人的手机里,但生怕进了兜里的钱白白流走,最终选择瞒下。
纪承不久前刚下飞机,正坐在从机场回家的车上处理先前被屏蔽的消息,看见这条系统自动发送的记账短信时,他的心情极其复杂,皱着眉头沉思许久,又拨了个电话向俱乐部核实,得了肯定答复后神色才彻底冷了下来,疲倦地按太阳穴,对司机吩咐道:"不回家了,去汉维公馆。"
喻允枝刚接完盛迟鸣的电话时就来给他报信了,可那时纪承没怎么放在心上,一来是因为他相信以盛迟鸣的行事作风,干不出这么没脑子的事情;二来他也已经给盛迟鸣发去了足够证明清白的监控录像,犯不着多此一举。
现在看来,还真是错得离谱。
事情在最开始还进展得挺顺利,盛迟鸣确实顺利蹲到了江沿,也在他们即将进入更私密的包房时拍下了暧昧不清的照片,然而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正当二人抽身准备离开,却被几位保安拦下了。
那位老板再次出现时,他身边的江沿已不见了踪影,身后跟着的是一位穿着整套服帖西服、但看不出一丝文质彬彬的青年男子。
场面的气氛无比紧张,盛迟鸣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眼底没几分畏色,倒尽是防备。
"小兄弟,手机里拍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呢?我也想看。"男人笑里藏刀,危险气息透过那双藏在平光镜片下的双眸悄无声息地朝他们逼近。
表情凶狠的保安把周围堵了个水泄不通,让想看热闹的普通客人都没法窥见一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和纪承交换了一个眼神,嘴唇抿成了条直线,小幅度但坚定地摇摇头:"没有。"
"是吗?"
男人斯文的面具暂且还挂在脸上,似是想多给一个机会,没有当场命令手下人搜身或是动粗,只是表情也不再和善,稍颔首取下了那枚起伪装作用的无框眼镜,装作若无其事地将它放进了口袋里,又缓缓掀起眼皮,占了大面积的眼白看起来瘆人极了:"现在当着我的面删了,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没拍什么。"盛迟鸣咬死不肯承认,假装看不到那些蠢蠢欲动的保安。
纪祁同样不甘示弱,跟着帮腔:"对啊,我们只是来喝喝酒,没听懂你们在说什么。"
本也没什么耐性的男人听着他们这样不识好歹地一唱一和,嗤笑一声,冲手下人使个眼色,对方就默契地迅速两两踏步上前,将还未做出反应的二人反手剪至身后,动弹不得。
再大的力气在绝对的人数压制面前也是徒劳,更何况他们面对的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士。
"年轻人,别给脸不要脸。"男人抬起头,轻蔑的视线在盛迟鸣依旧不屈挠的脸上来回扫动,像是在看什么顽固不化的猎物,死到临头了还没认清事实,"在我的地盘上,偷拍我的照片,怎么,想发给谁看?还是说,想用它威胁谁?"
他向后收回了脚,甚至没给个手势,身后的青年就对他的下一步做法了如指掌,走到盛迟鸣面前搜起身来。
盛迟鸣如看垃圾般看着青年在他的身上摸来摸去,平直的嘴角里塞满了掩饰不住的鄙弃,顶部天花板上的灯源映在他棕黑的眼仁里,明亮而更添不屑:"你管得着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到这个地步了,反抗有什么意义呢?"男人对于他如此明显的挑衅无动于衷,锋芒显露时的气场不是他们这两位二十出头的轻狂少年能与之匹敌的,哪怕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也比钳制着人的保安看上去恶煞多了。
青年搜出了手机,捏住盛迟鸣的下巴就要强迫人抬起头来,逼着他直视屏幕用面容解锁。
盛迟鸣自然是闭着眼睛不肯就范,使着蛮力也要将头扭到侧面。
"可惜,如果你乖一点,说不定我还能考虑不用那些粗人的手段,这么优越的条件,不做些什么还真是可惜了。"男人彻底暴露出了本性,挥挥手示意青年退下,自己不疾不徐地走了上前,盛迟鸣那张白得清晰可见两个指印的脸在他眼里忽然变得诱惑性十足,"有些东西进了肚子里,你是想抵抗都没了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
他说话的语气阴森又嘲讽,让一旁的纪祁猛然反应过来,先盛迟鸣一步急了:"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如果我们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你也别想好过!"
"啊,我好怕呢。"男人好像真的被吓到了似的假意举手投降,而后降临的便是更为显着的吵闹,完全不把这两位稚嫩面孔放在眼里,"二位脸生得很,恐怕不是我的会员吧,未经允许潜入这里,手脚不干净被保安打残了手脚,你们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这回纪祁是真的慌了神,想从中找出破绽,可男人这副势在必得的表情让他不得不相信这话的真实性,他活了二十一年哪里被这样威胁过,气急败坏地就冲人喊道:"你敢!知不知道我爸是…"
"我管你爸是谁?"男人不耐烦地打断了纪祁的情急之下吐出来的话,眼神冷冽地偏头看向面红耳赤的纪祁,"以为我没个好爹吗?看起来你爹也不怎么样,只教会了你不请自来,还在别人的地盘上撒野。"
"他们是我叫的,不是不请自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沉着的声音从人堆外传进时,带来的还有对这处动静好奇已久的束束目光,许是这句话里的压迫意味着实浓烈,让围守的保安不约而同地让出了条道。
盛迟鸣正闭着眼,只见黑暗的情况下,其余感官就变得更为敏锐,纪承的突然出现让他也顾不上那些旁的,惊恐万状地睁开眼睛,同其余人一齐朝人群外的纪承望去。
"哥。"纪祁愣住了。
然而纪承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像是翻脸不认人了一般,看也不看他或是纪祁一眼,盯着男人径直走去。
"韩总,这么大架势,不会是真想动手吧?"纪承的脸上笑意虚假,但却标准得挑不出毛病,他瞟了眼青年手里那部还未开锁的手机,很快就收起落下的琐碎注意力,重新回到男人身上,"我的弟弟,当然是以我的名义进来的,不知道怎么就能算得上不请自来呢?"
纪承的到来让已成定事的局面大幅度转了个弯,韩总挂不住脸面,眼睛迷成了条缝,大概也是在心里飞速定夺,最终还是恢复了常态,笑得比纪承还要虚假:"原来是纪总的弟弟,恕我眼拙,没看出来。"
"还押着人做什么?松开。"韩总转头将气撒给了听吩咐行事的保安,恨不得将后槽牙都给咬碎了吞进肚子里。
"没事,误会解除了就行。"纪承在表面工作上做得很是好看,自作主张地递上了台阶,暗示韩总适可而止。
韩总能在市中心开上这么一家成分复杂的场所,必然也不会是一个省油的灯,他轻笑出了声,与纪承打起太极来。
"没解除呢,您的…这位弟弟。"韩总适当地停顿了一秒,冲盛迟鸣所在的方向扭头道,"他手机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传出去了有伤和气,大家应该都明白。"
纪承听完连嘴角的角度都不带变的,二话不说拿过西装青年手里的手机,用备用密码开了锁,当着众人的面利索地将里面的照片视频删了个一干二净,最近删除也清空了后又把手机丢给韩总,似要他自己检查:"能走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此离去实在是丢面,韩总仍不肯罢休,将一颗小人之心表现得淋漓尽致,他像是刚才才有的痛觉般捂着自己的肚子,五官皱成一团地低声呻吟,演技极为浮夸:"恐怕不能呢,您这弟弟的性子还真是刚烈啊,打得我都快直不起腰了,怎么办,我父亲教我,做人不能吃亏呢。"
"我没打他!"
盛迟鸣见他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泼脏水,还是在纪承面前,先前被人逼着交出手机时还能淡定,这会儿却急红了眼。
纪承的笑意淡了两成,他与韩总对视了一分钟不止,终还是妥协了,点点头道:"行。"
盛迟鸣没听懂纪承的"行"是个什么意思,但直觉比肢体反应先一步慌乱了起来,待他僵硬地转头看向纪承时,纪承已经从最近的吧台上拿了一块木质的酒盘,在众人多为惊奇的表情中走回盛迟鸣面前。
说时迟那时快,盛迟鸣甚至都没看见纪承抬手,自己就被按住了肩膀,以一个诡异不堪的姿势向前倾成了一百五十度角。
先闻其声而后觉其疼痛,盛迟鸣的周围全方面包裹着难以置信,等他总算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后已经是一片难忍的钝痛,以及直冲头顶的羞耻。
纪承连着打了十下有余,大面积物件砸在身上的声音出奇响亮,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呆呆地看着这一"闹剧",直到纪承停下了手,还久久未恢复热闹。
盛迟鸣的脑袋着了火似的发起烧来,浑身血液凝固了般无法动弹,连手指都仿佛不受大脑控制了,想蜷起却是徒劳无功。
他像是五感尽失,能够站立着不倒下已是最大的坚持了,仅存的那些微弱功能正竭力抑制住泪水从发热的眼眶里流下。
"够了吗?"纪承冷冰冰地抬头看着韩总,二人似乎都卸下了伪装,彼此针锋相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总有些出乎意料地扬起眉毛,抹了把嘴唇不怀好意道:"当小孩子过家家,玩我呢?我看保安身上的警棍就不错,也别对着屁股了,对…"
"韩总,见好就收,我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动手的,这是他自己该打。"纪承脸上涌现出少见的不耐烦,一句"韩总"已经给了极大的尊重了,"盛宇鸿的嫡子,打坏了我可赔不起。"
一句话透露出了两个信息,盛宇鸿和嫡子,都不是韩总这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儿子能招惹的。
受宠归受宠,但永远也拿不上台面,在圈子里也总会被人看低一等。
方才还见得意与贪婪的韩总这时候才全然僵住了,恼意夹杂着说不清的焦躁,他尴尬地抽动嘴角,心里把这三人都反复鞭笞成了烂泥才泄了些气,可又不敢真正表现出来,盛宇鸿的儿子,他确实赔不起。
他只知道纪承有一个弟弟,以为另外一个只是名义上的"弟弟",实际是跟着纪承"吃香喝辣"的小玩物,谁知踢到了块钢筋铁板。
"那确实是误会大了。"韩总咬牙切齿地说,只觉得头疼欲裂,恨不得能当场把这几尊大佛请出去,"还希望盛家弟弟别放在心上。"
"他不会。"纪承知道盛迟鸣现在定是羞恼得听不进去,于是擅作主张替他应下了,把酒盘随手丢给了身边的保安,意味深长地说,"既然我这边已经动过手了,还请韩总那边也意思意思,希望韩总能舍得。"
韩总筋疲力竭,冷汗早已不知道流了几百回了,一面思考着万一被告状了该如何应付,一面还要敷衍纪承并不诚心的请求。
"说吧,只要我能做到。"
此情此景下,韩总完全落了下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承并不多磨蹭,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你手底下那个江什么的,在哪?让他现在出来道歉。"
用词实在委婉,纪承甚至都没用"包养"二字。
"江沿?"韩总听出了他的意思,大脑飞速运转,终于恍然大悟般冲着跟在身后的青年使了个眼色,险些压不住脸上的追悔莫及,"这有什么舍不得的,早说是因为他啊,您要我送给别人也行,就是已经用了三年多了,旧了。"
韩总不知道盛迟鸣是冲着江沿来的,平白生了这么多事端,还害得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因此在看到衣衫不整的江沿一脸迷茫地被带出来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踹在了人膝窝处,让他毫无防备地跪在了地上。
"你干了什么破事?和盛公子道歉。"韩总仍不解气,又是一脚踹在江沿的肩膀上,给他洁白的衬衫上留下一个灰色的脚印。
江沿从被叫出房门,至始至终都是处在状况外的,这会儿又被当众踹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了站在那儿眼眶发红、俯视着他的盛迟鸣。
"谣言从哪儿传出来的,就从哪儿结束,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把事情解释清楚了,并且,郑重道歉。"
对于被踹了两脚、跪也跪不直的江沿,纪承并无同情之色,说话时不带任何温度,不像是在与一个活生生的人说话,而更像是在单方面地宣布些什么。
有人趋炎附势,自以为能一劳永逸,并以此将低于他的人踩在脚下,可权势之上,还有更高的权势,若是不知道收敛,到头来只会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对不起。"
江沿宛若蚊蝇般的耳语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依然听不真切,即便此刻他哆哆嗦嗦的,连头也不敢抬起。可纪承不想就这样轻易揭过,冷言道:"声音这么给谁听?这也叫郑重道歉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是在旁观者面前替盛迟鸣挣回一些面子,也顺便给手段肮脏的江沿一个教训。
然而,江沿就算平日里在学校里飞扬跋扈惯了,说到底不过二十岁,哪见过这样大的阵仗,自从高中傍上了韩总这条大腿,从来都只有他低头看人使绊子,没有被别人狠压一头的情况。
可谓是风水轮流转。
韩总的心情没比江沿安稳多少,但他好歹看起来不狼狈,咬咬牙忍不住又踹了一脚,好像自己对江沿越凶很,就越能与此时撇开关系:"没听见纪总的话吗?大声说话!头抬起来!"
眼下大厅里包括保安在内,约莫二十人,混迹汉维公馆的高层人士们大多见怪不怪,和正室捉奸把一丝不挂的小三拖到人群中打成半个残废相比,这只能算是小儿科了。
江沿受不住这般威逼,哪怕颜面扫地,也只得再次抬头看向盛迟鸣,提高音量不敢抱有任何侥幸:"对不起,盛…盛公子,是我卑鄙下流,不该在外造您的谣,求您原谅。"
如此低眉顺眼,再也不见嚣张气焰。
外人看来,盛迟鸣对江沿的态度冷淡至极,以为他许是想端着架子,故意让江沿更难堪些,怎知道盛迟鸣的反应慢了不止半拍,还停留在方才那十余下的板子中,难脱羞耻与委屈。
纪承这才正眼瞧了盛迟鸣,但仅不过片刻,就重新转了回头,不为所动地看着江沿:"你看他原谅了吗?"
说完又冷笑着朝向韩总,话中带刺:"养了三年,就养成这副无法无天的模样,韩总还真是惯得一手好宠物,竟让他学会用那些肮脏东西给人下药,屡败屡战!要是真成了,你以为盛家会善罢甘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确实是我看管不利。"韩总对此事一无所知,可被江沿拖累得不浅,气恼无比地弯下腰把江沿从地上拽起,照着他涨得通红的脸蛋就左右不停地来回扇着,羞辱意味极重,可比盛迟鸣刚才挨的教育孩子似的几下狠戾得多,哪怕是用手,没过几下就把江沿的脸打得肿胀不堪,嘴角也溢出了血迹,"继续道歉,等盛公子什么时候说原谅你了再停!"
江沿被巴掌扇得眼冒金星,鼻涕眼泪纵横脸上辩不出你我,根本说不清话,而每次好不容易才吐出一个含糊的字,又会被接着打回肚子里,可怜极了。
在场的围观群众无一不是冷眼相对,那些基本不见实形的怜悯也不在江沿身上存在,好像自然地就将他这种攀附权贵的人归为了次等,不值得他们动容分毫。
"别打了。"最终还是盛迟鸣回过神来,蹙着眉叫停了这场肆无忌惮的凌辱,他虚握拳头,那股奔涌至脑袋的热浪也差不多缓冲完了,虽然身后连成片的疼痛暂且还难以消散,但至少不影响说话,"把前因后果都发出来,让所有误会过的人都看见你的解释和道歉,我就原谅你。"
韩总最后又踢了一脚,随后松开手,将他甩在了地板上:"听见了吗!"
"听…听见了。"江沿似一块被唾弃的垃圾般被随手扔下,力气和神智都被消磨殆尽,勉强支撑着身体才能不完全瘫倒在地,而四周的声音于他而言像是隔了层护罩,眼前也模糊一片。
自尊坍塌破碎,可早已追悔莫及。
纪承的心如铜墙铁壁,至此依旧冷硬不摧,最后嘲讽地讥笑了声,转身离去。
"回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连纪祁都很久没见哥哥发这样大的火了,他看看自己身边始终闭着嘴的盛迟鸣,又看看一直没和他们多说一句话的纪承,跟在身后大气也不敢出,直到上车在后排落座了,才不得已弱弱地举手示意:
"哥,那个…我开车来的。"
话音落下的三秒后,纪承从副驾驶转过头来,斜着劈下一记眼刀,给纪祁吓得寒毛顿时竖起:"钥匙。"
纪承惜字如金,似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
纪祁不敢拖沓,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递给了他,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纪祁再次看了眼另一边的盛迟鸣。
出了公共场合而进到一个相对私密的环境中时,盛迟鸣那满心好不容易压制住的委屈便又开始肆意蔓延,车内的气氛沉寂也压抑,有了途经商业区时的热闹相衬,只会让人觉得更加凄惨。
有屁股上时刻传来的胀痛提醒,盛迟鸣无法将刚才俱乐部里发生的事情从脑海中抹去,每一帧画面都在眼前无限放大,让他的呼吸变得逐渐紊乱了起来。
纪承打了他,不是因为多重,也不是因为不听他的解释——而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才是盛迟鸣委屈的最大因素。
活了二十年的盛迟鸣,在外永远以一副温文尔雅的姿态示人,从来都是优秀得体的,连做学校安排的社区志愿服务时,大爷大妈们都会夸他乖巧懂事,何时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过这样的脸面。
盛迟鸣面薄,自尊心也极强,今晚一事,他越想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悲伤,情绪催化出的眼泪哗哗流下,几股透明液体在下巴尖端汇集,滴落在衣服领口。
盛迟鸣倔强地侧身看着窗外,时不时用藏在身体内侧的手抹一把眼泪,抿紧双唇逼着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自以为掩饰良好的动静其实早就被前座的纪承听在耳里,纪承心烦意乱,把手机调至了飞行模式后靠在座位上闭目,脑里思索着接下一步该如何处理。
纪家主宅中式的装修风格与盛家完全不一致,依着纪父的喜好,家具都是木制的,上了年代的古董花瓶放在楼梯口与转角处,每一处摆件都让室内看起来庄严无比。
纪祁知道哥哥此次气得不轻,可也没想道他竟然能做得如此决绝,到家后连反省的时间也不给,连同盛迟鸣一起拖拽进了书房,关好门后直接开始了审问。
盛迟鸣还未受过纪承的正式惩罚,所以在看见纪承拿出戒尺、站在他和纪祁面前两米远的地方时,眼底瞬间闪过的骇然暂且盖过了怨气。
纪承的脸色冷得可怕,仅扫一眼便无法提起勇气再次直视。
"谁的主意?"
他的目光在垂头不语的两人身上来回扫动,寒意自吐出第一个字起便无穷倍增,盛迟鸣突然觉得,这时候的纪承比前些天在公寓里的纪承还要可怕,那股怒气让人摸不透边际,像是身处于茫茫大雾中,不敢贸然前进一步。
这种情况下,纪祁比盛迟鸣要多一些处理的经验,他试探性地抬头看了一眼纪承,强行牵动起嘴角小声说道:"哥,你别生气,我们保证不会有下…"
"我让你保证了吗!"纪承一听纪祁这时候还在耍机灵的话就来气,火上浇油般的怒火直冲发冠,一个快不见影的扫腿踢在了他的腿侧,"再让我看见那些心眼子,你干脆也不用说了,现在就给我滚出家门去,别回来了!"
纪祁的脸上刹时没了血色,惨白地看着令他陌生无比的哥哥,顾不上大腿的剧烈疼痛,怯生生叫了句:"哥…"
"别叫我!我没你这么一个偷东西的弟弟。"纪承的音量承载着他的怒不可遏,似要冲破耳膜突袭进心窝里,极度锋利骇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的…"他的用词尖锐刻薄,听得纪祁几乎是瞬间被吓出了几滴眼泪,下意识上前一步想要解释些什么。
盛迟鸣虽对纪承当众打他的事铭记于心,但那些复杂的情绪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得到了发泄,此刻倒是冷静了不少,鼓起勇气直视纪承时眼眶还有哭过的酸涩感,话音里却摸不出哭过的痕迹,平淡得一点儿也不像是犯了错:"都是我的主意,和他没关系。"
明显到极致的揽责。
纪承基本能猜出来这是盛迟鸣的主意,可在听完主动的承认后,他也只是不带感情地扫了眼盛迟鸣,应都没应一声,就继续朝惊慌失措的纪祁问道:"谁给你的书房钥匙?"
受到纪承毫不掩饰的冷落,盛迟鸣的心仿佛被人用力揪了一把,突突地疼了起来,那点积攒起来的镇定被洗劫一空,让人再也无法维持住仪态。
纪承的书房日常上锁,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进去。
碍于难挡的滔天怒火,纪祁稍作犹豫,还是如实说道:"是小田姐姐。"
小田姐姐是全职在纪家干保洁工作的佣人,家里条件不好,她十六岁不到就进城打工了,有头有尾地算,今年应该是在纪家的第六年。
"真有本事。"纪承冷嘲道,在纪祁万分难堪的眼神追随下绕到了书桌前,拿起不太常用的座机拨了个号码,说出来的话令纪祁猝不及防,"郑伯,是我,告诉田招娣,她被解雇了,明天就搬出去。"
"不要!"听到了这一决策的纪祁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前去,急得他连推开纪承的手都是抖的,顾不上任何规矩地护在座机前,不让人扣上听筒,一面慌乱摇头一面哭着认错,"是我求小田姐姐给我钥匙的,求哥别解雇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逼她这么干的!她没了工作根本生活不下去的…哥!我求您,您怎么罚我都行…呜呜…"
说到最后,纪祁的话已完全被淹没在哭声里,纪承却好像没有一点要收回成命的样子,无情到不像是具肉体凡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越听越感觉浑身冰凉,他不明白纪承为何要将听主人做事的佣人牵扯进此事,对那位靠这份工资养活一大家人的田招娣来说,突然丢了饭碗就等于丢了性命,纪承不可能不知道。
眼前的纪承让他陌生,也让他喘不上气来。
"这根本没必要。"盛迟鸣突然开口,梗着脖子固执地盯住纪承,颤巍不稳的身子是他强装从容的破绽,"他们都是为了帮我,后果我来承担就够了。"
当众丢了脸的盛迟鸣本想和纪承生闷气,谁知纪承连眼神都不愿意分来,自己倒是成了被冷落的那一个,他的这句话,是真实想法,也有些许赌气的成分在。
纪祁的泣不成声让书房里的氛围看起来更为诡异,捏着座机听筒的纪承像是听见了什么滑稽的笑话,转头后意味不明地将盛迟鸣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等盛迟鸣羞愤到捏紧拳头时,他才眯起双眼,冷冽道:"后果,你来承担,就够了?"
他把盛迟鸣的后半句话拆成了三段重复了一遍后,扔下手里的听筒,缓缓踱步至盛迟鸣面前:"你也知道他们是为了帮你,就因为你一个人的自以为是,两个人差点出意外,还害一个人丢了工作,盛迟鸣,你拿什么承担?"
纪承的话说得轻飘飘的,若不是有他脸上遏制不住的怒色作陪,听起来还挺像一句家常问候。
被戳了痛处、感觉备受轻视的盛迟鸣脸颊红至了耳根处,火山爆发般冲出来的自尊朝着纪承撞去,几近恼羞成怒地说:"我什么都能承担。"
一秒,两秒,三秒。
"呵。"纪承笑出了声,这笑声是从口腔里发出来的、浅显轻松的笑,被什么人附体了般忽然不见了怒气,饶有趣味地看着满是傲气的盛迟鸣,像看见了头不可一世的小兽,"纪祁,去客厅跪着。"
他本想等气消了些再处置盛迟鸣,现在看来,是有人不识好歹,拒绝了这个好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人的书房与三个人相较,只是缺了一个纪祁,但屋内的温度却像是换了个季节,没有任何过渡就降至了体表难以承受的程度。
纪承若无其事地拿起桌面上的戒尺,没有前奏,直截了当地伸了出去:"自己打。"
盛迟鸣的大脑宕机了,他如五雷轰顶,刚才还充满倔意的双眸里瞳孔猛地颤抖了一瞬,取而代之的是堪称惊悚的眼神,顿感全身的水分被抽了个干净,口干舌燥得说不出话,四肢也不受控制般动弹不得。
挨打已够让人窘迫,自己动手,那更是雪上加霜。
"不会?我教你。"纪承好像完全看不出来盛迟鸣突如其来的僵硬是因为什么,拉过他的右手,用力将攥紧的五指一根根掰开,又把戒尺的另一端塞进他的掌心后握住,随即拉过盛迟鸣的左手,捏着指尖强行令手掌抻平摊在面前。
"打。"
早在纪承下达命令时,盛迟鸣便已被他的手段震慑住了,凝滞的思绪做不出任何反抗的举动,由着纪承摆弄出了这副动作,才反应了过来,他慌乱地抬起头,小鹿般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助与抗拒。
盛迟鸣是真的吓坏了,迟迟没有动静,不缩回手,也不按照纪承说的那样打下去。
"还不会?行,打手心对你来说可能太难了,那把裤子脱了吧,我再给你搬面镜子来,自己照着打。"
纪承的语速愈说愈慢,似是在给盛迟鸣衡量的机会。
盛迟鸣的大脑已经被恐慌侵略,他含着泪朝纪承投以恳求之意,希望能得到留有余地的答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今天的纪承铁石心肠,完全不为所动,他耐心地等待了几分钟也没能等到盛迟鸣乖乖就范,一点儿耐性被人消磨殆尽,遂烦躁地迈开脚步,像是真的要出门搬镜子。
"我打。"
盛迟鸣终是没能耗到纪承心软,他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的左手掌心,关节如生了铁锈,抬起转动得艰难。
啪!
闭眼后的世界一片漆黑,盛迟鸣咬紧牙关,凭借着直觉把戒尺抽了下去,可出于落手时本能的自我保护,没什么肉的手心只是麻麻一片,算不上疼。
纪承甚至不用看,仅靠耳朵就能听出来这一下的威力,毫不留情地断了盛迟鸣那点浑水摸鱼的念头:"力气不够。"
决堤大坝搬闭眼也挡不住的泪水顺着唇缝流了进嘴,盛迟鸣满腔的悲伤在此刻达到了顶峰,与骄傲被打碎的羞耻难堪争夺冠亚,他咽下细碎的啜泣,咬咬牙,又加了力道狠下心来抽了下去。
啪!
这一记虽不及平常受罚时候的程度,但确实能让人疼,刚接触到皮肤时,盛迟鸣的手指就条件反射地蜷缩起来,接踵而至的便是一阵刺痛和剧升的温度,久久不消。
"这是最低要求,继续。"纪承看了眼盛迟鸣白净掌心处扎眼的二指宽红痕,像位铁面无私的监刑官,平直叙述惩罚的标准。
因看不见具体落点的缘故,戒尺打得凌乱不堪,盛迟鸣也不敢多前移三分,生怕砸在了骨头上,便只能反复往掌心最柔软的那块肉抽去,可面积小肉还薄的手心哪里经得这样的责打,数目一旦叠上去了,就是锥心般难耐的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不见,不代表一旁的纪承看不见。
充了血的尺痕颜色鲜艳,重合多了的地方皮下积着血印子,整个掌面微微肿起发亮,在书房的灯光下看得更是心颤了。
啪!
盛迟鸣的两只手臂都像是有千斤重,心理与生理都难以再受摧残,但还是靠毅力撑着再次落手。
"刚才的轻了。"
濒临崩溃的盛迟鸣愣是在纪承持续的冷漠中咬住了下唇,自虐似的高抬手臂,卯足了劲狠狠砸下,像是不知道抽在自己手上一般。
"啊…"
这一尺让他疼得痛乎出了声,手臂落了好些,再也抬不起来似的缩在侧身胯骨处,万分可怜地睁眼,闪烁着泪光看向纪承,嗫嚅般叫了一声:
"承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一哪怕没有明确表达、但对盛迟鸣来说已经算是迈开一大步的示弱,纪承在听见后仍然无动于衷,视线由手臂移至盛迟鸣的脸上,淡淡地问:"承担完了?"
将他赌气时亲口说的话再次挑出来反问,其间似有若无的讽刺压得人抬不起头来,盛迟鸣的悲痛胆战中还掺有不少迷茫,他忽然发现自己竟对纪承真正的动怒一无所知,这么些年来,纪承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表露出这样大的火气,与从前善解人意的模样判若两人。
盛迟鸣垂头看着自己被戒尺打得握不住拳的左手,咽下委屈,却又发不出声音,只能用摇头代替。
他既摸不清纪承藏在平淡表情下的怒意边界,也猜不透这场惩罚的最终程度,大概,现在是远远不够的。
"那还不继续,是想等什么?"纪承用没有波澜起伏的语调又问,眼前的盛迟鸣发型凌乱,几绺被汗浸湿了的刘海因低头自然垂下,让本就不明显微颤的双睫看得更不真切了。
他停下手,无非是想等纪承的一句软话,可纪承偏不如他意,毫无所察般反倒先疑问了起来。
几股哀怨自胃底漫上胸口,把那些松动逼了回去。
"我…"盛迟鸣的声音堵在嗓眼,仅经不过五秒的犹豫,本已准备好的"下不去手了"出口时完全偏离了规划路线,"…能不能换只手?"
以顺服作无声的反抗,是盛迟鸣的惯用手段。
纪承漠然的表情这才起了一丝裂缝,他皱着眉深深吸足了一口吐出,夺过盛迟鸣手里的戒尺,突如其来的力道让人的身子朝左边倾去,正好给了他牵制的机会。
纪承拽过盛迟鸣的右手,捏住四指让整个掌面抬起摊开,照着中心就抽了下去。
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疼痛随响声在手心散开,与自己动手时最大的力度相较,有过之无不及,但好在这仅是第一记,尚且还能忍受。
"你怄哪门子的气?打委屈你了吗!"纪承的怒气冲破了伪装,倏忽提高的音量划开了维系已久的表面平和,终于还是纪承在这场拉锯战中败下阵来,"你干的这些事,挨三顿打都是便宜你了。"
被看穿了心思的盛迟鸣有些羞恼,但仍不愿承认,负气话稍加掩饰地低声说出:"我没委屈。"
啪!
纪承见他还在逞强,气得又往手心抽了一戒尺,盯着人的前额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你还真是傲得离谱。"
"我不是。"盛迟鸣低垂的脑袋乍然弹起,不顾一切地高声反驳道。
年少时被掩埋的离经叛道在他抬头的刹那闪现一二,哪怕噙着泪也看得千真万确,连纪承都恍惚了片刻。
"顶够了吗?"纪承的眼神里蓄足了恼火,狠狠剐了眼盛迟鸣,高抬小臂重重地落下戒尺,疼得他肩膀一抖,下意识想要抽回右手。
浇了油般的又辣又烫后,一道长形尺痕渐渐浮出掌面,与其余两条已经显现出来的深红共同均匀分布在手心,衬得手指更是苍白。
纪承亲手打的这三下,差不多能敌之前那几十下的三分之一。
他松开了对盛迟鸣的控制,收回戒尺,打量着光滑的尺面像是无意间提起:"按盛家的规矩,顶嘴,怎么罚?"
盛迟鸣悬着的手臂还未来得及放下,就被纪承这句话定在了原处,他愣愣地想要从纪承的脸上看出一丝玩笑,谁知纪承看也不看他,只盯着手上的戒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嘴巴犯的错误,自然是要嘴来偿还。
但盛迟瑞从未有章法地掌他的嘴,偶尔气上头兴许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可按照家法规定的那样打足数目,盛迟鸣也只在父亲手下体会过。
说到底,盛家那一箩筐死板的条条框框,规束在盛迟鸣身上时已是经过盛迟瑞的精简放宽,他基本懒得计较顶嘴那些放在常人家孩子身上再正常不过的错事。前两个星期的出言不逊也是因为顶到了父亲头上,须赶在人面前做个样子,不然又得像十五六岁时那般,被打到牙龈冒血,还要顶着一张肿得不成样子的脸在正厅里跪满时长,且来来往往的佣人们都能瞧见。
那时候年少气盛,罚得再怎样重,急红了眼时依旧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而长大后回顾,这种感觉盛迟鸣着实不愿意再度体会。
纪承向他问起盛家家法,盛迟鸣惊慌了好一阵子,但渐渐也冷静下来,有理有据地说:"你不能这样罚我,这是我们家的规矩。"
他特意把重音落在了"我们"二字上,无形中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十万八千里。
这话一出便是死一般的沉默寂静,此境下连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都变得诡异瘆人,钟表秒针转动的声音都仿佛能清晰传入耳蜗。
"也是。"纪承不大意外于盛迟鸣的反抗,原本搬出盛家家法的作用也是威慑大于实操,但在听见这样的答复时,心难免针扎般刺痛了好一会儿,却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勾起了嘴角笑道,"那你们家的人,也该由你们自己来管,我管不着。"
一口一个"你们",如此分明的界限感听着刺耳又挠心。
盛迟鸣完全听不得纪承这般疏离的话,这场对弈中,他先发制人,却还是输得一塌糊涂。
"不是…"盛迟鸣的鼻腔酸涩不已,苍白无力地解释,"不是这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承连轴转了好几天,日睡眠时长不超过五个小时,好不容易出差归来,想着能好好休息一晚,又出了这种意外,刚下飞机没多久就赶去了汉维公馆,途中连眼都没敢眯一会儿,此时也是疲倦得不行,并无太多心情同盛迟鸣拉扯。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这句话给了心乱慌张的盛迟鸣太多的镇定作用,看上去纪承暂且放过了方才那一茬,于是说话时更为谨慎了,斟酌了好些回才试探性地说:"不该因为自己的事,把纪祁和小田姐牵扯进来。"
好不容易才压住火的纪承:"……"
"你再说一遍?"纪承气至极点,死死盯住盛迟鸣的双目,埋于眸下的烈焰像时刻都在准备冲出重围。
盛迟鸣二十年以来的直觉告诉他,这句话往往代表话里出了差错,并且成功激怒了对方,可他在做出反应前的三十秒里反复推敲,都不认为犯了别的错误,又不敢真的重复,只能换汤不换药地弱弱答道:"不该让纪祁偷东西,害小田姐丢了工作。"
被敷衍了的纪承硬是被他气笑了,捞起搁置了的没多久的戒尺甩在了盛迟鸣身后,炸开的疼痛唤醒了他沉睡的记忆,脸也瞬间烧了起来。
"呃…"
隔着裤子,一记戒尺本不足以疼到让盛迟鸣痛呼出声,可此时的屁股是伤上加伤,牵动着周围酸胀的皮肉,很不好受。
"再给你一次机会,答不到点子上裤子脱了打。"纪承冷冷地瞥一眼别扭的盛迟鸣,假装看不到他偷偷揉屁股的小动作。
盛迟鸣又羞又急,大概知道纪承想听到的是个什么样的答案,却做不到违心认错,也怕答错了纪承真的要脱他的裤子,除了靠沉默逃避,他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承一眼看出盛迟鸣心里的算盘,往他的屁股上甩去第二记戒尺,比先前的更重,声音也更响亮。
"不说就是弃权。"纪承最讨厌他这样墨迹,心里的烦躁怒气同时迸发,直接夺了他继续回答的机会,拽着他的手臂就往书房一侧的沙发上拖去。
盛迟鸣甚至没来得及反应便已经站在了沙发面前,接下来再怎么迟钝也不会猜不出纪承想要干什么,尤其是纪承的手已经伸到他的裤腰上了。
"别…"盛迟鸣的整张脸臊得像熟了的龙虾一般通红,死死护住自己的裤腰不肯让纪承脱下,抿着张嘴小声地反抗道,"…别脱。"
纪承愈发火大,然而盛迟鸣今日为了更好地融入进俱乐部,身上衣裤款式有些繁琐,尤其是皮带扣被他牢牢攥住,不解开根本脱不下来。
"给你两个选择。"纪承不再尝试拼力气,他朝后退了一步,语气生硬到让盛迟鸣忍不住发颤,几乎时听见声音的第一时间就畏然抬头,"要么自己脱裤子,要么现在回你自己家,再也别来了。"
盛迟鸣的嘴唇突然变得苍白无比,纪承虽给了两个选择,但饶是借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真的推门回家,会被盛迟瑞看穿还好解决,若是到头来此举对二人的关系产生了损失,才是因小失大了。
可是要他当着纪承的面主动脱下裤子、光着下半身挨打,盛迟鸣真的下不定这个决心。
眼睛一闭,颤抖的声音就从唇齿间漏了出来:"你这是在羞辱我。"
"羞辱?"纪承万分愕然,他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是从受罚惯了的盛迟鸣口中说出,眼前人一次次哪怕无意识间拱火的言行突破了他的忍耐,此刻顾不得其他,一手握着戒尺,一手扯着盛迟鸣的衬衫前襟往外走去。
关上已久的书房门从内打开,走廊上空无一人,透过木质护栏能看见一楼客厅的景象,以及跪得笔直的纪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回纪承没给盛迟鸣反应的机会,一气呵成地把他按在护栏上,身体折成钝角后屁股自然向外送出,气也不让喘地就抽向身后翘起的部位。
啪!
"这才叫羞辱!"
突兀的声响给跪得正难熬的纪祁吓了一跳,抬头时看见的场面令人不忍直视,仅一眼又赶紧低下了头。
我什么都没看见,纪祁在心里默念。
盛迟鸣先觉屁股上一串砸进肉里的闷痛,而后才意识到纪承把他拉到了走廊里挨打,彻底回过神来的盛迟鸣肾上腺素骤然增加,像是失去了痛觉一般,只能感知到无穷无尽的羞耻,正是此举,又一次让他回想起了俱乐部里的事,两处夹击,将心理防线击得溃不成军。
"别打了。"盛迟鸣宛如气音的妥协险些淹没在戒尺着肉声中,他彻底没了违抗纪承命令的心思,哭都哭不出声来,"去书房里…我脱。"
纪承其实没用几分力,还隔了条裤子,捏不住分寸的他既怕打出毛病,也不打算靠疼痛让盛迟鸣屈服,只是对症下药罢了。
"起来。"
纪承松开手,给盛迟鸣留足了时间,然而此时的盛迟鸣并不磨蹭,站直后连挂在脸上的泪水都没擦,只把在反抗中弄皱的衬衫向下抻平了些,便默默地走回了书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所有裤子脱到膝盖,撑在扶手上,腿与肩膀齐平,塌腰撅好,别让我中途纠正你的姿势。"
纪承话里裸露的词汇在盛迟鸣的耳边徘徊,他任命般解开皮带,忍着啜泣咬牙将裤子按要求脱至膝盖,沙发的位置低矮,这样的姿势无疑使屁股成了全身的最高点,低头时盛迟鸣能看出自己的双腿在微微颤抖。
受过责的屁股见了风,似要将接触到皮肤的冷空气都感染,热浪翻涌不止,如同盛迟鸣心里的忐忑。
盛迟鸣天生肤白,娇生不惯养,但没经历过什么风吹日晒,大腿后侧以及腰际背部的皮肤细皮嫩肉得不行,以至于屁股上纵横的尺痕像是画布上被刷了几笔红色颜料,纪承自认为手劲不大,甚至还是收着些力的,不知为何看上去会这样吓人。
还好脱了裤子。
纪承掂量着力道,五分劲抽在盛迟鸣自然撅起的屁股上,仅这一下,差不多奠定了之后的程度。
他大概不知道,有些人体质显伤,而这些人里面正好有盛迟鸣。
"收到我给你发的监控录像了吗?"纪承在打完一下后停手,从头算起。
对盛迟鸣来说,挨打不能说家常便饭,也能说是经验丰富了,他善用盛迟瑞打他时不一的疼痛来判断错误的严重程度,而纪承这不及兄长三分之一威力的戒尺,让还在无声流泪的盛迟鸣愣了好些秒,要不是这人的话音实在是冷,他差点就以为纪承根本没那么生气。
盛迟鸣抽了口气,不敢撒谎:"收到了。"
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承蹙眉看着他臀中部一道颜色加深了的痕迹,往下方一寸的位置抽下戒尺,又问:"它不能足够证明你的清白吗?"
"…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盛迟鸣自知迟早要面对,不情不愿地答道。
啪!
纪承抬手又是一记戒尺,脆声传入盛迟鸣的耳朵,虽然此刻的盛迟鸣已经够难堪了,但这种情绪没个上限,每多打一下,就是多一分的难堪。
说起来纪家的戒尺与自己的那柄也有些区别,尽管都是小叶紫檀,但能感觉出来,现在落在身上的明显比自己的戒尺薄许多。
"能你多此一举干什…走神是吧!"纪承一句话没问完,偶然偏头间,就瞟见头垂着眼神还有些迷离的盛迟鸣,气得加到八成力连砸了三下。
连着追加的疼最是折磨人,盛迟鸣没忍住这措手不及的几下戒尺,眉目紧皱地倒吸了一口气,又缓了几秒才有神智开口说话:"不是。"
纪承发现只有这样才能让盛迟鸣有所反应,遂继续保持着刚才的力气抽在盛迟鸣的屁股上。
啪!
他的脾气尽失,没好气地问:"不是什么?"
戒尺接触屁股表面皮肤时有瞬间的冰凉感,随即是沿中心向周围蔓开的钝痛,纪承的力气确实算不上疼,但有了先前不止一轮的责打铺垫,到了这种时候也是不好捱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了心理准备的盛迟鸣还是疼得直抽气,一句话需得酝酿三五回:"不是多此一举。"
纪承以为他还在犟嘴,怒火中烧地将灌了气的戒尺往人臀峰受责最严重的地方打去,先前的血色被打散,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为绯红,边缘处的颜色更深,明显薄肿了一道长条。
"啊…"盛迟鸣短促地喊了出声,下意识地想把重心前移至手臂,可此举又压迫到了手掌,只能作罢。
"能轻松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另外想办法,这不是多此一举是什么?你当这是学习,举一反三吗?"纪承昂声问道,没等人回答便再度抬起手臂落下,还是和方才相同的力气与方向。
这两尺,盛迟鸣似乎能察觉到屁股上被责打的地方皮肉充血肿了起来,也体会到了纪承由戒尺传递出来的有形气愤,脑海里确实有了"那就算是多此一举吧"的念头,但许是因为想把那些掖着的小心思透露两分给纪承,最终还是坚韧地迎着他的怒火坦言道:
"江昇的监控录像应该严格保密的,因为我对酒店在业内的声誉造成影响和利益损失,这样不好…我也不想让你觉得,我还是一个不成熟的孩子,没有你的帮助,我同样能证明自己…而且主动让他道歉,比我去澄清的效果好得多。"
纪承的头顶从盛迟鸣说第一句话时起开始乌云密布,盛迟鸣越说越有底气,他听一半就想要发作,硬生生压住了手等人听完,也没让被盛迟鸣刻意放在最后的、唯一合理的理由糊弄过去。
话音刚落,纪承的戒尺就以十成的力气甩向盛迟鸣的屁股,把臀肉打得凹陷了三分后停顿一秒,又接着打在差不多的位置上。
就这样一直甩了频率不变的五下,时间被无限拉长,疼得盛迟鸣眼前发黑,每次当他以为到了尽头,又会被紧随的戒尺打回了崖底。
纪承听下手,沉着脸转移视线,不去看盛迟鸣屁股上的伤势,也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持始终如一的语气:
"这五下,罚你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大口地喘着气,热泪从眼角倒着逆流进发根,怎么平衡也站不稳脚跟,他便不再试着抵抗本能,任由手掌的肿胀被挤压也要用力撑着。
纪承知道,盛迟鸣表面温和有礼,实际气性并不小,不过是这些年越来越能藏得住罢了,他没指望盛迟鸣能找出自己根本没意识到的错误,于是自问自答道:"罚你妄自菲薄。江昇再怎么需要保密,将来也是我的江昇,你难道觉得,以你的身份,清白名誉还不如酒店利益吗!"
啪!
纪承又狠抽了一尺,算是作为替人回答的代价。
盛迟鸣心间那根紧绷着的弦像是被用力往外拉扯着,虽不悦耳,但震耳欲聋。他听出了纪承话里再明显不过的偏袒,如雪夜后的第一抹晨光照进枝叶,悄无声音地温暖着无间的寒冷。
尽管伴随着屁股上难耐的痛,却感觉到好像那个温柔体贴的纪承又回来了。
纪承给他留了一分钟左右思考与消化疼痛的时间,待盛迟鸣的身子没那么抖了,才按着同样的方法再次甩了五下戒尺。
"这五下,罚你太过骄傲。你以为你能证明自己,结果呢?你做到了吗!"这是纪承最气愤也是最后怕的一点,说到这时也忍不住斥骂起来,"谁给你的胆子闯进去?你有没有脑子,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没有熟人带着,就你们两个什么也不懂的学生,进去了怎么栽的都看不明白!还以为自己足智多谋是吧?什么时候才能收起你那点不值钱的自尊心!"
在别的事情上,盛迟鸣对别人的批评挑错总会虚心接受,因为那些基本都是莫须有的指责,但若是有人说他过于骄傲,便是触及了逆鳞,无论何时都想要反驳一嘴的,哪怕此刻顶了一屁股的伤痕。
"我说了我没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纪承再怎么努力压抑住自己的脾气,都难挡盛迟鸣一而再再而三的冲撞顶嘴,这些年位高权重惯了,也习惯了身边人在他面前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盛迟鸣今天晚上的行为,从一开始就是在挑战他的极限。
几乎是话脱口的刹那,纪承的手臂就像是不受控制似的,超十成的力气狠狠劈在盛迟鸣的腿根处,尚未遭受重责的部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了一道深红色的二指宽肿痕,惨烈万分。
盛迟鸣顿感双目失明,砸进骨子里的猛烈疼痛让他浑身发软,全然念不得此刻的处境,脱了力向前扑去,他狼狈不堪地扒着沙发皮面,屁股正好置于扶手处自然耸起,可还未来得及喘上一口气,便被纪承力度不减方才的戒尺打得再次忘记了呼吸。
"你再和我喊一个试试!"纪承怒红了眼吼道,提着戒尺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收了些力但依然劈头盖脸地抽在他颜色深浅不一的屁股上,"承认错误是会要了你的命吗?"
数不清打了多少下,盛迟鸣只觉得眼前是一片长达三十秒的漆黑,屁股上如被人泼上了热油,有种皮肉被掀开了的错觉。
纪承停手后的分秒间,盛迟鸣尝试着积攒些力气说些什么,然而对他来说,长句的话意味着更大的体力消耗,于是挑挑拣拣,选出了最简短笼统的三个字代替:"对不起。"
明是答非所问的话,纪承在听见后,心间怒火却莫名被人抚平了一二,然而理性还是渐渐盖过了感性,他又一次狠下心来抽了上去,从着肉的声音上判断,盛迟鸣的屁股起了肿块,开始变得有些僵了。
纪承一面挥手一面不耐地继续说道:"之前醉酒的那次也是,根本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受罚前是这样,和你讲道理的时候也这样,是不是真以为我的耐心是无底洞?还是说打心眼里觉得我没资格管教你?我真是多余替你瞒着盛迟瑞,想脱层皮还不简单,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把你做的那些好事一字不落地告诉他。"
"不需要,我已经知道了。"
书房内的纪承甚至都没注意到门开了,就听见身后传来了盛迟瑞堪比赤脚走于冰面上的声音。
责打声戛然而止,纪承愣怔地转身,门口的盛迟瑞脸色乌黑,周身隐约朝外铺开的煞气看得他都好像漏掉了一拍心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仍处在由屁股波及浑身的疼痛当中,对突然传来的信号接收不及时,只觉出纪承没再继续打了,而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声音出自于谁,本能地想要撑着身子站起,却被稍动弹便会牵扯全身的痛楚压了回去。
盛迟瑞连门也没关,快步流星地直逼趴在那儿的盛迟鸣,一把夺过纪承手里因迟疑而没握稳的戒尺,抡起手就要往盛迟鸣已经红肿见痧的屁股上打。
被抢走"凶器"的纪承当即回过神来,不知出于何种愿意,他想也没想就拦住了盛迟瑞即将落下的手:"别别别,冷静一点。"
"活腻了直说,犯不着自己去找死!"盛迟瑞被纪承死死控住了手臂,可又实在难以磨灭心中暴怒,只能边挣脱边高声怒斥道。
纪承虽挡着盛迟瑞不让他近身,却没有帮盛迟鸣说一句话。
反抗未果的盛迟瑞恼得不行,瞪了一眼此时一言不发的纪承,咬牙切齿地低吼:"你放开我。"
"我正在罚,你就别中途插手了。"纪承皱着眉头,并没有放弃对盛迟瑞的阻拦,他忽视了这人肆意溢出的怒气,严肃正经地说。
盛迟瑞若是有这么容易在弟弟的教育问题上妥协,那便不叫盛迟瑞了,只是他也没想到纪承竟让自己不要插手,恼怒中还有几缕莫名其妙,想也没想地驳回道:"我管教的是自己的弟弟,到底是谁插手?"
今天被盛家两兄弟轮番有意或无意攻击的纪承头疼欲裂,搁置在心底许久的脏话从嘴里蹦了出来:"你他妈脑子没病吧?"
趴在那儿、原本都准备好面临双管齐下的怒气、却听见某一管转移了的盛迟鸣:"……"
盛迟瑞像是大白天撞了鬼般惊愕无比,抵抗牵制的动作也停了,目不转睛地盯着纪承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看了良久,才放平了语调缓缓问:"你受什么刺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承察觉盛迟瑞尚且是不打算继续罚人了,便也松开手,未分任何好脸色地蹬了回去:"我真是欠了你们姓盛的。"
"什么意思?"盛迟瑞的眼神凝重了起来,敏锐地捕捉到了纪承话里的信息,稍作压制的火气再次转向趴在沙发上的盛迟鸣,"对你阿承哥说什么了?"
盛迟鸣刚想趁着身后二人交谈的功夫缓缓屁股上的疼痛,结果还没说两句,矛头又回到了他身上,而兄长的问题正是盛迟鸣最不愿意提起的话题,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今天对纪承说过的糟心话,好像不是一两句就能交代清楚的。
纪承心绪不宁,他并不是真的想把这些细枝末节抖到盛迟瑞面前,既没必要,也不愿意把两个人的事情闹给第三个人看。
"行了。"纪承像是赶苍蝇般烦躁地摆摆手,拿回戒尺后又把盛迟瑞推开了近两米远,软下性子劝道,"精力这么旺盛就把楼下那位收拾了,这里我来。"
不知不觉中落入纪承小圈套的盛迟瑞恍然大悟,虽说仅凭此举没有足够的理由支撑他放过盛迟鸣,但盛迟瑞忽然就很好奇,纪承这样执意要出手,究竟能管成什么样子。
盛迟瑞挑眉,别有深意地看着纪承,慢悠悠地说:"可以啊,但我没工具。"
纪承被他盯得头皮有些发麻,莫名心虚地移开视线,沉默不语地绕至书桌后边,拉开右手第一个抽屉,拿出放在里面的藤条转交给了盛迟瑞:"不谢。"
"哟,挺舍得。"盛迟瑞端详起那根小拇指粗黢黑发亮的藤条,虽是打趣的话,却听不出一丝玩笑的意思,也许和他本身的不怒自威有关,而接下来的话则更是验证了这一点,"换一下,你用藤条,戒尺给我。"
盛迟鸣摊在沙发上,整个人似从水里捞上来般冷汗涔涔,先前涌出的、现已风干的眼泪让整张脸都有些紧绷得难受,以至于在听见盛迟瑞的要求后连眼睛都没力气眨一下。
盛迟瑞从纪承刚准备张开的嘴中猜出了即将出口的话,提前一步冷声道:"主犯挨戒尺,从犯挨藤条,合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过于了解盛迟鸣,知道这样天真到极致的计划只可能出自于自己的弟弟,甚至不需要多余询问。
"自作聪明的结果就是自讨苦吃,感兴趣的话可以让你阿承哥分享一下他的故事。"盛迟瑞手里的藤条一搭有、一搭无地敲在自己手心,而这些无法听出分毫情绪的话,是对趴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盛迟鸣说的,随后才淡淡地瞥一眼纪承,似是觉得他不会再拒绝,于是坚定地吐出一个字,"换。"
纪承凝眸许久,最终还是让步了,他叹了口气,把手里的戒尺递给盛迟瑞,并接过了那根藤条,目送人离开。
"啪嗒"一声,房门被关上,随之的便是持久不散的寂寥,盛迟鸣闭着眼睛,眷恋于这大概是最后的平静,哭过后带来的沉重呼吸声清晰入耳,便更显得悲凉。
"想挨吗?"纪承打破了僵局,捏着藤条的手柄,居高临下地看着盛迟鸣伤痕累累的屁股问道。
盛迟鸣挨了十几年打,哪里受过自己掂量刑罚的待遇,他受宠若惊地倏然睁大了眼睛,即便此时纪承的语气严肃而品不出温情,却还是不禁摇头,怀着些希冀地小声说:"不想。"
这一刻,盛迟鸣很害怕收到的回答是"不想也得挨",不过好在纪承并没有这样说,而真的松了口,用藤条点点他肿了一指高的屁股,淡淡道:"那就起来吧。"
只是这份旁人察觉不出来的欣喜还未停留三十秒,就在纪承接一步的命令下荡然无存了。
"捧着它举过头顶,面壁,不许穿裤子,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再考虑放过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面壁思过的滋味不亚于再挨上一顿,只是被折磨的地方不尽相同,一个是心理,另一个是身体。而让今年二十岁的盛迟鸣光者下半身,顶着一个晾了许久还留有余温,并红肿不堪的屁股背对着纪承面壁,他宁愿再挨两顿打。
从纪承的视角看去,盛迟鸣的裤腿可怜兮兮地堆在脚踝上,衬衫下摆因抬臂的缘故缩至了腰际,修长笔直的双腿上方是一个伤痕交错的屁股,若是将手靠近些,还能感觉到它冒出来的热气。
其实盛迟鸣一米八出头的身高在北方并不拔尖,但大概是因为比例极佳,视觉上直逼一米九,以至于纪承坐着稍抬头看去时,脑海里竟闪过一个念头:他是不是长高了?
盛迟鸣端举着藤条,这时候的心里除了羞就是委屈,只能听见身后的纪承翻动纸页的声音在耳边无限放大,不断提醒自己的身后正坐了一个人。
戒尺带来的伤痛像缓慢渗透进肉里一半般,经过了时间的分秒流逝反倒叫得更嚣张了,屁股连同手心,以及手臂肌肉的酸胀一齐摧残着盛迟鸣的耐心,他着实是无了硬抗的能力,在不允许改变姿势的面壁时,只能靠脑力劳动来分散愈发难熬的孤单与疼痛。
在盛迟鸣原先的观念里,牵连无辜是错,行事莽撞也是错,可这件事本身在他看来并无过错,换句话说,如果今晚他更加小心谨慎一些,而没酿成大祸的话,那么最终会是一个完美的计划。
他可以拿着那些照片去要挟江沿主动出面澄清,同时不用损失江昇的口碑,还能在纪承面前证明自己已足够成熟强大,遇了困难能独自化解,也不用借助家里的背景或是他的帮助,一举三得,完全挑不出破绽。
没曾想,这一计策不但没能解决旧事,反而凭添祸端,到头来出面帮忙的还是纪承,让韩总退缩的还是自己的家庭。
理想中的路线固然美好,现实却讽刺得不行。
盛迟鸣想,他似乎理解纪承原先的无边怒火了,像盛迟瑞说的那样,归根结底,自己就是在自作聪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便是他一直逃避的关键性因素。
不知从何时起,盛迟鸣习惯于各种场合下的追捧仰慕,也习惯于各项成就唾手就可得,同样习惯于所想之物通常不需要争取,就能收入囊中,
没经历大风大浪,便成功抵达了常人奋斗一生也不能及的终点,这样的盛迟鸣,确有骄傲的资本。
然而当盛迟鸣察觉出那些潜移默化进心里的骄傲开始误事时,已经很难将它抹去了,纪承在责打时说得没错,自己确实自尊心过剩,可那中间也藏了几分仅面向纪承存在的多余心思。
想到这里,盛迟鸣又不禁联想起了晚上在公馆时发生的事情,大庭广众之下,纪承竟真的能下得去手,而方才更是不由分说地就把他拉到了走廊上。
由思绪牵引着,心里的刺痛与屁股上的伤同时杀了个回马枪,于是盛迟鸣又逐渐忍不住,向上直逼眼眶的酸涩让他下意识地抽了抽鼻子,发出微小的动静在此时无声的书房里尤是抓人。
前一秒还在沙发上看文件的纪承闻声抬头,看着颤动得极不明显的盛迟鸣皱起了眉头,声音不大地问:"又哭了?"
盛迟鸣本不至于哭出来,但一听见纪承的声音,他便不知是被哪个字眼戳中了心窝,眼泪好似决堤了的大坝,止也止不住地哗哗往外冒,想压住哭音回否定纪承的问题,却发现声带像是被抽离了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随着肩膀的细微耸动,盛迟鸣端举着戒尺的手臂也开始不稳起来,纪承一眼便看出了端倪,毫不留情地揭穿他:"又不是不让你哭出声,憋着干什么,屁股疼还是心里委屈?"
被人说中了心思的盛迟鸣羞耻心作祟,咬紧牙关摇了头,更不肯承认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转过来。"
纪承看看手表,差不多站了二十分钟,应该也能有点效果,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准备验收成果,谁知盛迟鸣很是不给面子,宁愿继续举着藤条站着也不愿转身。
屋内愈演愈烈的啜泣声让纪承无奈中带着心疼,他放下腿,端坐着沉默了几秒,缓和了些语气道:"行了,不用举了,自己把眼泪擦干了就过来吧。"
盛迟鸣即便很不愿意承认自己又哭了的事实,但对于面壁被赦免还是很渴望的,挣扎不过三秒后,他便颤颤巍巍地放下手,收回过程中用手心迅速抹了把脸,权当是擦过了。
整条手臂的肌肉都无比酸胀,落下后便再难抬起,盛迟鸣此时是想擦眼泪也力不从心了。
纪承眼睁睁看着盛迟鸣的肩膀抖动幅度越来越大,却仍没有下一步动作,一时间也摸不透他到底在别扭什么,放下手中的文件就走了过去,莫名其妙地问:"你都到这时…"
正好转过盛迟鸣肩膀的瞬间,纪承迎面对上了他无助的湿润双眸,连接下来自己要说什么都忘了。
盛迟鸣像个干坏事被当场抓包的孩子,连忙狼狈低下头,弱弱地说:"抬不起来了…"
纪承有些懵:可是这才二十分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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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概也是觉得丢脸,盛迟鸣说完这句话之后再没抬起头来,一双手想抬起没这个力气,想探到身后去揉揉屁股,又实在难为情,只能垂在身前动也不动,努力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纪承看着盛迟鸣这幅模样,再想和人计较也无法狠下心来,他的百感交集都写在了脸上,只是盛迟鸣看不见而已。纪承缓缓抬起的手犹豫再三,最终仅是轻轻搭在了肩膀上,无声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便转身走到桌前抽了几张纸,无奈地替盛迟鸣擦起脸上挂不住的眼泪。
"多大的人了,挨打还哭呢。"纪承的语气并不算温和,甚至说话时还是皱着眉头的,可手上的动作还是贯彻他没生气时的作风,温柔得像是生怕稍一用力就会伤着盛迟鸣一般。
盛迟鸣原先还有些别扭,把头偏向与纪承相反的方向不愿让他碰,被瞪了眼后才乖乖就范,抿着唇一言不发地任由继承边擦边奚落。
"好好想想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今天这顿打一点也不委屈,没栽你哥手上就偷着乐吧,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发生,他就算把你吊起来打我也不拦着。"纪承似是觉得光靠嘴不够有说服力,于是没怎么收力,抬手就往盛迟鸣正肿着的屁股上招呼了一下,"知道了吗?"
巴掌着肉的声音很是清脆,瞬间触动到了盛迟鸣的敏感神经,一张脸没有丝毫征兆地涨了个通红,连忙小声应下:"知道了。"
大概是被爆竹似炸开的巴掌声感染了,盛迟鸣觉得书房里的气氛莫名变得焦灼了起来,而纪承好像恍若未闻,擦净了眼泪仍不收手,扳正他的肩膀沉着脸继续道:
"阿喻一开始是不是也提醒你了?你应该知道那里面的成分有多复杂,一没经验二没人陪的,你这种行为属于把手伸到人家地盘上,那他能善罢甘休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没及时赶过来,你该怎么办?万一把人家惹急了,你们两个有什么办法脱离险境?"
说着说着,纪承不禁代入了此种猜想中,又一次陷入了后怕的深渊,没消完全的火气冒了出来,附着在巴掌中朝盛迟鸣的屁股上扇去。
"我以为他们不敢做什么。"挨了两巴掌的盛迟鸣不敢贸然反抗,稍显无力地辩解着,他被迫看向纪承的脸上满是不自在,眼神飘忽不定地四处乱看,就是不愿意与人对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承简直被他这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逗乐了,忍不住又删了一巴掌,没好气地说:"你以为?你以为有用吗?我的少爷,别总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早说过,让迟瑞多带你去一些这种场合,多见识一下这些人的嘴脸,他就是不愿意,结果呢?真不知道该说你单纯还是蠢。"
不满于纪承此言的盛迟鸣撇撇嘴,理不直气也不壮地低声道:"我不蠢。"
书房里站着的二人,一位光着下身,另一位脸上带着别有深意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诡异。
纪承放开搭着盛迟鸣肩膀的手,转身在矮沙发上坐了下来,冲他招招手:"你过来。"
被纪承如此盯着的盛迟鸣心里发毛,他干咽着口水试图缓解心里的紧张,浑身不自在地抠起衬衫下摆,咬牙弱弱地说:"不是说不打了吗?"
"我有说过不打了吗?"纪承挑眉看他,意味不明地反问。
有了前车之鉴的盛迟鸣不再抱有侥幸心理,也不敢再挑战纪承的耐心,挪着步子久来到了纪承面前。电光火石间,盛迟鸣没来得及叫唤出声,便被一股力道以头向下的姿势掼在了膝盖上,肿痕交错的屁股高高送至纪承手下,好不羞耻。
这种适合于三岁小孩的姿势用在手长腿长的盛迟鸣身上别扭极了,而为了身体的平衡他不得曲起膝盖,脚尖似有若无地点着地,双手艰难地撑在地面上,脑袋稍稍抬起,好让脸部不至于充血到连声音也听不清晰。
"承哥…"盛迟鸣羞得欲哭无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啪!
纪承并未给他调整姿势的时间,刚一趴下就往右边臀瓣上扇了一巴掌,肉做的工具没有什么伤害性,纪承索性也不收着力,极其响亮的一声伴着盛迟鸣的倒吸气升至书房上空,久久不散。
巴掌没太大威力不假,可盛迟鸣才挨过顿打,这一巴掌又不似先前玩闹般的拍打,好不容易冷却了些的臀面再次体会到了热辣的滋味,就像是那些痛楚连同难堪回忆全都席卷而来,心理建设也同时面临摧毁。
纪承懒得管那么多,一连串的巴掌都扇在了右边臀瓣,等到手上的温度与盛迟鸣的臀面相仿才停下,掌面随意地放在腰际偏下一些的位置,恨铁不成钢般问:"我再问你一遍,如果我没出现,你打算怎么办?"
纪承随时有可能落下的手无疑是悬在盛迟鸣心头的一把利刃,令他不得不正视这一问题,虽然他准备的答案听上去会很荒唐,但在此刻我为鱼肉人为刀俎的情况下,说出来也比藏在心里要好。
盛迟鸣纠结了半分钟不到,最终横了心旁敲侧击道:"我哥说…在外面受欺负了可以报他的名字。"
回答盛迟鸣的是一阵久违的沉默,在这长达一分钟的鸦雀无声中,纪承的脸上闪过了多种情绪,震惊怀疑,最后都被发自内心的笑意替代,他忍俊不禁地抽了盛迟鸣好几巴掌,噼里啪啦的掌掴声此起彼伏,疼得盛迟鸣不自觉歪了身子,也丝毫不减。
盛迟鸣大概也明白这话幼稚得紧,但反悔已来不及,只能亡羊补牢地强行解释:"其实我也没有真的打算这么干,事到临头了总能想出办法的…"
纪承的掌掴没有要减弱的趋势,盛迟鸣不堪重责的屁股同样受不了长时间如温水煮青蛙般的巴掌,相较一顿劈头盖脸的戒尺藤条来说,如此羞人的姿势与方法,更能直击盛迟鸣脆弱的自尊心,何况此时还有难捱的疼痛协助,没一会儿他便承受不住了,涨红着脸示弱:"别打了…"
几十下巴掌打在身上,右边的痛感已经逐渐强于左边。
见盛迟鸣忍得时不时吐出声闷哼的样子,纪承忽然就起了些欺负人的心思,他放轻了力气,专往更为脆弱敏感的腿根处扇去,边扇边故意提高了音量道:"巴掌打几下就疼了?要不然我把你哥叫上来,让他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几下巴掌吗?先前那一顿被你吃肚子里了吗?盛迟鸣忍不住腹诽。
腹诽之所以为腹诽,就代表盛迟鸣没有那个胆量把话说出口。
纪承这样的语气,通常就是消了气的表现,盛迟鸣疼归疼,心里还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说话时的底气也足了不少:"你要真想这样做,最开始就不会拦着他了。"
反被将了一军的纪承:"……"
"贫嘴是吧?"纪承被人看穿了心思,觉得那点在盛迟鸣面前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哥哥威严又坍倒了下去,气得抬手又扇了一巴掌,愤愤道,"别以为我真的不会这么做,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我可以容忍你偶尔的孩子脾气,但并不代表我会一直惯着你。如果哪天你再敢犯此类错误,别说拦着你哥了,我这关就不可能让你好过,藤条打断可不止是说说而已,我说到做到,明白了吗?"
啪!啪!
继承连扇了两巴掌,盛迟鸣屁股上的温度已经逐渐高于他的掌心,手掌顺势包裹着臀瓣时能感触到明显的僵硬,但纪承还是狠下了心,定是要盛迟鸣记下今天的教训。
"明白了,明白了。"
盛迟鸣的屁股一晚上都没能真正地冷静下来,酒盘戒尺又巴掌,他就算再耐得住疼也吃不消这样止了又来的责打,为了让纪承早些停手,盛迟鸣只好顺着他的意,乖巧万分地应承着。
"还有,我们什么关系?接受我的帮助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为什么非得证明自己?"纪承的巴掌终于转向,在把盛迟鸣右边臀瓣扇得滚烫后才换成了左边继续打,"有人护着不好吗?小鸣,没有人催你长大。"
人的一生,得何其有幸才能不被催促着成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爱慕上一个人后,往往总是希望自己可以更强大些,有朝一日挣足了能与他比肩而立的本钱,站出来时则会是充满了底气与自信的,而不是一昧地躲在臂弯下,接受来自对方的援助和庇护。
惯以哥哥姿态自居的纪承,恐怕还不能理解盛迟鸣心里那分迫不得已的倔强。
屁股上叠加的疼痛让盛迟鸣时刻与现实接轨,他无法完全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反射弧也长了不少。
"我…"盛迟鸣下意识握住了纪承的小腿,愣了几秒后违心道,"…我知道了。"
是对真实想法的藏匿,也是对现状的妥协。
啪!
似乎是发现了他在走神,纪承添了力往臀峰处扇去,有些好笑地说:"我发现你真的很容易在挨打的时候走神,报数吧。"
挨巴掌还被要求报数的盛迟鸣慌了,他尴尬地埋下头,尝试讨价还价:"不了吧…我不会再走神了。"
"以为我和你开玩笑呢?"纪承佯装严肃,说话时还不忘了扇巴掌,"报数。"
纪承似真似假的语气把盛迟鸣唬住了,他也确实怕纪承因为这事又生自己的气,于是暂且把羞耻心放在了一旁,问:"多少啊?"
"没数,我满意为止。"纪承颇为无情地说,高高举起的手臂在落下的瞬间收了几成,没有全力打在盛迟鸣的屁股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
报数的声音从脚底处传来,纪承趁机瞄了一眼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的盛迟鸣,心情莫名畅快,说教的语气也柔缓多了:"骄傲不是坏事,你很优秀,我知道你也有这个资本骄傲。可是你知道吗?人必须要学会低头,这并不丢脸,人无完人,你走的路不可能永远都是一帆风顺的,这种时候,不管你是向他人求助,或者是及时止损,都好过独自逞强。"
及时止损吗?不知为何,盛迟鸣的思绪又有要飘远的倾向了。
好在纪承的巴掌来得够快,让他没机会乱想,屁股便又辣又疼,盛迟鸣皱了眉头,吸口气后继续报数:"二。"
"你从小到大,经历过什么拿得上台面的挫折吗?没有吧,对你来说,恐怕考个第二就能算是不小的失败了,确实,也不怪你傲。"
纪承摇摇头,将叹气声藏在心里,这一巴掌,他扇得又快又狠。
"三。"盛迟鸣闭着眼睛吐出个字音。
两人的性格并不相同,可纪承总能从盛迟鸣身上看出些自己当年的影子,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骄傲是无法通过外表掩饰的,说到底,即便少年时的两人各自开朗与冷漠,就本性而言,都有些"我无所不能"的狂妄心理。
而这一个性的弊端,纪承再熟悉不过,他咬咬牙,狠下心来往臀腿处劈。
"四。"
盛迟鸣的屁股上又添了一巴掌的疼,报数声也越来越弱,纪承连着重责了几下都没再说话,打得盛迟鸣忍不住呻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呃…八。"
纪承停下手看了一眼他的伤势,于心不忍地最后蜻蜓点水般拍了两下,憋了半天的叹息还是出了声:"起来吧,不打你了。"
盛迟鸣默不作声地垂头从纪承的腿上爬起,而后又飞快地弯下腰,顾不得避开肿了一指高的臀面,便龇牙咧嘴地囫囵拉起裤子,表情被纪承看去了还没恶意地挑逗了一番:
"该看的都看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盛迟鸣的脸已红到没法再红了,他禁不起纪承的玩笑,硬是忍着揉一把屁股的冲动,强装镇定地说:"我能走了吗?"
"不上药了?"纪承正弯腰拍着刚才被盛迟鸣攥皱了的裤腿,听见这一请求后意外地抬起头,挑眉问道。
盛迟鸣果断地摇摇头:"不用,你打的不重。"
好像那个被打哭了的盛迟鸣不复存在一般,纪承再次失语,没和他计较这如此明显的赌气话,站直身体后又把落下了的衣袖向上挽了一折,露出一个令人瘆得慌的微笑:"恐怕不行,书房待着吧。"
纪承拿起被遗忘在沙发上的藤条就要转身离开,盛迟鸣见状连忙拉住了他的手臂,一言难尽地看看藤条,大概猜到了他要去干什么。
"能不能…"盛迟鸣艰难地移开视线,看着纪承那张渐渐面无表情的脸情感真切地恳求道,"…别罚他了,他是被我拉下水的。"
"他"指的是楼下的纪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面对盛迟鸣的说情,纪承眼也没眨一下,不为所动地拒绝了:"不能。"
盛迟鸣还未受到过纪承如此果断的拒绝,免不了心里有些落差,他默默地缩回手,脑海里闪过一个人,于是再次鼓起勇气请求道:"可小田姐真的是无辜的,能不能就别…"
"当我开玩笑吗,说出来的话是你挨顿打就能收回的?"盛迟鸣刚一开口纪承就知道他要说什么,眉头紧紧蹙着,眼神犀利,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盛迟鸣被纪承的态度吓到了,不知道为什么前一秒还好好的纪承转眼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愣了几秒才缓过神,嘴巴半张着说不出话来。
纪承不悦地理着领口,上下扫了一眼手足无措的盛迟鸣,调整好自己的语气后说道:"挨顿打就能解决,未免也太轻松了些。"
盛迟鸣还没犯过那些彻底无可挽回的错误,带来损失并不是说被长辈父兄罚上一顿就能弥补的,那种追悔莫及的滋味,纪承希望他永远也不需要品尝。
盛迟鸣目送着纪承离开,并认真地思考起他句话里的含义。纪承也许是觉得最后的气氛有些僵持,在即将出门的片刻,他定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沉思的盛迟鸣,问:"你刚才说,你哥让你受了欺负报他的名字,他什么时候说的?"
被声音拽回了思绪的盛迟鸣迟疑着抬头,回想了很久才想起来,不明所以地回答道:"八年前吧。"
?纪承捏着藤条的手更用力了些,他掩住眼底的轻笑,装作若无其事地清清嗓子,正经地说:"哦,没事,我是说,其实你也可以报我的名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跪了半天的纪祁在看见纪承拎着藤条下楼时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件事情上自己最多也是个"胁从犯罪",跪了这么久就算了,怎么还用上藤条了呢?
病急乱投医,纪祁下意识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坐在那儿稳如泰山的盛迟瑞,得到的回应在意料之中,对方眼皮也不掀,就像是当他不存在一般。
"哥哥——"纪祁只能使出杀手锏,一声哥哥尾音转了十八弯。
盛迟瑞这才有了点反应,他收回二郎腿,面色不虞地看着急态渐长的纪祁,说出来的话凉意满满:"自己犯的错,怪谁?我拿刀架你脖子上逼你干的?"
纪祁本也没指望盛迟瑞真能出面拦住纪承,这两人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纪祁是见识过的。可是盛迟瑞的拒绝无情中还带着挖苦,被他品出了少许幸灾乐祸的味道,这心里就没法淡定了,随即瘪着张嘴闷闷不乐地说:"我都是为了你弟弟,你不替我说话还要帮我哥打我,也太没良心了吧。"
"你再说一遍?"盛迟瑞的声音不大,但压迫感十足。
说这话时纪祁没怎么走心,纯属是张口就来,连自己都是等话音落了地才反应过来说了些什么,稍一偏头便正好瞥见了盛迟瑞砍下来的眼刀,没出息地抖了一抖,悻悻地摸着鼻尖道:"我乱说的,你别生气嘛。"
"说什么呢,也说给我听听?"
仅抬头看了纪承手里的藤条一眼,纪祁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垮了下来,他紧张揉捏裤腿侧面的布料衔接处,呼吸频率也随着纪承的逼近逐渐递减,心脏似随时都有可能蹦出来般猛烈撞击着胸脯,规律有致的声音在此刻空荡寂寥的客厅里更为清晰。
"哥,您消消气,我错了,我保证没有下次。"
纪祁平时一副无所畏惧的自在模样,其实很不经揍,虽然求饶中有一些讨巧的成分在内,但在看见藤条后,他总归还是知道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的保证纪承从纪祁嘴里听过千八百回,今天则是积压已久的爆发,彻底耗尽了他的耐性和容忍度,不然单凭此事,也不至于上纲上线,真到了用藤条的地步。
纪承狠狠瞪了一眼跪得摇摇晃晃的纪祁,恼火地甩下一鞭在他的手臂上,破风声划开空气,充满怒气与恨不成器的斥骂紧跟其后:"保证?你的保证有什么用,回回信誓旦旦地保证,然后扭头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上次还跟我保证一个月内绝对不犯事,不然加上之前欠下的一并用藤条还了,怎么,才过去了两个星期,就忘记了?"
一记甩在胳膊上的藤条打得纪祁头皮一紧,脸颊连着嘴唇同时褪了血色,左臂像是被人用刀往皮肤上刻了一道,尖锐的疼渗进骨肉中持续蔓延,他微微颤抖的身躯与坐立皆得体的二人相较,弱小又极显可怜。
纪祁怯怯地瞄一眼纪承,似是想从哥哥身上探出一些有所挽留的余地,这话是他保证的没错,可两个星期前的逃学加上三个星期前的酒驾,还有上个月刚和盛迟瑞在一起没多久时,吃醋和男小三打架进了派出所的事,桩桩件件,纪承出于心软让他欠下的罚越积越多,真要合起来算,今晚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揭过的。
"我太好说话,打得又不疼,所以你从来没把那些保证放在心上,对吗?"纪承抱着藤条冷冷地看着颤巍不已的纪祁,前脚掌有规律地轻离地面又点下,踏在地毯上的声音被淹没在了纪祁沉重的呼吸声中,有种兵临城下的紧张氛围。
盛迟瑞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把自己当作一位坐在台下的局外人,交叉手臂欣赏着兄弟二人间上演的"有趣"戏码。
纪承的教育手段,盛迟瑞还未亲眼见识过。
纪祁跪了四十多分钟不止,尽管有地毯的缓冲,一双膝盖也还是难堪重负,过了噬骨钻心的阶段,他的整条腿已酸胀到麻木,而纪承凉至冰点的话无疑更是给这份煎熬雪上加霜。
可即便如此,纪祁也不敢无视他的的话。
"不是的。"纪祁弱弱地答道,视线落在纪承脚边的位置。
在教育人的事情上,纪承确实很难真正狠下心来,动手打人时往往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而纪祁又擅于撒娇,所以才会出现一顿罚拖半个多月的情况。今天恰好碰上了盛迟瑞在场,纪承这样做,也是想借此机会与人算算总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听纪承冷笑一声,转手把藤条扔进了盛迟瑞的怀里:"没关系,他手重,让他来。"
手边还放了柄戒尺没来得及用、此刻只想旁观的盛迟瑞突然被委以重任,丝毫没觉得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但为了给好友一个面子,他还是拿起了这根横在身上的藤条在手里把玩,与纪承一唱一和:"嗯,我劲大。"
"哥,别这样,我真的知道错了,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你就放过我嘛。"纪祁急得眼泪就快要蹦出来了,他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纪承的裤腿,睁着含了泪光的眼睛抿唇向上看,经吊灯的暖光映衬,本就柔和而稍显幼态的眉目更为委屈动人了。
纪承自知容易动摇,索性扭头不与人对视,他向后退到纪祁够不着的地方后才重新开口:"打架那次你欠了我九下戒尺,酒驾那次你欠了二十三下,算上逃学那次,你不但没还够,还多记了五下,也就是说,除去今天该罚的,你还要多挨三十七下藤条…说吧,哪只手开的书房门?"
纪祁答不上来。
"光辉事迹挺多啊。"听完纪承合算账目的盛迟瑞意外地看了眼羞愧交加的纪祁,握着藤条的手不自觉向上抬了三分,幽幽地说,"原来还拖了这么多帐没算,也就是你哥脾气好,能容许你一次罚不完留到下次。"
纪祁仅存的渺茫求助心理在盛迟瑞的话后彻底被打回了谷底,他忍不住哭丧着脸,由衷地感受到了两面夹击的畏惧,尝试在这中间替自己争取一些宽恕:"哥,这么多小祁挨不了的,下周就是学生会主席的竞选了,可不可以…不打手啊。"
手心藏不住伤,几十鞭下去必然是青紫一片,纪祁再怎么潇洒,也没脸顶着一手的肿痕当着众多师生的面演讲。
"哪只手开门就用哪只手受罚,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我的退让除了让你变本加厉地犯错,还有半点作用吗!"纪承话说得决绝,他怒不可遏地断了纪祁最后一点念想,昂声命令道,"伸手!"
纪祁慢慢体会到了绝望悲凉的滋味,他深吸一口气,在盛迟瑞平淡的注视下艰难地伸出右手,平摊在与肩膀相齐的位置。
"报数。"盛迟瑞自然地接过纪承的话头,宁静的面部表情下许是比他更胜一筹的怒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藤条抽打在身上的尖锐感,纪祁光是想想就觉得痛苦,而手心不似屁股,左来右去也不过二两肉,稍有偏颇就能触及骨头。
咻!
盛迟瑞落手很稳,利落到纪祁眼都没来得及眨,整只右手便麻了一片,接着才是渐显的如刀劈般的刺痛,掌面也像被人用开水泼过似的大面积滚烫起来。
"一。"纪祁的报数声刚落下,盛迟瑞手里的藤条就紧追了上来。
纪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心的两道细长痕由粉红渐渐往深色转去,并不甚明显地薄薄鼓了一层,他小幅度地缩了缩手指,忍住痛呼接着报数:
"二。"
盛迟瑞罚人的手劲很大,纪祁在这上面也吃过不少苦头,只要他愿意,光靠巴掌就能把人疼得哭爹喊娘,更别说现在用的可是藤条。
区区五下,纪祁就有些承受不了了,右手面上像是被人置了个千斤重的砝码,越发举不起来,盛迟瑞每落一下藤条,这手便向下压一分。
"啊…八。"
纪祁报数时的哭腔已经盖不住了,掌心处整齐横列的鼓痕叫嚣着惨烈的疼,稍一动手指便是皮肉牵扯的紧绷感,而这种明眼瞧着藤条落下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也仿佛让疼痛无限地成倍放大。
"我再也不敢了,轻一点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适时的认错和求饶总是没有坏处的,纪祁这样想。
客厅里不论是站着的纪承,还是坐着的盛迟瑞,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铁面无情,统统短暂地失聪了片刻,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心里。
盛迟瑞扫一眼纪祁,他的概念里,这点程度的伤根本不值一提,况且他也没真使上全力,不然这几下准得让纪祁哭哑了嗓子,盛迟瑞无语也无奈,稍许停顿后保持着贯来的力气抽了下去。
可能是与旧伤重叠过度的缘故,这一藤条直接把纪祁打得条件反射地收回了手臂,他虚握着拳万分可怜地抱在胸前,掌心传来的火辣辣的疼和纪承冰凉的眼神对比鲜明,纪祁不自禁开始后怕自己刚才的行径,不安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动,最终还是在纪承身上定住:"太疼了,我不是故意的。"
"躲了,从头来过。"纪承面不改色,态度很是强硬。
纪祁慌了,蹬圆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抛开条框的规矩连忙摇头道:"不要…我不敢了,不要重来。"
嘴上这么说着,纪祁怀里的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不肯再往前伸出哪怕一毫米的距离。
纪承抱着手臂静静地垂首看他,似在等待下文,纪祁见状有些拿不定主意,纠结了小会儿后愣愣问道:"可以不重来吗?"
"你说呢?"纪承狠狠剐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弟弟如今这副天地不怕的模样与他的仁慈脱不开干系,纪承一直都知道,他咬咬牙,伸手抢过藤条,用力拽出纪祁的手,不遗余力地连贯抽了五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套动作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纪祁本就跪不稳当的身子由于过于迅速的猛力突然朝前倾去,险些没控制住平衡扑倒在地,而也是这一插曲,让他在缓神时藤条便咬上了手心,像是有数柄利刃砍下,慌乱中留给他锥心般的撕裂刺痛。
"五。"
纪承不顾纪祁倏然扩大的瞳孔,接着又甩下一组藤条:"十。"
纪祁疼得大脑一片空白,于他而言,只要藤条上身,二十下已差不多是极限了,这还是纪承放了水的情况。多年以来,纪祁挨藤条的次数屈指可数,每一次都足够让他吃到教训,而手心肉更薄,如此密集的疼根本不是打在屁股上能比的。
"啊——"纪祁酝酿了许久的一口气终于喘了出来,他再也跪不直身子,力气用尽似的瘫坐在地,右手四指被纪承紧紧握住,这一动作不免拉扯到了布满伤痕的手掌,让肿胀充血的皮肉被迫向上抻开,带来的二次伤痛让纪抑制不住生理泪水,争先恐后地奔出眼眶。
纪承仅留了他不到半分钟的喘息时间,便重新挥起了手。
"呜呜别打了,我错了,呜呜…哥!"
人的力气在极限时是难以想象的,纪祁疼得头脑发懵,又一次缩回手,不顾一切地挣脱了纪承对他的桎梏。
"重新来!"纪承被他的接连躲罚惹得恼火不已,提起藤条指着纪祁的鼻尖气极道,"你再敢躲一次,三十七变七十四,全都重新算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纪祁的脑海里似有烟花炸开,理智也被冲得散乱不堪,手在大脑反应过来前抢先一步抱住了纪承的腿,呜咽着就开始求饶:"不要嘛,我真的知道错了,绝对绝对没有下次了,哥你饶我最后一次!呜呜…手要烂了,我下周演讲他们都能看见的,哥…我保证乖乖的,不会再惹事生非,我求你了呜呜…"
"放手。"纪承不耐烦地想要移开腿,然而却被纪祁的双臂环绕着定在了原地无法前进或后退,"现在知道要脸了?大庭广众之下被人逮住了怎么也没见你觉得丢脸?我忍你很久了纪祁,你知不知道今天这事有多么危险?我要是晚来一步,你以为你还能跪在这里挨打吗?前年许叔的儿子在那里面闹事,转头就因为毒品注射过量死在了小巷子里!没过多久他自己也被人翻出了十多年前的旧帐,这辈子高升无望了!"
盛迟瑞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皱起了眉毛,若有所思地勾手托住下巴。
纪祁的哭声确实有让人心软的魔力,这一点他必须承认。
纪承没有刻意隐瞒过这件事的真相,官二三代圈子里的风言风语向来散播得很快,就算盛迟鸣没听过此事,身处其中的纪祁必然有所耳闻,如此想来,纪承则更加生气了:
"今天是因为有我在场,因为你们姓纪姓盛,家里能替你们撑腰,给得了你们胡作非为的底气,明天呢?明天遇上一位权势滔天、我们都惹不起的人物,就算是两家联合起来都保不下你们该怎么办!你告诉我纪祁,你打算怎么办!你是想我和许叔一样,去太平间捞你吗!"
"哥!"纪祁被他的一番话吓坏了,鼻涕眼泪的混合物蹭了不少在纪承的裤腿上也不撒手,"对不起,呜呜呜…不会这样的,不会的。"
纪承的话字字诛心,同样句句属实。
纪祁之所以胆敢跑去他人的地盘上抓拍证据,本质还是因为坚信任何事都有家里托底,只要事态没有闹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都不足以成气候。
盛迟鸣同理。
纪承愿意给他们提供这样的底气,是想让他们受了委屈不用往肚子里咽,而不是本末倒置,让这种底气支撑他们主动惹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最后说一次,松手。"纪承略微低头,映入眼帘的便是纪祁乱糟糟的发顶,耳边不断传来细碎的小声哭饶,听不太真切,但想来也不过就那些话术。
盛迟瑞在一旁等了半天,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没纪承那么好耐心,如果跪在这里的换作是盛迟鸣,第一次缩回手时他定会让人不敢再躲,哪还能像纪祁这样放纵这么多回。
虽然在弟弟与男朋友的教育事宜中,盛迟瑞定下的标准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但有些原则性问题是两者通用的,比如受罚时态度不端,再比如屡次躲闪。
"没规没矩。"
在沙发上坐了许久的盛迟瑞忽然起身,不由分说地扯住纪祁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仔似的把他从跪坐的姿势提了起来,下一秒又毫不费力地将人按在沙发上,再次拿过纪承手里的藤条往他屁股的最高点抽去。
纪祁的下腹正巧卡在木质沙发窄而硬的扶手处,若是由着身体脱力趴下,几十公斤的重量便全压在了那一小块地方,胯骨也硌得慌,可屁股上突如其来的疼让纪祁的双腿止不住发软,完全使不上力。
纪祁这才恍然发觉,盛迟瑞先前的那几下藤条是收着力的。
他眼前的景象从天旋地转到漆黑一片,中间只经历了盛迟瑞七分力甩下的五六记藤条,纪祁的哭声滞住了一瞬,很快就加倍地爆发了出来。
"呜呜…我错了!别打了…呜呜。"
整个客厅都回荡着纪祁惨烈的哭声,让混杂在其中的藤条破风声都被掩住了大概。这一动静同样惊动到了在书房坐立难安的盛迟鸣,他握在门把手上的手停留了约莫五秒,最终下压后推开了门。
纪承的余光瞥见了三楼书房门口盛迟鸣的身影,没有作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件事情非得要讲几遍才管用吗?你是不是到现在还不觉得自己错了?"
拖着一屁股的伤,盛迟鸣的行动并不方便,但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下了楼,赶在盛迟瑞抽第四轮前出面拦下了。
"哥,这事主要责任在我,与他无关。"
盛迟瑞的手臂悬在空中,扭头扫了一眼强装镇定的盛迟鸣,又转向一旁神色自若的纪承,轻笑着说:"看来你没打疼啊,还有力气帮人求情呢。"
纪承很想对他翻个白眼。
盛迟鸣的脸颊泛起了绯红,趁机看了眼趴在那儿埋头哭泣的纪祁,于心不忍地移开视线后态度仍然坚定:"哥,真的不关他的事。"
纪祁的意识从剧痛中回笼了不少,听见盛迟鸣的声音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被人撞见了挨打而丢脸,而是,自己也许有救了。
"不关他的事?"盛迟瑞提了语调,将盛迟鸣的话重复了一遍,放下悬在半空的手臂似笑非笑道,"这么讲义气的话,那他欠的那三十七下手心,你干脆替他还了?"
盛迟鸣怔住了,僵硬的表情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他与盛迟瑞对视良久,直到盛迟瑞没了耐心、刚想要转头的时候,才缓缓伸出自己余肿未消的左手,从容道:"我替他。"
有那么一瞬间,纪承觉得盛迟鸣脑子坏掉了,他见多了纪祁花样逃罚,还没见过有人听不出刺激话,上赶着讨罚的。
盛迟瑞这话只是口头说说,他甚至愣了两秒,认真地端详了弟弟的表情后才敢断定,盛迟鸣是真的决心要替纪祁受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在盛迟瑞的字典里,可没有"代为受过"这四个字,他不可能真把本该由纪祁受的罚转移到盛迟鸣身上,就算盛迟鸣因此挨了打,轮给纪祁的半点也不会少。
盛迟瑞玩味地看着一脸硬撑模样的盛迟鸣,视线自然而然落在了这人薄肿发亮的掌心上,意味不明地露出一个微笑,他略微颔首,用藤条点了点盛迟鸣的指尖,说话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抬高一点。"
盛迟鸣心里对藤条还是惧怕得紧的,只是他没敢在盛迟瑞面前拖沓,听话地照做了。
纪承刚想出手阻拦,就看见盛迟瑞装模作样地抽下一记没什么伤害性的藤条,在盛迟鸣迟疑的目光中漫不经心道:"从哪来的给我回哪去,这里没你掺和的份。"
"哥!"盛迟鸣叫住盛迟瑞后欲言又止地动了动嘴唇,他的右脚不知觉中朝前迈了一步,手心被打过的地方有些麻麻的,并谈不上疼。
光凭这一下警示作用更重的藤条,盛迟鸣也能明白哥哥暂且还未朝他动气,只是自己如果依然坚持伸手的话,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
盛迟瑞对盛迟鸣带了急态的呼唤毫无反应,他像事不关己般漠然转身,手中藤条重新对向趴在那儿没彻底缓过劲的纪祁,韧性十足的条状物对空用力甩下,骇人的声响让人闻之颤抖。
"裤子。"
藤条顶端在盛迟瑞的控制下落在纪祁衣服空了一截的腰际,冰凉的触感让他顿时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大脑也因这两个有明显指令意思的话瞬间短路。
盛迟瑞说完后才再次转头面对盛迟鸣,扬起尾音问道:"想看?"
盛迟鸣似被人当场泼了盆冷水,僵在原地进退两难了起来,片刻之后,他些许尴尬地缩回手,同情纪祁时还分了点心思暗暗吐槽盛迟瑞的"无赖手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瞧着解救难兄难弟无望,盛迟鸣想走又觉得不甘心,想留也不好意思留下来。
纪承被越来越混乱的场面闹得心力憔悴,先前卯足的打算狠狠收拾纪祁一顿的力气忽然就中道溃散了,他的肚子里正憋了一股邪火无处发泄,可看着呆滞在那儿的盛迟鸣又气又好笑,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递上了台阶:"还不走?等我抱你走吗?"
盛迟鸣的嗓子干巴巴的说不出话,最后一次替人争取的语句还没组织好词汇,就被纪承伸出的双手吓了回去。有那么一瞬间,盛迟鸣以为纪承真的要来抱他,紧张之余还有些隐隐的期待,然而纪承只是过来推了他一把,那点小雀跃也登时随之落空。
"请吧,少爷。"
纪承故意加重了语气,这调侃般的尊敬用词让盛迟鸣浑身发麻,别扭地躲开他的手,一步三回头,临走前小声嘟囔道:"别这么叫我。"
盛迟鸣不太喜欢别人这么称呼他,尤其是纪承。
早在盛迟鸣刚上初中的时候,纪承很爱叫他"少爷"。那会儿正是初步开始重颜面的年纪,这类讨好的话术放在旁人身上睁眼闭眼就过去了,可纪承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每次见面都要拿着腔调喊上这么几句,直到盛迟鸣羞红了脸要和他闹脾气才肯罢休。
纪承一直没告诉他,其实某人红着脸的样子特别可爱。
父亲常年不住主宅,母亲前两天刚飞西半球,连佣人都早已被纪承提前支开,偌大的纪家客厅此时只留有他们四人,而眼下盛迟鸣的离开,便意味着纪祁再也没了找人求助的机会。
他顿感悲凉,忽然觉得没人能比自己更惨。
"呜呜…我要和妈告状呜呜…"纪祁被盛迟瑞从沙发上拎了起来,小心翼翼想要护住裤腰的手又被人一巴掌拍开,边抹着眼泪边脑子不太清醒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去!"纪承怒火攻心,气得连话都说不完整,冲上来对着纪祁的小腿就是一脚,把本来就站不稳的纪祁踹得朝前扑去,现在连主动趴下的动作都省了。
盛迟瑞自觉让开一个身位,声色不动地听着纪承在侧边怒斥:"你见过有谁跟你一样,犯了错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吗?整天松松散散,你还委屈上了?我告诉你,纪祁,今天就算你告状告到妈那里,她也不会帮你说话!"
藤条鞭鞭留印,隔着裤子抽的那十几下,已经让纪祁平日不见光的白嫩屁股上堆积了数道嫣红的肿痕,他哭唧唧地吸了吸鼻子,勉强用小臂分担一些身体的重量,可即便如此,这个姿势还是既费力又难受。
"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不要把大家对你的宽容作为任性的资本。"盛迟瑞傍眼旁观到纪祁的啜泣弱了下去才出声,他与纪承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经意地捏了捏手腕肌肉,缓缓说道,"十下,不用报数,希望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然我随时有可能继续往上加。"
纪祁心底的绝望感油然而生,屁股上挨过一轮的余温尚存,新的辣痛又添了进来,这才刚正式罚下第一记藤条,他的哭声便有复出的苗头了。
这样的责打一改先前狂风暴雨般的风格,盛迟瑞出手时不慌不忙,两记之间留了足足十五秒的时间给纪祁消化疼痛,力道虽未用尽,但效果却是极佳的。
纪祁忍得万分艰难,恨不得将后槽牙都给咬碎了,手心的伤痛在屁股面前可谓是小巫见大巫,不足挂齿了。
盛迟瑞每落一下,他的哭音就重上一分,身后火辣辣的刺痛灼烧感让人止不住颤抖,额前颈后以及肩胛处都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附着在皮肤上准备汇集后淌下。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呜呜,我不该这么没…没脑子闯进去,让你们担心了,我也不是故意不听哥的话的,是…是太疼了呜呜…我忍不住,我下周还要上台的的…呜呜呜呜我真的知道错了。"
纪祁泪流满面,一段发自内心的认错话被他说得上气不接下气,纪承听着犹如在心里打翻了套调味瓶,纵然怒气堆积如山,但要说一点儿也不心疼,那确实不现实。
每一道中心近殷红的伤痕都微微鼓起,作为重灾区的臀峰肿得则更加明显一些,如此鲜艳的颜色,总给人一种下一秒就要破皮出血的错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咻!
盛迟瑞最后甩下了一鞭,视线在纪祁伤得不算严重的屁股上定住,伸手轻轻抚摸着他凹凸不平的皮肤表面,不自禁蹙眉道:"觉得疼就好好记着,别总干没脑子的事情。"
"我记住了。"
纪祁本也收不住的委屈在感觉到盛迟瑞冰凉体温的刹那间爆发了出来,他狠狠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花了约莫半分钟的时间艰难地撑起上身,尽力睁开红肿的双眼眨了又眨,嗓音含糊地说:"我不会了再犯了,你可以亲亲我吗?"
莫名被忽视了的纪承满脑门黑线,有种想要把他们都丢出去的冲动。
"老公。"纪祁见他没反应,直接使出了杀手锏,抱着盛迟瑞的肩膀凑近了些叫道。
纪承:…丢人玩意。
盛迟瑞眼皮一跳,不经意间投向纪承的眼神中蕴藏着几分得意,看得纪承很是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冲着眼前没羞没臊的纪祁低吼道:"要亲回房亲,别得意太早,欠我的三十七下藤条,等你竞选完了再还上。"
说完他也不乐意多留,转头走了上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受了伤的盛迟鸣当晚没回家也没回学校,直接住在了纪宅,他本想着能借此机会与纪承多相处一些时日,可第二天他醒来时纪承就离开了,连盛迟瑞也不见踪影,害他失落了好一阵子。
盛迟鸣也是事后才知道,纪承一直在忙着善后,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处理一个给盛迟鸣泼脏水、让他喝含有GHB的饮料而未遂的江沿轻而易举,但却没必要真和韩家撕破脸皮,总归还是要在一个圈子里混的,因为此事断交实属不值当,凡事留一线,日后指不定能有别的用处。
江沿于韩总而言,不过是一个睡得年岁久了些的玩具,出了事自然是对他避之不及,不可能傻到为了这样一个人得罪纪家或是盛家。说句难听的,比江沿模样好还听话的人比比皆是,随手丢弃了并无损失,可比纪盛两家实力雄厚的,在A市也找不出几个了。
四月二十四日,A大的校学生会换届在行政中心的礼堂里如期举行,盛迟鸣作为享有投票权的学生代表出席了此次竞选。
虽然他们这些学生代表看似有决定生死的权利,其实最终决定权还是在老师手里,结果不算意外,纪祁成功当选了新一任的学生会主席。
见多了这人插科打诨的模样,偶尔一次看他身着正装,站在演讲台前严肃正经地汇报成就时,盛迟鸣还很不习惯,多费了不少力才将两个看似毫不相关的形象都放在纪祁身上。
有人乐意以发奋外表示人,沿途展示自己遭受的屈辱与磨难,也有人乐观洒脱的背后,藏着道不清的坚定意志和决心。
在组织能力与人际处理上,纪祁的突出毋庸置疑。
所谓人各有志,大概就是各自朝着热爱的方向奔波,哪怕所经风景相隔春秋,所经之地相距千里,皆为益事。
人海散去,盛迟鸣绕至后台想当面同纪祁贺喜,只是此时的后台实在是人头攒动,拍照留念及祝贺的都围在纪祁身边,他不爱凑热闹,于是仅遥遥看了眼,便开始纠结是否先行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去找他?"
盛迟鸣被这个熟悉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寻找出处,近在咫尺的纪承好似很突兀地出现在了礼堂的后台,他疑惑地看着靠在墙边的纪承,摇头道:"不去,人太多了,你今天怎么来学校了,是要找纪祁吗?"
"现在不是了。"纪承勾起嘴角微笑道,他站直身子,神秘地朝盛迟鸣招招手,"走,带我逛逛。"
盛迟鸣稍作犹豫,回头看了一眼被众人簇拥着的纪祁,很显然,在他这里,纪承的诱惑要更大一些。
"伤好了?"
走在春日气息浓郁的校园小径上,新绿养眼,纪承感觉出了身旁人莫名的出神,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
外边上午还是艳阳天,下午就像是忽然转性似的乌云密布了起来,阴沉沉的氛围压得人们有些喘不上气,心情或多或少受连了些牵连。眼下未到傍晚的下课时间,且行政中心坐落于远离生活学习区的东边,放眼望去没几个人影,可即便如此,光天化日之下,盛迟鸣在听见这样的问候时还是有些局促。
他不好意思地干咳一声,稳住心绪道:"早就好了。"
纪承忍不住想笑,但为了顾及盛迟鸣的面子,他还是压住了这股冲动。
"你这种急着揽责的做法,和你哥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暖风带来了一阵似有若无的花香,纪承忽然从略显僵硬的盛迟鸣身上触碰到了回忆的开关,没由来地提了这么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管很莫名其妙,盛迟鸣还是能从话中听出重要信息。纪承其实不常在他面前说起往事,也许是因为那些岁月过于荒唐,也许是单纯觉得没这个必要,总之,只要纪承主动提起,盛迟鸣都恨不得长了八双耳朵,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什么意思?"盛迟鸣维系着表面平静,故意装傻充愣。
纪承耐人寻味地瞟他一眼,外侧的手插进兜里,淡笑着说:"意思就是,让你别总把自己看得太强大了,放心,该你承受的少不了,不该受的就别惦记了。"
"那关我哥什么事?"盛迟鸣才不会那么轻易被糊弄过去,他知道纪承刚才的话里还藏着话,好奇心既然已经被激起,想平复光靠敷衍可不行。
纪承啼笑皆非,他怎么解释?难道要把自己小时候干坏事还要让盛迟瑞帮忙打掩护、结果害得两人双双遭殃的这种事告诉给盛迟鸣吗?他七八岁的时候各种坏事干得可不少,真要被盛迟鸣听去,那他艰难树立起来的形象也算是彻底崩塌了。
"我随口一说的。"纪承表示无能为力地摊开手掌,丝毫不觉得这样做是在吊人胃口。
盛迟鸣仍不死心,正想拦着纪承的步子多问几句时,一个电话好巧不巧地打了进来,他不情不愿地掏出手机,在纪承含着笑的注视中接通了电话。
"喂?"
"迟鸣哥哥,你好。"
这句问候说得胆怯而带有口音,盛迟鸣不用多想就辨出了声音的主人,他皱着眉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陌生的号码没错啊。
"你换号码了?"盛迟鸣不解地问,然而电话那头似乎说了很长一段话,只听他又问,"怎么会被偷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承闻言挑了挑眉,他望着头顶偶然飘下的几滴小雨默默叹气,拉着正接电话顾不上迈开脚步的盛迟鸣朝不远处的小亭子走去。
得知他给小然买的手机被偷了的消息,盛迟鸣的心情极其复杂,上个星期才买的新手机,估计小孩连功能都没摸清就被人偷了去。
听着小然自责又悲伤的啜泣,盛迟鸣惆怅地叹了口气,好言安慰道:"没事的,我再给你买一部就是了,会遭人眼红也正常,你记得好好保管。"
雨越下越大,盛迟鸣摸了一把脸颊上的雨水,下意识抬头看天,这才反应过来纪承把他拉进了学校夕山湖面上的亭子里。
纪承的手插在口袋里,始终未置一词,他听着盛迟鸣絮絮叨叨对那边交代了许多事宜,又说了些鼓励的话,直到盛迟鸣意犹未尽地挂断了电话,也没主动询问。
"我资助的那个孩子又考了年级第一。"盛迟鸣收回手机,拍了拍衣服上沾带的雨滴,绷着的嘴角下无数自豪难以抑制。
纪承顺着他的意,哄孩子般附和:"嗯,很优秀,像你。"
"可是这样丢东西的频率,正常吗?"盛迟鸣若有所思地看着倾斜细雨,他的这个问题,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小然的手机被偷不是首例,只是先前丢的东西都不算是什么贵重物,盛迟鸣自然也没放在心上,然而次数多了,他难免起了些疑心,但考虑到多重因素,盛迟鸣还是更愿意相信那个孩子一些。
"别想那么多了,不如往好处想,许个愿吧。"纪承拍拍盛迟鸣的肩膀,变魔术般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个与之违和的硬币塞进他的手里,洋洋自得地挑起下巴道,"上次我来的时候你不是说,在这里抛硬币许愿很灵的吗?"
盛迟鸣没想过纪承真能记住他为了拖延时间找的借口,那种仿佛被人揣在心里的惊喜感让他的脚底轻飘飘的,腾云般凌驾于空,眼前的景象也变得虚幻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捏着那枚有纪承余温的硬币,眼前放电影般闪过了许多画面,嗔痴喜怒,都不及珍惜眼下。
他闭上了眼睛,凭感觉挥动小臂抛下。
硬币在湖面荡起涟漪,很快就像那些砸落下来的雨滴一般,混入湖水中不见了踪影。
"小鸣,你许了什么愿?"纪承的手肘撑在围栏上,偏头打量着盛迟鸣的侧颜,问。
盛迟鸣的睫毛不自然地抖了一抖,他有些心虚地看向别处,喉结上下滚动,安静了几秒才答道:"我想天天开心。"
纪承的目光不自觉落在他的喉结上,只是浅浅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掷下硬币的瞬间,盛迟鸣虔诚许愿:
我想这场雨能下得久一点。
【春生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盛迟瑞收到秘书发来的行程安排时他正在和小他八岁的弟弟盛迟鸣在后院的篮球场上打球,这些年来盛迟瑞逐渐接管了家业,尽管为了保持身材和健康他一直都有健身的习惯,但像现在这样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时刻还是少之又少。
“什么阿猫阿狗请客我都要参加吗?”盛迟瑞心情不悦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语气颇为不满。他难得今日得空想好好和盛迟鸣谈谈之后的打算,盛迟鸣今年二十岁,下一学年就该大三了,是时候该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了。
盛迟瑞不是没有问过自家弟弟的想法,但这孩子自小就主意大心思重,面对什么事情都是沉默寡言的,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长这么大能一直忍受他脾气陪在他身边朋友,好像就只有纪祁这么一没心没肺的人了。
想起纪祁,盛迟瑞又是一阵头疼。
秘书在电话那头听见盛迟瑞似是有要发怒的趋势,紧张地摸了一把虚汗,捋直了舌头战战兢兢道:“盛总,这局是新悦的徐总安排的,说是为了他那新电影投资的事,那边还请了纪总,他托我问您……”
“纪总?纪承要去?”盛迟瑞犹疑了一阵,他左手扶着耳机,转过身子往抱着球朝他走来的盛迟鸣看去。
他与弟弟盛迟鸣随同父同母,但除了眼睛和母亲如出一辙外,面部其余部分大不相同。盛迟瑞可以说整张脸都随了父亲,不比盛迟鸣面部线条那般柔和,锋利的下颌线与下巴形成了一个极好看的弧度,眉眼间的沟壑也使得他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显得不怒自威。盛迟鸣虽不爱笑,但通过面相透露出来的亲和力是盛迟瑞装不出来的。
盛迟鸣是有些怕自己这个哥哥的。
盛迟瑞放下了耳边的手,眉头微蹙,看着大汗淋漓的盛迟鸣,往旁边挪了挪空出个位置给他,点了点自己身边示意他坐下。
“什么类型的聚会?”盛迟鸣掀起衣角擦了擦汗,略显拘束地坐了下来,他听着盛迟瑞在和电话那边大概是秘书交谈,下意识放缓了呼吸,生怕影响到他打电话。
“徐总说您当自己的家宴就行了,他就是想和您交个朋友,随您带女伴还是男伴。”他们公司与新悦的合作是早已沟通过的,这会儿忽然请客,无非是想多走动走动,或是替什么人搭桥铺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瑞听罢心下明了:“行,你和纪承说一声,待会儿把行程安排发我手机。”说完他主动挂断了电话,意味深长地看了盛迟鸣一眼。
盛迟鸣是盛迟瑞看着长大的,他什么心思盛迟瑞敢说比自己亲爸妈还要了解,果然,听见他最后这句话时,盛迟鸣坐不住了。
“你晚上和纪承哥吃饭?”盛迟鸣压不住自己的小心思,即使有在努力按耐住自己话里的期待关心,但看向盛迟瑞的眼神是无法骗人的。
盛迟瑞定定地看着他,觉着他这副眼神飘忽不定的样子很是好笑,他藏住自己就要从嘴角出的笑意,装作毫不知情地转了个话锋:“先不说纪承,说说他弟弟纪祁吧,你们吵架了?”
“……”盛迟鸣没觉得自己和纪祁发生的那点破事能瞒得住他哥,盛迟瑞不是傻子,就算他工作再忙也不可能注意不到通常一个星期会跑盛家三四回的纪祁,已经一个星期没来过了。盛迟鸣咽了咽口水,不情愿地敷衍道,“嗯。”
八月的阳光正盛,哪怕是树荫底下也难挡翻涌而来的热气,盛迟瑞无奈地摇摇头,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毛巾挂在盛迟鸣的脖子上,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能有什么大不了的矛盾值得他们冷战一个星期?盛迟瑞觉得就是惯的。
他才懒得掺和着俩孩子的破事,但出于兄长,他还是伸出手指警告似的点点盛迟鸣点肩膀,“你们怎么闹都可以,别过头了。”
盛迟瑞是在告诉自己凡事要有个度,别真的和纪祁撕破脸皮。
纪盛两家的革命友谊是从爷爷辈就已经打下了根基的,只不过后来盛父弃政从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俩家的交情比最初一辈还要深厚了。
盛迟鸣有点心虚,但还是点了点头。
“回去收拾收拾,晚上的饭局你也去,多参加参加这种场合也好。”盛迟瑞站起身拿出另一条毛巾擦汗,放在一边的手机“叮”了一声,应该是秘书把安排发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没有说话,默认了他的安排,他被树叶缝间漏下来的阳光刺得张不开眼睛,仰头望着盛迟瑞的时候觉的他的表情有些虚幻不真切:“那纪祁会去吗?”
“他?”盛迟瑞笑出了声,也不知是真的觉得幽默还是故意打趣,他一把捞过长椅上的手机,拖长音量道,“托你的福,吵完架之后酒驾撞自家大门口上被纪承揍了一顿,现在在家禁足呢。”
“……”按理来说听见大吵完一架甚至很有分道扬镳趋势的朋友被揍了之后应该高兴才对,可盛迟鸣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总觉得盛迟瑞看着他的那种眼神好像若有所指。
其实他和纪祁之间真的没什么深仇大恨,俩人从小一起长大,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的那种,无非是那天都喝酒上头,纪祁脑子一热就想点个姑娘少爷陪他们一起喝酒,盛迟鸣当然出手阻拦,若是他纪祁单身也就罢了,他们几个谁不知道他和自己哥哥盛迟瑞在谈恋爱,出于不论是弟弟还是对好朋友的关心,他都严词拒绝了纪祁这个提议。
谁知纪祁也是个一喝酒就脑子不清楚的人,经盛迟鸣一劝阻,他反倒更较劲了,一肚子的话没经过大脑思考便一股脑地倒了出来,如同一军团的羽毛箭,统统射在了一片好意的盛迟鸣心上。
“陪酒怎么了?你爸不也是天天来这种地方?最后不还是娶了个陪酒女当你后妈!”
距离事情过去已经一个星期了,盛迟鸣依然能将当时纪祁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背下来。盛父娶了个年轻的夜店陪酒女郎当后妈这件事,是扎在他们兄弟心中的一根刺,大抵也不会再有人比他们更痛恨这一类人,纪祁不可能不知道,哪怕这句话是出于旁的陌生人之口,他也不会如此痛心,以至于每晚入睡前脑海里都是纪祁的声音,久久不能忘怀。
当晚的晚宴如约在市内最繁华的私人会所包间举行,盛迟鸣伴随在盛迟瑞身后衣着得体地由服务员领进包间,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坐在主位上的纪承——他还是那样夺人眼球,其实只要盛迟鸣多扫过周围一眼,就能发现包间里坐的不仅有沉浮商场多年的生意人,还有几个陪在他们身边打扮更为光鲜亮丽的小明星。
但是盛迟鸣只注意到了纪承,那个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独特魅力的纪承。
徐总见他们兄弟二人来了,赶忙站起身来迎接,他握着盛迟瑞的手,把目光投向了盛迟鸣:“这位是?”
“舍弟,今年二十了,带他出来见见世面。”盛迟瑞礼貌地回握着他的手,又偏过头对盛迟鸣道,“小鸣,这位是新悦娱乐的徐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总好。”盛迟鸣乖巧地叫了一声。
晚宴在他们入座后便开始了,菜没上几个,一轮酒敬下来盛迟鸣算是明白了,这些人就快差把“钱色交易”往明面上垒了。
盛迟鸣坐在盛迟瑞旁边,整张饭桌上的焦点无非都聚集在了盛迟瑞与纪承身上,他不似二位在这种场合下还能说得漂亮话,同时面对各色老奸巨猾的商人和想借机上位的明星艺人算盘依然游刃有余,听着从他们口中说出来的奉承谄媚话语,盛迟鸣只觉得恶心。
这家会所以私密性着称,严格保护客人的隐私与行踪是他们的招牌,不用担心自己在这里的所作所为会被暴露出来,因此他们的言行也就更为大胆。
“听说盛总偏爱年轻小男孩,不知道我身边这位合不合您的意呢,如果您要是看得顺眼的话,待会儿就让他陪您喝酒。”盛迟鸣顺着话音望去,说话的是一位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坐他身边白白净净的男生看着还很拘谨放不开,缩手缩脚地端起酒杯就要敬酒。
“作为小文的经纪人,这孩子一直是我带的,别的不说,人是真的乖巧又听话,就是戏路窄了点……”经纪人这话点到为止,这种事情摆在台面上来说就有些难看了。
盛迟鸣瞬间皱起了眉毛,握着筷子的手指猝然一紧,情不自禁地想要转过头看盛迟瑞的反应。
——盛迟瑞面不改色地端起酒杯,一副似是欣然答应的表情,说出来的话却是礼貌而不失文雅:“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酒我还是一个人喝吧,不然家里那位怕是要跟我闹脾气了。”
这话一出,满座哗然。就连坐在他左侧的纪承也扬起眉毛意外地看着他。
就这样公开了?
出于身份的特殊,盛迟瑞和纪祁的恋情除了几个和他们亲近的朋友外没有传入旁人之口,在外界他也一直保持着单身的人设,怎么这会儿突然想着公开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经纪人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尴尬地看了小明星一眼,不管盛迟瑞是真的有男朋友了还是单纯地为了拒绝他找的借口,都说明这单生意是不可能继续下去了,只好顺着他的话头装糊涂:“哎呀,那真是太可惜了,祝您和…夫人,长长久久。”
盛迟瑞微笑不语。
接下来盛迟鸣一直在偷偷观察纪承,他偶尔会在凉菜转到他面前时夹两筷子,又吃了最多两口吓人,其余时间都在喝酒,被人敬酒也好敬人也罢,不知不觉间已经喝下了不少。
盛迟鸣没有立场不好多嘴,盛迟瑞也注意到了纪承频繁地添酒,在盛迟瑞表面了拒绝态度后,那些本该敬给他的酒就好像变本加厉地记在了纪承的头上。
“少喝点吧,不然又该不舒服。”盛迟瑞看着纪承微红的脸颊,有些担心他的胃。
纪承小幅度地摇摇头,压低声音道:“没事,我有分寸。”他26岁了,不论是言行还是处事较前两年来说都成熟了不少。
“纪总,这位是我先前就和您提过的萧名,他可是一直仰慕着您的才华呢,您年纪轻轻就能靠自己打下一片江山,着实是令人佩服啊。”徐总早就坐不住了,这番话怕是已经在他肚子里翻来覆去个七八回也没能停下来,“您看如果可以的话,就让他跟着您学习学习?”
这话说得令盛迟鸣作呕,他不屑地打量着那位和他昵称差不多的男孩,看着也比他大不了几岁,却满面的圆滑与虚伪。
“仰慕我还是我家老爷子呢?那可差远了,我是一个商人,他老人家可最讨厌沾染铜臭味了。”纪承笑意神秘,让人参不透他的意思,但他接下来的话却大跌盛迟鸣的眼镜,“但是如果真有心学习的话,那就送来罢。”
什么?盛迟鸣猛地转过头,动静大得连徐总都注意到了。
纪承要和他们交易?盛迟鸣不敢相信,他心里乱做一团,这怎么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位萧名,在座的各位应该都认识吧,靠自己一步一步打拼上来的,去年势头正旺的人气小生,这不?刚拿了视帝。”靠自已打拼这话当着粉丝和媒体的面说说也就罢了,出现在这种场合下的艺人,又能有几个是干净的?大家心照不宣罢了,“盛总,令弟也唤作‘小鸣’吗?还真是挺巧不知是哪个ming呢?”
“钟鸣鼎食的‘鸣’。”盛迟鸣兀自开口,在偌大的宴厅里掷地有声。
盛迟瑞眼皮一跳,觉得自己这位弟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怕是要惹事。
好不容易放下酒杯能静下来吃吃饭的纪承一听他这话就乐了,这不摆明了不给面子嘛。
盛迟瑞轻咳一声,略带警告地瞥了盛迟鸣一眼。
然而徐总是商场的老油条了,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岂会被他这样的毛头小子驳了面子?自己当作没听懂他话里的讽刺,还装傻地奉承道:“盛公子就是有文化啊。”
“怕是读书读傻了。”盛迟瑞帮着打马虎眼。
……
这顿饭盛迟鸣吃得很不愉快,尤其是在饭后战场从会所的餐厅转至歌厅时,看着他萧名时不时往纪承身边凑,他就更是嫉妒地发狂。
坐在对面一张沙发上盯着就快要贴在纪承脸上的萧名,盛迟鸣灵光一动,打开手机相机调到了一个巧妙的角度,从这个角度看去,萧名服务的不是纪承,而是离他很近的盛迟瑞。
他点开了微信,把这张照片发给了上一次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一个星期之前的纪祁,并附上了一个定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机那头的纪祁本就待在家里快要发霉,闲得除了玩手机就是逗鸟撸猫,他一看见这张照片便气得从床上跳了起来,也顾不上二人正在冷战,飞快打字回复:“什么意思?”
盛迟鸣不和他绕弯子:“你看到的意思。”
“他身材不错。”盛迟鸣怕劲不够猛,还补充了一句。
但其实仅凭一张照片就够纪祁从家里冲到会所房间里来了,热恋中的男人哪里见得了这样“绿油油”的照片,尽管他自己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可…那能一样吗!我又没有真的叫!纪祁在油门踩到底飞速赶往会所时这么安慰自己。什么禁足令禁车令?都没有老子的爱情重要。
“哪个包厢?”纪祁给盛迟鸣发消息,他一路上飙车飙得忘乎所以,也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是监控录像放出去分分钟能上热搜的节奏。纪祁冲动起来实在是没想到这么多,气势汹汹的样子连门口保安都不敢拦。
盛迟鸣目送着萧名从纪承身上离开,不动声色地打字:“三楼,他去洗手机了。”发完消息他便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若无其事地将手机塞进口袋,拿起桌面上的香槟浅喝了一口。
他约莫是小看自己这位正在决裂中-前好兄弟兼发小冲动鲁莽时候的战斗力了,当保安押着仅眼角划破一道口子的纪祁,扶着上被打得分辨不出真容的萧名来到包厢,并想要几位东家做主处置纪祁的时候,盛迟鸣第一反应便是去看对面上发生两位的反应。
——只看见纪祁那满面洋洋自得的神情一眼,原先还带着笑意的纪承瞬间面若冰霜,他死死地盯住纪祁眼里未褪去的挑衅,气得当场就想先冲上去扇他一个大耳光,再一脚将人踹出门外。
想归想,眼下有这么多外人在场,他当然不可能这样干。
“就是他,闯进会所来逮着我们这房里的贵客就大骂了一顿,两人还打了起来,各位看看要不要报警让警察来处理?”两位保安压住纪祁不让他动弹。
“你们他妈的放开我!”纪祁还在不断地骂骂咧咧想要挣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承忽然就很不想替他开脱了,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就该把他送进去关几天才好,“我想可能是有什么误会,我这位唯一的亲弟弟虽然脾气不太好,但从来都是讲道理的,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打人。”
纪承在一个眨眼间便已换了一副模样,俨然不见之前片刻的怒气,微笑地看看两位保安,又看看一脸菜色的徐总,“体贴入微”般道:“你说呢,徐总?”
“我他妈打你这个不要脸乱勾搭人的小婊子还要什么借口?”纪祁仍不死心,直接破口大骂,惹得在场各位同他一样的男孩女孩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臊得继续贴着不是站也不是,只能僵在那儿不知所措。
“纪祁,你还没叫够吗?”纪承竭力压制住心里的火气低吼道,给纪祁在外人面前留足了面子,这要是在家里,早就不知道几个巴掌打在脸上了。
纪祁纵使心里千万个不服气也不敢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和人叫板,像一头发怒的小兽赌气般转过头不去看哥哥。
盛迟鸣没想过事态会闹成这样,他咬咬嘴唇,心虚地去瞥盛迟瑞的表情,谁知盛迟瑞像是早已准备好一般在那等待着他,那种似笑非笑的神色令盛迟瑞宛若坐在刀尖上,他的脖子如生锈了的发条魔偶,转动时生涩而迟钝。
“你干什么啊!放开我!我要去找盛迟瑞!”纪祁被纪承拽着小臂和抓小鸡一般拎出包厢的时候嘴里还在不停叫唤,伸直膝盖想要将双脚死死钉在地面不想跟纪承一齐离开,他自打进包厢起连句话都没和盛迟瑞说过,盛迟瑞更是连个眼神也不分给他,这会儿心里正委屈着呢。
即便纪承觉得自己的脾气已经够好了,却还是在自己弟弟一次又一次不断突破下限的作为下硬生生转了性,他本就所剩无几的耐心即将耗尽,纪祁好似没有察觉般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像是全世界人的憋屈累积起来都不如此刻的他。
纪承的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他之所以没有当即爆发是因为在心中考量纪祁的所作所为值不值得他顶着走廊上的监控动手,尽管监控不可能会流传出去,但总归还是不太好的。
纪祁天生就不会看人脸色,活了二十年有余学不会也不想学,这导致他误以为纪承的心情没有那么糟糕,变本加厉地叫道:“让我去找他!我还没有和他算账呢!他这是红杏出墙,他什么时候这么不挑了,什么垃圾货色就往身边招揽!他不嫌脏我还…”
他最后两个字还没出口就被纪承猛地转过身甩下来的一个狠戾的巴掌砸进了肚子里,纪祁吓得连脸上的剧痛都忘了,呆呆地抬起头对上了纪承那双冷得能将人冻死的眸子,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有本事现在就去!看看他会不会搭理你!”纪承耐心耗尽,一把甩掉握着纪祁的左手,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前走去。
突如其来的惊吓褪去后纪祁才渐渐感受到了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密密麻麻地散布在他的左边脸颊,口腔内侧的嫩肉大概是在巨大的力度下被牙齿磨破了,整张嘴内弥漫着腥甜的铁锈味。
纪祁不傻,不可能真的像纪承所说的那样跑回去找盛迟瑞,在原地呆滞了几秒钟后他也回过神来,咬咬牙顶着晕乎乎的脑子和脸上的剧痛跟了上去。
……
纪承坐在私家车后座闭目养神,晚上喝的酒虽然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但酒精上脑的滋味着实不是很好受,更何况纪祁还上演了这么一出,此刻他只觉得脑袋快要炸了,眉头一刻也无法舒展。
自家哥哥吃软不吃硬,纪祁一直都知道。
他知道自己今天闯祸了,又变回了那个乖巧的兔子静静地缩在纪承身边不敢说话,时不时瞟一眼纪承的动静,可是纪承自上车起就没再和他说一句话,这不是一个很好的趋势。
纪祁干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纪承的衣角,佯装懂事地试探道:“哥,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纪承睁开眼睛,向下斜着瞅了他一眼后又闭上了,慢悠悠地开口道:“挺舒服的。”
“……”纪祁缩回了手,既尴尬又不安地眨巴眨巴眼睛,渴望纪承再睁眼看他一次,“那一天下来应该挺累的吧,我给你按摩按摩吧。”
纪承这回有了动静,不过不是因为纪祁的话,而是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祁听不清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只是觉得在接过电话后纪承的脸色比先前更难看了,只见他挂断了电话后又点开了几张图片,眉头逐渐锁紧,脸上的阴霾是掩也掩不住。
“车钥匙给我。”纪承再次对纪祁开口时,音调已经低了个八度,他懒得和人废话,直接伸手掌心朝上,举在纪祁斜前方的位置。
纪祁其实已经猜到了这番电话的来意,却还是心怀侥幸,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撒谎:“我打车来的……”
纪承在看到那几张超速和闯红灯的照片后心情已由震怒转为平静,所谓物极必反,他听见纪祁在他意料之中的狡辩后只是冷哼了一声,决定到家后再好好与人算总账。
……
纪承能撂下担子直接领着纪祁从会所包厢走人,那也是因为他相信盛迟瑞能解决好一切后续问题,盛迟瑞不但亲自陪人去了医院,还十分“善解人意”的赔偿了萧名一笔高昂的医药费和美其名曰“精神损失费”,实际就是封口费。
其实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被人逮着揍了一顿也算是萧名自己理亏,他要是忍气吞声不还手的话后续的赔偿会比现在还要丰厚,说不定还能捞着几个不错的资源。只是他萧名也不是个吃素的主,被粉丝捧得过高以至于他忘了自己的身份,不知天高地厚地没弄清纪祁的身份就和人打了起来,这才闹成现在的下场。
盛迟鸣跟着盛迟瑞来医院安顿好了受伤的萧名,看着盛迟瑞虚与委蛇地和徐总客套,心不在焉地听着他们你来我往的场面话,忽然就有点可怜起这时候还站在徐总身后大气也不敢出的萧名了。
但路是自己选的,说句自作自受也不为过。
这么一折腾,待徐总送他们二位出医院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瑞看看手表,九点零五分。他刚坐上车,椅垫都没坐热就收到了纪承发来的微信图片,是一段聊天记录的截屏。
果然,盛迟瑞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左思右想后对司机说:“小李,去御华庭。”
御华庭是纪家所在的小区。
“?”盛迟鸣虽没说话,却心思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么晚不回家还去纪家干什么?哥哥去就算了,难道自己也要跟着去吗。他纠结了一小会儿才问“去纪家是有什么事吗?”
盛迟瑞有心冷着他,这么长时间了从未主动说过一句话,但在听见了盛迟鸣地疑问后还是边打字边抽出心思回复:“纪祁打架受伤了,去看看他。”
他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
“我们在路上了,等我带小鸣来道歉。”盛迟瑞给纪承回了条消息。
纪承坐在书房的长沙发上,看着已经跪了许久的纪祁,嘴角扬起了个微小的弧度,手指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跳跃:“道歉做什么,他自己超速又闯红灯,活该。”说完他又附上了几张照片。
盛迟瑞当即坐不住了,脸色瞬间严肃了起来,他仔细地一张张翻看照片,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背过气去,纪承猜也猜得出来对面那人的反应,于是没给他问责的时间就自顾自地添了一句:“这种气我来生就可以了,你还是管管小鸣吧。小祁跪了挺长时间了,待会就罚,你来了之后直接进我书房找就行。”
“……”盛迟瑞被他这番话压得无言以对,无声地叹了口气,给人打字:“行,戒尺别打断了,我还要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盛迟鸣在进了纪家门之后还没觉得事情有什么不对,直到盛迟瑞在到达二楼后没有停下,而是径直朝三楼纪承的书房走去,他才意识到事情好像和他想的不一样。
“为什么是书房?”盛迟鸣眼睁睁地看着哥哥叩响了书房的门,他对纪家的熟悉程度不亚于自己的家,不可能认错的。然而盛迟瑞好像没有听见他的问题一般,礼貌性地敲了三声后便压下门把手打开了门。
门漏出一条缝的刹那,映入盛迟鸣眼帘的便是俯身趴在书桌上的纪祁,臀部包括腿根处肿胀得发红的皮肤与双腿的白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颤抖着身子,书房内只有他细弱的呜咽声,是那种嚎啕大哭后强压下来的隐忍般的哭泣。
盛迟鸣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要慌张地逃离,就被纪承叫住了。
“别动。”纪承手里拎着那柄让纪祁痛苦已久了的戒尺,说话的声音不大,却不容置喙,“就在那儿站着。”
盛迟鸣不可思议地抬起头,震惊且恐慌地看着纪承,又将恳求的目光转向盛迟瑞,企图从他那儿得到些别的指令。
然而在这类教育问题上,盛迟瑞是和纪承统一战线的人,这件事盛迟鸣是事后才反应过来的。
“不想站?”盛迟瑞挑眉反问,他伸出食指点点地面,说出来的话让盛迟鸣瞬时掉入冰窖,“不想站那就跪着吧。”
“哥!”盛迟鸣真正慌了,他双脚发软,强撑着才忍住了身子的摇晃,脸色苍白无血色地看着盛迟瑞,“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瑞双手环抱在胸前,皮笑肉不笑地说:“怎么?他在这挨打,你跪都不能跪吗?你盛迟鸣的膝盖是有多金贵!”
盛迟鸣被他这副挖苦讽刺的语气砸得脑瓜子嗡嗡作响,像有人在他耳边放置了千万台音响,周身的一切声音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最后还是纪承开口打破了僵局,他淡淡地瞟了盛迟鸣梗住的身体一眼,注意力又回到了纪祁小幅度起伏的背部,对他说也是对盛迟鸣说:“就站着吧,还剩最后二十三下就结束了。”说完他用戒尺的顶端点了点纪祁臀部伤最重的地方,收获了手下人的一阵颤栗。
纪承高高扬起手臂,重重落下,打得纪祁直接哭出了声来。
“啊——”纪祁暂时忘记了身后另外两人的存在,哭喊着想要躲开纪承的戒尺,却又不敢动得过于明显。
“报数。”纪承不理会纪祁的痛呼,只是执行着自己该完成的事,冷声吩咐。
纪祁疼得连气都喘不顺,用仅存的一丝理智小声地吐出了个数字:“七十八…”
“啪!”纪承继续挥手,看着纪祁整个臀面的伤眼睛是眨也不眨,力度不减分毫。
”七十九。”纪祁在戒尺落下后好一阵才颤抖着开口,他将头埋在双臂中哭得泣不成声。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只看了一眼便尴尬而不自在地偏过头去不再看人受罚,纪祁臀部的颜色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双眼,书房里回荡着的戒尺着肉声和纪祁带着哭腔的报数声此起彼伏,搅乱了盛迟鸣的思绪,他清晰可闻自己的心跳声,强健有力地撞击着胸膛,令他连喘气都万分艰难。
时间流逝得缓慢,盛迟鸣觉得在屋内的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尽管受罚的不是他,他却觉得心如刀割般痛苦而绝望,良心的谴责与愧疚惶恐充斥了他的整个心脏,他双拳紧握,不知觉中指甲已嵌入了掌心的皮肤表层。
终于,纪祁喊出了“一百”,达到了规定的数字,纪承把戒尺往桌面上一扔,发出的声响又一次吓得纪祁一抖,他细碎的哭泣声从手臂间传来。盛迟瑞深深地看着纪祁的背影,走上前去安抚般拍了拍他的背,扶着哭成泪人的纪祁站起身,替人穿好了裤子后揽进了怀中。
得到了爱人拥抱后的纪祁这才放肆地哭了起来,也不管盛迟瑞身上穿的是多名贵的衬衫,满面的鼻涕眼泪统统擦在了干净洁白的衬衫上,最先哽咽说出口的话竟是一句小声的对不起。
纪承暗骂了一句自己弟弟没出息,又饶有兴致地看向一直僵在那儿没什么动静大盛迟鸣,观察他接下来的反应——和他料想的差不多,盛迟鸣看了过来。
纪承甚少见到盛迟鸣这样不知所措的样子,这位他印象中清冷淡漠的少年其实脸皮很薄,几乎是随便开开玩笑就能惹得他脸红,却还总是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反倒更让人觉得有趣极了。
盛迟鸣承认,自己在对上纪承调笑的眼神后便败下阵来,心底的不安大大增加,并在看到盛迟瑞拿起那柄纪承扔在桌面上的戒尺后悬在心上的炸药包顿时炸开了花,心跳的频率也随之增加。
这不可能。
被盛迟瑞安抚好了的纪祁已经停止了哭泣,但当他抹着眼泪看着盛迟瑞拿起戒尺时还是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两步,谨慎地盯着他手里的长条物品,险些又要哭出来:“你干嘛?”
“没事,不是罚你的。”盛迟瑞拍了拍纪祁的肩,给人打了一针定心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虽然在盛迟瑞拿起戒尺时便已猜了个大概,但当盛迟瑞真正说出那句话时他还是惊慌失措得脑海一片空白,他下意识地就要摇头拒绝,半长着嘴却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
盛迟瑞把玩着那柄打磨光滑有一定重量的戒指,转向盛迟鸣,向人扫去的眼神里的命令意味很明确:“你是想站着答还是跪着答?”
“哥…”盛迟鸣哪还能进行思索,在听见哥哥想要当着纪家兄弟的面责罚他时他就已经乱了阵脚,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就跪着。”盛迟瑞最讨厌盛迟鸣磨磨叽叽的样子,没这个耐心和他打太极,也知道盛迟鸣定是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出半个动作,当即一个箭步上前并一脚踹在了人膝窝处,“咚”的一声,盛迟鸣的膝盖砸在了木地板上。
盛迟瑞在他身侧站立,沉下脸色道:“伸手。”
盛迟鸣咬住了下嘴唇,面颊上的红晕瞬间爬到了耳后根,他低下头想尽力忽视房间内其余的两道打在他身上的目光,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双手,掌心摊平举过头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啪!”
这第一下极大的力道给刚才挨过一顿打的纪祁吓了一大跳,这比自家哥哥最生气的时候对他动手的响声还要大,盛迟鸣怎么受得了?他惊异地朝哥哥看去,然而此人正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盛迟鸣,没心思管自己。
盛迟鸣被掌心的剧痛震得闭上了双眼,举着的手却不敢收回丝毫。
“钟鸣鼎食啊盛少爷,您多了不起,是吗?”盛迟瑞冷笑了一声,有种要把今晚所有的事桩桩件件地列出来与他算账的作势。
盛迟鸣知道哥哥的这架势既已出手便无法善终,但他心里没个底,眼下是怕得要死。
“回话!”盛迟瑞半天没等到他的回话,气得又在他手上砸了一道,力度只增不减。
手心上的皮肤薄,盛迟鸣生得清瘦更是没二两肉,这才第二下掌心处便已浮起了两道深红的印子,尺痕交叠处更是泛起了星星血点。
盛迟鸣身子一抖,拼命吞下就要喊出声的痛呼,弱弱地回答道:“不敢。”
盛迟瑞看着他这副样子怒火更盛,又是一戒尺甩了上去。三道戒尺全打在掌心的方寸之地,这一下直接把盛迟鸣痛得举不住双手向下落了三分,但也仅是一瞬,他就将手抬到了原处。
“当面与人叫板,怎么?你盛少爷是有多大的威风,炫耀自己出生在钟鸣鼎食之家是吗?祖辈打下来的家底与你盛迟鸣有半点关系吗!你凭什么在那儿趾高气扬地指桑骂槐!”盛迟瑞提高了音量,灌着风的三下戒尺速度极快地打在盛迟鸣的手上,最后一下没控制好方位,落在了他的指根处。
盛迟鸣出于本能地收回双手,连续的三下的剧痛令他眼前一白,在冷气很足的书房里额头依然冒出了冷汗,他颤抖着仿佛有千斤重的手臂,怎么也抬不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举好。”盛迟瑞并没有因此而怜惜盛迟鸣,他态度强硬地点了点盛迟鸣点肩膀,不留情面地命令。
盛迟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像这样就能缓解手上的疼痛,他心一横眼一闭,手就又举了起来。
“你到处给人萧名使绊子很开心是吗?在他端着酒的时候伸脚绊住他,你以为我看不到吗?还是欺负他就能满足你那可怜的虚荣心吗?”盛迟瑞的训话冰冷而严厉,正如刚在磨刀石上打磨过的利刃一般划开了盛迟鸣的心,鲜血淋漓地暴露在了空气中。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盛迟鸣红了眼眶,仰头看着被怒气包裹着的盛迟瑞,慌张地摇头,哽咽着说:“我没有,我就是看不起他那样的人…”
“看不起?”盛迟瑞被气笑了,他伸手捏住盛迟鸣的下巴,逼他一直保持抬头的姿势,透过那双就快要泛起泪光的眼眸他似乎能看见自己的面孔,“看不起你就处处为难他?你是什么身份,犯得着和他那样的人较劲?你不嫌丢人,我嫌!”
盛迟瑞收回了捏着盛迟鸣下巴的手,又是一戒尺砸了上去。
“盛迟鸣,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从前怎么没发现你有那么多心眼子,这回算盘都打到身边人上来了,是不是我不管你,下一步你就该算计到我头上算计到父亲头上去了!”盛迟瑞一提到这事就气得想要把人吊在院子里的树上三天三夜,让人好好清醒清醒看看自己干的这些破事。
他心里窝火,手上便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连贯的五下都朝着同一处打去。
盛迟鸣的手心顿时肿的分不清原貌,掌纹也被撑开,看起来透亮得吹弹可破,很是可怜。
“呃…啊。”盛迟鸣生理上的疼痛突破了他的心理防线,哪里还管得着维持面子上的好看,跪也跪不住了,缩回双手虚捧在怀中,弓着身子跌坐在了小腿上。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什么意思吗,还是你在自作聪明?自己明里暗里嘲讽捉弄他人也就算了,还利用纪祁帮你一起对付,我说得没错吧,盛二少爷。”盛迟瑞没去纠正盛迟鸣的姿势,只冷冰冰地看着跪坐在那儿肩膀一抖一抖的盛迟鸣,继续问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被他说中了心思,那点儿自尊心也在同一时刻被撕得粉碎,泪水夺眶而出顺着下巴低落在木地板上,他不敢去想纪承听见了这样的话后会怎么想自己,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一个喜欢算计的卑鄙小人。悲伤、惶恐、自责与后悔同时充斥了盛迟鸣的脑海,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游街示众的犯人一般,将最难堪的一面展示在了众人面前。
“跪直了!”盛迟瑞看着他哭势没有减弱反倒愈演愈烈的样子,不耐烦地拉过盛迟鸣的手就要继续打。
虽说今晚盛迟鸣把纪祁害得不轻,但纪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犹豫地喊了一声“瑞哥”,却被纪承不带温度的低吼压了回去:“闭嘴,哥哥教训弟弟,没你说话的份。”
纪祁不敢多言,抿着嘴唇垂眼看向地面。
“啪!”又是极重的一下,若不是盛迟鸣的右手被人强硬地拽着,他早就缩了回去。
疼,真的很疼,盛迟鸣只觉得手掌传来的疼痛已由最初的尖锐转为钝痛,逐渐变得麻木,他很久没有被责打过手心了,原来是这般滋味。
盛迟瑞装作看不见他掌心里渗出的血珠,一下又一下罚在了他伤痕累累的掌面处,就像一位铁面无私的行刑者,无情且不留余地。
“我问你,你在发出那些消息的时候,良心有没有过哪怕一瞬的不安?”盛迟瑞终于停下了责打,收回了拽着盛迟鸣的手,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后冷淡地问。
盛迟鸣点点头,他吸了吸鼻子,诚实地说:“有。”他的本意从来不是想要陷害纪祁或是拉他下水,他只是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对萧名发脾气,毕竟他与纪承之间除了哥哥的朋友和朋友的哥哥外没有多余的关系,他也没有资格去乱吃飞醋。
所以他说的良心不安是真的,后悔也是真的。
“你承不承认,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不仅有失身分地挤兑挖苦他人,还利用了纪祁的感情以达成你自己的目的,这些你认不认?”盛迟瑞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又一次涌出了满目的泪水,盛迟瑞那些充满伤害性的刻薄词汇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但却不得不承认,他当时就是这么做的。盛迟鸣艰难地张开嘴唇,喉咙仿佛被棉花堵住了一般,半天才说出了一个“认”字。
纪承这时候站出来打断了兄弟二人间的训话责罚,他清了清嗓子道:“这里有一点我要说下,也不全是小鸣的错,是小祁自己做事冲动不估计后果。”
盛迟鸣听见纪承为他开脱的话也没被安慰到多少,反而更羞愧了。
“既然你纪承哥替你说话了,那我就退一步,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纪祁今天因为冲动打架、超速闯红灯、违抗命令罚了一百,你自己说,作为罪魁祸首的你该罚多少?”盛迟瑞和纪承交换了个眼神,朝人投去了一道“相信我”我信息后继而转向盛迟鸣,等待着他的回答。
什么?盛迟瑞要在这儿罚他吗…他不敢想象。
同样不敢想象的还有纪祁,盛迟鸣和他不一样,他从小没脸没皮惯了,从前纪承气急了把他拉到花园里扒了裤子就当着盛家兄弟的面打屁股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可是盛迟鸣自小就比他乖巧懂事得多,很多时候哪怕闯祸也是被自己拉下水的,尽管比自己还要一岁,沉稳的模样让他盛迟鸣反倒像个哥哥。
“不要…”盛迟鸣的眼珠慌乱地上下乱看,说话时已然是满脸的抗拒之色。
盛迟瑞早就料到了这么一出,他也是铁了心要给盛迟鸣一个教训,不肯让步半分:“不要?不想说的话那数目就我来定。”
“哥,别在这儿,回家…我们回家好不好。”盛迟鸣顾不上其他,伸手抱住了盛迟瑞的裤腿,带着哭腔恳求着服软,他拼命地摇头想要哥哥收回成命,不要钱的眼泪唰唰向下流出,“回家我随您处置…翻倍还是藤条,我都听您的。”
盛迟鸣哭得伤心,听得纪承心里一阵泛酸,可是他盛迟瑞是个铁石心肠,向来说一不二,从来不像自己那样好说话,让他收回自己说过的话?除非杀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盛迟瑞弯下腰拂手甩开了盛迟鸣扒在自己裤腿上的手,道:“翻倍?盛迟鸣,你以为你自己有几条命?”
盛迟鸣除了摇头和哭泣没有别的动作,任由眼泪纵横在脸颊上,抱着一丝希望看向哥哥,渴望从他坚决冷漠的眼神里看出一点儿可以商量的余地。
场面又一次僵持住了,盛迟鸣没有说话,盛迟瑞也没有强行逼迫他摆好姿势脱下裤子。
“纪祁,回你自己房间。”纪承看不下去了,他皱着眉头对早就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的纪祁吩咐道。
“别啊。”盛迟瑞出生阻拦,伸直手臂用戒尺拦住了纪祁的退路,明是打趣的话却听不出一点儿温度,冷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掉出冰碴子,“怎么,小祁挨打能看,他盛迟鸣就看不得吗?还是说盛迟鸣的身子要比旁人金贵不少?”
“……”纪祁觉得自己今天倒霉透了,可是这两个人他谁也得罪不起,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最终还是将求救般的眼神投向了自己的亲哥哥。
纪承脑仁一疼,在心里为盛迟鸣默默祈祷后对纪祁点了点头,示意他回来,又指着办公桌后旋转躺椅旁边的墙面说:“站那,面壁思过。”
纪祁的惩罚早就过了,哪还需要什么面壁思过,他知道这一切也是为了盛迟鸣罢了,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乖乖地站了过去。这一回盛迟瑞没有阻拦,算是默许了。
“二百下,可以撑好了吗?”盛迟瑞看着跪坐在地无动于衷的盛迟鸣,已经给了他很大的一个台阶了,若还是赌气不肯顺着下来,怕是后果就没这么简单了。
纪承无奈地摇摇头,绕到办公桌后坐了下来,给兄弟二人留足了场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不敢直视盛迟瑞的眼睛,咬咬牙避开手心的伤用蜷缩着手指撑着站了起来,看着那张宽大的办公桌上留出的一片空处——那正是方才纪祁受罚的地方。他的手停在半空中一个不自然的位置,看着那片桌面,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盛迟瑞知道他在犹豫什么,直白的一道命令直接打破僵局了他的幻想:“裤子脱干净。”
盛迟鸣涨红了脸,他颤抖着双手放在裤腰上,却怎么也跨不过心里的那道防线,死咬着嘴唇泪流满面地盯着桌子的一角,尽管他现在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
“你继续耗着吧。”盛迟瑞下了最后通牒,“超一分钟翻一倍,两分钟翻两倍,以此类推,你自己琢磨。”
盛迟鸣没想到哥哥能这样无情,可真当他鼓起勇气看向盛迟瑞的时候,那双平淡如水的眼睛回望着他,盛迟鸣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可怕的想法——盛迟瑞说的有极大可能是真的。
他不敢挑战哥哥的权威,只能在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没事的,他们看不见。遂一个深吸气,内裤便连着外裤一起被他拉至了膝盖处,而后又屏住呼吸伏在了桌面上。
就这样,盛迟鸣的整个臀面就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空气中,与空调冷气来了个密切接触,一阵诡异的凉意拂过,羞愧使他无地自容,恨不得现在就晕倒过去。
然而事实不能如盛迟鸣的意,盛迟瑞在他身后用戒尺随意地敲了敲自己的左手,看着趴在那鸵鸟一般的人缓缓说道:“老规矩,躲、挡重来,不用你报数。”
盛迟鸣把脑袋埋得深深的,尽管坐在桌子那一头后面的纪承与他有着几摞文件的间隔,不可能看到自己的脸,但他依然这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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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门没锁,睡觉记得换衣服。"
纪祁:"……"
自诩帅气阳光大男孩的纪祁这天少见的抛弃了他的运动短裤篮球鞋,穿上了一身正装人模狗样地出现在了盛迟瑞的面前,还没等到夸奖就先收到了逐客令。
碍于盛迟瑞的秘书在场——虽然他这位对他们的事了如指掌的秘书在不在也没有什么影响,纪祁还是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昂首挺胸地"宣布":"我来应聘。"
"?"盛迟瑞把自己放在会议流程上的注意力分了十分之一给纪祁,没看懂他这是闹哪一出,眼皮上下扫动了两个来回,左手手指搓捻着纸页空出右手给他指了条明路:"出门左拐带着你的简历去七楼人力资源部问。"
纪祁听言睁大了眼睛,扯了扯让他喘不上气来的衬衫领口,理不直气还状地说:"我没简历,我是来走后门的。"
饶是跟着盛迟瑞见惯了世面的秘书小程在听见纪祁的这句话后还是差点没忍住笑出来,把堪堪蹦出嘴边的笑生硬地转化为了一声干咳,在盛迟瑞的一记眼刀下迅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
会议马上开始,盛迟瑞没心思跟他胡闹,朝秘书使了个颜色,对方就很识相地准备咖啡去了,待小程轻轻带上办公室的门后盛迟瑞才架起了二郎腿朝椅子上一靠,双手交叉握着放在膝盖上,冲纪祁抬起了下巴问:"说吧,不好好备考来公司凑什么热闹。"
"不想考了。"感觉受到了轻视的纪祁心里不爽,瘪着嘴道,"我哥让我来找你。"
家族的渊源让纪祁的哥哥纪承与盛迟瑞在穿开裆裤的年纪就成了玩伴,就像他与盛迟瑞的弟弟盛迟鸣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行。"多年以来的默契让盛迟瑞很快就明白了纪承的用意,顺势答应了下来,"公司楼下缺个保安,保洁缺很多,你想干哪个?"
"不是吧。"纪祁哭丧着个脸绕过办公桌,眨眼的瞬间就坐在了盛迟瑞的腿上,忽闪忽闪的桃花眼直勾勾地朝他放电,"我是你男朋友,你不让我做贴身秘书就算了,你还让我去看大门。"
盛迟瑞趁机在纪祁没什么肉的腰上捏了一把,痒人又酥又麻得直躲后才调侃了起来:"你猜猜之前盛迟鸣在我手下实习,两个月里有几个晚上是躺着睡觉的?"
见识过盛迟瑞到雷霆手段队纪祁哑口无言。
"不想干保安和保洁也行,收起你的少爷脾气去当艺人助理,不然就安心回去备考。"
纪祁越想越不对劲,从小只有别人照顾他的份,什么时候需要他去看别人脸色做事?好歹他也是正经名牌大学哲学系在读学生,虽然这个专业纪祁学得囫囵吞枣半吊子水平,但仅凭那一张大学学生证就足够他去别的公司谋一个不错的实习工作了。
干助理就算了,偏偏还是最底层的最没人权的最累的艺人助理。
现在纪祁十分确认盛迟瑞就是和自己哥哥联起手来整他,不然也不会给他安排到一个一个星期能换三个助理的小明星身边,跟着他的第一天,连着重买了三杯咖啡的纪祁就很想把咖啡泼到他那张做作的脸上。
本事没有人气没有,脾气还挺大。
当天回盛家的时候纪祁就想撂挑子不干了,跑到盛迟瑞面前发脾气。
"他存心的,他就是看我年龄小欺负我。这种人你们也签下来?是娱乐圈没人的还是你们公司专门捡垃圾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瑞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纪祁一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把盛迟瑞当作情绪垃圾桶:"要不是给他当助理我都不知道娱乐圈还有这一号人呢?他以为自己是什么大明星呢,一天到晚摆脸色给谁看啊,长得还没我好看。"
"我又给他提包还给他按摩,连吃的都要我喂到嘴里,把我当保姆使呢?气死我了。"
"他上辈子就过你的命吗?这你还不开了他?"
"……我去盛迟瑞你不会喜欢他吧?你不会背着我养了个小情人吧?"
纪祁见盛迟瑞不理人,越说越离谱。
盛迟瑞这才有了点反应,淡淡地斜他一眼,语气冷飕飕的:"不会说话把嘴闭上,还是你想脸上带着巴掌印回家?"
纪祁怨妇似的幽幽地看着盛迟瑞,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好在空调开得低,不然盛迟瑞要被他说话呼出来的气热死:"你们都欺负我,不就是因为我不想考了纪承就把我赶出来,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这么喜欢体制内干嘛自己不进,想把我送进去独自快活是吧?你也故意针对我,你们都是一伙的。"
"叫谁纪承呢?没大没小。"盛迟瑞眉头微蹙,把怨气十足没个正形的纪祁拉开,警告地戳着他的肩头面露不快,立马与自己的好友统一了战线,"当初不是你自己说要考的?中途放弃又算怎么回事,也就是你哥脾气好,不然是换作小鸣自己犯了错还跟我吵架,你看他敢不敢像你一样离家出走?"
一天的时间已经足够盛迟瑞摸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就是纪祁在学习的时间偷懒被纪承抓包了还不承认,纪承说了他两句纪祁就说自己不考了要去公司实习。
纪祁还有一年才大学毕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不考,我倒要看看没有家里的帮助你这脾气能坚持几天!"
纪承告诉盛迟瑞自己的原话。
眼不见为净,且在纪承的公司里纪祁的身份又不是什么秘密,所以纪承才会把他丢给盛迟瑞。
"我警告你,既然开始干一件事就把它做好,不管你干什么,半途而废都是最窝囊的,当助理又怎么了?你要是不想干就乖乖回去准备你的考试,不然要是在工作上耍你的少爷脾气,我可没你哥那么好说话…我生气时候的手劲,你不是没见过。"
上个星期才亲眼看见盛迟瑞打人的纪祁:"……"
关于把纪祁安排去当艺人助理这件事,盛迟瑞以为最坏的结局不过是纪祁自己受不了了灰溜溜地跑回家去做他该做的事,不然他宁愿把纪祁赶去扫厕所也好过现在这个局面。
大堂金碧辉煌的娱乐会所的vip包房里却是另外一副景象,整体昏暗的环境下透过顶部洒下的彩灯纪祁也看不清盛迟瑞的面部表情,但他能从静谧气氛中推测出一直坐在那儿看监控录像的盛迟瑞肯定高兴不到哪里去。
"解释一下?"盛迟瑞看完有纪祁出现的全部录像后锁上手机,难得没有事先与纪承沟通就直接找到了纪祁,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纪承这个嘴硬心软的,干什么事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像上次禁足期间超速闯红灯还打架那事,纪祁的身后不也就疼了一天就活蹦乱跳的了。
盛迟瑞觉得纪祁这个性子不好好修正一下绝对是个隐患。
纪祁垂首站在盛迟瑞身侧,他心里有些憋屈又不太服气,所以说话的时候语气便带上了不耐烦,好像是盛迟瑞没事找事一般:"你不是看了监控吗,问我干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你和我说话的语气?"盛迟瑞看他那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就来气,站起身子就是一脚踹在了纪祁的大腿上,若是灯光明亮的话,应该能看见运动裤上一个明晃晃的脚印。
"嗷…"纪祁吃痛地往旁边一躲,用力揉着自己方才被盛迟瑞踹过的地方,虽然嘴硬但语气弱了不少,"本来就是嘛,你都看那么久了还问我。"
盛迟瑞看着纪祁歪七扭八的站姿又抬脚踹在了刚才踹过的地方,把纪祁本就底盘不稳的身体踹倒在地,既疼又恼地叫了一声后赖在地上不肯起来,耍起小性子控诉盛迟瑞的"罪行":"我是受害者!你怎么还踹我!"
"受害者?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受害者?"盛迟瑞啪一声把手机摔到纪祁身前,无辜的手机就成了盛迟瑞怒气下的头号替死鬼,屏幕碎得稀烂,主人没什么惋惜的意思倒把纪祁下了一大跳。
纪祁下意识地后仰,很没出息地又软了几分语气,怂兮兮地小声说:"你别这样啊。"
盛迟瑞在接到秘书电话的时候就已经怒发冲冠了,吹了一路的车载冷气好不容易让他冷静了一会儿,看监控录像的时候他也很努力地在控制自己的脾气,然而纪祁一开口这之前的努力都功亏一篑了。
"你这算哪门子的受害者?顶多是引火上身,你还觉得挺委屈的是吧?"盛迟瑞弯下腰拽着纪祁的领子不顾反抗将他拎了起来,随即重重地将人掼在沙发上,使纪祁的脸蛋和皮质沙发来了个密切接触。
纪祁懵了,他不知道这句话到底哪里惹到了盛迟瑞,让他这样生气。
其实纪祁也没说错,他确实算是一个受害者。
一个星期的相处让纪祁对这位小明星积怨已久,于是在小明星提出想"赚快钱"的时候他没有阻拦,并还很"上道"地替他搭了个桥,给小明星介绍了这家会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小明星不知道是想拉个人垫背还是单纯地看纪祁穿得"寒酸",见他一张小脸生得不错,是大佬会喜欢的类型,遂萌生出了将他也介绍出去的念头。刚把小明星送进会所准备离开的纪祁当即脑子里炸开了花,触电般收回手破口大骂:
"你他妈傻逼吧?自己卖屁股还想拉着我,你爹我还没沦落到这个地步。"
被当众戳穿丑事的小明星恼羞成怒,二人就这样扭打了起来,当然,弱不禁风的小明星不是从心学习防身术的纪祁的对手,很快就落了下风。
"呸,什么东西也敢脏了我。"纪祁在把人打趴在地后还极为不屑地朝他吐了口唾沫。
本以为事情解决后可以脱身而去,偏被在场的一位大腹便便的大佬看全了整个过程,这位是出了名的会玩,尤其爱好征服忠烈那一口,纪祁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被他挑中,还没出门就被几名大汉绑了进房。
要不是正巧被一位眼熟他的经理看了过去,纪祁也不敢细想之后会发生什么。
所以盛迟瑞的怒气并不是凭空产生的,他深知这其间的灰暗交易,且在得知了这一消息的第一反应是后怕而不是生气。
可他也没想到纪祁竟是这样的满不在乎,就好像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险些羊入虎口了一般。
然而单凭做错了事还嘴硬不肯承认这一点,就足够盛迟瑞揍他一顿了。
纪祁在这种事情上何其敏锐——他一听到背后盛迟瑞解皮带的声音,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条件反射地从沙发上弹起,向后退了几大步警觉地看着手还搭在裤腰上地盛迟瑞,结结巴巴道:"你想干嘛?别冲动别冲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瑞被他他这副敌退我退的的样子气笑了,忽然就萌生出了好好跟他耗下去的念头。于是盛迟瑞还真就停下了手,看好戏似的静待纪祁的下一步动作。
纪祁是什么人?自小娇生惯养着长大,父亲更是把全部重任都施在了大他五岁的兄长身上,而对纪祁实行的是"温柔教育",要不是纪承率先反应过来再这样放任不管的话自家弟弟就快成了一个纨绔子弟了,不然纪祁怕是比现在还要放肆。
父亲政务繁忙,这两年尤为如此,于是教育弟弟的重担就交给了半路出家的纪承。可是纪承也是从小被父亲戒尺藤条打磨过来的,他也不忍心看着弟弟受着和他一样的苦,所以在很多时候,他都没法真正硬下心肠来。而纪祁又是个惯会讨饶的主,眼泪啪嗒啪嗒一掉,再说两句软话,没闹成什么后果的话纪承也就作罢了。
所以纪祁理所当然地以为,这一套在盛迟瑞这儿也很管用,只见他眼睛一眨就开始抽抽嗒嗒:"我刚才真的很害怕,你不知道他那只肥手有多恶心…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乱来了,我保证乖乖的。"
盛迟瑞面无表情地看着纪祁演。
"你不要不说话嘛,我真的知道错了。"纪祁见盛迟瑞无动于衷,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于是演得更卖力了,这次还真情实感地挤出来了两滴眼泪,虽然盛迟瑞看不见,"我怕死了,早知道这样我一定不会来这里的,我这两天都很听话的,把那小垃…小哥哥照顾得可好了,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确实照顾得挺好的,都把人照顾进医院了。
纪祁装模作样地抹了把眼泪继续道:"可是是他先打我的,我不过就是说了他一句卖屁股的他就动手打我,你不能看最后他伤的重就把事情赖在我头上吧,那是他太弱了不然我也受伤了呀……"
说完这句话他竟然还恬不知耻地反问了一句:"你说对吧?"
盛迟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忽然觉得纪承没被这个弟弟气死是个奇迹。
"对。"盛迟瑞顺着他的话点点头,眼下他已然没了耐性,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后像布置任务似的轻描淡写地说,"说完了就趴好。"
"!"刚准备庆幸的纪祁呆若木鸡,这怎么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他见状不妙出于本能地就要往外跑,还没走两步就被盛迟瑞老鹰捉小鸡一般捉了回来。
盛迟瑞强行将他重新按在了沙发上,头朝着地板,下半身摊平,屁股就刚好以一种危险的姿势在沙发扶手上翘到了最高点。盛迟瑞觉得自己还挺仁慈的,因为他甚至给人留了条外裤。
"宝贝,你知道在我的规矩里挨打的时候逃跑是要被绑起来然后翻倍的吗?"盛迟瑞边冷笑着说边解开皮带,将有金属扣的那一头缠绕在自己的手腕上,试水般在纪祁高高翘起的屁股上甩了一下。
"啊!"
纪祁夸张的喊叫声让盛迟瑞有那么一瞬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只用了五分力了,况且这五分力还是隔着裤子打的。
"那是你给盛迟鸣的规矩,又不是我的。"纪祁忍着疼痛顶嘴。
"……"得,看来痛是装的。
隔了一层裤子,盛迟瑞便也放下心来把力度加到了七分。他之前也不是没因为一些琐碎的小事用巴掌教训过纪祁,但今天这事显然不是几个巴掌就能应付过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啪!
盛迟瑞的手劲大是一方面,主要还是纪祁没挨过皮带,没想到这玩意的威力比戒尺弱不到哪里去,且痛感还大不相同。
这种抽法的皮带就像鞭子似的,打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在皮上。
"我要是用管小鸣的规矩管你,你早不知道哭多少回了!还能容忍你到今天?"盛迟瑞韧性极好的皮带左右轮番抽在纪祁的屁股上,把纪祁打得嗷嗷直叫。
纪祁虽然没挨打前演得真情实感的,但真正挨起打来,没疼到那种程度他是不会轻易落泪的。毕竟在他的思维里,装哭是本事,而被打哭了那可就太没面子了。
纪小少爷浑身上下只有一张嘴是硬的,他咬着牙道:"那是小鸣好欺负!换我我才不干呢!"
"你不干也得受着!"盛迟瑞火了,加快了速度抽打纪祁的屁股,他这种漫无目的似的打法可把纪祁疼得够呛,皮带落下统共那么些地方,伤痕交叠着让纪祁很快就感觉到身后肿了。
皮带砸在衣服上的声音闷闷的,纪祁倒垂着的脑袋嗡嗡的。
盛迟瑞一般是不太喜欢在揍人时候说话的,可是他今天确实气得够呛,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边甩皮带边说教:"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本身作为助理带艺人来这种地方就已经够离谱的了,你还觉得大庭广众之下骂人没什么是吧?我都替你丢人!"
"我又没说错!把事实说出来了怎么就算是骂他了。"纪祁皱着张脸不服气地回道,他打心眼里觉得今天这事自己唯一做错了的地方就是出门时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而被人绑了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就算真这么觉得也得给我憋着,这种话说当众出来是能让你爽还是怎么的?就非呈口舌之快?"盛迟瑞没好气地说,手里的皮带成为了他怒气的载体,化作实形落在纪祁的屁股上。
纪祁其实已经有点受不住了,小嘴还是叭叭地不肯示弱:"爽啊!我可爽了,他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星期不知道给我甩了几次脸子,我凭什么受这个气?我就是要他丢脸!"
盛迟瑞愤怒至极,手里的力度也频频往上加,把皮带甩出了长鞭的气势,声音大得唬人:"我说一句你顶一句,你眼里还有没有一点尊重?我是你男朋友没错,我同时也是你哥。"
“原来你还知道你是我男朋友呢,男朋友就应该无条件站在我这边,而不是只知道打我,你这不是暴君是什么?”纪祁说着说着就委屈地想用手护在屁股上。
“……”盛迟瑞手里的皮带停住了,他深吸一口气,可算是摸清了纪祁的思维,感情他现在一点认错的想法都没有。盛迟瑞单手扯下自己的领带,不由分说地拉过纪祁护在身后的手反剪在腰际,动作麻利地将他的双手绑在了一起,用膝盖在纪祁的大腿上一顶,轻松一拽运动裤就连着内裤被他拽了下来,刚好卡在臀腿下方的位置。
纪祁在控制下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挣扎无果后只能眼巴巴地等着盛迟瑞脱下他的裤子。
"我觉得你好像一点长幼尊卑都不懂。"
捱过一轮皮带的屁股冒着热气,皮肤上横七竖八的印子微微浮着肿,纪祁只觉得接触到空气的那一瞬他的脸连同耳朵都一齐滚烫了起来,这时候求饶应该不算晚吧?纪祁没骨气地怂了,之前和盛迟瑞叫嚣的气焰灭了个干净:"我错了,我再也不顶嘴了。"
"哦?你还知道自己是在顶嘴,不错。"盛迟瑞讽刺道,"晚了。"
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足力道的皮带砸在纪祁的屁股上,这才是他盛迟瑞平时教训人的水平。
"啊——"纪祁缓了片刻才叫出声来,这真的太疼了,他顿时感觉到身后似被撕裂了一般,疼痛自落下的二指宽皮带中心蔓延开来,刺痛很快遍布了整个臀面。
盛迟瑞没有再说一句话,不断地抽打着纪祁的屁股,每落下一皮带纪祁的皮肤上就肿起一道印子,仅十下过后先前隔着裤子打的那些印子就被全然盖住了。
"呃……"纪祁的脑子至少空白了五秒,他还没来得及去细想身后发生了什么,疼痛就已经占据了他的大脑,眼里也被逼出了生理泪水,直到盛迟瑞打完十下后停手,他才像刚被点燃般爆发出了哭声,"啊啊啊…"
"别打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纪祁败于盛迟瑞的皮带之下,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好在包房隔音效果极佳,不然真得把保安招来。
盛迟瑞用这种力度打了十下后便没有继续了,他漠然于纪祁的哭喊,冷硬无情地告诉颤抖着的人:"这才是我的手劲,你要是还要跟我喊的话,我们就继续。"
"不喊了呜呜呜…我不喊了。"纪祁在切身体会到盛迟瑞真正的威力后才开始害怕,他不敢再有任何忤逆的地方。
盛迟瑞抬手将带着纪祁体温的皮带放在他肿起的屁股上,包房内的灯光让他看不清纪祁此时臀面的颜色,只能根据外形来判断伤势。
"我问你,如果今天你没有因为和他打架被人看上绑了过来,你是不是会觉得自己做得还挺好的?"
一阵沉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祁的脑子飞速转动,可他低估了盛迟瑞对他的了解程度,他唯唯诺诺的"不是"两个字话音未落,盛迟瑞便声色俱厉地驳了他的话。
"撒谎!"
啪一声,皮带又重新落在了纪祁的屁股上,不过这一下盛迟瑞用的是七分力。
虽然力度没有用到极致,但纪祁的屁股已然不堪重负,又是直接打在肉上的,和最初的那些皮带自然是没得比。
"呜呜…"屁股上的疼痛再次被唤起的纪祁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双手因为被绑住了而不敢大幅度挣扎,勉强维持住身体的平衡向盛迟瑞承诺,"我再也不敢了。"
啪!
盛迟瑞抽下的每一记皮带都让纪祁绝望不已,屁股上紧绷的皮肤和盛迟瑞的教训又令他不得不时刻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