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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年的8月22日起,芳晚大学管理学院开始了十天夏令营活动。8月31日晚,正是此次夏令营的闭营仪式进行时。
仪式进行得很自由,临时组成的班级,经过安排,两个或三个为一组,在操场上围坐成一个大圈,每个圈中央亮着一盏落地灯,灯座被做得很矮,显然是被放在那里充当“篝火”。
当时,谢幽篁身着一件白色底版的T恤,穿上身后胸前到腹部这一块,画着一件夹克衫正面的图案。他旁边放着一把吉他,是为了今晚特地準备好的。
现场气氛火热,準大一新生们,在他们的临时辅导员的组织下,击鼓传花上台表演节目。当然,学生们可以自愿选择担任临时志愿者,在其间跑腿帮忙,可以避免直接介入游戏,遇到被抽中表演节目的风险。
游戏刚开始的时候,小少爷所在的4班和11班这一组,就有一批“自告奋勇”报了名的志愿者,被一位辅导员领着暂时离开了。剩下玩游戏的同学,最初虽然对此很不爽,但似乎又很害怕自己被拉去无偿“干苦力”,便又没有吱声。
一个辅导员负责在圈外击鼓——真的準备了鼓和锤,是由志愿者们合力搬来的,学生们手忙脚乱地不断传递着定做的绣有芳晚大学logo的布花,圈的边沿不时传来一两声兴奋的叫喊,好不热闹。
尽管直接参与游戏的其余人,心都几乎被提到了嗓子眼上,小少爷也安之若素,仿佛在他眼中,这样的游戏幼稚又老土,毫无意义。
随着鼓声戛然而止,不知从何处突然窜出的布花,径直飞向谢幽篁,最终砸在他俊朗的脸上,毫无心理準备的他,竟险些被这“飞来横花”砸倒在地,最后引发哄堂大笑。
那时他还不像之后,拥有一头齐肩的长发,但起码现在,他的发型已经有了所谓的“微分碎盖”那样的样式。
接到花(无论是以何种形式接到)的人,要先抱着花站起来,当衆说出自己的班级和姓名,再把花放到自己的位置上,走到“篝火”旁开始表演,如果表演需要道具的,需要带上道具。
“大一(4)班,谢幽篁。”为了展示最基本的尊重,小少爷决定不破坏气氛,格外平静地按规则进行完简短的自我介绍,一手放下布花,一手从琴颈处拿起吉他,不紧不慢地转身走向圆圈中央。
“快点,有没有人去帮这位同学找个凳子?”一位女辅导员,沖着守候在圆圈周围的志愿者们喊道。
“不用了,谢谢。”伸着另一只手,谢小少朝着喊声传来的方向,提了提吉他后面安装好的带子,待走到中央,就那样把吉他挂在了身上。
面朝着自己方才走过来的方向,小少爷惊异地发现,自己刚刚坐的位置上,似乎多了一个人,于是他将目光定在那里,架好吉他,缓缓开口道:“我给大家弹唱一首歌,叫做《我的爱》。”
附近掌声响成“一圈”。
象征性地清了清嗓子,谢幽篁正式开始了表演。
“绕着山路,走得累了……去留片刻——要如何取舍……”
“去年捡的,美丽贝壳——心不透彻,不会懂多难得……”
趁着弹唱的功夫,谢小少总算看清了鸠占鹊巢的那个人——一个发型和自己有些相似的男生,瞧上去稍微有一点瘦,身着纯白的衬衫和黑色的七分裤,袜子像新买的一样雪白,皮肤也白皙,脸很清秀,面庞上露出一脸欣赏的神情,盘腿坐在那里,一只手下好像正摁着自己那个上面同样画着夹克衫图案的包。
尽管格外厌恶这样不懂先来后到的蛮不讲理的行为,小少爷也认为,现在如果放下吉他直接去找对方理论,是极其有辱斯文的事,便只得先撑着熬到表演结束。
“我的爱,明明还在——转身了才明白,”手里弹着自己谱的伴奏,由于前几年在自己兄长的鼓励下学了几年民谣弹唱,谢幽篁表现得游刃有余,“该把幸福……找回来——而不是各自缅怀——”
在场许多人,都被卷入了音乐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没有人喧哗,没有人奔跑吵闹,包裹所有人身心的,唯独音乐。
“不再怕伤害,不再怕期待……潜意识那才是我——真……爱——”巧妙地运用一连串琶音结尾,谢小少成功营造出意犹未尽、余音绕梁的氛围。
“我的表演完毕,谢谢大家。”最后一个琶音,伴随着歌词的最后一个字戛然而止,谢幽篁随即弯腰朝四面鞠躬,然后将吉他从肩颈部位拿下来,重新用手握着琴颈,向原处走去。
“好!好!”“圈子里”即刻人声鼎沸,不少人开始欢呼叫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