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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捡的,美丽贝壳——唔,壳……”原本悦耳的歌声中,乱入了另外一种不熟练的怯生生的嗓音。
谢小少明白,是自己臂膀笼罩下的这个人在轻声跟唱——自己的爱人平时几乎并不唱歌,这下还有些忘词,便没有多想,将这首歌不间断地继续进行下去:
“心不透彻,不会懂多难得……以为——
“只要简单的生活,就能平息了脉搏……
“却忘了在逃什麽——”
左手的和弦不断切换,现在的节奏和旋律,正具副歌将要来临前的态势,小少爷的右手,已经开始在为伴奏转换为扫弦发力。
在某一时刻,好像一直以来内心深埋的悸动被激活,庄悦来的心狂跳不止,声音也逐渐变得沙哑,爱意仿佛做了“助推剂”,让血流涌到脸上。
“我的爱,明明还在——转身了才明白,
“该把幸福——找回来……而不是各自缅怀——
“我会在——沿海地带……”
自己正在感受着填满整个意识的爱意,庄悦来已经红得惹眼的耳朵,却被谁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被惊扰得直接噤了声。
“等着潮汐更改,送你回来——”偷吻了别人的罪魁祸首,此刻还在若无其事地继续弹唱。
“你走路姿态,微笑的神态,潜意识曾错过的——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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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这是上天善意的安排
好让心更坚定,彼此更接近真爱
我的爱,明明还在,转身了才明白
该把幸福找回来,而不是各自缅怀
我会在沿海地带,等着潮汐更改,学着忍耐
不再怕伤害,不再怕期待
潜意识那才是我真爱。”
——《我的爱》
Chapter58
夏日,阴天,度假村内道。
“我也真是不明白,两家人商量这麽大的事,为什麽我一个干亲戚也非要参与?”满心不甘地半闭着眼睛,展归雁双臂环抱在胸前,不悦地埋怨道,随即胳膊又耷拉下来,塌着腰,神色由怒转惧,“那场面,那气氛……也太吓人了吧!”
紧紧执着爱人的手的谢幽篁,轻笑着回转头来宽慰并询问她道:“是,是让你受累了。如果真的吓人,是因为大家都太严肃了吗?再说,应该不至于吵起来吧?”
垂着头,用双手捂住脸,展归雁一副苦憋相,要是被画进漫画,还不知道头顶得有多少黑线:“吵倒是没吵起来,但是嫂子你……之前怎麽不介绍自己的家庭状况?搞得我去了之后都没心理準备……”
“难道谁没事把自家家底挂在嘴边?你不是也没主动问吗?”庄悦来也扭头叨叨了几句。
显然,咱们小庄同志只有在爱人在身旁时,才会对比较熟悉但关系又不那麽要好的平辈耍嘴皮子,尽管此时身后还跟着未满十六岁的少年冰与温。
看着身侧的人又开始“犯贱”,小少爷立刻用自由的另一只手,轻轻掐了一下对方的脸颊,以示惩罚:“过分了啊!别人好歹也算是帮了我俩的忙,你就这态度?”
“好吧,我错了。”一听老婆出言,庄悦来态度马上软了下来,一双明眸中瞳孔放大,仰头凑近爱人的脸,方才“咄咄逼人”的架势,一下子便消失到了九霄云外,“我道歉。到时候你还是会娶我的吧?”
画风转变到这种程度,此前最大的受害者展归雁,急忙向周围一望,随后又赶紧沖到冰与温跟前,双手手掌轻轻笼在他眼前,用身体携着他往前走:“好像马上会有少儿不宜的东西,温温回避一下吧。”
“行了,妹,是我口不择言了,”从小到大,庄悦来很少得罪人,所以也很少向人道歉,而从某一时刻开始,他愿意顺从自己此生的挚爱,向被自己冒犯到的他人道歉,“我向你说声对不起。”
目睹自己的干哥哥主动松开自己“未婚夫”的手,转身面向自己后,默不作声地鞠了一躬,然后又平静地说出忏悔的话,血液涌上了展归雁的脸颊。
实话实说,展归雁和干妈那一家的交集并不多,但她永远不会忘记,干妈每每提到她的儿子时,从没有漏用过的一个形容词就是:犟——当想法同他一致时,他可以乖巧温顺得像只羊羔;但当不凑巧与他意见相左时,那任何人便都不能奢望达成一致了。
还在芳晚谢家的时候,她从大少爷嘴里听到了关于庄悦来这两人的故事,了解了他如何挽留他、追逐他,甚至任他打骂、因他而负伤的经过,其实已经让她明白了,他这干哥哥哪里是“犟”,只是因为之前没遇到对的人罢了。
“啊嗯,没事的,哥,”展归雁仍旧红着脸,尴尬地摆手微笑,“我没觉得有什麽……不愉快,也感谢嫂子体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