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好像是?只有是,不是,没有好像是!”
“是!”崔斐明白副师长的脾气,有再多理由也不容分说,赶忙接上一个肯定的回答。
副师长皱着眉头上下打量早已吓得脑子里一片混沌的沈凯阳:“这小同志,有点腰肌劳损就不参加训练了?腰肌劳损可是咱L师的通病,我也有,我明白发作起来是挺难受的。”出乎意料的是副师长对沈凯阳的语调反而相对柔和,“因为任务相对都很重,你看看机务,还有伞训队的,在这么大的负荷下训练工作,哪个没点腰肌劳损,今后你要是分到这些单位怎么办?不能被这点小病小痛就打倒了!”副师长的语调让人觉得不怒而威的沉重,沈凯阳不敢正视,只低着头听着。
“干嘛老低着个头?来!把腰直起来!军人怎么能一天到晚躬着身子!”说完走上前想把沈凯阳掰直了,刚一用力,沈凯阳就疼的一声惨叫,副师长吓得忙收回手,瞪着崔斐严厉地训斥:“这样子你说是腰肌劳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副师长我可没说啊,腰肌劳损只是卫生队下的结论。”
“去外头大医院去详细检查下!这样下去这兵送哪个单位去?”
崔斐刚绞尽脑汁地想办法解释,正在这时,龚毅龙披着军大衣,缩着脖子款款走来,见到副师长先是一愣,赶忙把大衣一脱往旁边地上一甩,跑步过来敬礼。
“指导员,你来得正好,这小同志是怎么回事?”
龚毅龙环视一周,眼神里透着无比哀怨:“他前不久刚从单杠上摔下来,老严重了!”
“龚毅龙!”指导员被崔斐一声大吼吓了一跳,转头看见他的眼睛里足足地射出两条火光,直逼得自己莫名恐慌。
“什么?从杠上摔下来?刚你们崔连长还在这里说只是训练的我时候腰肌劳损发作而已,还老严重了?这事我怎么不知道?怎么没向我报!”龚毅龙这下明白自己说漏了嘴。
“那天就向值班室报了具体情况,这事全是我一人的责任。”崔斐忙冲过来解释。
“行了行了!你会这么说我已经知道这件事八成是和你无关,再追究反而是我的不是了,你总是喜欢公私不分开了处理。”说完,副师长迈开步子有些愤愤地准备离开,龚毅龙灵机一动,一个箭步扑上前截住副师长。
“副师长您等等,我这有份东西要给您看。”边说边当着副师长的面七手八脚翻遍身上所有口袋,有些尴尬就是找不着,猛地一拍脑门,跑出去老远从军大衣的兜里翻出一张报纸,满脸灿烂而骄傲地笑着递给副师长。
“空军报?”副师长摊开一看,又不解地瞅了瞅龚毅龙,“怎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今天的空军报!您看三版!”龚毅龙没等副师长动手,自己就迫不及待地帮着翻了过去,指着一篇文章说:“您看!是沈凯阳写的,我们新兵的文章上空军报,在我知道的范围内还是头一回!这小子十分有才,部队的发展不就要有像他这样有理想有抱负有才气的新力量来壮大吗?副师长您说不是吗!”
在副师长走之前总算是把他哄高兴了,龚毅龙长长地嘘了口气,乐呵呵地转回头对沈凯阳说“小伙子表现不错!这回真是为咱全连争光啊!不!是给全师争光了!我一收到今天的报纸激动坏了,去房间发现没人,准跑这儿来了!”
“就你把他当块宝。”崔斐很不屑地轻声说,但忍不住还是拿过报纸来细细翻看。
“沈凯阳哪儿不是宝了?就是!现在咱凯阳可以算功大于过了!崔连长!”
“行了行了,咱要的是实打实的战斗力!快把他带回去,坐这儿碍事!”崔斐翻看完,把报纸递还给龚毅龙。
“连长,我不能再看会儿吗?”
“还坐这儿?待会再来个什么领导,又出洋相谁来扛!”崔斐急忙提高嗓子拒绝了,但没有生气。
“得得得,凯阳,先回去,坐这儿确实不好,回去我给你庆祝去!”
长长地一声洗漱哨响在走廊里有些尖锐地回荡开,战士们三三两两地拿着脸盆出去洗漱,身上还残留着刚体能训练完后的蒙蒙汗气。哨声吹走了疲累,给这饱满充实的一整天一个终结,战友之间因放松而相互嬉笑打闹着,这就是青春,有用不完的热情,再大的事儿,睡上一觉,第二天睁开眼就烟消云散了,所以就寝是一件让人快乐的事。
沈凯阳和别人一样端起自己的小黄盆子去外头的水龙头边洗漱。
几百号的人在同一个点出动,并且要在二十分钟内结束战斗上床躺好,可以想象现在的水槽边是何等的人声鼎沸,不过不需要有谁来组织,大家都自觉地在每个水龙头前排起队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凯阳安安分分地排在一个水龙头后等着,好不容易轮到自己打水,全身都冻得有些发麻,刚要放下脸盆,从侧面突然插入一手占了位置,他转头,竟是二班的吴亮:“你干什么!排队不会吗!”
“靠!老子洗个脸怎么了!要你管!”
“人人都在排队,凭什么你就搞特殊化!”
“我就插你的队了怎么的!一天到晚装病的犊子,真给咱一排丢脸,老子看你不顺眼很久了!”吴亮把肩头的毛巾往盆里一甩,溅开的水花打到沈凯阳脸上,忽然觉得一阵心虚。
“你他妈的把嘴给我放干净些!”万小柱从后头杀了出来,过来用力将吴亮推开。
“操!你找死!敢推老子!”吴亮站稳,恶狠狠地瞪着万小柱,将袖口往上拉,随时就要动手干一场的架势。
“向凯阳道歉!”
“老子干嘛要道歉!老子说的是事实!凭什么我们训练成天累得和狗似的,就他可以不参加!今天副师长都说了一点腰肌劳损装得和快死的绝症似的,他妈谁信呐!”
“你就是故意找事是吧!”万小柱也进入了战斗状态,恶狠狠地瞪圆了眼睛咧开嘴,露出标志性的犬牙,像极了在宣誓地盘的老虎。
看热闹的人越围越多,悉索地讨论声此起彼伏,沈凯阳见状赶紧抓起一旁自己的脸盆扯着万小柱的袖子就往人堆外头钻,奈何这家伙还是犯着狠劲和对方对峙,和根桩子似的拉也拉不动,沈凯阳皱起眉头略带命令口气地说:“走!不走是吧?好…那你待着吧!”万小柱这才反应过来沈凯阳不高兴了,乖乖地跟在他后头钻出排队洗漱的人群。
“你这是干嘛啊!我在替你出头你倒还冲我发脾气!”赶上沈凯阳的万小柱拉住他,略有些委屈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和他动起手来有什么好处?这种头有什么出的意义?”
“难不成就这样被别人欺负了?你忍得了我可忍不了!”
“我求你帮我出头了?万小柱你太自以为是了吧!”沈凯阳刚说出口就意识到这话说得着实有些重了,万小柱被噎得说不上话来,愣愣地杵在原地,闪亮的双眸中透着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委屈,沈凯阳看得有些不忍,想说些什么安慰,却终究组织不出得体的,能让双方都下得了台的言语,一阵不知所措的尴尬涌上脑门,索性转身走回班里。
屋子里暖暖的,但并不是很干燥,一帮大男人生活在一起,能保持这样已经算很不错了。
沈凯阳因为后背难受导致行动不便,因此睡着得比别人更晚些,他躺在床上,用枕头将脑袋垫起,呆呆地透过结满冰花的窗户遥望窗户外头那一片浩瀚的星空。他什么也没想,觉得这种什么也不想的状态是一天中最为轻松的时候,不去想自己的病痛,不去想落下一大截的训练,不去想连里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与偏见。
“凯阳…”万小柱轻轻唤了声,“睡着了吗?”
“没。”沈凯阳以同样小的声音回答。
万小柱掀开被子,提个挎包蹑手蹑脚地跑到沈凯阳的床边坐下,从包里拿出两个大馒头,一个递给沈凯阳。
“又上炊事班干苦力换馒头了?”
“才不是,现在和他们混熟了,要馒头一句话的事。”万小柱咬了一大口,有滋有味地嚼起来。
“还有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两个。”于是沈凯阳掰了一半递还给万小柱。
“干嘛啊,你吃。”万小柱将馒头推了回去。
“知道你这胃口一个肯定不够,别装了,我不像你们一天到晚训练累得跟狗似的,所以也不是特别饿。”万小柱傻呼呼地笑着接过半个馒头。
“凯阳,你还疼吗?”
“现在…”沈凯阳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腰,立马传来一阵钝痛,但他忍住,“现在躺着不是特别疼。”
万小柱就穿了单薄的秋衣秋裤,显然觉得有些冷了,用手摩挲了几下胳膊,还是一直坐在床沿边没有要回自己床上的意思,却又一言不发,沈凯阳觉得他愣得有些可爱,反正也还不困,于是往床里边挪了挪,掀开被子让他进自己被窝里暖和暖和。
“你转我去,我给你揉揉腰吧。”床很小,两个人挤着,万小柱很自然地将左手手臂枕到沈凯阳的脖颈下面,右手轻轻地揉按着,不敢用太大的力,“这样不会弄疼你吧?”
沈凯阳嗯哪了声。
“小柱。”
“嗯?”
“刚洗漱的时候冲你发火,是我不对,对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啦,我没放在心上。”
“你老是这样惯着我,我脾气会越来越差的。”
“那就冲我撒气呗,我愿意。”
“你是不是傻子。”
“做你的傻子,也没什么不好的啊。”沈凯阳被逗笑了,但气氛变得暧昧了起来,万小柱炙热的体温透过两人薄薄的秋衣传过来,竟觉得被窝里有些燥热,沈凯阳将手腾到军被外头,万小柱立马又把他抓回被窝里,“别着凉。”顺势将原本按摩后背的右手环过腰间放到小腹上,这样,整个人就被万小柱完全拥进了怀里。这是生平以来第一次有人与自己靠得如此之近,脸颊窜上一阵滚烫的热流,心跳得厉害,脑子却像缺氧一般昏昏沉沉地犯晕了起来,在这漆黑的夜里,感官失去了作用,身体的触觉却更加敏锐,当万小柱结实的胳膊将他往自己怀里搂得更紧,呼出的热气在后脖颈越来越清晰地撩动起瘙痒,温热的嘴唇亲了上来,沈凯阳像触电般全身一哆嗦,他感觉到贴在自己后背的万小柱的裆部有了变化,鼓起了一包越来越大,顶在后头,从未经历过性的沈凯阳意识到有些事即将发生,但这些事都是在自己经验与认知范畴之外的,不禁紧张到全身不自觉地发起抖来。
万小柱知道现在的沈凯阳紧张到不行,于是在他的胸膛与胳膊间轻轻地来回抚摸,凑上耳边温柔地说“别紧张,放轻松。”耐心地等他适应下来,等抖得不是那么厉害了,拿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裆部早已鼓得不行的一大包上。
也许是出于好奇,又也许是一种本能反应,沈凯阳触到万小柱下面后,不由地捏了几下,这让万小柱认为是接收到了对方接纳自己的讯息,将他搂得更紧,释放出低沉的呻吟,亲了亲脖子,伸出舌头一路舔到耳朵上,瘙痒与炙热的感觉撩拨得沈凯阳想要推开却又难以抗拒。万小柱将秋裤与内裤脱到膝盖,指引沈凯阳的手握住自己那根早已坚挺丰满的肉棒,示意他前后撸动,沈凯阳半屈办就,迷迷糊糊地照做了,他其实根本来不及想现在究竟在发生什么,一切来得都太突然,感觉自己完全顺着万小柱的摆布进行下去,但这种体验新鲜而刺激,内心并不拒绝。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也没有退缩的余地与必要,沈凯阳脑中一直浮现着万小柱那张咧开嘴露出尖尖的犬牙、清澈无比的笑容,天真无邪的脸,还有天生通体雪白剔透,乳晕粉嫩,却肌肉发达的身体,这样的万小柱,与现在正用尽全力抱住自己,释放出雄性野兽占有欲的他产生着强烈的反差,越想越觉得有股欲望开始在心中涌动,他有些艰难地转过身,面对万小柱,对方似乎有些惊讶,顿在原地不敢动,沈凯阳只是想转过身来看看现在万小柱的脸,和自己印象中的究竟有什么区别,漆黑的夜,只能看清些许轮廓,万小柱那双平日里闪着犀利冷光的眼睛似乎因为模糊而略带上了温柔,伸出手,抚摸过他的脸颊,万小柱笑了,露出雪白的犬牙。没错,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万小柱,对别人总是摆出威风凛凛杀气,对自己却温顺可爱的万小柱,在一起这么久,其实心里很清楚他对自己的照顾与偏好要多出别人一大截,再冷若冰霜也会为之动容。
“凯阳,我真的喜欢你,你喜欢我吗?”这么简单直接到有些傻的问题沈凯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若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又怎会完全不反抗地让你留在自己床上这么久,他主动凑到万小柱面前,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嘴唇然后退开,算是回答了他的这个问题了,万小柱的眼神中透着兴奋与狂喜,扑上来吻住沈凯阳,舌头撬开嘴唇径直钻进去在口腔里灵活地搅动,沈凯阳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意义上的接吻,在两人的纠缠间,确实能萌生出令人难以拒绝的化学反应,头脑开始犯晕,呼吸也变得急促,下面也慢慢起了反应,当万小柱的手插进他的裤裆,开始玩弄自己的肉棒,难以抑制的快感令他情不自禁地在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呻吟。
“没想到啊凯阳,你下面全硬起来还挺大的!”万小柱打趣地调侃,却让沈凯阳觉得一阵羞涩,撇过脸去咬了咬下唇。
万小柱把被子往头上一拉,以最小的动静往下钻,从秋裤前面的洞中掏出沈凯阳的肉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要干嘛!”沈凯阳警觉地掀开军被小声说,但对方没有回应,也没有就此停住,他大概意识到万小柱想要干嘛,连忙用两只手挡住自己裆部。
“别动,想把上铺给吵醒么?”万小柱这样一说,沈凯阳确实有些被吓住,趁他不备,万小柱撇开他的手,握住肉棒,向下扯了扯,将整个龟头暴露出来,含进自己嘴里。
一阵湿滑滚烫,柔软饱和的快感席卷全身,沈凯阳全身僵直,使劲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你不嫌脏吗!都没洗澡!”但万小柱根本没有理会,埋头吮吸,第一次感受和自己用手解决生理需求简直有着天壤之别的性快感,口腔的虹吸加在肉棒上的压迫感让沈凯阳迷失在情欲的混沌中,根本遭受不住这样猛烈的刺激,没多久就一股一股地射出精液,万小柱含住龟头,照单全收并全部吞了下去,连缓缓析出的残余都认真地舔舐干净。
事实上自从来到部队这么久,这是第一次迸发,积蓄与压抑了好几个月的欲望都被万小柱一并挑起且吞噬,沈凯阳顿时觉得好累,身体仿佛射出去了半条命一般被掏空了。
万小柱爬回床头:“射得真他妈多……”边说边用手擦了擦嘴角。
“不腥吗……”万小柱很认真地摇摇头,咧开嘴傻乐。“那…那我要怎么帮你……”沈凯阳略有些生涩地开口询问。
“啊…太迟了,要我也射出来,没准会碰见排长来查寝,还是算了吧。”万小柱在沈凯阳的额头上轻轻地请了一口,“乖啦,快睡吧。”然后蹑手蹑脚地下床,转身帮沈凯阳的被子塞得严严实实,才爬回自己床上去躺下。
恢复了夜晚该有的安静,又能听见了战友们微微起伏的鼾声,沈凯阳总觉得这一夜过得有些不真实,他抬起头看看对铺的万小柱,对方竟然一直注视着自己,他向自己挥挥手,示意赶紧睡觉,那份不真实的感觉酝酿成了一股暖意,万小柱就在那里,守护着自己,这让他觉得特别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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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邢岚有些惊讶:“连长看来你还是挺关心凯阳啊。”
“我关系他做什么?都被副师长抓个正着,我可不想再丢这个人!”崔斐斜眼瞪了瞪,背着手快步想前走远,巍邢岚在后面笑着摇了摇头。
大营门外是一条破旧的柏油马路,坑坑洼洼,车开过就扬起沙尘暴似的一阵飞灰,更要命的是这马路还很繁忙,大大小小的卡车络绎不绝,前一阵还没散尽,后头又跟上一浪,这可苦了站岗的战士,虽是两小时换一班,下来时就像去了趟沙漠似的灰头土脸,但持枪的哨兵仍是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军姿,立在高高的哨台上,任尘土掀起他们厚实的呢大衣,他们对门而立,与身后延展开去的两堵白墙上“保卫祖国,严守纪律”的大字一同笃定于此,融为一体,油然而生的是一种巍峨的视觉,虽简单朴素,但绝对震撼而深刻。
等了十来分钟,公车终于在蒙蒙中从路的尽头颠簸开来,跑这条路线的司机师傅都很熟悉,见巍邢岚和沈凯阳穿着军装上车,刚要掏出证件,他就摆了摆手让他俩进去了。
巍邢岚找了靠后的位置坐定后,立马脱下帽子掸掸上头的灰尘,他总是以一个军人的标准将自己收拾得尽可能利落干净,沈凯阳有样学样地也拿下帽子掸掸,冲巍邢岚笑笑。
沈凯阳一直凝视着窗外的街景,不看别的,只是看人。好久好久没有看见市井的热闹场面了,又逢临近春节,街上泛着喜庆的红色,在部队里只有满眼的青灰和严肃,根本没有一点过节的征兆,现在的自己竟觉得那些繁华与生活化的点滴全然离自己远去,只能坐在座位上隔着一面深蓝的玻璃以一个过客的视角远远观望,他甚至不敢想象把自己扔到人群中去还有没有能力和他们交流,心中忽然很落寞。巍邢岚拍拍沈凯阳的肩,对他温和地一笑,没有说什么,顿时那片落寞的乌云就消散了一半,因为沈凯阳明白,巍邢岚正对自己说你不是一个人。
一路上他俩没怎么说话,这种感觉很好,沈凯阳喜欢跟在沉默寡言又内敛深刻的巍邢岚身后,不用说话,只是跟着,因为他确信,这种无需用言语来修饰的信任是两个人之间的默契。
转了两路车,终于到了医院,因为是军人,可以省去很多繁琐的手续和漫长的等待,直接领到病历去科室看病。
医院的门面看上去不是很大,有些年头的感觉,但里头却和迷宫似的深入,东弯西拐了好一会儿才顺着指示牌找到了骨科,一共有三间,门口还贴着大夫的照片和简介,巍邢岚来回打量了一番,挑了中间那位看上去最老的,因为除了照片简历,底下还贴着“专家门诊”四个赫然大字。
“报告!”巍邢岚的部队作风是走到哪带到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进!”经得同意后,开门进去,巍邢岚向那位头发花白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大夫敬了个礼,大夫看上去比照片上和蔼,见有人行如此大礼忙笑盈盈地从桌前起身相迎。
说清之前的病征后,医生让沈凯阳在床上趴着,按了半天后说:“应该不是椎间盘的问题,不过也难说,这样,先去拍张X光,看看是不是骨头的问题。”于是开了单子,巍邢岚带着沈凯阳又东绕西绕了半天找到放射科,一个多钟头后取了片子返回,医生拿着片子看了一会儿,喃喃地说:“骨头也没问题……”然后沉思了一会儿,“这样,你们再辛苦下,去做个彩超。”
“医生,现在都十一点了,该开饭了,那边会不会下班?”巍邢岚问。
“没事儿,你们现在过去,我打个电话叫他们等着,做完马上回来,彩超要不了多久。”关医生很干脆的说。
“太谢谢您了,我们马上去!”巍邢岚赶忙带着沈凯阳出了骨科。
取了报告单两人急忙往回赶,让医生耽误了中饭时间实在过意不去。
到了门口,沈凯阳却拉住了巍邢岚。
“怎么了?”巍邢岚问,沈凯阳没说话,有些凝重而犹豫地看着他。“怎么了?医生还在等着咱呢。”巍邢岚重复地询问了一次。
“排长,我……有点怕。”
“怕什么?骨头都没问题了还能有什么大不了的,肯定只是肌肉拉伤,没准就是比较严重的腰肌劳损而已,你瞎担心什么,没事的。”巍邢岚给他一个鼓励式的微笑,轻轻按了按沈凯阳的帽檐。
沈凯阳明白,乐观只是出于安慰,巍邢岚其实也很担忧,从他刚才等待关医生看X光片的结果时那探头张望坐立不安的样子就能看出来,但在这种情况下,必须有人保持着理智和乐观,哪怕只是装作乐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还是担心。”
“有我在,没事的。”沈凯阳本想和巍邢岚再说些什么,但听这一句底气十足的担保,自己又还有什么可怕的,于是对着他勉强一笑,放开了拉住巍邢岚的手。
也许事情本就没有那么糟,只是自己想得太多。
推门进去,关医生还拿着那张X光片眉头紧锁地审视,见他俩回来急忙要过彩超单仔细观察,摇了摇头,缓缓摘下眼镜看着沈凯阳:“小同志,我问你,你以前腰这儿有没有过严重外伤?”
“没……”
“那没当兵前是不是一直从事坐着的工作?”
“……读书是要一直坐着的,医生,我怎么了?”
关医生叹了口气:“棘上棘间韧带拉裂,而且受损程度相当严重,我觉得很惊讶,你怎么能撑那么久才来医院?”
“我以为只是训练拉伤肌肉什么的,不知道会这么严重,真的,真的不知道有那么严重。”沈凯阳听到这个结论有些慌了起来,他回头看了眼站在身后的巍邢岚。
“医生,真有那么严重吗?”巍邢岚问。
“嗯……这病不是一两天形成的,由于平时老坐着,这两条韧带本来就会比一般人脆弱,突然经受大强度的训练后导致了质变,也难怪,征兵体检的时候肯定是查不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医生,那怎么处理……”巍邢岚越听越焦急,冲到桌子边。
“小伙子,我只能说你这身子可能真不适合当兵,再这样撑下去是拿命在开玩笑,懂吗?当兵是好事,但不能做能力范围以外的事情,对于你来说,部队算是能力范围以外的事,我看你现在也没授衔。”
“你的意思是……”
医生看了眼巍邢岚,又看看沈凯阳,他的眼神里已经透露出犹豫与难堪,沉默了半晌,以不温不火没有情绪的语气说:“还是退兵吧。”
退兵,这两个字从医生口中蹦出,如晴天霹雳,霹得沈凯阳当场瘫软了下来,他赶紧扶住桌子的边沿站稳,张嘴大口喘气。
“退兵?搞严重了吧医生,有没有别的办法?沈凯阳他一直都很努力,表现也很不错……”
“我是医生,我考虑的是病人这个身份的需要。”关医生不等巍邢岚说完就抢过了发言权,“这样,这也只是医院给出的意见,至于退不退还是由你们部队自己去决定,先给他办理住院手续,无论退还是不退都先治着,等你们有了结论再看下一步怎么处理,行吗?”
巍邢岚双手撑着桌子,低头闷着,半天不说话。
关医生能理解他以及沈凯阳现在心中的震惊和失落,他站起来拍拍巍邢岚的肩,温和地说:“小伙子,你的兵吧?”
巍邢岚点点头。
“我虽然没像你这样身在最基层带过兵,但我知道这份情感。”关医生又对沈凯阳说:“凯阳,你其实已经做得很好了,忍着病痛参加训练,这种精神相当可贵,值得肯定,但我是医生,我只知道人的生命是最宝贵的,任何拿生命开玩笑的行为都是一种不负责任,我的使命是治病救人,就像军人的使命是保家卫国一样,所以我必须阻止你再这样做下去。”关医生又对巍邢岚说:“希望你们能冷静地考量一下利弊,就算留在部队今后也不能干什么重活,甚至连最基本的训练都会使病情加重,照时间来算,新兵连还有一半,这段时间里什么都不能动,到时考核怎么过关?追究起责任来怎么办?谁负责?住院申请的单子我也已经开好了,你放心,凯阳我会亲自治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巍邢岚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和关医生说了声感谢,拍拍沈凯阳,扶起他出了骨科的办公室。
突然,沈凯阳挣开巍邢岚的手,转身跑到关医生面前,拉住他的白大褂,如同攥住最后一丝希望似地紧紧不放,关医生着实被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
“医生,能不能不要让我离开部队,我已经很努力了,我知道我也许努力得还不够,但您总得给我机会啊!我发誓我一定会更努力,我不怕痛,我会忍住!我什么都可以忍住!我不想走,我真的不想走!”沈凯阳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凯阳!”巍邢岚连忙跑过来将沈凯阳抱进怀里,但沈凯阳的手就是不肯放,关医生被连带着向前倾斜,“凯阳别这样!最后结果都还没有出来别胡思乱想!”
“我知道医院这诊断一旦到了连里就没有办法了!连长不喜欢我,别的战友也排斥我,我又老给连里成绩拉后腿,到时候只会把我退回去……但我真的不想走……医生,我会努力跟上大家,我会忍住的……”
沈凯阳反复哀求着,渐渐因为哭泣而模糊不清,巍邢岚只能红着眼睛将他尽量抱紧,他试着让他把抓着关医生衣服的手松开,但关医生却示意巍邢岚不要动,就让沈凯阳这样抓着吧。
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沈凯阳,医生心里也充满了同情,从来没有碰见当兵愿望如此强烈的年轻人,究竟是什么力量使他撑到今天。还有这位尉官,他的心痛并不比沈凯阳少,这是怎样深刻却又纯净无比的情感,现在眼前的一切竟都是由于自己作为医生必须作出的决定而造成,顿时他也犹豫了。
沈凯阳缓缓地松开了手,瘫在巍邢岚的怀里,一动不动,他累了,也被迎面而来的绝望击垮了。
“这样,我先给你们安排病床,完了你再去办手续,我看这孩子真不行了,赶紧让他休息休息。”关医生捅捅自己滑落的眼镜,说完,拿起电话拨给了住院部,叫他们无论如何立刻空一张床位出来,就算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巍邢岚办好所有手续,马上给连里打了电话向崔斐报告情况,包括沈凯阳这病医院给出退兵建议这件事,然后寸步不离地守在他他的床前,呆若木鸡地直直望着,连眼都不眨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觉得害怕,怕怎样面对沈凯阳醒来后的眼神,该说什么,又该做什么才能尽量减少他的疼痛,说到底这件事错误的根源是由自己造成的,假如当初不因为一时的偏好而让沈凯阳来L师,没有成为严酷训练下的兵,今天的沈凯阳就不会承受这些不该有的痛苦。巍邢岚一向认为自己是个不会做错事的人,但现在看来,这件事就大错特错了,错得让他觉得无地自容,内疚感绞得心拧成一团般的胸闷。
正在这时,忙完训练后知道情况的刘话大大咧咧地闯了进来,打破了病房里死一般的沉寂,他快步走到床前俯下身子仔细地看了会儿,一路狂奔使得他上气不接下气。“怎么会怎样!”刘话转过头问巍邢岚,对方皱起眉头做了个小声说话的手势,却依旧保持着沉默。“真会把凯阳退回去?”刘话却还是很激动,难以平息。
巍邢岚长时间的沉默给出了答案,刘话靠了一声,向空中用力地挥了一拳。
接着,是三个人的沉默。
半个多小时过去,沈凯阳终于醒了过来,巍邢岚和刘话同时扑到床沿不停地唤他的名字,但沈凯阳只是呆呆地望着他俩,似乎有些迷茫和生疏,更多的则是冷漠,眼神中没有情绪,没有眼泪,就像一具空壳一样的苍白。
“刘话你看着他,我去找医生过来。”巍邢岚说完离开了病房。
刘话小心翼翼地扶他坐起:“凯阳,凯阳是我啊!”对着他的冷漠,刘话忽然觉得心里发毛,轻轻摇了摇他的胳膊。
沈凯阳缓缓转过头看着刘话,却像望见一个陌生人般的呆滞着,猛地一摇让他如从一个噩梦中惊醒般回过神来,瞬间迸出眼泪,大声哭喊着紧紧抱住刘话。
“别哭,别哭凯阳,会没事儿的。”刘话轻柔地拍着沈凯阳的后背,并在他耳边安慰着。
但当沈凯阳听到这句话后,如同触动了一根断裂的弦,使出全身力量将他推开,愤怒的瞪着他吼道:“为什么一直要让我相信我能?为什么要给我希望?我注定让人失望,我本来就不是当兵的料,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凯阳你少给我犯浑!我骗你啥了!”刘话听了心里也燃起了无名火。
“那你是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了为了说服自己活得好累好累……真的好累……现在我真的太累了,我不要再相信这是真的了……”沈凯阳的大声控诉变得模糊起来,悲伤的哭泣代替了原有的怒气。
刘话走到床边坐下,有力的双手扶正沈凯阳的肩膀,语气平缓而有力地说:“凯阳,我只知道你是我带的兵,就算真的有许多人瞧不起你,至少我觉得你很棒,你是军人,没有什么挺不过去的!”
“我当不成军人了……”
“你在瞎说啥?为啥你永远都往最坏处想?一切都还没有成定局。”
“我该怎么办班长,我该怎么办……”
“看着我凯阳!现在你应该做的,把眼泪擦干,把伤养好,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不要想太多。”刘话用袖子轻轻擦拭着沈凯阳不断涌出的眼泪,“听话好吗,凯阳,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沈凯阳通红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刘话,他没有再哭,但仍不住地抽泣,哀伤和愤怒少了许多,他深呼吸,尽量平稳地说:“班长,我想当一个兵,我真的很想…我想当一个好兵……”
当沈凯阳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句话,刘话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心痛,哽咽着将沈凯阳紧紧地搂住,靠在他的肩上,使劲点头,不住地点头。
站在门口的巍邢岚看着一切,低头不语,胸中却憋着股闷气,拳头攥得紧紧地直发抖,突然一拳猛砸在门框上,扭头狂奔回连队,现在的巍邢岚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把沈凯阳保下来,无论用什么方法,付出多少代价都要将他保下,他明白自己要什么,却不明确自己该怎么做,只是不考虑任何地往回冲,自己正处于一种失去理智的状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巍邢岚没打报告推开门径直闯到崔斐的案前,喘着粗气,却十分坚定:“不能把他退回去!”
崔斐正在抽烟,对巍邢岚这般反常的行为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缓缓地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掐灭:“为什么。”
“他是我的兵!”
“他也是我的兵!这是理由吗?部队是你开的厂子,你想留谁就留谁!”崔斐一贯的严厉措辞语调让巍邢岚稍微理智了点,于是他摆开阵势讲自己的道理。
“连长,发生这些都是因为我,是我的错,当初征兵是我要了他,我甚至考虑到凯阳在L师可能会吃不消这样高强度的训练,不知道为什么我是想要下这个兵,但我万万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这全是我的责任。”
“这又能说明什么?”
“我知道什么也说明不了,什么也解决不了,但凯阳太无辜,他一直努力,从来没有放弃,从来没有逃避,他哪里都没有错,为什么要有这样的下场?他想当兵!他只是想当兵,当一个好兵,很想!我能感受到,这对他公平吗!”
“这个世界永远都是不公平的,部队也一样,部队里的公平不公平全得靠自己,你适应得了部队,任何事都是公平的,适应不了,势必会淘汰,这样的事你巍邢岚应该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崔斐这句话一出,像颗子弹一样嘣进巍邢岚最痛的地方,他无奈地低下头沉默了片刻。
“连长,我知道,你不喜欢沈凯阳这个兵,你是巴不得他被退了,你的个人喜好就能决定这个人的命运,人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就是你所谓的公平,人为的公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在胡说些什么!”
“刘话能当一班长就是个事实!”
“巍邢岚!别人不了解我就算了,你也是瞎了?”崔斐猛地一拍案子站起来指着他大骂,但很快收住自己的情绪,叹了口气,走到巍邢岚身边,拍拍他的肩膀:“你先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得下来!”
“你以为我愿意看到我手下的兵被打回去吗?”
“那做点什么!连长!做点什么!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沈凯阳就这么走了,就因为这样走了!”
“你他妈今天是怎么了?魔怔了?用用脑子成不!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听不明白吗?沈凯阳是走是留,我没有决定权!真为他好就该把问题想周全了,L师是什么地方!收容所还是养老院?哪个连队容得下不能干活的伤兵?这样下去没有哪个单位会要他,今后的日子他会更难过!”
“没人要我要!”巍邢岚斩钉截铁地冲崔斐吼,“我带他,我认了!”
崔斐顿时语塞,一向隐忍的巍邢岚这次是真的上了火,甚至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消停片刻,他摇摇头,不屑地一笑,回到椅子上坐定,点上一支烟,却一言不发。
两人僵持了很久,屋里的气氛静得凝重,随徐徐上升的青烟使人无法呼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回…那算我崔斐做这个恶人了吧。”
巍邢岚只能深深倒吸口冷气,这与他向来敬佩崔斐的性格落差太大,大到失望,但现在的巍邢岚又怎会清醒地设身处地替崔斐考虑,他长长嘘出口气,六神无主地像丢了魂似地离开办公室。
巍邢岚一夜未合眼,像尊雕像般坐在床头一动不动。
方仲天定的闹钟在六点准时响起,尖锐的声音硬生生将他的沉思打破,回到现实中,转头看着外头蒙蒙亮起的天空,又继续低头沉思。
睡得糊里糊涂的方仲天从被窝中伸出一只手摸索了好半天才打开台灯,懒懒地挪出被子带着些许情绪伸懒腰,他看看对床巍邢岚竟正经八百地坐着,吓得大叫一声靠到墙角,顿时睡意全无:“哇靠岚儿,起得够早的啊!别告诉我你一宿没睡……”
对方不带搭理,方仲天边穿衣服边用手在他眼前扑腾了几下:“咋了这是?唉!活着就吭一声儿啊!是不是因为沈凯阳要被退兵的事儿?”
“什么叫要被退兵!不可能被退兵!”巍邢岚激动地说,现在的他对“退兵”这两个字过度敏感着。
“行行行,不退不退…我先吹哨去了,你…没事儿躺会儿,别自己也拖垮了。”说完,方仲天出了房间。
时间很快过了近两个小时,巍邢岚依旧坐着发呆。
房间门被推开,一份早饭哐当放上桌子,他抬头一看,是崔斐,出于习惯与礼貌,但因为坏心情,他缓缓地站起身,低头喃喃了声:“连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不吃饭不睡觉的,准备成仙是不!”崔斐声音洪亮,眼睛里放着锐利的光。
“报告,我没胃口。”
“那训练呢!别忘了你是排长,你不吃饭不睡觉的在这里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抗议的资本,那是你私人的事,但训练是部队给你的任务!”
听了这番话,巍邢岚不带感情地扣上风纪扣,从床尾抽出武装带扎上,拿起帽子准备出门。
“回来!饭不吃了?”
“连长,你不是说了这是我私人的事。”
“你个倔驴!闷罐子!我最烦你这样子!”
“是。”巍邢岚若有若无冷漠地回答。
“是个屁!”崔斐见巍邢岚这样实在不忍心,走进一步,收敛了些情绪温和地说:“前段时间,副师长对我说,我有个致命的缺点,提醒我要做到公是公,私是私,公私分开了处理,想成大气者办事必须不能掺太多个人因素。我想了很久,最后判断,他说的就是个屁。”这样的感言让巍邢岚吃惊。“至少在我崔斐身上,我办不到不带任何感情地去处理事情,因此,我绝对不是什么做大事的人,也许你和我不同,也许相同,在这个世界上,用感情去活是悲剧,用理智去活着是喜剧,但悲剧与戏剧又如何?活得精彩潇洒,无愧于自己就是了。”
崔斐停顿片刻,接着说:“医院来电话,沈凯阳有望在春节前治好然后回连队来,到时候你得加把劲把他练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巍邢岚不敢相信刚才崔斐嘴里说出来的话,抓住他的俩胳膊直直地瞪着,崔斐回应了一个肯定而庆幸的笑。
“真的吗!怎么会……”
“那你希望是不会咯?”
巍邢岚大叫大笑着,心中虽有疑虑,怎么在一天内情况会有这么戏剧性的转折,那关医生皱着眉头说得和判了死刑似的病竟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治愈,但狂喜让他无谓再思考这些无用了的过去。
“不退了?不用退了?”
“不用退了,报个住院就行。”崔斐也被他的情绪渲染的笑个不停。
“连长!我这就上训练场去,完了批我去医院行吗?”
“可以,但你先把早饭消灭。”
巍邢岚抓了个馒头在嘴里,向崔斐敬了个礼,急忙跑出了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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