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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了。”
江絮雾仰起头,余光却注意到跟在他身后的青衣。
青衣似接触到她的目光,也不知是心虚还是内疚,低头不语。
裴少韫自然察觉江絮雾在看谁,轻笑了一下,而守在一边的其中婢女为他端来圆凳。
“你们都下去。”裴少韫逗弄锁在鸟笼里的鹦鹉,身后的婢女们闻言全部退下。
但青衣没有退下,犹豫地看了眼裴少韫。
裴少韫睨了她一眼,并未多关注她,而是专心致志地看向江絮雾。
“你今日心情怎样?”
“尚可。”
江絮雾心不在焉地跟他搭话,余光总是看向青衣。
她在想自己被裴少韫虏来,青衣是否做了什么手脚,想来那日她怎么那般困乏。
江絮雾不自觉地缠住手里的绢帕,却不承想耳畔传来裴少韫温柔的声音。
“你怎么一直在看青衣,你是在想青衣有没有帮我帮你虏来嘛?”
裴少韫对此一笑,“她是我的人,当然要听我的话。”
江絮雾听到这话,缠在绢花里的绢帕勒出一道红痕,她心知肚明青衣会帮裴少韫,可在听到后,总会有不适,也许是青衣之前在她身边老实本分的样子。
她思忖着,却不料手里的绢花被裴少韫轻而易举地勾走。
“小娘子还是少动气,不然伤的是自己。”
江絮雾回神,才发现绢帕在他修长的指尖,江絮雾见此收敛了心神,见他唇角挂着笑意,才过问外头的情况。
本来经历那段难堪的夜晚,江絮雾醒来原以为他会放过自己,可裴少韫非但不放过自己,知道江絮雾提起沈长安后,露出了难以描述的阴鸷。
随后,江絮雾在床上躺了几日,裴少韫自知那日过分,也就没有再碰她。
但那次还是给江絮雾留下了阴影,虽然他们上辈子做过夫妻,也做过这种事情,可她直到现在才发现,动怒的男人在床上,着实可怕。
所幸江絮雾今天见他心情不错,便问起了外头的情况。
这次江絮雾学乖,没提沈长安的名字,而是问了江府的情况,见裴少韫说江府知道她失踪后,派人找了几日,就不得了之。
倒是一向对她不上心的江母,坚持又找了几日,才放弃寻她。
裴少韫说这话都风轻云淡,心底却不由自主地想到沈长安那家伙,锲而不舍地还在找江絮雾的下落。
不过这一点他并没有跟江絮雾所讲,转而便告知她阿兄从牢里出来,官复原职的消息。
听到阿兄出来,她眉眼难得有喜悦之情,令裴少韫的心情好了一些。
随后说了一些体面话。
近日已转夏,东风送暖,冰块融化铜盆中,从远处看,凉亭的竹卷被风吹荡,两人依得很近,男才女貌,可青衣敛下眼眸,摸了摸藏在袖子里的香囊,还有整天跟她顶嘴的抱梅,在知道她家小娘子不见后,哭得梨花带雨。
若是她知道江絮雾失踪跟她有关系,抱梅是否要恨死她。
不过她恨不恨,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青衣默然地想着,而后她看到被困在山庄的小娘子似乎被真的拘束住,面对锁住她的人,没有多大反感,还默许他的接近。
可直到裴少韫见她耳坠歪掉,心情愉悦帮她扶正,青衣分明看到江絮雾眼底的厌烦。
她才方知,眼前的温情不过假象,也不知裴少韫知不知道。
但她莫名地不想告诉裴少韫,青衣摸了摸藏在袖子的香囊。
香囊是麻布所制,绣花和字迹歪歪扭扭,是抱梅取笑她身上都不佩戴香囊,为她所绣的香囊,上面的两字还是只会读三字经和女戒的抱梅,在油灯下一针一线地刺上去的。
这样赤忱的人,要是知道是她害了她家小娘子,必定要跟自己拼命。
青衣捏紧了手里的香囊。
与裴少韫委曲求全的江絮雾忍着跟他的接触,又与他一起看了会鲤鱼,闲聊了好几句。
若不知原委的人,指不定以为他们是恩爱夫妻。
傍晚降临,山庄四面八方地掌灯,裴少韫约她游湖赏月小酌。
他们乘坐在山庄的游船上,四面荷花绿意,他们面前摆着葵花样式的小几,摆着几盏小酒杯,和一壶酿造的烈酒和杨梅酒。因江絮雾不善喝烈酒,便小酌几杯杨梅酒。
江絮雾趁着酒醉,不胜酒力地匍匐在案几上,几只酒杯被扫在游船上。
裴少韫心情尚好,慢条斯理地欣赏着美人酒醉的画面,也许是风月正好,亦或者是柔情缱绻,令他想起少时诗文里有一句。
鬓垂香颈云遮藕,粉著兰胸雪压梅。
裴少韫见此揽住了她的软腰,却不知江絮雾抵在他的肩膀,脸颊粉红,可眼底有酒醉的惝恍还有几分不耐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