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表哥?李星河接通道。
秦涛说:你还来不来训练?这都几点了, 再不来天黑了。
李星河看了眼时间,竟然快五点了。
他修图和做ppt确实用了很久,于是边关电脑边问道:那边还有人吗?
没什么人,就一个。秦涛看了眼跳高垫,对那边点了点头。
行, 那我现在过去。
虽然李星河报名的时候没指望能拿个第一第二, 但起码得进个半决赛吧, 那样也不至于丢人丢的太难看。
他从小运动细胞就不算发达,小时候跟秦涛去河里游泳,差点溺水。
他记得当时还带上了那个月月, 几个小孩儿都吓傻了, 最后还是月月把他拖上来的。回去之后, 被丁慧珊一顿胖揍。
他那会儿还觉得纳闷,一个小女孩哪来那么大力气,现在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人家其实是个小男孩。
想到这个,李星河忍不住感到有些好奇,也不知道这小子后来长大怎么样了,上次还听尤敏说他也在a省读书呢,没准儿下次可以约出来一起玩。
他住的宿舍是老楼,距离操场有很长一段距离。
等到达操场时,天已经擦黑了。
跑道周围的路灯一一打开,投射出惨白的光。
不少人在跑道上夜跑,尽管看不清楚谁是谁,但整个操场的上空都萦绕着欢声笑语。
李星河和两个跑圈的女生擦肩而过,听见她们在交谈。
你刚才看见那边坐着的男生了吗?长得好帅啊。
看见了,坐了好长时间,估计是在等女朋友吧。
我说就该上去要微信试试,如果下一圈他还在,我就冲了。
这种事在校园里见怪不怪,他笑了笑,往跳高垫的地方走去。
因为晚上体育部收拾了器材,只有跳高栏杆是秦涛帮他留下来的,所以位置在比较黑的拐角处。
虽然只能看到侧面,但李星河还是立马认出他来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他走到赵卿北面前,诧异地问道。
赵卿北抬了抬头,这似乎是李星河第一次站在比他高的地方俯视他。烟灰色的流海半遮住眉眼,使得他的表情看起来有几分委屈。
哥哥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为了躲我,都不打算练习了。他没有起身,坐在原地仰头说道。
李星河想到他微博给自己的留言,不太自然地移开视线道:我没有躲你啊,只是当时人太多,不想排队罢了。
他故意没提刚才的留言。
闻言,赵卿北没吭声。
李星河挠了挠头,你让一让,我要练习了。
赵卿北突然起身,整个人的影子极具压迫感地罩了下来。
李星河不由的后退一步,莫名感到一丝紧张。
只听他低声问道:哥哥对那个摄影师,是什么样的喜欢?
李星河愣在原地,好半天才疑惑道:什、什么样的喜欢?我对p老师当然是崇拜多一点了,虽然他年纪比我小,但不得不说专业能力是真的强,性格也很平易近人。
最后一句话,他险些咬了舌头。
patrcik平易近人吗?他好像挺高冷的,但是又会给他签名,还和他分享课程、帮他看ppt。
不过为了跟赵卿北解释清楚,他也顾不了太多了,甚至没有来及去细想,为什么他要解释清楚。
赵卿北像是松了口气,仅此而已?
李星河不解,不然还能有什么。
他凑近了点,想仔细看看赵卿北的表情:喂,你该不会误会什么了吧?
先是问patrcik,又是问那个什么体育部的,看来好像真吃醋了。
赵卿北似乎不太想让他看见,皱着眉偏了偏身体,没有
他话说打一半,骤然止住了。
李星河笑着拍了拍他的脸颊,大大咧咧道:别吃醋啦,小北。
他掌心下的身体逐渐僵硬起来。
赵卿北静静地瞅着他,没有说话。
李星河对他笑了笑,自顾自地在旁边做了点拉伸运动,然后开始练习跳高。赵卿北一直看着他,脑袋随着他的动作微微移动。
直到李星河第三次碰掉横杆,他终于出声道:这样跳是进不了决赛的,需不需要我教教你?
李星河可怜兮兮地回过头,我不用进决赛,半决赛就行。
赵卿北笑了出来。
李星河从垫子上爬起来,看他示范了一遍,第一遍的时候,赵卿北做的很慢。
助跑的时候从侧面上杆,他边放慢速度边说道,背越式其实很简单,你不要害怕。过杆之后注意仰头挺胸,双腿收拢。
他轻轻松松往后倒去,越过了横杆。
灯光下,身影矫健利落得如同一尾游鱼。
李星河一直用的是跨栏方式笨拙地跳高,他有点紧张地问:不会摔倒后脑勺吗?不行不行,我平衡感太差了,我以前跟人打架自己都能摔倒。
赵卿北在横杆那头,还没来得及起身,闻言又坐了回去,拍拍垫子道:放心跳,我在这里接着你。
你接得住吗?李星河更紧张了。
赵卿北勾起嘴角,绝对不让你后脑勺着地。
李星河呼出一口气,退后了几步道: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
他握起拳头,发力助跑。
在冲刺到近距离侧面时,他一闭眼一咬牙,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向横杆撞了过去。
这个动作不仅一点儿没继承到赵卿北的潇洒,反而还把杆子给撞倒了,他也跟着杆子轰隆隆地摔向垫子。
啊啊啊,要摔了要摔了!李星河吓得惊叫。
赵卿北往前一伸手,托住了他砸过来的后背。
李星河只觉得天旋地转,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对上了那双带着笑意的黑色双眸。
他还沉浸在刚才的惊吓中,心脏咚咚狂跳。
好一会儿才发现,赵卿北抱着他滚了半圈,此时正用双手撑着他脸侧的垫子看着他。
李星河刚缓和的心跳又开始加快,这次似乎更剧烈一点,快得要从他胸口蹦出来了。
和俯视的角度完全不同,仰视中的赵卿北带了一丝侵略性。眉眼好看的近乎不真实,眼中的情绪如蛛丝般蔓延开来,细细密密地织网,将身在其中的人裹挟住。
咔哒
李星河脑子里的开关响了。
他又一次想起了那篇短文里的描述,按理来说,下一秒赵卿北应该亲过来。
上方的面孔渐渐靠近,李星河好像听到自己血管里血液流淌的声音。
那一瞬间,他像被架在火堆上烤。
要不要推开?
要不要推开?
要不要?
他问了自己三遍,身体的反应比大脑快一步他躺在原地没动,认命一般。
他慢慢闭上眼睛,对方的呼吸喷洒在脸颊上,温温的,痒痒的。
要出现那样的画面了吗?
咕嘟,他咽了口口水,动静很大。
一只手拂过他的额头,头上沾到灰了,哥哥怎么总把自己搞得跟小花脸一样。赵卿北轻笑着说。
李星河木木地睁开眼,狂跳不已的心戛然而止。
他甩了甩头,立马清醒过来,起身推开了赵卿北。
操,他在想什么
赵卿北怎么可能亲他?
一定是被那篇短文洗脑了!那个群真的害人不浅!
他懊恼地屈起膝盖,坐在垫子上陷入自闭中,连蜷曲的头发丝都耷拉了下去。
赵卿北以为他是跳高没发挥好,觉得不高兴,开口安慰道:没事的,第一次跳都是这样,我以前跳的时候还踢到裁判了。
李星河涨红着脸支吾道:哦。
赵卿北忍俊不禁:摔一次就脸红了,哥哥真是小孩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