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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放弃了?
就微笑着祝福两位各自幸福?
不,得闹啊。
“那为什么不让过程痛苦点呢?”
“你没沦落到伤害别人的地步,别人怎么能真正理解你从他那受到的伤害有多深?”
“痛苦总能证明一些事情。”
梁渡轻轻地说:“互相伤害,不就意味着互相被爱么?”
“我能伤害到你,不就意味着我被你爱着么?”
陈余南:“你思想真极端。”
梁渡:“可你好像很认同。”
“不,”陈余南犹豫了会,说,“我不能完全认同。”
梁渡:“嗯?”
陈余南用手指比划了下:“如果你比较过选择伤害和选择放弃两种途径得到的痛苦。”
“你会发现前者会随时间递增,好处是有一个极小值,坏处是你没办法预测它最终会有多高。”
“而后者实际上是递减的,虽然有一个极大值,但往后余生你都可以想尽办法让它无限减小。”
梁渡听完了:“哇,有道理。”
陈余南踹了他一脚:“别敷衍,让你来你选哪个?伤害还是放弃?”
梁渡眨了眨眼:“要不一起说?”
“三、二、一。”
两人异口同声:“伤害。”
沉默了一会后。
陈余南心脏砰砰跳得胸口疼,疲惫地闭眼:“你说,以后谁碰上我俩这样的人,岂不是要倒霉一辈子?”
他听到耳边梁渡笑:“谁知道呢,我生来就这样,我就不倒霉吗?”
陈余南嘟囔:“那你还羡慕我?”
梁渡哈哈一笑,让陈余南的神经不自觉收紧,总觉得他笑得很难过。
“因为我跟你还是不太一样,我没有可以伤害的对象,我的爸妈……”
“他们一个生完我死了,一个在我七岁那年不要我了。”
梁渡还想说点什么,可陈余南不想听了,他赫然睁眼,说:“别笑。”
梁渡:“为什么?”
陈余南用拇指使劲压下他的嘴角,目光闪烁:“不为什么……”
“就只是,”
“突然想看你哭罢了。”
在一个污浊的雨天,
两个脏兮兮的灵魂相互靠近。
其中一个灵魂霸道地敲开了另一个灵魂的壳,看到了晶莹的眼泪。
其实它哭了很久,
只不过第一次有人发现。
【作者有话说】:作者最近写作业有点上火,来点梁茶(哭
角色的观点不代表作者的观点哦,何况此时的两人才16岁,思想还没那么成熟,偏激一点是正常的。
尽管如此,我还是很喜欢他们。
第四十九章 跳高我真不行
冬去春来,转眼又临夏。
窗帘把晨光拦了个密实,房间里一片黑,闹钟响起的时候就像闹鬼。
陈余南刚眯着眼把它掐掉,没闭几秒,又被一个电话吵醒了。
他骂了一声,看也不看接通,起床气十足地砸过去一句:“我要再睡两分钟。”
“行,”那边同意了,“那你睡,我先走了。”
“滚吧。”
“好,学校见。”
通话结束嘟了才一声。
陈余南一句“卧槽”弹起来,三两步下床踩地板,扯开窗帘,被光刺的直眯眼睛,视线模糊地捕捉到楼下外边一个骑上自行车欲走的身影,吼道:“站住!!”
“我他妈起了!!”
那身影一顿,低头打字。
没多会,陈余南手机屏幕震了。
【梁渡:再等五分钟。】
【梁渡:陈少爷,加油吧。】
给我等着。
陈余南黑着脸,“咻”的一下把窗帘重新拉上。
开灯,穿衣服,刷牙洗脸,然后捡地板上的被子,拎上书包照了有半分钟,最后十秒火急火燎地下楼。
“您慢点吧,人还没走。”
保姆显然也听到了陈余南刚才那一嗓子,在门口笑着把早餐递过去。
陈余南穿完鞋,一把抓过,哼了哼:“他当然不敢走……”
忽的话音一转,他脸色扭曲,高喊着追出去:“梁渡!”
“给老子停下!”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三天。
原因是司机由于家里人生病匆忙请了一个月的假,陈明峰一时没找到接替,让陈余南自己想办法。
要他坐公交么,最近的公交站有两公里路,太远,他懒得走。要他自己骑自行车去,本来大早上就犯困,怕意识骑着骑着一不小心把身体给带沟里去。
这不正好,前段时间梁渡做新家教赚了些钱,买了自行车。陈余南干脆大手一挥,让他辛苦辛苦,绕道接自己上下学。
好处是省事,坏处是新司机貌似有点赶时间。
最后,陈少爷一屁股坐上自行车后座,这位新司机头都没转过去。
“坐稳。”
话音一落,放在踏板上的脚一踩,崭新的自行车就载着两个男生往前迎风驶去。
陈余南拳头砸了下梁渡的书包,阴恻恻地:“你赶着去投胎吗,多等两分钟会死?”
“我不会死,但你会睡死,”梁渡的声音从前面飘来,“还是说你想像昨天一样迟到,在教室门口当门神吗?”
“你懂什么叫过渡吗?”陈余南说,“我现在比以前要早起十五分钟,你以为这很容易?”
梁渡问:“那你想怎样?”
陈余南臭着脸说:“下次我说睡两分钟的时候,你不准挂电话,给我老老实实等着。”
原来是气这个。
“行,”梁渡闷笑一声,配合他说,“陈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张嘴。”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戴着一次性手套,煎饺的香味飘来。
梁渡:“那个………”
陈余南:“别矫情。”
梁渡:“能别对着鼻子喂吗?”
陈余南:“………”
他这下觑过去一眼,找准嘴巴把一个煎饺塞了进去。
自前天陈余南知道梁渡早饭都是用冷面包糊弄过去后,就让保姆这个月早餐都做两份了。
梁渡唔了声:“玉米鲜肉?”
陈余南喂完他才自己吃了一个,有好几种馅:“我这是香菇鸡肉……底下还有素三鲜……你吃素三鲜吗?”
梁渡犹豫一下:“吃吧。”
他的意思是能吃,但不多,顶多也就一两个。但陈少爷装作没听懂,连续给他喂了五六个。
当旁边的手再一次伸过来时,梁渡忍不住问:“又是素三鲜的?”
“不是,”陈余南很庆幸地说,“素三鲜已经吃完了。”
梁渡:“………”
不会全是我吃的吧?
半路上。
陈余南打了个哈欠:“饱了没?”
梁渡:“嗯。”
陈余南:“那我睡了。”
紧接着梁渡腰上一紧,背后的书包让脑袋不轻不重地砸了下。
临近早读,穿着深蓝校服的学生都开始狂奔起来,仿佛春日里被风卷往一处的叶群。
某个无人问津的一角。
陈余南睡得不实,自行车一停就睁眼了,脑袋对着一面破墙。
“……这哪?”他懵了。
梁渡脚刹一放:“咱俩没穿校服,别走正门,会扣分。”
陈余南下车,更懵了:“我是班长,我咋不知道今天要穿校服呢?”
梁渡把自行车锁好,猜测道:“估计昨天老吴说的时候咱俩不在。”
“什么时候咱俩能都不在?”
梁渡站起来看他,意味深长地丢下两字:“当门神的时候。”
陈余南不吭声了,脸色难看。
彼此对视两秒,梁渡嘶了声:“你不会没翻过墙吧?”
陈余南眯眼:“你经常翻吗?”
梁渡:“……我就见过别人翻。”
“别好的不学学坏的,”陈余南鄙夷道,掉头就把梁渡拽走,“万一这后面有人呢,我丢得起这个脸么?”
梁渡还想再劝:“可是……”
“没有可是,”陈余南教训他,“这是原则问题,何况我身为一班之长,代表的可是整个班级的脸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