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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太累了,他只蹲了一会儿腿就麻了,再加上胃不舒服,打算早点上床休息。
噔。
他刚扶着腿站起来,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脚下。
腿还没迈呢,哪来的声?
噔。
陆子彬愣了一下,瞬间不可思议地转过身去,睁大眼盯着面前的门。
他压着骤然加快的呼吸声,将耳朵贴近,门外的脚步声便更加清晰。
噔,噔噔。
他……回来了。
可当陆子彬意识到这个时,他在心中演练了无数遍的开门动作却忽然变得生涩起来。
偏偏是……这个时候。
陆子彬目光渐渐灰暗下来,握住门把的手跟着一点点松开。
真是可笑啊。
等了那么多次,怎么偏偏就今天的自己等到了呢?
今天这个……一身酒味,衣衫尽乱,形容惨淡的自己。
这副方才只是在洗手间的镜子里匆匆一瞥,都觉得晦气的模样——
要怎么去见他?
可是……
可悲哀的是……
尽管整个人灰头土脸,尽管心情糟糕的像被雪埋在谷底。
尽管,他都已经不认识自己了。
陆子彬还是想见到秦海铭。
只要一想到秦海铭在外面,脑袋就开始发热,身体发抖,心尖发颤。
想见他。特别地想。
想见面的时候……就应该见面。
不是吗?
陆子彬蓦然把手重新握紧——拉开了门。
【作者有话说】:不知不觉又更一周了,然后昨天字数破十万啦,小小地留个纪念。
统一感谢上周收藏、留评、推荐、赠票的宝贝们!非常感谢你们的关注,剧情到这里还有很多很好的部分没展开,恳请大家不要轻易丢下这个故事走掉呀!
第三十一章 警告你了
“刚上地铁吗?”
“不着急,我也刚出小区。”
吱呀——
梁渡推门从花店迈出,捧了一束浅色满天星,细碎小花,深蓝包装。
“餐厅已经找好了,”
他将手机靠在耳边,长腿往一旁停车的地方走去,声音温润:“我来接你,别乱走。”
“知道了知道了……哎哟,我男朋友真贴心……”
陈余南笑着从车站出来,目光在附近大大小小的商铺迅速搜寻一圈,随后眼睛一亮。
真有花店。
看准方向后,他侧身飞速穿过地铁站出口的熙攘人群,睁着眼瞎埋怨:“哎,这地铁上人挤满了,等会出来肯定还要排队。
“宝贝你要是到了,记得在远一点的地方等我,千万别进来啊。”
“欢迎……”
“嘘——”
陈余南步入花店,眼疾手快对门口欲出声的店员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身高腿长的男生戴着口罩,因为走得太快,几缕微乱碎发落在额间,俊气的眉眼弯起来,笑得慵懒。
店员顿时害羞地别过脸去。
今天是什么运气,她才刚值几分钟的班,竟然连续见到两个大帅哥。
“什么叫我不想快点见你?”
陈余南尾音上扬,目光认真地从花架上一排排扫过,语速放缓了:“这不是看你勉强算个伤员,万一人太多又磕着下巴了。”
他低哼一声:“你说呢?”
“………是。”梁渡轻轻笑了。
他眼睛看向车窗外,本来只是随意地望风景,却意外透过一面玻璃橱窗看到了熟悉身影。
那道身影在花架前徘徊着,微微倾身,低了头,细细地在挑选。
梁渡看见他无声地指向一处,然后店员帮他包了一束花,他左手捧起花来,应该是笑了。
再然后,那笑声就从耳边扬来,直勾勾的:“到哪了啊?”
梁渡凝视着他,悄然下了车。
不一会儿,他来到橱窗外,低声说:“快了。”
“哦——”陈余南听他这么一说,赶忙付了钱,店员递给他卡片和笔,他接过,边写字边继续说,“那一会我们就在,嗯……”
他扭头想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标志性建筑,然后怔了一下。
橱窗外天色尚明,那人捧着花,正安静又温柔地注视着陈余南。
“就在这里见吧。”梁渡说。
两人隔着玻璃对视了一会。
“所以你不是刚出小区。”
“你也不是刚上地铁。”
陈余南不顾身旁店员的异样眼光,低低地说:“有点突然,我现在心跳的很快。”
“我也是。”梁渡回道。
陈余南笑了,在卡片上写下最后几个字,放进花里,转身和梁渡面对面,遥遥隔着一扇透明的玻璃。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他莫名其妙地问。
梁渡沉默了一会,说:“记得。”
他知道陈余南指的是九月的那个雨天,陈余南冲入偌大的雨幕,一不小心撞进了梁渡的伞下。
但这一瞬间,映入他脑海里的不是九月的雨,更不是燥闷的夏。
而是,二月冬末——
一场下到整座城天寒地冻的雪。
………
从地铁站到学校的马路上,一片白茫茫,出租车的轮胎有些打滑,行的艰难而又缓慢。
“小伙子。”
旁边的人第三次出声时,梁渡昏昏沉沉地醒来了。
司机苦着脸:“小伙子,你看前面还有几百米就到学校了,要不……”
“我在这下就好。”
梁渡捏了一下冰凉的指尖,下车前将羽绒服的帽子盖上,撑开了伞。
他到教室时,里面空无一人。
学生们在外面打雪仗,老师让他先找个空座待着,便忙去了。
梁渡晕晕沉沉,找了个同桌桌面整洁的位置坐下,眼皮阖到了底。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纷至沓来,嘈杂的声音在梦里浑浊不堪。
梁渡没有睁眼,他感觉到他的手脚冰冷,脸颊却开始发烫。
从地铁站烧到学校的昏沉感侵袭着他的脑袋,像搅着一团浆糊。
清醒下沉,躁意升了上来。
“好像是新同学。”
“他心可真大,刚来就睡觉。”
“新同学长啥样,让我瞅瞅。”
“嘁,遮的这么严实。”
“……”
“都回座位上,一会老师来了。”
“是是是,学委。”
“等一下,这个位置好像是——”
“陈哥回来了!”
声音如波浪般散去,瞬间安静。
梁渡于是得到了几息的安稳,然而这份安稳是短暂的。
很快,他听到旁边的椅子被挪动的声音,然后有什么啪的一声砸在在自己的脸上。
他不得不睁了眼。
——是一本书。
他还没看清是什么书,有人从他脸上将书捡走,居高临下地看过来。
“新来的,”
“手,挪开。”
梁渡藏在有白色绒毛的帽子下面的脸动了动,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
他的手,好像越界了。
四周很安静,似乎大家都在看。
他本想抽回这只手,不想枕的太久,小臂全麻了。
这一动,竟是偏离界限又多了几厘米,梁渡清醒些许,支起上半身来,也是麻的。
于是失去支撑,身子一歪,又倒在桌上,两只手连脑袋都重重趴在同桌的课桌上,仿佛在说:
我就不挪。
梁渡:“………”
那人:“………”
砰。
那人脾气好像不好,把书本砸桌上,声音带着几分郁冷:“你有病?”
他将课桌狠狠往旁边一扯,不顾险些砸地的梁渡,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凳子上。
梁渡手磕了一下桌角,清醒的痛觉瞬间打破了发烧的钝感。
他坐直了,帽子滑落至肩头,露出一张雪白的脸来。
不是那种网红脸上涂了一层又一层的白,而是一种很干净、清冷的白。
周围响起几声“嘶”来。
“长的也就那样,”有男生不屑,
“一看就是小白脸。”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