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性别标识,也是弱点。
而展露落点,是犬类对主人表示忠心的一种方式。
迟曜却眼尖地发现了上面的蝴蝶眼睛,或者说,是阻断手术针头留下的疤痕。
一左一右,竟然真的有点像被标记留下的一对犬齿痕迹。
他顿时怒不可遏,好像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染指了似的。
既然已经被人咬过,为什么这个该死的劣等Alpha方才要一副逼良为娼的小媳妇样呢?
冯路易见他久久不下口,以为是嫌弃自己,有些如释重负地准备扣上扣子。
迟曜哪能允许在这里打住,含着满腔怒气咬了下去,可他毕竟是第一次做标记这种事,加上Alpha可不像Omega一样皮肤柔软细腻,犬齿费劲地研磨了半天也只是咬破了一点皮,反而弄得对方很痒。
肉痒,心更痒。
迟曜的反应要大得多,因为尽管只是齿与肉的摩擦,也让他尝到了浓郁的信息素味道,酒很烈,醺得他泪眼朦胧,险些跪在冯路易面前。
他把这归因成发情期的敏感。
否则一个劣等Alpha的信息素怎会让他如此腿软?
他越是不服气,越是继续加重嘴上的力度,更多龙舌兰酒信息素进入了晕乎乎的脑子里,也没放弃。
冯路易却有些坐不住了,他认为迟曜这般挑弄他,虽然侮辱意味更大,但却无可避免地起了反应。
他不想再这么钝刀磨肉,于是伸手托着迟曜的腰往自己身上带,迟曜正专注于他的腺体,突然被袭,结结实实地坐在了冯路易腿上。
但是他这回没法再站起来,他酒量太差,被这龙舌兰弄醉得一塌糊涂,只咕哝了几句,他们挨得太近,被挤得有点喘不过气,迟曜撑着冯路易的胸膛支起身子,傻笑了两声,然后张大了嘴,凑在冯路易面前,问道:我是不是成功标记了?牙齿上有没有你的血?
冯路易看着他干干净净的口腔,和说话不太利索的柔软舌尖,违心道:有的。
真的吗?你不要骗我,我待会照镜
话音未落,声音就被手指搅得只零破碎,生理眼泪流淌在他并不女气的脸上,却莫名有了点娇憨的意味。
冯路易的动作太粗鲁,毫无章法,腰上的手又箍得太紧,他想拜托只能拼命往后仰着身子,撞在隔间的门上,吱呀作响。
还是收效甚微,冯路易依然用他的犬齿强行划破了自己的指腹,虽然心里默念着,只是伪造一点血迹让任性的迟曜安心,但他也承认自己因此获得了龌龊的快感。
他收回满手粘腻时,终于来电了,门外的清洁工大婶毫不客气地敲了敲门,年轻人不要在公共场合瞎搞知道伐?弄到马桶外面的话,要罚款100。
迟曜在刺眼的白炽灯惊醒过来,跌跌撞撞地下了地,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推开门就冲到自动贩售机前,买了支新的抑制剂打入腺体。
过了好久才见到冯路易走出来,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看对方,迟曜想着这样也不是办法,他索性一章拍在冯路易被咬的发红的后脖颈上,主动承担了责任。
不好意思,刚刚冲动了,易感期就嘛,就是这样,你知道的。
尽管过程有些诡异,但唇齿间的血腥味确实可以证明,他一个Omega标记了Alpha。
冯路易没有拆穿,他若有所思地说了句没关系,迟哥,便率先走出卫生间。
手心里,藏着那支被撕掉标签的Omega抑制剂。
第13章 暗示失败
两个人离开电影院回到教堂时,那边的儿童跳蚤市场也快要结束了,为了免得被外婆唠叨,他随手拿了一对陶瓷做的丘比娃娃,假惺惺地塞给李澄澄,开玩笑道:拿着,爱神丘比特呢,它会祝福你走桃花运。
不需要哦哥哥,我已经很受欢迎了。
小样,还挺装。
迟曜白了他一眼,随手把娃娃塞进了冯路易的书包里。
冯路易看着娃娃露出来的微笑眼睛和可爱小翅膀,心情有些微妙。
祝福......像他这样的人也能被祝福么......
迟曜的外婆本来还一直担心迟曜来这边上学不适应,现在看他和同学相处得不错,也放下心来,热情地邀请冯路易到家里吃晚饭,还要亲自下厨。
冯路易着实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他快要记不起家的温馨了,被突如其来的亲情攻势打得措手不及。都站在玄关处了,还觉得在做梦,m#039m嚯g e氵夭艹冫欠迟曜家里大得像迷宫似的,他很小心地换了鞋,连走路都特意挨着墙。要不是在他后面催促了几句,迟曜简直怀疑冯路易还想把踩过的脚印都擦干净。
还是很像小媳妇,如果说刚刚在电影院那出是逼良为娼,那现在就是被赎身带回家了。
迟曜被自己这诡异的联想逗得笑出了声,然后就挨了老太太一个眼刀。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懂事?还不来厨房帮忙!
但面向冯路易时,就笑眯眯的。冰箱里有饮料,自己拿啊,别拘束,想吃水果叫保姆切。
此等差别对待,迟曜多少有点心理不平衡,但很快,吃饭的时候迟曜就后悔了。
老太太给冯路易夹了快半碗菜,然后状似不经意道:路易啊,小迟这脾气在学校一定老得罪人吧?
没有,大家都很喜欢迟哥。
饭菜太烫,他鼻尖上冒出细细的汗,紧张地瞄向迟曜,对方正动作粗暴地戳着一块排骨,抬眼给了他个警告的眼神。
冯路易便乖乖低头扒饭,冷不丁听见老太太又问了句:你觉得呢?
他一颗心猛然提到嗓子眼,说道:我、我也和大家一样。
不对,他的喜欢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冯路易心里油然而生出自责来,觉得一边接受着迟曜家人的好一边又对迟曜怀着不正当幻想的自己,龌龊极了。
老太太却乐呵呵地笑了,这孩子话也不听全,我刚刚问的是,你作为他同班同学,天天接触,觉得迟曜的病情恢复得怎么样了?
病?
是啊,我听人家说,跟已经分化的Alpha多呆在一起能加快分化......
没错,这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然而话说到一半,迟曜就猛然把筷子摔在桌上,阴沉着脸道:别说这个了,倒胃口。
他竟然忘了,撒一个谎需要无数个谎来圆。
为了掩盖已经分化为Omega的真相,对家人撒谎说是延迟分化症,对同学撒谎说是Alpha,为了不露馅,他从来没带人回家过。
该死,今晚真是得意忘形。
他甚至开始怨恨起冯路易来,不由分说就把人从座位上拽了起来。你先出去。
家庭纠纷让外人看到还是太不像话了,他敏感的自尊心经不起拷打。
然而平时对他溺爱有加的外婆这回是真动了怒,又没人惹你,发什么疯呢?你看你像话吗?你爸才走几天,又缺管教了是不是?
不提他爸还好,一提到这个隐瞒性别的根本原因,迟曜心里冷了半截,凉凉道:您倒是和他站得挺齐。
我们不都是为了你好吗?
为我好那他当初为什么要害得我妈跳楼?
曜曜,不要这么偏激,你妈她的病确实......
我怎么偏激了?迟曜再也没法克制情绪,也忘了还有冯路易在场,只想宣泄他无处安放的悲愤,哪怕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偏激的是你,死的是你的亲女儿,你怎么可以做到还帮着别人说话的?
四下沉默,老妇人颓然地瘫坐下去,长叹一口气,无奈又哀伤道:他毕竟是你爸......
迟曜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一直没出声的冯路易拉住了,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的后颈,然后对老太太说:对不起,外婆,迟哥需要自己待一会儿,您应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