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用词有点奇怪,沈母也看沈旭,沈旭意识到他妈好像误会了他跟陆薄言的关系。但是他没来得及解释,沈母又问:小陆,你当初是不是在云州人民医院工作过?
沈旭刚想说没有,自家有医院,哪有往外走的,没想到陆医生点头了。
沈旭:?
沈母一拍手:我就说那次在澜城见你就觉得眼熟,你可能不记得了,当年我做手术,你每天都过来查房,阳阳那时候也忙,多亏你照顾。
沈旭完全呆住了,陆薄言在云州实习过?
你、你是小陆大夫?
当初沈母的主治医生很忙,而沈旭只有早晚能到医院,见到主治医生的次数屈指可数,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位实习生跟他交流,沈旭不知道他叫什么,也没见过他口罩下的脸,只知道他姓陆,值班的护士会喊他小陆大夫。
原来小陆大夫就是陆薄言。
沈旭这个反应,沈母还奇怪:你不知道吗?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沈旭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她一问,就下意识说:相亲认识的。
相亲?沈母十分惊讶,看看沈旭又看看陆薄言,不太确定地问:那你们现在,是在处对象啊?
她终于意识到,儿子这次是带对象回来见家长的。
我不是说过了吗?
你说什么了呀你?沈母说着有点来气,你就说你带个人回来,我以为你带朋友呢,谁知道你带的是对象啊?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为了不再制造误会,沈旭趁热打铁直接坦白:我们不光处对象,我们还领证了。
这下沈母是真被他震得说不出话了。
她虽然经常看沈旭的电影和电视剧,但是不太会主动去搜索他的信息,先前不知道他被秦霄牵扯进离婚的事里,后面也没看见omega协会公示的结婚信息。
这会儿冷不丁地听见儿子的婚讯,半天才反应过来。
那,那你们之前就在谈恋爱了啊?她显然是想起来自己误会陆薄言和沈薇的事了,看着沈旭又想翻旧账。
还是陆薄言解释:那时候我们刚认识不久。
晚餐时沈母一改刚才的态度,尊敬是没了,亲热中带着一丝审视,也不喊小陆了,喊薄言,还问他家里的情况:那你父,额,两位父亲是做什么的呀。
一位做科研,另一位做生意。
沈旭觉得陆医生这话可真是随机应变,之前对凌枫说的是双亲都是学医的,都是实话。
医生平时很忙吧。
医生这职业在相亲市场上应该挺受欢迎,但是沈母这么问显然是担心他太忙顾不上家里,沈旭有意把不爱吃的青椒夹进陆医生的碗里,接过话:还行,医院离家近,走过去就五分钟,我们基本一起吃饭。
陆薄言说:工作上确实有些忙,不过您放心,我会协调好工作和家庭。
沈父刚刚才接到儿子已婚的消息,陆薄言提过来的好酒喝着也不香了,上桌之后一句话没说,闷闷地喝了小半盏白酒,这会儿才问:你家里怎么说?
他们尊重我的选择。
沈父一口喝完了酒盏里的酒,什么都没说,站起来往楼上走,沈旭喊了一声:爸?沈父摆摆手没说话,沈旭有点担心地站起来,沈母说:没事,他一会儿就回来。
沈父果然一会儿就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两个厚厚的红包,他把一个递给沈母。
既然你们证都领了,那见面礼和改口钱就一起给了。
沈旭有点没跟上节奏,迷茫地问:不是应该敬茶吗?
这饭桌上,敬酒吗?
沈母说:现在想起来讲究了,领证的时候干嘛去了。
沈旭就闭嘴了。
陆薄言两边都敬了酒,领了红包改了口。
沈母说: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沈父说: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
一顿饭下来,沈旭觉得自己才是最没参与感的那个。沈父沈母出门有饭后散步的习惯,吃完饭就出去了,留下他跟陆薄言两个在家。
长途跋涉终究是有些疲倦,沈旭不是很想动,靠在陆薄言身上说:我们上去吧。
二三楼都像是没有厨房的小公寓,沈父沈母平时住在二楼,沈旭的房间在三楼,装修的时候就是为他结婚准备的。沈旭往起居室的沙发上一躺就不想起来了,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陆薄言过来。
陆薄言在他身边坐下,沈旭拉过他一只手,玩他的袖扣:陆医生,你是不是早就认出我了?
嗯。
你怎么不早说呢?
你不认识我。
谁说不认识了,我一直记得你。
沈旭第一次见到小陆大夫,还是沈母同病房的一个阿姨看他总等不到医生才说的,有个实习医生每天查房三次。
于是第二天沈旭压缩了早饭时间在病房多待了一会儿,终于蹲到人。
从那之后他每次早上去医院都能遇到小陆大夫,这个无声的约定一直持续到沈旭意外分化,等他信息素完全稳定被允许出院之后,他父母也差不多可以出院了。
他再也没见过小陆大夫,更别提当面道谢。
我那时候一直想跟你说谢谢。
谢谢你,陆医生。
嗯。
沈旭沉默了一会儿,又试探着问他:那我当年分化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在?
他不是很确定,我总觉得,我好像闻到过你的信息素。
是我。
医生,你是不是
沈旭看着他欲言又止,陆薄言知道他要问什么。
是。
我喜欢你,
很久了。
第38章
沈母先前以为沈旭是带个朋友回来, 三楼除了沈旭的卧室还多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这会儿跟沈父两个人在外面散步,走着走着想起来这事儿。
坏了, 沈母忽然站住,我给他们收拾了两个房间。
沈父说:两个房间怎么了?
他们都结婚了,怎么能分房睡。
那他们要想睡一块, 也不用你说。
那不一定,小陆看着挺规矩, 别误会了。
沈母匆匆赶回来,走到三楼, 没在沈旭房间看见人,又去看了一眼客房,看见沈旭穿着睡衣,盘腿坐在陆薄言床上, 陆薄言手上拿着电吹风在给他吹。
妈。陆薄言喊了一声, 关掉吹风机。
沈旭一抬头就对上了沈母的视线, 他们同时说:
我房间水太烫了。
多稀罕, 你那宝贝头发还能给别人碰呢。
不打自招了属于是。
家里的淋浴器没有装恒温装置, 冷热都需要自己调节,刚刚其实是行李箱放在外面,他都没进卧室, 拿了衣服就在客卫洗的澡,不过水温确实是陆医生调的。
沈母对陆薄言说:你去洗漱,让他自己吹。
陆薄言低头轻轻顺了一下沈旭的发丝:已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