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断江,宋福顺,朱正,乃至翟谡都到了。都是因为听闻了凭春坊出了事,这赶急聚到一起。
金盏阁的外门弟子已经全部派出去了。余断江微微颔首,这几日还未把李王府旧部的兵力吃清楚,现下没有更多的人。
哼。宋福顺用鼻子出气,余老阁主,咱们朝廷倚重你们余家,你就是这么回报的?
哎,老宋。朱正开口给余断江说话:气顺些。这些日子人死了那么多,有什么打紧的?
宋福顺听了更气不打一处来:原先那是打压!如今李王府都吃下了,漓江剩下这些人就要安抚了!难不成你还能全杀了?朝廷要个杀空了的漓江做什么?
几人争执着,余望陵到了。
明明已经到初夏了,他还是穿着夹着棉的披风,进了大殿也不脱下,只是略微点头就算是过了礼。
其他人也没心思挑他的礼仪,开口问:情形如何了?
死了十来个人。余望陵是已经确认了消息才过来的,不光是漓江的人,还有这次定州南下来的人。
这情状宋福顺是没想到的,当即大怒: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还有定州的人?!
余望陵生受了他的火气,开口:此次动乱和原先不同,并不是我们设计的,还请见谅。
他这种态度宋福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都跟你们说了!事定之后要先安抚住漓江的士族!如今还没过几天怎么就乱成这样!你们金盏阁要是这么无能,朝廷也不介意扶持其他的世家。
他这话出口,余望陵还没说什么,倒是余断江眉头微皱,开口:宋长老见谅,如今也只是有些宵小在闹事,金盏阁还收拾的了。
他们这里唱大戏似的闹,翟谡只是在一边沉默地看,并不插话。
朱正悠悠哉哉地看着,斜眼一瞟翟谡,打趣道:眼看漓江要乱,将军的铁甲军不帮衬下?
他话说完,翟谡还没说什么,倒是宋福顺又开口了:老朱我说你!
朱正伸出双手摆出告饶的样子:行行行,我闭嘴。
几人正说着话,门口又有人来报,说是日前住在漓江各处的定州贵族听说了凭春坊出事,连夜赶来金盏阁,要求住过来,并且要求明日一早就开城门,他们要北上回定州。裙)主號#039三,二#039伶衣(柒,伶柒》衣肆,六
这些也都算是小事,余望陵直接让下面的人去安置了,只是没应承出城的事。
其他几人互看一眼,宋福顺看向翟谡:怎么,关家世子还没有抓到?
翟谡说:还没有找到踪迹。
宋福顺沉吟:还是要尽快。
余断江这时开口询问:宋长老和朱长老这次不和翟将军一同回定州吗?
要回去的。朱正开口:这么些年了,也要回去看看。
他朝余断江投去个了然的表情:余老阁主放心,如今拿下了李家,咱家不会碍着你们金盏阁在漓江的行事。只不过后面还是得看朝廷的意思。
余断江明白,朝宋朱二人行了礼。
金盏阁门口,刚得了消息放人的门房正在一家家校对身份名帖,连仆役都要仔细查验才肯放进阁里。
这些定州来的人本来是听说凭春坊死了不少人这才跑来金盏阁的,如今被人这么对待,骨子里的骄纵又冒了出来,在门房处就和人闹了起来。
他们这厢吵吵嚷嚷的,下面的人不敢去麻烦余望陵,就又报到了项飞白这里。
彼时项飞白正带着魏建在湖心小筑等余望陵回来。听了手底下的人传话,只觉得脑仁疼。
怎么这一天到晚的事都这么闹腾。
项飞白心里有猜测,但是既不敢确认,也不敢在魏建面前多露出什么痕迹来。余望陵又还在主殿议事,他再三思忖,让人看住了魏建,自己一人往了主门过去。
门口的地方尚且闹着,此刻天还没亮,都是被凭春坊今晚的事吓着的人。这些人本来都住在漓江不同的地方,此刻汇聚起来,带着亲眷仆人,都各自拿着火把灯笼。倒把金盏阁前面这片广场照的如同白昼。
正在闹事的是个看似已经喝醉了的人,穿着绸缎衣裳,胸前的衣襟散着,皮肤泛着红,不知是否是刚用过了药。
他本来正坐在那骂人,一看项飞白过来,鼻子哼出一口气,直接砸了玉佩过去,直接碎在项飞白脚下。
项飞白看看那玉,勉强抹出一个笑来,开口:秦爵爷,这又是做什么?
你不要以为,你们绕岚坪上的事做的干净,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姓秦的爵爷眯着眼睛看项飞白,虽然醉着酒,眼神里也颇有不屑的意思:你们想取李王府而代之,翟家想借力打压定州敌对的势力,不过就是这么点事,打量谁看不出?你们可别忘了,定州还有人没死呢。
他说完话,猛地从位置上站起。他喝了酒,脚步虚浮,但是却没失看方向,直冲到项飞白面前。先是笑了笑,复而一撑手,直顶着项飞白的胸脯开口:小子,翟谡都没有要我的命,你也敢在我面前拿乔?
我!
那姓秦的爵爷,一拍胸脯,直盯着项飞白的眼睛:我们秦家,时代簪缨,和翟家在朝堂中共事二十余载!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们敢验我?!!
正门的事也传到了大殿,众人本还在商议这几日的事,便忽闻金盏阁门口闹事的压不下去了。
不是已叫他们入阁,为什么还会生事。余望陵语气冷淡,询问前来报告的弟子。
弟子弯着腰,快速回答:是秦爵爷,本无事,只是门房查验随行之人的时候忽然闹将起来,项管事已经去了。
余望陵听到项飞白前去,眉毛皱地更深。还未搭话,倒是宋福顺忽然有了疑惑:秦?莫不是秦开廉?
余断江微微颔首:正是秦爵爷。
宋福顺眉心一跳,青筋都冒了出来:怎么回事?!秦开廉尚在漓江,你们怎么就敢在绕岚坪杀人?!谁的主意?!
说罢他看向翟谡:是你!
不是翟将军。余望陵把话接了过来,给翟谡开脱:原定的日子没有这么早,是我中途传信,让翟将军提前南下。
这又是为何?宋福顺怒气显于脸上:此事兹事体大,为何如此急迫?!
慌说的再好,也不及亲手抓住北境王世子。余望陵开口,回望宋福顺:此事以外,俱是小节,宋长老应该懂。
那也得先抓到人再说,如今人呢?!宋福顺对着余望陵怒目而视,你究竟是要捉北境世子,还是要挑拨定州各部的关系?余家也同那李王府一般,想自立为王吗?!
余望陵沉默着看了他一眼,半句话没说,转身离开了大殿。
宋福顺未开口说话,余断江在一旁告罪:小儿自幼骄纵,轻慢了。
宋福顺盯着余望陵的背影看,说:余家真无自立之心吗?
哎哟,老宋。朱正在一旁看了半晌的热闹,这时才出声劝:漓江辖内的兵,都是这些年李王府自己慢慢养起来的,如今也都被控制住了,他余家若是要反,何必把这些拱手让给定州。再说,你我在金盏阁多年,他们若有异动,怎么会连个风声都不知道。多心啦。
余断江闻言,连声说是。
宋福顺的脸色并未变好,目色略深,看向在一旁站着的翟谡:将军可点过,是否与日前余家报备的数目相同。
相同。翟谡说:各处府衙,同哨所及军营都已查验过,皆与密函所列数字一致。
可还有其他驻军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