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榉木无青(28)(2 / 2)

关澜看向叶绾绾,也很惊讶,想当日送上北境的那封密信是不是叶绾绾也收到了。

叶绾绾不知道关澜在想什么,只是觉得被噎了下,回答:前也同你说过,天下贫寒女子,如果想要读书习艺又不愿意入贱籍,以前只能去牡丹书院这么一个地方。一共有琴棋书画四个教习院,各设一个首席,均是院内技艺最顶尖的人,水平之高,莫说漓江,就是放眼天下文坛雅集也是数得着的人物。

她越讲牡丹书院的辉煌就越觉得生气,开口骂:所以那余少淼真的是个人渣!就是他把这书院的女子落了贱籍!说你不要老想着那余少淼原来小时候对你多好多好,做出这种事那就不是什么好人!

关澜还没说什么,马夫听到这话,忍不住多了句嘴:那也不是这么说的,富贵人家女子读书那也是为了入贵人们的眼好嫁娶罢了。这天底下除了秦楼楚馆,贫寒人家哪里还有人教女子读书学艺的。这入了贱籍不也是正理。

叶绾绾听了这话,二话不说直接发起狠来,抽出腰间的鞭子就把那马夫抽下了马车。

还好车驾本身走的就慢,那人栽了一身的尘土,倒也没伤得太厉害。

叶绾绾犹觉不够,还想再冲出去继续抽他,却被关澜拦了下来。

这是漓江。关澜淡淡地说。

叶绾绾:那又怎么样?我现在连个嘴碎的都教训不了了?

关澜看她,知道如果由着她,今天这事铁定要闹大了。

于是他开口:如果他们今晚设宴在牡丹书院,说不定还能见见那位陆姑娘。你一定要耽搁在这里吗?

一来二去真在这街上打死了人,那这牡丹书院肯定去不成了。

叶绾绾脸色变了又变,终究还是收回了鞭子,怒气冲冲地重新坐下来。

她气了半晌,才回过点神,扭头问:怎么我说那余少淼你这么淡定,之前在客栈也是。换做以前你早发飙了。怎么了,你总算看清他的真面目了?

关澜被她问了这个,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来的是余沙的脸。

其实他什么都没弄清楚,也不知道余沙和余少淼到底什么关系。

可他想着昨夜在灯下,余沙一笔一划给他写墨书的事的情景,话就自然说出了口:听着太假了,应该是弄错了。

叶绾绾:

叶绾绾:你就护着他吧,死断袖。

第四十九章

长街华灯璀璨,夜里的凭春坊醒了过来。在女子柔韧的玉臂和馨香当中,整条街被各色的灯笼和帷幔装点着,热闹得不似人间。

谢景榕端坐在牡丹书院设宴的厅堂里,他身份尊贵,坐在上位。李达坐在他对面,身边坐着个倒酒伺候的婢女。

李达显然是惯熟这样的场所了。这并不似寻常狎妓,确是个正经宴席的样子,堂中人围坐,两侧设有奏乐的艺人,居中亦有歌舞,皆是面容姣好的女子。

谢景榕忍了许久,还是拒了来给他倒酒侍奉的人,让他自己的小厮来伺候。

余断江坐在他下首,敬了一杯,开口:看来今日的酒宴歌舞,是不得太子殿下的雅兴了。

谢景榕犹豫片刻,还是开口:实在是有些张扬。

李达在对面听见了,嗤笑道:太子殿下也太正经了些,还是该多学学我们这漓江的做派。

说完他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敲击出此时此刻奏乐地节奏,感慨道:这《风高曲》可是原来牡丹书院琴院的首席所作,当年一出,天下震惊。你们定州的那些个腐儒,有个什么叫做郭恒之的,还特写了词来配这首曲子。如此好曲,正该配着美人好酒,独你一人在这不识风月。

谢景榕听他如此说,内心甚觉荒诞和好笑起来,开口:《风高曲》原是传唱于市井之所,郭刺史所作《风破南楼曲》讲的也是百姓疾苦,这样的曲子谱做靡靡之音,又拿到这宴席上来传唱,才是离谱。

李达把酒樽一摔,他喝的不多,只是微醺。只是借着酒劲嘲笑道:说你不识风月,原来你竟是不识抬举。我提那腐儒原本只是给你两分面子,你竟然还端起架子来了。这《风高曲》原不过就是个曲子,怎么就能听出来是唱什么。不过是你们定州这些文人自抬身价,非要给它说上这许多的酸话。说到底这唱的百姓也好,唱的风月也罢,不过是闲来无趣时打发时间用的消遣。太子如此较真,才是真的失了体统吧。

眼见二人逐渐剑拔弩张,余断江却也不急着劝和,只是淡淡提了一句:今日北境世子与郡主也要到了。北境向来重武轻文,怕是也不适应这些歌舞乐曲,不若先撤了下去。

李达听他这么一说就不愿意了,开口:这北边来的莽夫怎么还如此挑三拣四。他们不适应便给他们偏殿独开一桌。好好的,你又在这扫什么兴。

余断江开口:本就是为了宴请世子和郡主,总不能让人去偏殿。

李达浑不觉这有什么不妥,开口:那有什么的?北边那些蛮人见过什么好东西,怕是随意给个瓦片都觉得是个宝贝。要我说你就不该设在这牡丹书院里。俱是些娇滴滴的姑娘家,要是被吓到了可怎么好?

谢景榕总算是受不了这人的荒唐,起身说了声身体不适,就离了席。

他这厢走的急,李达看他那样还要继续挤兑人:你瞧他那样,活像是谁委屈他了。翟家推到人前的一条狗罢了,气性还挺大。

余断江喊了人去跟着伺候,这才回李达的话:世子话也说得太白了些。牡丹书院毕竟是他谢家的手笔,如今流落烟花,他心中略有些不忍也是应该的。

李达一听就笑:谢品澜当年非要办这个什么女学,本来就是个笑话。女子读书,女子读什么书?这天下这么乱,就是男子也不能人人读书。她们倒是要在这乱世里端起清高的作派来了?

他也不管身边的小婢女是不是牡丹书院的人,直接说:这天下女子,向来一看家世,二看品貌,三看色艺,天生下来就分好三六九等,难道还要她们不问出身,人人都能读书做官,端正起身份来?这不才是天大的笑话。

他一手点桌,缓缓道:天下是男人的天下,自然分好了伦理纲常。女子若依托父辈兄长,那自然富贵荣华。若是讨好了夫婿,又生了得力的儿子,纵然前半生坎坷到老也能荣养。若是命不好的,却又得了几分颜色,就是跳脱出来为自己博些富贵那也是老天爷赏的饭,那也还是在男人身边要饭吃。身为下贱还想要读书明理,痴心妄想。

他一口一个歪理,把狎妓取乐说得像是做善事。余断江陪笑了几句,不往深里说,只喝酒。

若是平时,李达倒是也不在意这人的反应。偏偏今天谢景榕落了他的脸面,他倒是非要个说法了。

老余,你也来说。李达开口:向来都说我这个人不学无术,只知道吃喝玩乐,玩弄些不入流的商贾之术。可我刚才说的这些可有些道理?

余断江说:自然还是有些道理的。只不过如果太子在这里,定要说,女子就算清苦一生,只要守住气节,也是一段佳话。

嚯,他以为的读书,就是这样?那还不如我呢。李达嗤笑:世人要女子守节,不过是让人乖顺迎合的手段,也断了她以色谋利的念头。难道陋室出名姝,在那烂糟的泥巴地里守节守到烂死,也不如在这雕梁画柱的屋子里供养起来吗?

余断江不语,反说了另一句话:若是少淼在这里,听你这么说,也是要气的离席的。

他?李达说:他这方面倒不像那些个假清高的。

李达一展手,说:如今这牡丹书院,没有他还真成不了这样子。

他多少还是难过的。余断江说。

狗哭耗子罢了。李达回应:难道他不是个男人?

他们这厢说着话,门口忽然听见侍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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