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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琼华脸色苍白,下身血流不止。

宴玖看得惊心触目。

天灾荒年,遍地腐尸,战场上杀过的人更是不计其数,从来没有那一刻那么慌乱害怕过。

他一直觉得自己对沈琼华只有亏欠和责任,现在才惊觉并不只是那么简单。

好像有比亏欠和责任更重要的东西。

“你会没事的,琼华,你会没事的。”宴玖抱着沈琼华奔向他的院落,大夫和稳婆早就候着。

还有稳婆将他往外赶,“侯爷不能进来,女人生产血污……”

“本候不在乎这个,让开!”宴玖将她顶开,“今天你们谁能救夫人,本候有重赏!”

大夫看了一眼沈琼华,连忙施针道,“夫人得醒过来,不若她会很危险……”

宴玖立刻起身让开位置,太医扎了几针下去,不多时沈琼华悠悠转醒,发出痛苦的呻/吟。

稳婆立刻拿出软帕,“夫人,咬着这个,省些力气,孩子逆位了,恐怕不好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琼华咬着软帕,青筋凸起,大滴的汗水溢满她的脸,手指扭曲而紧紧抓住身下被褥。

宴玖想上前,又发现自己在这里反而碍事,他只好咬牙去门外等候。

进进出出都是女侍,抬着一盆盆热水进去,又抬出不少被血染红的污水出来。

宴玖站在门外,紧张到语无伦次,总是问进出的女侍里面是什么情况。

换作从前他会觉得这样的举动很傻,可当事人成了他自己,却是冷静不下来。

沈琼华不是自然生产,时间提前了三个月,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生孩子本来危险性就很大,时间也很漫长,沈琼华意外早产,发生什么事都是无法预料的。

他并非不想盼着好,只是脑子根本控制不住想那些糟糕的结果,又奢望着奇迹和命运眷顾于沈琼华。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得一声惊呼,“夫人!”

宴玖大脑一阵轰鸣,猛地闯了进去。

屋子里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沈琼华一身血污,躺在那床榻中,双眸紧闭,脸颊上贴着几缕发丝,明艳娇媚的面容苍白憔悴,肚子还凸着,孩子没出来,她却仿佛没了生息,脆弱得像失去了养分的花儿,瞬间凋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宴玖有些茫然,“琼……华?”

……

皇宫。

中保步伐匆忙进入书房,对着君王汇报,“陛下,宴候爷来了。”

季承鄞批阅奏章动作一顿,放下笔,“让他进来。”

宴玖来势汹涌,丝毫不顾及这里是皇宫,直闯而入。

季承鄞抬手一挥,示意周围的人退下。

中保离开时连忙留了个心眼,眼神暗示门口的将领警觉一些,宴候来者不善。

季承鄞微微一笑,好似寻常聊天一般,“宫里的太医来报,沈氏母子平安,生了个儿子,是件喜事,赏赐也已经命人送去,阿玖何须脸色如此难看。”

宴玖表情冷漠,“臣来此,是想给臣的妻儿,讨一个说法。敢问陛下,当日为何入臣府中,又是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才让臣的妻子受惊小产,差点一尸两命。”

他如此直言不讳,半点婉转也没有,这已经是逾越和大不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承鄞气势遽然一变,方才的亲切随和不复存在,他看着宴玖,语气冰冷,“你在质疑朕?”

“不敢。”宴玖嘴上说着“不敢”二字,神情却不是那么回事。

“臣只是想知道您昨日为何出现在臣的府中,臣的夫人又是为何倒在地上血流不止!”

“不过是个女人……也值得你跑来质问吾?吾看你是糊涂了……”季承鄞还没说完,就被宴玖打断。

季承鄞话语中的不屑让他忍无可忍,“她是我的妻子!您也知道她只是个女人,竟然如此,您有什么不满有什么冲着我来就是,何必去为难她!”

宴玖话里话外都是对沈琼华的维护,季承鄞脸色很不好看,“你以为朕会做什么?一个女人,值得朕亲自去对付?朕要是想要她的命,有的是手段让她消失,还轮得到你跑来质问朕!?”

宴玖不为所动,“臣只信自己看到的,眼见为实。”

季承鄞怒上心头,“若你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朕看你这个大理寺少卿不要当了!”

宴玖见他气愤不似作伪,眼底闪过几分疑惑。

难道真的是他误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姑且不说沈琼华是侯府夫人,她还是沈相嫡女,沈家是保皇派,彻彻底底的忠臣,季承鄞没有理由要去寒沈家的心。

就算季承鄞要杀沈琼华,也确实有的是手段,并且不被任何人抓到把柄,没必要被他抓个现成。

那他看到的,又是什么情况?

换作从前,宴玖不会以最大恶意去揣测季承鄞,大约是他经历了些事,知晓季承鄞刻印在骨子里的算计和凉薄后,对他再没了信任。

只要季承鄞有什么动作,他都会先入为主,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摩怀疑。

这是一种下意识的条件反射。

换而言之,他对季承鄞已经高度抱有提防之心。

伴君如伴虎,对多疑的君王有提防之心本就就是臣子应有的警觉。

他今日来不只是为了讨个说法那么简单,更多的是一种威慑。

无论季承鄞有没有伤害过沈琼华,他今日的态度摆出来,往后季承鄞都得有所顾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才是他的目的。

他不再抓着这件事情不放,恭顺道,“臣心系妻儿安危,甚不理智,冒犯了陛下,请陛下恕罪。”

他这话说的漂亮,先是来势汹涌的质问,表明态度,又借机说自己心系妻儿,关心则乱,乃是人之常情,主动认错。

季承鄞罚也不是要罚也不是。

因为这事本就是他理亏,没有提前打招呼出现在臣子家中不说,还“惊扰”贵眷,导致早产,他要是追究宴玖大逆不道,以下犯上,那就是他无理,不追究就只能吃下这闷亏,还得顺着宴玖给的台阶下。

要不是他出宫只有身边心腹知晓,沈琼华没那么大本事在宫里安插眼线,他都要怀疑沈琼华是早有预谋。

一切都太过巧合。

因为之前做的那些迷乱的梦让他心神不宁,去侯府只是临时起意,意外碰见沈琼华,为了不暴露身份,他只好随便躲进一间房,哪里知晓沈琼华恰恰就是朝着这间房而来。

看着沈琼华坐在椅子上刺绣,她似乎心神不宁,连着扎了自己好几回,身边的丫鬟被她支开去厨房拿点心,她似有些不耐的放下绣帕,刚站起来就缓缓倒下去。

季承鄞犹豫了下还是走出来,毕竟沈琼华是丞相嫡女,腹中还怀着宴玖的骨肉,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见死不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派人去宫里请太医,同时也吩咐中保看看沈琼华的情况。

就是那么巧。

中保刚把手放上去试沈琼华的脉象,宴玖就踢门而入。

季承鄞一时被抓包,尴尬之时又被宴玖一把推开,气得直接回宫。

但也多亏他提前派人回宫里请太医,沈琼华难产时,太医赶到才及时保住母子性命。

那些巧合说出来未免有狡辩的嫌疑,再加上君王的自尊心做崇,一旦解释岂不是变相承认他是为了宴玖才去的侯府?

季承鄞依然对宴玖为了沈琼华闯入宫中质问,甚至冲撞他一事耽耽于怀,“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也会为了一个女人犯糊涂,不惜跑到宫里质问朕……”季承鄞说到这里,眼神盯着眼睛,表情和语气有些变化,带着几分试探,“阿玖,不会当真对她起了什么心思罢……”

宴玖不卑不亢,“她是臣的妻子,妻子受了委屈,为人丈夫的若是不能护着,岂不是无能?”

这句话彻底让季承鄞脸色冰冷,他不信宴玖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但他还是说了他不想听的答案。

他闭上眼睛,将情绪隐藏,再睁开眼,又变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君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妻?”他冷冰冰道,“阿玖莫不是忘了你当年说过的话……她只是你的一个挡箭牌,等时机到了,会与她和离。”

沈琼华才冒死为他生下孩子,转眼就和离?!人干事?

季承鄞的凉薄无情再一次刷新底线,他淡淡一笑,“陛下,人是会变的,当年的话也算不得什么。”

他当年确实说过会和离,但那仅限于他和季承鄞还情深意切时,和沈琼华还是相敬如宾的表面夫妻,而今他和季承鄞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与沈琼华有了夫妻之实,又有了孩子。

当初恩爱之人都面目全非,那从前说过的话,自然也就不作数。

季承鄞一把捏住宴玖的下颚,逼迫他抬起头来,他表情冰冷,语气也不善,“宴候一向聪明,怎的今日如此蠢笨,总说些让吾不开心的话。”

宴玖不喜欢季承鄞这种近乎暧昧,居高临下又充满压迫感的动作,

“臣只是说了真话而已,陛下何必如此。”他想要挣脱,另一个不放,两个人推搡起来,转眼就被季承鄞抓着按倒在柱子上,双手被缚,又伸腿卡进宴玖双腿之间,向上一顶,宴玖闷哼一声,面上恼怒难堪。

季承鄞与他靠得及近,甚至是呼吸交融的地步,他话里有一股折辱的意味,“你对女子硬的起来?你满足得了她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对女子硬的起来吗?

宴玖有片刻难堪。

季承鄞凭什么,又有什么资格如此羞辱他?

宴玖压下情绪,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和理智,“臣没有把闺房之事拿出来说的爱好,况且这是臣的私事,陛下未免管得太宽。”

君王呼吸一沉,冷着个脸,禁锢宴玖手腕的力道逐渐加重,让宴玖有些不适,骨头都有些发疼,他不喜欢自己被顶在柱子上的姿势,有一种他为鱼肉,能被任意宰割的感觉,同时也很羞耻。

他毕竟比眼前的男人大好几岁,作为年长者被年纪小的一方这样对待,自尊上也不太过得去。

季承鄞没放开他,“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宴玖冷漠,“臣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到是陛下这般作态,有失体统。”

季承鄞用力的捏着他的手腕,“你把她视作你的妻子,又将朕置之何地?!”

宴玖利用巧劲将自己的手腕解脱出来,又瞬间扭转二人之间他被单方面压制的局面,反手就将季承鄞给禁锢在身后的柱子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臣只有一个妻子,哪有什么心思再管旁人如何。”

“是她蛊惑了你,是吗。”季承鄞咬牙切齿,胸膛涌起一股无法压抑的嫉妒和怒火。

宴玖笑笑,“她很好,无论是谁都会为她倾心,臣当然也不例外。”

“住口!”季承鄞忍无可忍,“就算是说气话也未免太过了,阿玖。”

宴玖一脸惊奇、怪异、最后好笑,他缓慢地凑近季承鄞,那个动作像是要亲吻他,很像以前他们争吵的时候,宴玖哄他的小动作。

可是那个吻没有发生,季承鄞等来的是无情的嘲讽,“陛下知不知道您刚刚的表情像什么?”宴玖慢条斯理,“像一个恼羞成怒的……妒夫。”

季承鄞气及,他无法忍受宴玖用这样冰冷又嘲讽的语气跟他说话。

季承鄞阴沉着脸,“放开!”

宴玖有些迟疑,到底是顾虑他的身份,缓缓放开了手。

当他放开季承鄞的那一刻,一道劲风从耳旁刮过,宴玖惊险躲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放手的那一刻就已经有所防备,才能躲得及时。

“你敢对朕动手不成?!”季承鄞说罢,便要抓他。

宴玖连忙躲开,臣子不能对君王说“不”也不能拒绝,但他做不到对季承鄞蒙昧听从。

这种“大逆不道”的“违逆”很多时候来源自他曾经见过季承鄞最无力孱弱,隐忍挫败的模样,并和他一起经历过,见证他的过去,再加上多年来他都是处于年长者引导者的地位,很难产生“君命不可违的绝对服从。”再加上季承鄞许他的特权,更加让他对季承鄞生不出多少敬畏之心。

两个人动起手来,宴玖招式大多以防御为主,除非他脑子进水了,才敢真的在皇宫伤到皇帝。

他们的打斗声很快就惊动门外警戒的禁军。

中保在门外拦着,没敢让人闯进去救驾。

宴候和陛下之间的关系,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他是最清楚的当事人之一,只要陛下没下令……他们没必要冲进去,当然他也清楚,只要宴候没疯,也不大可能伤害皇帝。

“督公,这是何意?”门外的将领不明白,为何还不进去救驾。

中保淡淡道,“等着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内,宴玖很快落了下风。

他本就是以防御为主,没什么攻击性,再加上久居高位,人又犯懒,许久不曾练过,身手退步了许多。

与他截然相反的是季承鄞习武本就很有天赋,而他时常勤勉,身手在他之上。

被逼到角落的宴玖间接性懊悔,自己之前只顾着咸鱼躺,没好好练武。

被逼到角落的宴玖无处可躲,恼羞成怒,“陛下!”

季承鄞则是低头去噬咬他的唇舌,唇齿激烈磕碰在一起,带来几分痛意,这个吻并不温柔,专横霸道,充满惩戒之意。

宴玖挣扎着躲闪不过,也就懒得躲了,就那么睁着眼睛,由着季承鄞夺取他的呼吸。

明明他们靠得那么近,又那么亲密,却只有一方投入,另一方清醒的置身事外。

季承鄞得不到宴玖的回应,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

他从未把沈琼华看作威胁,甚至不曾放在眼里,对于人心的把控他一向算得很准,所以哪怕当初给宴玖赐婚,他都很自信宴玖不会移情别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是皇帝,注定会拥有三宫六院,佳丽无数,他不能苛求同为男子的宴玖为他“独守其身”,更甚者宴家只有宴玖一人,他不能让宴玖断了他的香火血脉。

而当时他初登基,确实需要打破新臣和旧臣之间的隔阂,也更需要强大的世家支持。

沈家是保皇派,而宴玖却心系他一人,这样一个强强联合,又对他忠诚,能够让他放心的文武联盟,也只有宴玖和沈家合适。

在得知宴玖不打算娶妻生子时,他是震撼的,自古以来,男子相爱并不是稀罕奇闻,只是没有那个男人可以做到这一步,他心生欢喜时,又舍不得放弃,最后只能强行赐婚。

他一直自信,只要宴玖心里有他,就是有了旁的女人又如何?他不需要宴玖做出那么大的牺牲,自断香火血脉。

既能得偿所愿,又可以“得到”宴玖,还不用担心他被别人抢了去,同时也让他拥有寻常男人拥有的一切……有什么不好呢?

直到现在,他有些后悔。

悔的不是当年的算计和赐婚,平心而论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那么做,他悔的是没有防备沈琼华,低估了那个女人的手段。

季承鄞不满宴玖的置身事外,执意要得到回应,他不再蛮横抢夺,温和了攻势,也收敛了那股子戾气,变得温柔而多情。

他对宴玖太熟悉了,只是轻微的撩拨就让宴玖招架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全身上下的敏感点,季承鄞都一清二楚。

他揉捏着宴玖的耳垂,舌尖勾缠在一起,宴玖的身子从紧绷、防备、僵硬,逐渐软和。

宴玖的呼吸逐渐凌乱,他恼怒自己的身体,又窘迫自己身体的反应。

当季承鄞的手逐渐落在他腰间抚摸时,宴玖猛地抓住他的手,借力一推,再侧身一转,拉开距离。

他粗暴的抬起袖子抹去唇边的水迹,脸色不善,“陛下此举,未免有些卑劣。”

季承鄞对他的身体反应很满意,心情略好转,“只要管用,朕从不在乎手段。”下一秒,他命令道,“过来。”

宴玖才不想听话,只见他站在那里,皮笑肉不笑,“陛下这是想与臣重温旧梦?可惜了,臣不太想,您若是忍不住了,臣愿意为您通传美人。”

季承鄞刚刚好转的心情瞬间直线而下。

他的耐心已经到此为止,盯着宴玖的目光变得危险又冷酷,像是即将要撕裂他的猎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的目光太危险,宴玖不免心中一沉,暗怒季承鄞非要如此逼他。

“陛下!”宴玖压抑着怒火,一字一句,“折辱臣子,非明君所为,还请陛下三思!”

季承鄞眼神隐晦又充满暗示的在宴玖身上扫视,唇角扬起一抹弧度,声音温柔,“朕只是想和你亲近一二,阿玖怎么能说是折辱?”

宴玖假装听不懂他的暗示,见招拆招,“臣自知不配,担不起陛下错爱。”

季承鄞根本不急,他有得是耐心,“卿何必妄自菲薄,朕又怎会错爱呢?”

宴玖忽地转身就走,季承鄞见他软硬不吃,立刻说,“你敢走出去试试!”

宴玖眉目间掩藏不住戾气,转过身来,眼神憎恶地盯着季承鄞,“你究竟要恶心我到什么时候!”

季承鄞被宴玖憎恶地目光刺痛,更多的是愤怒和难堪。

“我不明白,这十年来,自认从未半分对不起你,你为什么非要如此对我?”

“朕怎么对你了?朕不过是你想让你回到我身边,如果你没有对她有什么心思,朕根本不会如此!”

季承鄞几乎有些难以启齿气急败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前只要他放低身段哄一哄,宴玖再大的气都能消,可是现在无论他怎么做都没有用,原本他不需要那么着急的,只需要静静等待,徐徐图之,总能把宴玖哄回手心,可是上次他被宴玖推开时,眼睁睁看着宴玖一心只有沈琼华,甚至不愿多看他一眼时,他就慌了。

没有第一时间为自己解释那过于巧合的意外,除了生气,就是想知道宴玖误会他之后,会做什么。

他希望宴玖不要来,如果他来了,那就证实了他的猜测。

宴玖大概不会知晓自己当时的表情有多么慌乱。

当宴玖擅闯进来时,他也已经看到答案。

也彻底明白是自己之前太自负。

“我对她动心,有什么错!”宴玖忍无可忍,“回到你身边?陛下莫不是忘了您之前是怎么对我的,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想起来的时候就问两句,想不起来就由着我自生自灭,回到你身边继续当你的狗吗?我告诉过你,我不是你的男宠,你没资格那么对我,我宴玖离了你,一样可以活,你想作贱我,没那么容易。”

季承鄞哑口无言,甚至理亏,“朕没有想作践你,朕只是,想补偿你。”

“补偿?”宴玖不屑道,“我不需要,也不想要,如果陛下当真对臣心有愧疚,那就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宴玖深吸一口气,“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跟你划清界限,没有任何瓜葛!”

季承鄞被他如此刺激,一口一个不需要不想要,划清界限,毫无瓜葛气得怒火上头,多少有些口不遮拦,“你的尊贵荣耀都是朕给的,你想毫无瓜葛,你做梦!”

“这些都是我应得的!”宴玖不甘示弱,“我没有依靠你的宠爱得到这一切,我用自己的血汗和功劳得来的尊贵荣耀,你没资格夺走,你也拿不走,想用销爵来威胁我,打错了主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是开国功臣,他的汗马功劳足以封王,历史上有他浓墨的一笔,这是季承鄞无法抹去的功绩。

“朕是天下共主,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赐给你的才是你的,不给你的,你又能如何!”

宴玖气血翻涌,脑门青筋凸起,他始终顾虑着不重蹈覆辙,像上次那样口无遮拦伤了情分,毕竟现在撕破脸皮,谁都讨不着好,可是季承鄞比他想象中的要狠,一刀一刀的捅他。

季承鄞既然已经不在乎了,那他还有什么顾虑的,这摇摇欲坠地表面平和不要也罢。

他仿佛放弃了什么,如释负重地吐出一口气,“我的就是我的,谁都不能夺走,陛下若想剥夺殆尽,那就试试看好了。”

季承鄞怒不可歇,“你在威胁朕?!”

宴玖毫不避讳,“是陛下先威胁臣的。”

敢跟季承鄞叫板,宴玖多少是有些失了理智和不顾后果地疯狂因子在。

这么些年他早就疯了,一个和平世界的小菜鸡,一朝穿越乱世,就在地狱模式的困难下求生,靠的就是亡命之徒地疯劲走到现在。

君王的凉薄无情他已经有所体会,现在不威胁他,让他有所忌惮,很难保证季承鄞后面会做出什么事。

当然,他敢疯,自然也有底气,在着之前他早早就下了一盘棋,如今不过是等待时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既如此,那就看你今日能不能出得这皇宫!”季承鄞显然不想轻易放过他。

宴玖还心念着沈琼华和孩子,不想在这里继续打机锋,他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季承鄞明白沈琼华不是他可以伤害的,目的已成,就该及时抽身。

算算时间,也该到了。

门外适时响起中保的声音,“陛下,太后求见。”

季承鄞愣了下,瞬间看向宴玖。

宴玖一副意外的表情,连忙道,“那臣先行告辞。”

季承鄞气笑,他还以为宴玖头铁要跟他对着硬刚。

结果竟然找了太后救场。

“阿玖这是什么意思,担心朕会吃了你,连太后都请来了。”

宴玖今天本来就是擅闯皇宫,无论如何都不大可能顺利离开,他当然要给自己一个退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后曾经欠他一个人情,有她在,季承鄞多少会给些面子,虽然免不了秋后算账,但他只要能离开就行,后面有的是时间应对,这才是他闯皇宫的底气之一。

当然,如果太后不愿意来,他也有办法脱身,只是麻烦了些。

宴玖对君王作楫,正要离去,冷不丁的听见季承鄞说,“阿玖,你尽管逃,看你能躲到几时,至于那个女人,你可要看好了。”

宴玖头也没回,“多谢陛下提醒,臣会的。”说完,大步离开。

他一出殿门,就与太后对上。

眼前的女子身着华服,哪怕再怎么保养,眼角仍有皱纹,可窥岁月无情,美人迟暮。

宴玖朝她行礼,太后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走进内殿。

宴玖起身离开。

太后不是季承鄞的亲母。

季承鄞父母双亡,而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季承鄞母亲的嫡亲妹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姐妹二人一同入宫,得宠的却是姐姐,被封为皇后,诞下一子,皇后嫡子被封太子名正言顺。

宫变后,帝后身死,季承鄞这个废太子处境艰难,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不顾一切,想尽办法把人送出宫去,保护了姐姐唯一的血脉。

尽管送去的地方是苦寒之地,也是九死一生的地方,宫里步步危机,人人都想让他死,新帝更将季承鄞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因为他的存在,时刻提醒新帝得位不正,几次三番要置他于死地。

边疆苦寒,那是离京城最远的地方,只有在哪里,季承鄞才有一线生机。

这个女人一生最正确的决定,就是保护了季承鄞,后来季承鄞夺回王座,也有她的一部分功劳。

当时季承鄞名声不大好听,还有旧党编造谣言,污蔑季承鄞身世不明,为了能够尽快名正言顺的夺回属于他的王座,季承鄞直接拜在姨母名下,成为她名义上的儿子,才堵了那群大臣的嘴,顺利称帝。

而这位先帝的妃子在季承鄞登基后,也成功晋升为太后。

因着她从前的维护,季承鄞很是敬重这位姨母,所以宴玖才有把握,只要有她在,季承鄞不会当面为难他。

……

“夫人,侯爷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直紧绷着精神的沈琼华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她醒来听说宴玖擅闯皇宫有多心惊肉跳。

无事便好。

宴玖很快进屋,见了她立刻上前,“可有好些?”

沈琼华点了点头回应道,“好了些”,她半点不提宴玖进宫的事,只是有些难以启齿,“妾身方才看了孩子,真丑。”

宴玖仿佛找到知音,直言不讳,“……是挺丑的。”

刚出生的孩子真的一点也不好看,真不知道那些接生的稳婆怎么能夸人见人爱。

差点让他怀疑自己审美有问题。

一旁的侍女嬷嬷:“……”这对爹娘真的太实诚,哪有嫌弃自己孩子不好看的。

嬷嬷劝慰他们,“侯爷和夫人不必担忧,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过段时间就张开了,保准白白嫩嫩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的吗?”初为人母的沈琼华将信将疑。

直到嬷嬷再三保证,她才放下心来。

宴玖见沈琼华精神还不大好,“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沈琼华再不舍,也只能同意。

生孩子是很累人的一件事情。

她知道生孩子会很痛苦,可知道和亲身体会不是一回事,她仿佛全身骨头都断了一回,偏生又难产,将痛苦延迟了许久,甚至有一瞬间想一死了之,不想受这份苦楚。

可是一想到那是宴玖的孩子,父母还未见最后一面,她毫不怀疑自己有可能会死,想的尽都是尽量保住这个孩子,至少留给宴玖一个念想。

他无父母高堂,亲戚也不大往来,唯一的妹妹又离心,自己若是去了,宴玖岂不是孤身一人?

好在太医来得及时,她和孩子才能平安无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月明星稀,凉风带来几分潮意。

有一人披着黑色斗篷悄悄来到冷宫。

宴宛正在拨动火烛。

本就有些破败的房门被人粗暴的推开,夜晚的冷风袭来,差点吹灭烛火,宴宛抬手一拢,总算保住那点可怜的光。

油灯摇摇欲坠,忽明忽暗,很快又重新燃起来。

宴宛丝毫不意外,甚至不悦道,“来者是客,怎的一点礼数也没有。”

来人张口怒骂,“你这贱人,竟敢威胁我!”

宴宛放下手中拨动火烛的小棍,看向来人,斗篷下的那张脸,不就是陈瑶么。

她嘴角含笑,似风轻云淡,“我还以为你至少会沉得住气,原来也不过如此。”

“少说废话!”陈瑶上前一把抓住宴宛的手臂,““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威胁我!”

宴宛嘴角地笑意一收,突然反手一巴掌打得陈瑶偏过头去,眼神不可置信。

回过神来,她气愤的想要还手,刚抬起手就被宴宛一把抓住,抬脚踹她膝窝,陈瑶“噗通”一下,跪在她脚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外听到动静的护卫闯进来,想要护主,却轻而易举被宴宛击败,哀嚎着倒在地上打滚。

宴宛气定神闲,居高临下,“你以为你带来的这两个废物能做奈我何?”

陈瑶吃惊,“你、你竟会武功?!”

宴宛面无表情又甩了她一耳光,得了一个对称,冷淡道,“我哥哥武将出身,我会的,可不只是拈针绣花,呤诗弄月。”

陈瑶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护卫,那是她身边得力高手,宴宛竟然毫不费劲就击败了,她也明白自己今夜怕是不能善了。

她咽了咽唾沫,维持着最后的尊严,“你会武……”

旁人只晓得她貌美身弱,却无人知她会武!她藏着干什么……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宴宛肚子里的孩子被她弄没了,那个时候宴宛都不曾抵抗半分,她明明会武,而且还不低……

宫里多少女人想要得到一个孩子,宴宛怎么就偏偏由着她作践没了!

这不寻常,也想不通。

“竟然如此,你何不藏到底,偏偏这次又暴露自己会武,还有上次,你分明可以反抗,为何你不反抗……”

难道今夜是来跟她算账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上次啊……说起来还要谢谢你,帮我把那个孩子弄没了。”

陈瑶一愣,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谢我什么……?”陈瑶问道,她缓缓对上宴宛的视线,那双含情脉脉的眼,毫无波澜,真正带着冰冷,内心逐渐升起恐惧,寒意爬上她的肌肤。

当今陛下不好女色,百般求来一次恩泽雨露,宫里多少女人费尽心思勾引,想要怀上孩子,都没能得偿所愿,对于君王来说,她们只是后宫里开得盛艳的花,闲来无事就欣赏一番,却不允许结果。

成功的只有宴宛一人。

哪怕临时落魄打入冷宫,只要那个孩子生下来,母凭子贵,重得恩宠不过是时间问题!更何况她哥哥宴候深得圣心,隐忍一时风平浪静,时机到了,别说重获恩宠,就是皇后之位也垂手可得!

她明明握着那么好的筹码,为什么不要!她疯了吗?!

陈瑶很快明白过来,一切没有那么简单。

她把宴宛的孩子作没了,一个正常人的表现不该如此,失去孩子后会深受打击,从而憎恶仇人,可这个人刚刚却说谢谢她?

那双眼应该是憎恨厌恶,痛苦……可是宴宛的眼神太平静!仿佛她从未有过一个孩子!

可当时她哭得那么绝望和痛苦……难道也是假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然是谢你帮了我大忙,让我没了孩子。”

“……”陈瑶一时没反应过来。

宴宛觉得她的表情很有意思,“怎么,听不懂?告诉你也无妨,从一开始,我就不想要那个孩子,但是又不能表现得太冷漠,便掉了几滴泪,让你信以为真,再心生嫉妒,借你之手,除掉我腹中血肉。”

那日雨夜,她一直暗中强调自己怀有龙子,并一再刺激,挑衅陈瑶,才达成目的。

陈瑶盯着她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连亲生骨肉都能牺牲的女人,与怪物有什么分别!

“好眼神。”宴宛欣赏着陈瑶眼里的警戒和恐惧,有些愉悦,“你在想,我为什么要借你之手,除掉孩子,是吗。”

陈瑶咬牙,“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到底想干什么。”

宴宛眼神怜悯地看着她,“宫里的女人总是在争那虚无缥缈的东西,尊荣、地位、宠爱……孩子,好像没了这些东西就活不下去。”

宴宛的眼神让陈瑶深受屈辱,却又无可奈何,“不然呢?你不也在争吗,你什么都有了,却放弃了翻身的筹码。”

“筹码?你是说那个孩子?”宴宛表情闪过一丝嫌恶,“皇帝的孩子……”她冷笑一声,“谁稀罕,你们看重的东西,对我来说却是恶心透了,只要跟那个人在一起,都是那么令人作呕,我还挺佩服你们的,上赶着往前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陈瑶震惊宴宛的话,虽然没有明说,她却知道“那个人”指的是谁。

“你们看到的都是那个人高高在上的样子,而我见到的,是他令人作呕的一面,什么皇帝,不过是靠着别人坐上王座的白眼狼……”

“你疯了……你疯了!”陈瑶万万想不到宴宛会这样编排皇帝,她语气轻蔑得仿佛在嘲讽什么小人物而不是一国之君。

“很惊讶吗,可这是事实,我想要全天下都知道,当今皇帝是个什么嘴脸,就凭他,也配称九五之尊,不过是个小人!你虽蠢了些,倒也还算聪明,我本来不想把你牵扯进来的,谁叫你出生淮阳陈氏呢。”说完,抬手一落,陈瑶晕死过去。

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

“宛娘子好身手。”

宴宛转过身去,只见身后是那天生笑脸一身黑衣劲装的男子。

“皓澜,我要你准备的人呢?”

皓澜走上前,拎起陈瑶杠在肩上,“不会让你失望的。”

“什么时候带我离开。”宴宛看着皓澜拔剑将地上两个护卫灭口。

“娘子不必心急,快了。”皓澜抬手打个响指,很快又进来两个黑衣人,身手利落的把护卫的尸体拖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家主子对娘子很是看重,您到了外边,必以上宾之礼招待,为了万无一失,还请耐心等候。”

“尽快吧。”宴宛目送他们离开,屋子里不留痕迹,仿佛没有人来过。

宴宛躺在散发潮味的被褥上,看着头顶房梁上的蜘蛛还在耐心的织网,一只蚊虫撞上网中逃脱不得,蜘蛛很快靠近,将它吞噬。

宴宛看了很久,直到那只蜘蛛将猎物吃干抹净才闭上眼睛。

陆远舟拎着礼物站在墙下,抬头看着墙上的猫,有些茫然。

那是一只橘白双色的金丝虎猫,还是白手套,小小的一只,却贪心不足,咬着一只大鸡腿,走得跌跌撞撞,仿佛下一刻就会摔下来。

此刻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444一只爪子抬起,要落不落。

今天它得了个鸡腿,高兴得很,兴奋的跳上墙头,刚要找个地儿痛快啃,没想到和陆远舟对上。

他看我干什么?444咬着鸡腿,居高临下的凝视陆远舟。

陆远舟则奇怪无比,猫不是吃鱼么,还是第一次见到吃鸡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身皮毛干干净净,脖子上还戴着精致的小铃铛,一路走来没有听到铃铛声,一看就是个装饰品,这只小猫大摇大摆的咬着鸡腿爬上墙头也无人驱赶,足以证明这只小猫,是永宁侯府养的。

“陆尚书,您这边请。”管家连忙把他领到正厅。

今日侯府还挺热闹,跟平日里为了避嫌的清冷不一样,往来的都是跟宴玖关系比较亲近的官宦人家。

因为今日是侯府小公子的满月宴,大好的喜事,怎么能紧闭府门,宴玖就想好好热闹热闹。

宴玖和沈琼华各自招待客人,请的人不多,宴玖这样尴尬的身份,愿意往来的少之又少,愿意来的也都是冒着风险。

他们肯来已经是给足了面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失了礼数,怠慢客人,所以他们夫妻亲自招待,而不是派管家打发。

男女席都是分开的,沈琼华自然呆在女席那边。

“陆尚书到——”

宴玖高兴道,“等了你半天,还以为然弟不来了。”

陆远舟把礼物交给下人,笑吟吟道,“这样大喜的日子,我怎会不来。”

他长成这样就是个大杀器,一笑就令周围的人都有些呆愣,被彻底惊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宴玖咳嗽一声,心道陆远舟的杀伤力还是那么大。

他揽着陆远舟离开,特意压低声音,“快快入座,再等一会,人齐了就上菜,我叫人准备了你喜欢吃的。”

陆远舟眼神一亮,笑容更甚,“宴兄有心。”

“我先去招呼其他人,你先坐一会。”

陆远舟点点头,立刻有人来跟他攀谈,毕竟他新任尚书位,也算是当下热门新贵之一。

报唱的小史突然磕巴,“王、王公子到——”

宴玖有些纳闷,王?那个王公子?

当那人出现在正厅,宴玖脸色一变,人群逐渐安静下来,一个个都站起身,想要行礼,那王公子赶在之前开口,“特来道喜,诸位不必多礼。”

众人有些不知所措,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宴玖一天的好心情在看到那位“王公子”后变得很糟糕。

好端端的,皇帝来干什么?总不会是来给他撑脸面的,就算是他也不需要。

可人来都来了,他总不能把人往外赶,

宴玖自然不可能让皇帝跟大臣们坐在一块,只能亲自把人请到里间去。

皇帝走了,众人也还是很拘谨,不似方才那般自在,一边暗暗嘀咕。

谁说宴候不得圣宠了?

陛下这不是亲自来道贺么……虽然没有大张旗鼓,低调得很,比起搞面子工程,赏赐东西,这种仿佛朋友一般亲自来道贺更真心实意……这对君臣的关系根本不像传言那样崩坏。

毕竟宴玖当年也是炙手可热的人物,真正称得上一句天下谁人不识君的盛名。

尽管每年都有那么几个凤毛麟角能人辈出,天下闻名,可真要论个高低,宴玖这个过气的“传奇”还能排进前三。

他名扬天下靠的不是文采诗词,也不是相貌,而是实打实的能力。

文武满朝都知道他跟皇帝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寻常君臣能比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陛下当年还是个稚童时,被流放边疆苦寒之地,那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在那地方,日子可想而知,若没有宴候当年倾力相助,如何能活下来?虽然那时候的宴候还只是个罪臣之子。

这样一个人能保全自己还能兼顾一个孩子,且不论他为人手段如何,光是这份魄力就已经很让人钦佩。

何况他们这位君王可是文武双全,陛下也亲口承认过是宴候教导有方……

他于当今陛下来说,是救命恩人,更是授道恩师……即便后来征战天下,也是宴玖一路陪同,君臣关系好到同吃同睡,旁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明君良臣,本就该如此。

然而在他一生最风光无限的时候,竟做出让人震惊的决定,杯酒释兵权,转入朝堂安定天下,还拒不封王。

他当年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让人震惊又难以理解。

于武,他横扫千军,所向披靡。

那个武将不想名扬天下?宴玖一个杯酒释兵权,安了皇帝的心,却灭了自己的光辉。

于文,可定国安邦,力挽狂澜。

又有那个文臣不想在历史上留下名姓,宴玖却拒绝封王,做了个永宁侯……谁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年不知多少女子思君不嫁,为君疯狂,最后却和沈家千金成婚,不知道碎了多少神女梦。

爱他的都恨铁不成钢,恨他的都恨不得吞他骨血,不得超生。

这样的一个人,数尽历史风流人物,也没几个能与之相比,可惜昙花一现,很快就低调起来,又因为手段冷酷,逐渐恶名加身。

他太能装了,装到最后,旁人都轻易被假象迷惑,大多数人面对他时,会忘了他曾经的荣光。

只有当他真正发威,才让人醍醐灌顶,这个人曾经活在传说里。

今天陛下亲自来道贺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

宴候依然深得帝心……那些没来参加满月宴的人估计都会悔得肠子都青了。

想到这里,有人心思活络起来,暗暗高兴,心想还好自己亲自来了,没有落井下石,否则宴候这大腿还不一定能抱上。

他们今日来了就是给了宴候面子,在他心里多少也有了几分好感和印象,还怕以后没有好处么。

另一边,宴玖已经吩咐人再单独开一席。

厨房那边得了陛下亲临的命令,一个个拿出看家本领和绝无仅有的谨慎小心,生怕那一步做错了,让陛下吃着不欢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琼华忙里忙外,还要操心男席那边有没有出差错,一心二用,沈家大姐姐看不下去,跟着忙乎,还吩咐自己家的奴仆也都来帮忙,好在忙乱了片刻也就井然有序,没出什么乱子。

另一边。

“让朕瞧瞧那孩子。”季承鄞脸色不大好看。

他亲自来一趟,被宴玖如此敷衍,连孩子都舍不得给他看一眼。

你看个屁,又不是你的孩子。

宴玖心中不大乐意,可是君王要求并不过分,他也只好去把孩子抱过来。

孩子比刚出生时好看多了,白白嫩嫩的,因为是早产,有点瘦瘦小小的,不像其他小孩那样健康结实。

一开始孩子就很脆弱,宴玖和沈琼华日日心惊胆战,生怕孩子养不活,后来见他能吃能喝能睡才放下心来。

大夫也提前说了,这孩子以后身体会比寻常人差些,好好养着,让他习武强身健体,就没什么问题。

季承鄞低头去看,小孩子五官很精致,不大像宴玖,更多的是遗传了沈琼华,眉眼都像她,看得出以后必然长得不差,他很爱笑,见谁都是一脸笑容。

季承鄞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瞬间就淡了,这孩子长相没有多少像宴玖,不过他既来了,还是要送点像样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拿出自己身上的一块玉佩,放在襁褓中。

那玉佩看起来价值连城,雕刻着祥瑞的神兽,可见是花了心思的。

宴玖眉头微皱,换作以前他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干嘛要把好东西往外推。

但是现在,他并不想承这份情。

“陛下送的礼,过于贵重了,不太合适。”

季承鄞淡淡道,“侯府嫡出的公子,当配良玉,哪里不合适,吾是给他的,又不是给你,推什么。”

奶娘很快就抱孩子下去,宴玖只好说,“那臣就多谢陛下赏赐。”

季承鄞问,“可起了名?“

宴玖点头,“起名为安。”宴安,因为出生就不顺,以后身子骨也不好,安字取平安顺逐之意。

季承鄞有些意外,“……平庸了些。”不少孩子出生,都被寄以厚望,长辈取名都喜欢取有远大志向的名字,希望孩子能和他们期盼的那样,功成名就,带领家族走上另一个巅峰。

宴玖就一个“安”字,真是再平庸简单不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宴玖笑笑,“平凡没什么不好。”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来之不易,什么出人头地,前途似锦,这些宴玖都不在意,更何况他已经打下如此家业,只要不作死,一生荣华享之不尽,何必盼他去经历人生苦楚,只要平安顺遂就已经是他和沈琼华的期盼。

季承鄞看着宴玖的笑容,有些恍惚。

他好像,很久没有看见宴玖对他那么笑过,很多时候都是客气和疏离或者嘲讽、冷笑。

这样发自内心的笑,还是很久以前。

他看起来很开心,却不是因为他而笑的,

季承鄞的目光太有侵略性,宴玖很快就收敛了笑意。

季承鄞见他又开始防备自己,目光一沉,“怎么不笑了。”

宴玖眼眸低垂,亲自给季承鄞沏茶,“臣新得的碧螺春,虽然比不上宫里,到也不错,陛下尝尝。”

季承鄞用手中的折扇抬起他的下颚,连自称都变了,“朕要你抬头,看着朕说话。”

宴玖拂开他抵住自己下巴的扇子,看着君王说,“陛下亲自来道贺,是平儿的福气,臣感激不尽,自是欢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欢喜?既是欢喜,怎不见你笑呢?”

就你屁事多。

宴玖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缓缓的勾起一个笑容。

季承鄞毫不客气的点评,“虚假。”

宴玖嘴角立刻落下,心道季承鄞蹬鼻子上脸,大好的日子作什么作。

“陛下,臣来时忘了吩咐下人,得去外边看看,做些安排,可否容臣离开片刻?”

“去吧。”季承鄞直到他今天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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