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病房门被敲响,江晚棠扭头去看,竟然看到了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推门进来。
还好没找错地方。
陆羡走了进来,江晚棠呆呆地望着他。
你,你怎么来了?
陆羡一眼就看到小姑娘哭红肿的眼睛,视线下划,膝盖上的伤口又映入眼帘,他略微皱了下眉。
张嘉木给我打的电话,出了事情为什么不找我?
我江晚棠思绪有点混乱,他们之间也就认识了不到一个月而已
算了,伯父还好吗?
陆羡走到桌子旁,将自己买来的粥打开,递给江晚棠。
医生说危险期已经过去了,等醒过来就好了。
接过粥的瞬间,粥的温度通过外包装传入她的手里,她才发觉自己的手有多么冰凉。
危险期过去就好。
陆羡示意江晚棠去桌子旁边坐,自己则坐在了江晚棠原本的椅子上。
我担心你没什么胃口所以买了粥,无论如何身体最重要。
先吃点粥,这里有我,放心吧。
他的声音平静,但又令人无比安心。
就好像他一出现,她心中一闪而过的欣喜。
温热的粥进口,香气扑鼻而来,一口下去整个胃都觉得暖暖的。
江晚棠偷偷看了眼陆羡,他可能出来的比较急,外套都没有穿,只穿着一件白衬衣和黑色的西装裤。
他坐在病床前,正低头看着江爸爸的治疗报告。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江晚棠鼻头一酸。
曾经无数个夜晚,她守在病床前,房间里只有她和爸爸两个人。
那个时候的她,无助、彷徨,时时刻刻都紧绷着神经,也偷偷设想过如果有个人能和她一起陪在爸爸身边,和她一起想办法该多好
眼前被一片雾挡住了视线,一颗颗晶莹无声砸进了粥里。
第12章
哭什么,
江晚棠朦胧着眼睛抬起头,就看到陆羡站在她身后,默默看着他。
江晚棠连忙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还嘴硬道:
我,我才没有。
是被被热气熏的。
越说到后面,江晚棠就越心虚,声音渐低。
女孩倔强的模样落在陆羡眼中,他叹了口气,伸手在江晚棠头顶揉了揉。
好,被熏的。
他的声音带着纵容的意味,格外的好听。
等江晚棠吃完粥,陆羡将垃圾收拾了下出门去扔,回来时手上拿了一瓶碘伏还有棉签。
这是
江晚棠话还没说完,陆羡就已经俯身半蹲在她面前。
也就是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的膝盖已经一片青紫,看起来有些惨烈。
陆羡将棉签撕开蘸上碘伏,动作轻柔地落在膝盖上,轻轻擦拭。
嘶
液体刺激了伤口,江晚棠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陆羡手上动作不停,轻声道:
这会儿知道疼了?
不知道为什么,江晚棠莫名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几分责怪的意味。
又不是他受伤这么凶干嘛。
嘶疼!
江晚棠下意识往后缩,陆羡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你轻点,江晚棠又默默将腿伸了出来。
下次有什么事再急也要先保护好自己。
嘴上这么说,但手上的力度却又放轻了几分。
他半蹲在江晚棠面前,神情专注又认真,轮廓分明的线条让江晚棠不由得看迷了进去。
陆羡给江晚棠擦完药起身时,就看到小姑娘呆滞的目光。
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双手撑在座椅扶手的两边,声音极具蛊惑性道:
在看什么?
江晚棠回过神,发现陆羡距离自己只有咫尺的距离。
她刚刚看什么竟然出神了!
脸上瞬间爆红,正当她不知所措时,病床上忽然有动静响起。
两人几乎同时起身,朝床边看去。
江爸爸嘴上还带着呼吸器,眼睛正不可思议地看着两人,已经不知道醒了多久。
江晚棠感觉大脑轰地一声,但喜悦瞬间占据的羞意,她兴奋道:
爸爸你终于醒了!
她正要去叫值班医生,陆羡一把拉住了她。
我去叫。
江爸爸看了眼女儿,又看了眼离开的陌生男人,朝她眨了眨眼睛。
江晚棠:
爸爸,您现在觉得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江爸爸缓慢地摇了摇头。
医生很快赶到,给江爸爸做了一些基本检查。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明天再做具体的检查。
江晚棠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连连向医生道谢。
谢谢医生,辛苦了。
医生离开后,病房剩下面面相觑的三人。
棠棠,不给爸爸介绍一下吗?
江爸爸的声音还有点哑,但意识十分清醒。
很显然,他今天必须要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江晚棠摸了摸鼻子,迟来的羞耻心瞬间涌上心头。
一想到自己刚刚和陆羡那种暧昧的姿势被爸爸看到,江晚棠恨不得遁地而逃。
伯父您好,我叫陆羡,是棠棠的朋友。
江爸爸目光如炬般看着陆羡,毫不掩饰的审视。
只是朋友?
陆羡顿了下,认真道:
我在追求棠棠,所以目前还拿不到更进一步的称号。
江晚棠愣住了,陆羡他在说什么啊!
爸爸,你听我解释
你闭嘴,让他说。
江晚棠刚开口就被江爸爸打断了,看她那一眼仿佛在说,等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江晚棠乖巧闭嘴后,江爸爸又将目光转了回来。
坐下吧,你今年多大?
二十六。
家里几口人,爸妈都是做什么的。
接下来,江爸爸就对陆羡进行了一番地毯式的询问,恨不得家里祖上是干什么的都要问个清楚。
江晚棠几次想打断,都被江爸爸制止。
陆羡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从善如流地回答着江爸爸的问题。
母亲是做生意的,父亲在海院任美术教授。
江爸爸将两人的眉来眼去看得清清楚楚,故意咳了两声。
咳咳,
今天非常感谢你过来,我已经没什么事了,就不耽误你回去休息了。
虽然话还算客气,但江爸爸脸上始终没什么笑意,更是直接让陆羡离开,态度可以说十分明显了。
江晚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但是爸爸刚做完手术她又不敢再刺激他,正纠结时陆羡起身道:
那晚辈就不打扰了,伯父早点休息,我改日再来拜访。
陆羡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过不耐的神色,一直温和有礼,从善如流。
路过江晚棠时,两人四目相对,只听陆羡低声说了句:有事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