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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地看着他,而江馁只是一刻不松地盯着她,企图从妇人身上找到半点蛛丝马迹。
那个孩子有些害怕地躲在妇人身后,小声说:“妈妈,我害怕……”
妇人甩开手:“你到底干什么?松手!”
……江馁松开手,表情有点迷茫。
人不见了。
那妇人见他呆呆的没反应,低声抱怨了几句,转身牵着孩子匆匆走了。
隐身?还是传音?
他垂下眼,盯着自己的手指,微微弯曲,脑中嗡嗡作响。
人来人往的场景仿佛被蒙上迷雾,只能看着眼前路人的身影重叠摇晃,而那道虚无缥缈的声音仿佛只是一个错觉。
大脑轰鸣,每个经过的人的嘴在动,沮丧、喜悦、悲伤、懊悔。
这些情绪犹如无数的五彩斑斓的线从四面八方飞速涌过来,交织,缠聚成一个混乱不堪的线团。
……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前所未有的情绪融入他的脑海中,像搅浑了的墨水,浑浊不堪。
江馁眉心微微蹙起。
什么……?
只一瞬间,他似乎就忘记了自己刚刚听见了什么。
他摘下墨镜,妖冶的眼眸暴露在视野中,两根手指慢慢摩挲着摘下的墨镜。
没有一丝陌生的异能者的信息素味道,哪怕是D级也没有。
好像真的只是一道错觉。
忽然,一道仿佛见到了什么非常令人喜悦的事物的女人的声音响起,声音如同石子一般,冲破撞碎了这种诡异的凝滞。
“哇!Beleth出新作了!”她开心得像个孩子,又怀抱崇敬之心地捂住嘴,小声说,“画的真好啊——”
女生分享的手机页面角度恰巧转了过来,那段角落隐秘的猩红就像是剧毒,狠狠扎进了江馁的心脏——
“……!!他猝然地后退一大步,瞳孔震颤。
那个女生毫无觉察,嘟囔着:“好贵啊,买不起……”
“哈……哈……”江馁大口大口喘息着,宛如一条搁浅缺氧的鱼,死死盯着手机屏幕里那副让她为之疯狂的画作,嘴唇惊惧地颤抖。
而那个女生接下来的话就像晕开的墨汁一样开始模糊不清,没有了下闻。
有几个路人朝他投来惊疑的目光,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
贵?
……买?
江馁喃喃自语着,他似乎想要踉跄着伸手上前,可下一秒,他眉心一皱——
“……!”
腹腔内突如其来涌上难以形容的恶心跟厌恶感,江馁控制不住地干呕了几下——
眼底泛上生理泪水,猩红的红血丝顿时弥漫上来。
…………
他控制不了自己,接连后退,这样反常的动作吓到了很多路人,不少人都停住了自己手上的动作,无数视线就跟针扎一般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
江馁仓皇低头,避开所有人都视线,颤抖着按住自己另外一只战栗不止的手——
他好像摔倒了,江馁狼狈地想。
物品被撞倒的声音不绝于耳,似乎碰倒了很多东西。
混乱中匆匆看了一眼,是几个闲置的路障。
“先生!先生你没事吧?”
有人在拉他,江馁面色惨白地抬起头,发现居然是刚刚举着手机的那个女生跟她的朋友,面露焦急,嘴唇不断动着,似乎在呼喊他,“……先生 !先生!”
她的声音就像是石沉大海,从清晰逐渐像被深海淹没,闷闷的,沉到听不清。
不。
', ' ')('沉入深海的,被淹没的,是他才对。
他被人群围着,连一点光也照不到,就像是被层层缠绕的海草拽住他的脚腕,不断往深渊拖拽,没有一点希望。
水泡咕噜噜往上翻涌,嘈杂的声音里,似乎夹杂着一道哽咽着哭泣的女声,突兀,很突兀,与一切都格格不入。
他腰腹一重,有一双手奋力把他往外推。
“快走……”
“……”因为惯性,江馁感觉自己被迫后退了好几步,可那个看不清脸的姑娘却又死死抱住他,像是抱紧在乱世浮萍里唯一的牵挂。
将离却舍不得离,眼泪湿润了他的肩膀。
她说:“我,我好害怕……”
“别丢下我,哥哥……”说着,细细的呜咽声从指缝里泄了出来。
但她还是松手了,那张模糊的五官里,只有那浓重到如同海水一般的悲伤淹没了他。
江馁不断后退着,双手抓不到靠力点,他慌张,彷徨着,忽然,脚下忽然踩空,突入其来的滞空跟失重感陡然传来——
“……!!”
再次坠入咸湿的海水的感觉不好受。
闷、沉、暗,江馁一不小心,呛了好几口水到了呼吸管,挣扎几次无果后,他渐渐放弃。
瞳孔逐渐涣散,目光所及之处,只有那道被层层隔绝的海水面上照射的日光,触及不到,感受不了。
段…………
江馁一张口就是无数的气泡涌出,把他的话挤回了喉管。
段裴景。
救我。
我好难受啊……
“……江馁!”
“……”
“江馁……”
江馁竭力抬起头,那个高大的身影既恳切又急迫,声音也越来越大,就像是忽然冲破水面的一束光——
透过层层叠叠的雾霾,划破了长夜跟深渊,抓住了他。
他奋力从水面挣脱出来,所有的不堪回首的往事跟血肉模糊的经历都在这一刻短暂地消失殆尽。
“……”
第43章 你想做什么
他的脸色白的像张纸,狼狈地倒在地铁口旁的一堆废弃路障旁。
撑住地的手微微发着抖,汗湿的额发贴在额头上,一语不发。
段裴景也不顾及灰尘,半跪在江馁的面前,小心翼翼地用虎口托住他的下巴,慢慢抬起。
尽量让他近乎涣散的瞳孔对视自己,用一种轻柔到几乎哄的语气说:
“哥来了,不要怕。”
“……”江馁抓住段裴景的袖口,用一种快要把布料抓烂的力度,死死拽紧,“段裴景?”
“嗯,是我。”段裴景把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摸了摸他的头发,
“小同学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了?怪可怜的。”
江馁紧紧抿着唇,不说话。
“我们不玩了,回家。”
段裴景轻轻拍了拍他,就着这个动作把他抱起,一只手拖着他的半边身体,让江馁环抱着自己的脖子;
一只手把他身上沾染的树叶子拍落,朝周围的人歉意一笑,“吓到各位了,我弟弟他……胆子比较小,为表歉意,大家可以去前面品悦大厦领一份小蛋糕,我请客。”
周遭的人连连摆手:“哪里哪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是啊,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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