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什么,谢璇又赶忙问道,“没有惊动我大哥吧?”
李雍见她面上难得地有了两分担忧,不由好笑道,“这个时候晓得害怕了?我还以为,你这姑娘的胆子大着呢!原来,也害怕兄长么?”打趣了一回,李雍到底舍不得她担心,便忙道,“放心吧!我和阿亨没敢声张,私底下悄悄找你呢,只要你身边伺候的嘴紧,世子爷便不会知晓。”
谢璇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便好。”若是还惊动了她大哥,这事就闹得越发大了。
李雍却是目光一闪,落在了谢璇身后,两步之遥处立着的那道挺拔身影之上。
谢璇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这才恍惚记起身后还有一人呢,忙道,“这是在禁军当差的齐大人,他奉命巡守北围,刚好遇上了我与鸢蓝,便执意要护送我们回来,也多亏了有他,否则,我和鸢蓝说不准就要迷路了。”
齐慎早先在见到李雍时,便已行过礼了,如今又是抱拳跪下道,“卑职参见豫王殿下。”
李雍在听得谢璇的解释时,神色便已缓下,和颜悦色地抬手道,“齐大人请起。今日,还有劳你护送谢七姑娘回营。”
“卑职分内之事,不敢当豫王殿下此言。既然谢七姑娘有殿下护送,卑职还在当值,便先告辞了。”齐慎说着,已是朝李雍和谢璇一拱手,便大踏步而去。
李雍也好,谢璇也罢,不过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借着夜色的掩护,李雍悄悄拉了谢璇的手,轻声笑道,“走吧!阿亨和曹大姑娘还在到处找你呢,又不敢惊动了别的人,曹大姑娘都快急哭了。我看,你若是再不出现,她只怕就要真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璇的面皮子有些发烫,一是觉得自己难得的一次随性实在是有些过了头,竟惹出了这么多烦扰来,二是因着那在袖子底下,悄悄握住她的手。
宽厚、干燥而温暖。
最要紧的事,某人牵手还牵手吧,在她掌心里轻轻挠是做什么呢?
那羽毛一般的轻挠,让谢璇的脸整个爆红起来,却是抬起眼,狠狠瞪了李雍一眼。
李雍本来也就热着耳根呢,被谢璇这么一瞪,登时更是觉得面皮儿发烧起来,手指乖乖地收起,不敢挠了,可握着她的手,却还是牢牢握着。
右手曲握成拳头,放在唇边咳了咳,哑声道,“走吧!”然后,便是拉起谢璇,徐徐迈开了步子。
谢璇有些心虚,偷偷瞄了身后的石桉和鸢蓝一眼。
也不知他们是当真没有察觉,还是装作没有看见,石桉专心地举着火把,给他们照亮前路,鸢蓝更是专心地垂头走路,没有往他们这儿多看一眼。
谢璇心底的不自在好歹是稍稍少了些许,转念却又暗骂起自己没出息,不就是牵个小手么?她前世,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没有吃过猪肉,还能没看过猪跑。
前世那么多偶像剧白看的啊?一言不合就壁咚床咚,强吻开船,难道还看得少啦?不就是牵个小手,你这少女心就炸裂了?真是……没出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鸾!”营地已经不远,李雍却是刻意放缓了脚步,似是巴不得这条路能够远些,再远些,最好永远没有尽头才是。
但是,不管脚步放得再慢,那条路,终究还是走到了尽头。
一声呼唤,远远地,曹芊芊和徐子亨并几个伺候的人,一前一后,朝着他们这边跑来。
李雍和谢璇不约而同驻了步,而谢璇则已经不由分说,将手从李雍掌中抽离。
李雍握了握乍然一空的手掌,深深望了谢璇一眼,怅然若失。
谢璇却根本没有发现,她笑望着渐渐走近的徐子亨和曹芊芊,笑容干巴巴的,莫名地心虚。
好在,徐子亨神经大条惯了,丝毫没有察觉到谢璇的异样。
曹芊芊倒是觉得谢璇的表情有些奇怪,但因为见到了谢璇,一颗悬吊吊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也就没有多想,只是拉了谢璇的手,语气关切却略带责备道,“你一个人跑哪儿去了?知不知道我都快担心死了?我那儿收拾得差不多,就想着去寻你,谁知到了你的营帐,才听莲泷说你根本没有回去。竹溪才说你方才说,想要自己一个人四处逛逛,身边只带了一个小丫头。我便不放心,就出来寻你,我又不知你往哪个方向去了,不敢乱跑,看着天色暗了,正在着急,幸好撞见了豫王殿下和文恩侯世子,否则,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呢!”
谢璇听了,便更是不好意思,“对不起啊,芊芊!我刚刚到林子里去了,本只想着随便走走就回来的,谁知道却不知不觉走远了,让你们担心了。”
见她平安回来,曹芊芊一颗心算是落到了实处,见谢璇一双杏眼可怜兮兮地瞅着她,曹芊芊哪里舍得怪她,笑着伸出食指轻戳了一下她的脑门,笑道,“这么黑灯瞎火的,你也敢往那林子里跑,这胆子还真是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璇呵呵笑,没敢说话。
李雍轻笑一声,上前解围道,“今日天色晚了,大家又都是一路舟车劳顿,怕是都累了,还是早些各自回去歇息吧!有什么话,明日再说。方才,我还与阿亨商量呢,咱们都是难得出京一次,这猎场之上也没那么多规矩,可得好好放松一下。等哪日,我与阿亨多打些野味,倒是着人架了明火,我们一块儿烤着吃,也让你们尝尝鲜。”
这话说得格外亲切,倒是恍惚让人忘记了他是个高高在上的皇子一般。
毫不犹豫地将与他不怎么相熟的曹芊芊也囊括其中,因为再一次体认到这位威远侯府的曹大姑娘对谢璇的重要性,自然便在他该讨好的范围之内,这大抵,便是爱屋及乌了吧?
曹芊芊却极快地抬起眼来,从眼角偷偷瞄了他一眼,没有人察觉。
谢璇点了点头,她这时心里满满的,都是懊悔。她明明知道,这回随驾秋狩,未必会一切太平。出来之前,她明明警醒过自己的,结果,却刚到这儿便忘了,一时随性便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往后的日子,还得时时刻刻多留个心眼儿,至少,别单独一个人行动才好。
“好了好了,都回去睡了,累死本世子了。”徐子亨夸张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山间的夜,沉寂下来,安谧静好,恍若,所有的红尘波澜都被隔绝在外了,但可惜,也只是恍若,罢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翌日,是这次秋狩的头一天。作为大boss,洪绪帝自然免不了要先说一通废话……哦!不!是一番激励斗志,热血意气的话。
如同洪绪帝这样的人大抵在人前都极是会说这些套话的,只是不知,他跟后世那些大官小官们是否一样,一早便有秘书给他草拟了发言稿,他只需按稿发言就是了。
谢璇望着皇帐前,正在慷慨激昂讲话的洪绪帝,思绪飘得老远。
直到被身旁的曹芊芊往边上一扯,她这才回过神来。见众人纷纷往边上退,让出一条道来。
洪绪帝当先大步流星,身后跟着一众男儿,个个精神抖擞,都要去大展身手一般,还真有些意气风发之态。
李雍、谢珩、谢琰、徐子亨都在其中。
太仆寺早就备好了马,洪绪帝正当壮年,也用不着谁扶,自己身姿飒爽地上了马背,其余男儿纷纷效仿之。他一扬马鞭,道一声“出发”。
“得令”之声响彻云霄,刹那间,众马齐奔,倒还真有些声势震天的感觉。
看着那马蹄声声激起烟尘滚滚,男儿雄姿当如是,只怕,坐于帝座之上的那人,也觉得这样指挥千军万马,声势浩天,很是威风吧?所以,这才生了忌惮之心?
“阿鸾。”曹芊芊悄悄扯了扯谢璇的衣袖,谢璇抬起头来,“看那儿!”
谢璇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瞧见不远处,有几个贵女聚在一处,正低声说笑,不时朝着她们这处看来,那模样,怎么看都不像在说什么好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曹芊芊便有些义愤填膺,“她们这是什么意思?”
谢璇却看得很淡,“算了,自古以来,这些文臣之女便都自视甚高,与我们玩不到一处去。”
“可是……姚倩云往日里,也不曾这般轻怠你啊!今日……”曹芊芊却还是气难平,却不是为了自己。
威远侯府势弱,她常被人慢待,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可阿鸾不一样,阿鸾可是堂堂定国公府的嫡女,定国公唯一的掌上明珠,在京城贵女圈中自来都是地位超然,就是比之公主也不差什么的,几时受过这样的气?
谢璇杏眼微闪,姚倩云的父亲,官至内阁首辅,文臣之首,要论揣摩帝心,怕是一等一的,或许……
“阿鸾?”曹芊芊见谢璇神色暗淡,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由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让阿鸾瞧见这样堵心的事儿,遂小心翼翼唤道。
谢璇却已经在顷刻间收拾好了心绪,笑着拉了曹芊芊道,“你有什么打算?我们可不比她们那些文臣之女,那身骑服只是穿着好看的,怎么样?要不要我们出去跑两圈儿?”
谢璇是在九岁那年学会骑马的,十岁那年,定国公送给她的生辰礼物,便是一匹性情温顺的枣红色母马。谢璇每年还是会抽空到马场跑上几回的,所以,来了猎场,自然是跃跃欲试。
曹芊芊倒也是如谢璇一般是功勋世家出身,只是,威远侯府却没有那么大手笔,给她养一匹专属的马儿。她会骑马,还是谢璇的马术师傅一并教会的,只是并不时常练习,马技略有些生疏。
不过,瞄了一眼那边还聚在一处朝着她们这里指指点点的文臣之女,曹芊芊心里也莫名地生起一股不服输的气来,挺直了腰板儿应道,“好啊!”
刚刚骑上马背时,曹芊芊还有些怕,动作僵硬,在平坦的路上跑了一两圈儿后,她便越来越熟练了,享受着御风的快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璇自然也是高兴得很,好像所有的烦心事,都在这样的风驰电掣中,被吹散,不复存在了一般。
等到李雍他们回来时,两个人还正在兴致高的时候,李雍便是笑道,“你们倒是自得其乐。我还想着你们怕是无聊着,所以想着早些回来领你们四处转转,没有想到你们倒是自己先转上了。”
谢璇笑了笑,却是道,“你不会是两手空空回来的吧?”
李雍却好似听懂了谢璇的言下之意,笑着将挂在马侧的两只狍子,一只野兔拎给谢璇看道,“足够你们吃了。反正,我不如大皇兄箭术超群,倒还不如早些退下来偷懒得好,免得一会儿输得太难看了。”
谢璇目光轻闪,看来,今日,拔得头筹的,不是洪绪帝,便是太子了。不过,也是意料之中。
李雍这个时候退开,虽然有私心作祟,但也不失为聪明之道。
是以,谢璇便是笑道,“好啊?你昨日不是说得了空烤野味给我们吃么?如今万事俱备了。”抬手指了指他手里的野味。
李雍亦是笑,眼眸如星,“正有此意。”
徐子亨倒是玩儿了个尽兴,等到他回来时,李雍和谢璇他们早就已经生好火,将收拾干净的野味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石桉是个中高手,手里端着一个碗,脚边临时支起来的案桌上还摆了好几个碗,不时用刷子蘸了这个碗里,那个碗里的佐料在狍子身上,另一只手则灵活地转动着那只狍子。
不一会儿,那狍子便是变得黄橙橙的,还散发出了扑鼻的香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璇本来骨子里就是一个吃货,好久没有这样bbq过,如今闻着这个香味,肚子便是咕噜噜叫了起来。
“饿了吧?”李雍悄悄凑在她耳边,低声问道。
谢璇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爽快地点点头道,“晨起只用了点儿小米粥,这会儿还真有点儿饿了。何况就是不饿,闻到这香味也该饿了吧?”
李雍低低笑了两声,她倒是爽快,半点儿不怕旁人觉得她重口腹之欲,与闺誉有碍,不过,他喜欢的,不恰恰就是她这副从不矫情的性子么?
“放心吧!石桉这一手,我敢保证,就是宫里的御厨也是万万比不上的,定然会让你欢喜。”
谢璇点了点头,对于这点她还是相信的。
谢璇的目光落在那愈发酥香的狍子上,李雍的目光却落在她脸上,带着微微的笑。
隔着跳跃的火焰,有一双眼,静静地望着他们,眼里的光,一点点,陨灭了。
“朕就说,是什么味道这么香,原来是老六你们躲在这儿开小灶呢。”突如其来的笑语声引得在场众人皆惊,个个赶忙站了起来,转身朝着来人处或抱拳、或屈膝,行着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石桉烤得狍子实在是太香了,那香味引得谢璇他们个个都肚子咕咕叫,口中唾液自动分泌,然后,也引来了不该引来的人。
谢璇半垂着头,极快地以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火上滋滋冒着油,一看,便让人垂涎欲滴的烤狍子,真不知是该爱,还是该恨。
“好了,都起来吧!用不着这般多礼,朕本来就是被这香味引着来的,但若是因着朕来了,你们便不自在了,那此事未免就不美了。”今日,洪绪帝也穿了一身戎装,甲胄在身,只在甲胄之外又披了一件明黄金线绣飞龙在天的披风,谢璇眼角余光中,只见得那明黄色的披风轻轻一掠,却是要让他们起身了。
个个口中称着谢陛下,便是一一站了起来。
只是,到底是失了欢容,皆是束手束脚地站在了一旁。
洪绪帝却是恍若未觉,目光落在那只烤得金黄的狍子上,轻抚掌笑道,“朕说老六你怎么早早就不见了人影,原来是为了这个?不过,这烤狍子的手艺不错,闻着这味道,就是朕也觉得有些饿了。”
李雍是个乖觉的,连忙道,“父皇若是不嫌弃,便快些请坐,这狍子也差不多烤好了,父皇先尝尝。”
这回,也用不着李雍吩咐了,给皇帝搬椅子的,给皇帝拿碗筷的,都殷勤着呢,而石桉却已经用小刀子在狍子腿上片下来几块儿肉,用精致的白瓷碟子装了,由李雍恭敬地端到了洪绪帝跟前。
洪绪帝被伺候得很是心安理得,金刀大马地在那儿坐着,接过李雍端上来的,盛着烤肉的碟子,用银筷夹了一块儿放进嘴里咀嚼,一边吃一边点头赞道,“这味道啊,还真是不错。你们也都尝尝,咱们老六身边有这样的美味,可不能藏着才是。”这话却是对跟他一起来的人说的。
对于谢璇来说,也尽是熟人,太子,还有她大哥和三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璇敛下眸子,心想着,这样时时刻刻将她大哥带在身边,不知道的人还当他对定国公府多么恩重呢,这当中的险恶,却只有身在局中之人方可体会。
太子也好,谢珩、谢琰也罢,皆是拱手应是。
伺候的人便上来各自给他们几人都奉上了一碟子烤肉。
几人都各自尝了,自然都是说好。
太子更是打趣道,“六弟不够意思啊!若不是闻见香味,顺着找过来,岂不是错过了此等美味?”
李雍干笑了两声,不好言语,总不能明说,他这全都是为了讨好谢璇,可没有算上他们的那一份儿,是他们硬要来蹭的吧?
谢璇心里却很有些不耐烦,她这肚子里的馋虫本来就全都被勾了起来,现在好了,到嘴的肥肉却被人家给抢走了,她这心情能好得起来吗?
“这便是你妹妹了?”突然,洪绪帝又发了声,顺便还扬起了手指,朝着谢璇这边指了过来。
这回,不管是谢璇也好,还是谢珩、李雍也罢,心上都是不由地一咯噔。
谢璇不由将头埋得更深了,而谢珩却是拱手道,“陛下见谅,小姑娘家自幼娇惯了,有些上不得台面,不敢得窥圣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璇屏住呼吸,明明只是短短的一瞬,却好似过了半个世纪似的。
李雍更是面色几变,有些拿不准洪绪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显然,他的注意力突然放在谢璇身上,不只是他自己,就是谢珩,也觉得有些不安,尤其是在撷芳阁那件事后。李雍抬眼望了望谢珩微弯却显得僵硬的背脊,左手悄悄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嵌进了掌心之中。
洪绪帝低低笑了起来,那笑声,非但没让几人的心情松快,反倒心弦更是紧绷了。
“姑娘家养得娇气些,倒也没什么。朕的公主们,也是一个赛一个的娇气,不过啊,还是个个都是朕的掌上明珠。谢卿只有这么一个闺女,自然着紧。”
“好了!朕就美味也尝过了,再在这儿待着,你们也不自在,朕也识趣一回,便先走了。你们年轻人正好在一块儿好好聚聚!”
说着,竟已是站了起来。
其他的人自然是连忙恭敬地相送。
直到那抹明黄走远了,谢璇紧蹙的眉心也没有得以松开。这个皇帝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提起她,难道真是半点儿深意也没有,只是随口提起吗?
原本美味无比的烤肉,因为洪绪帝的出现,而变了味,谢璇不过吃了两口,便没有胃口了。同样食不知味的,还有曹芊芊,却不是为了方才洪绪帝的到来。
原本的轻松恣意变了质,一顿烧烤会,匆匆结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夜,注定有人无眠。
第二日,谢璇瞧见曹芊芊眼底的黑影,很是担忧地蹙紧眉心道,“你怎么了?没有睡好么?”
曹芊芊的笑,有些干巴巴的,“没什么,许是换了地方,有些睡不好。”
谢璇点了点头,暗想道,这个择席的毛病也发作得忒晚了些,她怎么瞅着前天夜里,头一个晚上却没有这些症状。不过,谢璇倒也没有深究,拉了曹芊芊道,“我之前不是与你说了,我发现了一株野丹桂么?今日左右也无事,不如我们一起去采些桂花来,可以做些桂花酿或者桂花糕来吃,也不错。”
曹芊芊果真是一夜没有睡好,没什么精神,就是神情也是恹恹的,点了点头,笑容略显牵强道,“好啊!”
谢璇见了,却不由担心,有些后悔自己的提议,“我看你好像不怎么舒服的样子,要不然,还是别去了。你回去歇歇可好?”
曹芊芊却坚持道,“没事的。你不是一早就想去摘那株桂花了么?我反正也没事,自然是要陪着你,你一个人,我可不放心的。”
谢璇见她只是精神不怎么好,却也不怎么像病了的样子,大抵真是夜里没有睡好的缘故吧?思忖着一会儿让莲泷寻些防蚊虫的药粉给芊芊送过去,是不是这山林间的生态太好,蚊虫繁盛,所以扰了她安眠吧?
在谢璇看来,那株野丹桂,确实难得,自然想与曹芊芊分享。而曹芊芊既然坚持,谢璇便也随之妥协了。两人说笑着迈开了步子,谁知,刚刚走到了营地之外不远,不远处的两道身影落入眼底,谢璇的眼尖,一眼便认出了是什么人,拉了曹芊芊,便迅疾地躲进了近旁的灌木丛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林间幽深,那两道人影,却是一男一女。
起先,没有瞧见那两人的面容时,曹芊芊便觉得有些不妥,她们该不是不小心撞见旁人幽会了吧?
要说这秋狩也实在是个方便的场所,规矩比平日里,不知宽松了多少倍,若是有些意思的男女,借此接触一下,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儿,曹芊芊不由轻轻瞥了谢璇一眼,目色复杂。
谢璇却是没有看她,近乎全神贯注地望着林子里那一对男女。
那女的,好似伤了腿,被那男的,半扶半抱地搀到一边坐下。
因而,离她们这里又近了一些,换了个方向,曹芊芊这回看清楚了那两人的面容,脸色不由变了几变,伸手扯了扯谢璇的衣袖,压低嗓音道,“他们怎么会在……在此处?”
谢璇嘴角轻扯,芊芊真正想问的,怕是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吧?不过……他们怎么会在一起?谢璇目光轻闪了一下,却是淡淡不置可否道,“谁知道呢!看姚倩云应该是不小心扭伤了脚,许是太子殿下刚好经过,英雄救美了吧!”
那一男一女,不是旁人,正是当今太子殿下,和内阁首辅姚致远之女,姚倩云。
好在,那两人也没有在这儿多待的意思,否则,她们就这么躲在这儿,不能动弹,也是难受。
太子与姚倩云略说了两句话,便走开了,不一会儿,便牵了一匹马过来,对着姚倩云低声说了句什么,便将姚倩云抱起,放在了马背上。
而他储君之尊,却屈尊降贵,鞍前马后,亲自为姚倩云牵起了马,缓缓从谢璇她们躲藏之处不远的一条小路上离开了。
隔得距离有些远,太子和姚倩云没有察觉到谢璇和曹芊芊她们一行几人的存在,曹芊芊只怕也只远远瞧了个大概,但谢璇目力远超曹芊芊这样的闺阁女子,所以看得很是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倒是自始至终端着礼,看似守着规矩,可一举一动间,虽然是事急从权,可对于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而言,却已经怕是她这一生到目前为止,与男子最为亲近的时候。何况,他储君的身份,本身便是一种撩拨。
也难怪,姚倩云虽然一直只是点头,或者轻轻“嗯”一声,可却面泛红潮,眼含春意,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春心萌动的感觉了。
也不知,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
“下雨了。”也曹芊芊抬头望了望天。
谢璇的手上也感觉到了湿意,抬起头,果然瞧见细雨纷飞起来,天公不作美啊!
“那咱们便回去吧!”下着雨,今日的秋狩怕是要半路夭折,她们还是别乱走的好,何况,有了方才那一幕撞见,想必曹芊芊心下也是不安,倒还不如回去了。
等到她们回到营帐时,雨敲在营帐之上,已经是沙沙声响了。
雨声簌簌,伴随着隐约的马蹄嘶鸣声,出去秋狩的人,都伴随着这场秋雨的不期而至,回来了。
“阿鸾!”帐外,响起徐子亨的声音。
谢璇和曹芊芊两个正坐在简单收拾出来的卧榻之上,一个做着针线,另一个却是半倚在软枕上说着闲话。
听到徐子亨的声音时,谢璇便是皱了皱眉,她印象里的徐子亨可没有这么知礼啊!略一思忖,她便明白了,曹芊芊也是略略沉思后,便是放下了手里的针线。
谢璇坐直身子,喊道,“进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帘子过了片刻才被挑开,徐子亨率先进来,身后果然还跟着李雍。
谢璇心想,这人还真是不怕旁人将他们的关系想歪啊!这见天儿的往她跟前跑,是当旁人都是眼瞎啊?从前觉得挺稳重精明一人儿,难不成自己竟是看走眼了么?
若是李雍听到谢璇这番心声,定然要大呼冤枉了。她哪里知道,将人放在了心尖上,一时见不着就患得患失,抓心挠肺的感觉?从前还好,没有得到她的首肯,他尚可以端着、忍着,可如今,却哪里还能忍得住?何况,这不是在秋狩期间么?规矩没有那么严,又有徐子亨,甚至是曹芊芊在那儿挡着,他就有些肆无忌惮了。
“今日下雨了,所以林子也是进不了了,你们怕是也无聊,索性来打叶子牌吧!反正阿亨也好长时间没打叶子牌了,正手痒着呢,你们就当陪着他过过瘾好了。”李雍半点儿不知谢璇心中所想,兀自乐呵呵地道。
她倒是不知徐子亨什么时候喜欢上打叶子牌了,还不打就手痒了。谢璇嘴角轻扯,嘲弄地笑笑,目光轻闪,却不知想到了什么,话都到了嘴边,又拐了弯,道,“那便打吧!”
李雍听了谢璇的首肯,更是高兴,这说明,他的讨好,她接受了呀,他自然高兴。连忙转头吩咐石桉去准备桌子和牌,顺便再备些茶点。
曹芊芊却是从徐子亨和李雍进帐起,就一直沉默着。不过,她一直是个沉静的性子,因而,谁也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可就在李雍吩咐石桉之后,她却是猝然站起身来,有些局促地道,“我就不参加了吧!阿鸾知道的,我本身就不怎么会玩儿叶子牌。而且,我昨夜就没有怎么睡好。方才是担心我走了,阿鸾没有人陪,这才强撑着。如今,既然豫王殿下和文恩侯世子爷都在此处,倒正好,容我偷个懒,回去补个觉。”
曹芊芊不怎么喜欢打叶子牌,这倒是真的,她脸色不怎么好看,这也是真的。
于是,谢璇便有些担心了,“你不舒服怎么不早些说?难道我还能强拉着你在我这儿陪着么?我看你这样子,好像确实得好好歇歇。这样......蕊香,快些扶了你家姑娘回去,若是有什么,可得早些来告知我,若是还不舒服,这营里可是有随行太医的,豫王殿下在此处,少不得麻烦他一二就是了。”
李雍也连忙表态,“正是。若是曹大姑娘有什么不舒坦,本王这便让人却请了程太医来。”
曹芊芊确实不怎么舒服的样子,听了谢璇和李雍的话,只是勉强笑道,“没那么严重,不过是没有休息好罢了。睡一会儿,养足了精神便是。”抬眼见谢璇张口想说些什么,她便忙道,“阿鸾也别太担心了。你还不知道我么?我跟谁客气,也不会同你客气的。若果真还有什么不好,届时再麻烦也就是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听她这么说,谢璇也不好再说什么,只交代了蕊香几句,让她千万照看好了,若是有什么不对,千万要来告诉她。
这才将曹芊芊送走了。
石桉正好也让人抬了桌子来,在谢璇帐中支好。
还缺着一个人,谢璇便点了竹溪给他们凑上,并且讲明了,赢了竹溪直管收起,若是输了,便算是她的。
竹溪自然不敢说不,也不会说不。
几人便分主次围成了一桌,打起了叶子牌。
谢璇打着打着,便似不经意般道,“方才,我和芊芊随意四处走了走,谁知不小心,便是撞见了太子殿下的一桩韵事。”
“韵事?什么韵事?”李雍还罢了,不过抬起头,看了谢璇一眼,徐子亨一听,本来已经在打瞌睡的,瞬间便是来了精神,就是双眼,也是贼亮贼亮的。
谢璇亦是抬眼,瞄向李雍,这才道,“姚首辅家的千金好像不小心扭伤了脚,刚好被太子殿下撞见了,所以,太子殿下很是体贴地将人抱上了马背,亲自牵着马,给送回营地去了。不过,姚家姑娘出门,身边居然没有个伺候的,就是太子殿下身边,也没有亲随相伴,这委实也是一场难得的缘分,你说是吧?”
“我还以为有什么了不得的呢?就这个啊?”本来还满心期待,以为会听到太子的什么风流韵事的徐子亨登时是大失所望。“那姚大人的千金,自然是与太子很是般配。就算这件事,真是传了出去,没有太过逾矩,日后,也只能是一段佳话。何况,等到太子妃真有个万一,届时姚姑娘进东宫,那也是名正言顺,两相都好的事,你们说,是吧?”
可惜,李雍也好,谢璇也好,此时还真没办法说,两人目光相对,却只是沉默,默默对视间,交换着彼此才明白的无声话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子亨一看,便有些无语地扶额,怎么说着说着,这两人又含情脉脉、眉来眼去去了?
竹溪亦是捏紧了手里的牌,头埋得低低的,似是恨不得钻进桌缝里,最好没有人当她存在。
片刻后,李雍终于动了,先敛下眸光,甩出了一张牌,语调淡淡,道,“早先,太子殿下在撷芳阁出事之后,我曾与他建言。与定国公府再结亲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既是如此,倒还不如趁早,另寻出路。看来......太子殿下已经找到了这条出路,并且,已经迈出这头一步了。”
谢璇目光轻闪,跟着甩出一张牌,“姚家姑娘......看来,这日后,果然是一段佳话,太子殿下好眼光。”
“确实好眼光。”李雍亦是附和。
“你们俩能不能不要打哑谜?”徐子亨有些受不了了。
奈何......还是没有人理他。
那场叶子牌,还真没能打上多久。一是因为徐子亨还真对这叶子牌不是那么感冒,又被李雍和谢璇那副心有灵犀,不点都通的样子刺激了一回,才不过打了两三把,便甩手不干了,也不管有没有下雨,便冲了出去,说要骑马出去淋雨也好过在这儿憋死。本来,就是竹溪也是硬拉来凑上的牌搭子,如今,再跑了一个,难不成,还要再抓一个壮丁么?而却最主要的原因却是,谢璇对这叶子牌也不是那么感兴趣,她前世时,对麻将、扑克什么的,就没什么时间和精力去接触,今生,对这叶子牌亦然,只是会,精通,那就未必了。未曾钻研,也没有什么兴趣。如今该问的,已经得到了答案,谢璇自然也是意兴阑珊。
徐子亨一走,正中下怀,一甩手道,“不打了。”任性得够坦然。
李雍见了,便不由无奈地笑,“既是如此,那你便先好好歇歇吧!我去看看阿亨。”徐子亨一走,李雍却是万万不好再留在谢璇帐里的,纵使心中万般不愿走,但为了谢璇的清誉,为了他们的将来长远计,他也不得不走。李雍只得依依不舍地起身离开了。
谢璇却哪里能够安下心来休息?靠在枕上,闭着眼睛想了会儿心事,就在竹溪和莲泷她们都以为她睡着了,做什么都小心地放轻脚步时,她却是腾地一下,便从卧榻上弹坐起来,吓了帐里的几个丫头一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姑娘?你有什么吩咐吗?”莲泷小心翼翼凑上前问道,声音压得极低极柔,似是怕惊着谢璇。
“你去看看曹大姑娘。”
莲泷心想,原来是挂心着曹大姑娘呢,反倒是放下心来,连忙应了声,便是出了营帐。不一会儿,回来了,却是说道,“曹大姑娘还睡着呢。蕊香姐姐让姑娘放心,有她看着,若曹大姑娘真有事,她一定会来告知姑娘的。”
“这会儿还睡着呢?看来,芊芊昨夜当真没有休息好。她要睡,那便由她睡吧!蕊香也是个妥帖的,我倒也还放心。”谢璇话虽这么说,但眉心却始终担虑地轻轻蹙着。
莲泷看在眼里,便思忖着,一会儿还得跑一趟去看看曹大姑娘的情形,好让姑娘安心才是。
谁知,这才过了没多会儿,曹芊芊身边却是急匆匆来了人,不是蕊香,而是曹芊芊身边唯二的丫鬟当中的另一个,却是一个刚不过留头的丫头,见了谢璇,便是急急地跪下磕了个头,还没有开口,便已经哭了起来。
若不是谢璇自来是个稳得住的,只怕当下就要以为曹芊芊是得了什么大不了的急症,已经是快要不行了。
只是,谢璇却也没有忍住冷了脸,喝道,“你是要继续哭,还是立马歇下,好生与我说,你家姑娘到底怎么了?若是你要继续哭,那便哭好了,我自个儿走一趟去看就是了。只是,这样一来,你这样连传句话都传不齐整的丫头,会有什么下场,用不着我与你多说吧?”
就这么一句话,吓得那小丫头哭都不敢了,吸了吸鼻子,忍住泪,一个重重的响头便是磕在了地上,慌忙道,“七姑娘恕罪。我家姑娘......我家姑娘一直睡着,怎么叫都不肯醒。方才蕊香姐姐一探额头,这才发觉姑娘是发着热呢,却已是没了知觉,蕊香姐姐瞧着不对,这才叫了奴婢快些来禀过七姑娘。还请七姑娘救我家姑娘。”
好在,这话算是说清楚了。这就是家道中落,连身边伺候的丫头,也是这样的。谢璇心里不无感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过谢璇这会儿却也没有心思关注这些,听说曹芊芊高烧不退,已经是叫不醒了,谢璇哪里还能坐得住?
当下让莲泷拿了定国公府的帖子去请太医,自己便带了竹溪,顶着夜雨,往曹芊芊的营帐去了。
到了曹芊芊那儿,蕊香已经是急得团团转了,见到谢璇,如同见到了救星,差点儿没有哭出来。
谢璇见曹芊芊一张脸烧得红通通的,一摸额头,也是滚烫,当下,脸色也是不好看。
好在,莲泷不一会儿便将随行的程太医请了过来。
把了脉,只说是受了风寒,表征齐发,这才看着有些凶险。但曹芊芊自来身体还算得康健,几服药下去,便该痊愈了。
谢璇也好,蕊香也罢,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程太医是随身带了些常用的药材的,只是,到底有限。若是曹芊芊去请了他来,他就算来了,把过脉,开了方子,也就算完了,但这抓药,却是万万不会管的。
可这回,请了他来的,却是定国公府的七姑娘。
程太医思忖了不过一瞬,便已有了决定。不看僧面看佛面,谢七姑娘既然让她的贴身丫头拿了定国公府的名帖去请了他来,自然是对这威远侯府的大姑娘大不相同,谁知道,这位曹大姑娘日后会不会有什么大造化?
于是,程太医开了方子后,便很是谦和地让这里遣一个人随他去取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来这事怎么也该是曹芊芊身边的人去的,可是,谢璇想起方才那个吓得只知道哭的小丫头,还有明显担心得不愿意走开半步的蕊香,便是毫不犹豫道,“莲泷,你随程太医走一趟。”
莲泷倒是半点儿诧异也没有,连忙屈膝应是。
程太医心中却是不无惊疑,这谢七姑娘和曹大姑娘还真是好,就是亲姐妹,能做到这样,也是不错了。
“今日,有劳程太医了。只怕,这几日,还得看你多多看顾。”谢璇起身,朝着程太医轻轻屈膝。
程太医连忙侧身避过了,“姑娘言重,分内之事,不敢担谢。”
谢璇目光轻轻往后一瞥,莲泷立刻会意地上前来,将一早就备好的封红递了过去。
程太医略一沉吟,倒也是接过了,口称“多谢姑娘赏赐”。
不一会儿,莲泷随着程太医去了,回来时,拎着抓好的几服药。
就在帐子里起了炉子熬药,不一会儿,整个帐子里,便已弥漫着药味。
等到将药给曹芊芊灌了下去,等到她烧退了不少时,夜,已经深了。
蕊香一直惶惶不安的心,到这时才算是安定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望向谢璇时,却有些不好意思道,“七姑娘,我们姑娘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这里有奴婢守着就是。您也忙活了大半夜了,便早些回去歇着吧!”
谢璇却是不能放心,望着还在昏睡之中,但温度到底降了下来的曹芊芊道,“程太医也说了,今晚还有可能反复的,不能因为现在烧退了就大意。”略一沉吟后,谢璇便是扭头对莲泷和竹溪道,“你们去将我们带来的那把躺椅搬来,我今夜就在这里将就一夜就是。不在这儿守着,回去了我也睡不踏实。”
“是。”就算是竹溪,如今也学会了不对谢璇的命令存在任何的疑问,轻轻应了一声,便与莲泷一并退下去了。
蕊香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敢劝,只得由着谢璇去了。
不过心里,却还是隐隐替她们姑娘欢喜的。谢七姑娘是真正将她们姑娘当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这般看顾,居然连姑娘病着,也能这样衣不解带,不假手他人的照顾,这份心,便是诚挚无比,绝无虚假。也不枉她们姑娘心里,也真将谢七姑娘当成了自己的亲姐妹了。
夜半时,曹芊芊果然又发起热来。还好,发现得早,很快便用冷敷的法子,将热度降了下去,曹芊芊便也终于睡安稳了。
而谢璇她们,还是提心吊胆了良久,直到确定她的烧确实降了,也没再反复,这才在天刚蒙蒙亮时,勉强眯上了眼。
曹芊芊醒来时,一眼便瞧见了坐在她床榻边上打盹儿的谢璇,神色间,先是一软,继而却有些复杂,定定看了谢璇许久。
直到蕊香发现她醒了过来,很是欣喜地唤了一声,“姑娘。”
曹芊芊连忙比了个禁声的动作,谁知,还是晚了。
谢璇本就悬着心呢,即便实在撑不住合上了眼,但也没有睡踏实,蕊香那一声其实已经刻意压低了音量,但谢璇还是听见了,并且迅疾地睁开眼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眼便撞见了曹芊芊的双眼,见她神色清明,谢璇不由心上一松,笑道,“芊芊,你醒了?”
曹芊芊回以一笑,有些埋怨道,“本来不想吵醒你的。你昨夜一直守在这儿?”
谢璇笑着,没有应声,但曹芊芊却已经确定。她昨夜虽然烧得迷迷糊糊的,但有些事,她却也是知道的。谢璇确实是在这里守了一整夜。
现在,再多的谢,也是轻了。曹芊芊索性也不说了,转而道,“我现在没事儿了,要不,你先去歇会儿吧!”
“我还好,没觉得有什么,等到困了再去歇也是一样。你呢?这会儿感觉怎么样?”蕊香见曹芊芊示意她要起身来,连忙过来将她扶起,并拿了两个大迎枕塞在了她身后。
曹芊芊坐起身后,轻轻摇了摇头,“不过是风寒罢了,程太医的医术本就高明,这药喝了下去,还能有什么?不过是有些虚弱罢了,养两日也就好了。”
谢璇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虽然略显苍白,却也显了红润,又见曹芊芊果真要比昨日精神得多,遂也放下心来。“这就好。只是,我听说,你昨日睡下时便不曾吃过什么东西,又折腾了一夜,想必是饿坏了吧?”然后,便是扭头对蕊香道,“快些去给你们姑娘熬点儿好克化的小米粥来,加点儿红枣,那东西养胃也养人。”
蕊香见曹芊芊果真好多了,自然是高兴,欢天喜地应了一声,便是退了出去。
莲泷和竹溪天擦亮时,便被谢璇打发了回去,因而,蕊香一走,这帐中,竟就只剩下了曹芊芊与谢璇二人。
谢璇拿了件外衫,帮曹芊芊披上,道,“如今入秋了,又是山中,昨天这雨下了一整日,到夜半时才停了,天气寒凉,你这才刚好些,可得多多注意,别又着凉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璇难得的絮絮叨叨,却是听得曹芊芊眼中一片温暖,她们相识,也不是一朝一夕了,曹芊芊再清楚不过,若不是当真被谢璇放在了心里珍视的人,还真没那个福气,能听到她的念叨。
曹芊芊弯起嘴角,拉了谢璇,“我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么?你安心坐着就是了。”
“阿鸾……”曹芊芊紧紧握着谢璇的手,半垂着眼,过了良久,才低声唤着谢璇的名。
谢璇觉得曹芊芊好似有话要跟她说,或许源于直觉,或许源于她对曹芊芊的了解。但即便曹芊芊方才只是拉着她的手沉默,谢璇也并没有主动开口询问,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听到曹芊芊开口唤她,她才低低应了一声“嗯?”
“你还记得,你前些日子,与我说的,命笺之事吗?”曹芊芊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开了口,便也坦然了,微微笑望着谢璇。
谢璇挑眉,怎么也没有想到曹芊芊要跟她说的话,与这个有关。
那还是上个月的事了,那时谢璇也刚从肖夫人那儿得知她出生时,大相国寺的净空大师为她批命之事。
谁知,就在那时,曹芊芊亦是随着家人往大相国寺烧香,也在那儿看了一回八字,结果却得了一个求而不得、缘薄寡贵的命笺。
曹芊芊本来就是个心思极重的,当下便是郁郁难舒,一连好些日子,都茶饭不思的。
蕊香看了暗暗着急,这才悄悄想法子捎了信给谢璇。
彼时,谢璇对这八字命格之说,正是嗤之以鼻,写了封信去骂了曹芊芊一回,并且悄悄告知了她,关于她的命笺之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知道,那纸命笺对于谢璇和定国公府而言,都是至关重要,曹芊芊不会不知,深感谢璇对她的信任与亲近,倒是将那心病去了大半,之后再未提起。
这不过就是一月前的事,谢璇自然还记得。只是,她不知道曹芊芊此时提起这事,是为了什么,她以为,芊芊应该已经放下了才是。
什么八字,什么命格,都不过是无稽之谈。我命由我不由天!
谢璇心中不以为然,又在曹芊芊面前没有什么遮掩,因而,便在脸上带出两分来。
曹芊芊见了,便不由苦笑道,“我也知道,你自来是不信这些的,也希望我不信。可是……阿鸾,有的时候,我挺羡慕你的,倒不只是因为你生在定国公府,身份尊贵,而是,你从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从不受外在一切的束缚,只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勇敢而恣意。而我……却是全然不同。你那时说,才不管命笺上说什么,你日后,只嫁自己愿嫁的人,只过自己喜欢过的生活。还说,不想管这朝中的争斗,只想过悠闲自在的日子,我以为,你只是为了安慰我,所以,才特意编的谎话。”
曹芊芊说到此处,眸子半抬,却是望着谢璇,好似在查看她的反应。
谢璇神色几变,而后,轻扯嘴角道,“芊芊,我对你说过的话,从不掺假。那是我一直想过的生活,想要的日子,想要过的人生,从以前到现在,哪怕是到了将来,也不会改变。只是,你说的恣意,也是有条件的。人活在这世上,总有一些不尽如人意,总在不断的取舍。有的时候,别无选择。”
曹芊芊望着她,眼底翻涌着什么,良久后,她倏忽一笑,“是啊!总有不尽如人意的时候。我起先还动过念,觉得你和文恩侯世子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对你又好,若是你能嫁了他,倒说不准当真能过上你向往的那种生活。还想着要找个机会撮合撮合你们,如今想来,还真是有些可笑……”
曹芊芊嘴角牵起笑痕,当真是满满的嘲弄。
谢璇听罢,却是笑道,“我和徐子亨?你怎么会这么想?他可是我表哥啊!”虽然已经隔了两代,但也还是亲亲的表哥无疑,他们两个在一处,乱伦的感觉且不说,生出来的孩子都多半畸形好吧?谢璇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一桩,只是不知,这些日子,她身边的人,怎么一个个地都巴不得将她与徐子亨送作一堆的感觉。
不过,谢璇转念一想,便明白了。
大周可不比她前世生活的世界,他们这里,什么姨表亲、姑表亲的,表哥表妹、表姐表弟,亲上加亲的,比比皆是。也难怪会将徐子亨往她身上扯,倒也说得过去。不过,该表明的,她还是得表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他人也就罢了,曹芊芊却是万万不能误会的。
“芊芊!我跟你说,我是绝对不会嫁给徐子亨的。我和他,真就只有兄妹之情,再无其他,我真是没有办法想象,与他一处生活会是个什么样子。还有啊……我从前曾看过一本医书,书上说,血缘太近的话,生出来的孩子,可能会不太健康。这种事,宁可信其有的……你不会有想嫁你哪个表哥的想法吧?若是有的话,我劝你啊,趁早打消。”
“阿鸾说笑了。我们府里的情况,你清楚。我就是有什么想嫁的表哥,你觉着,我家里会同意?”曹芊芊嘲讽地一扯嘴角。
谢璇一默,是啊!威远侯府如今可就指着曹芊芊能攀上一门好亲事,好帮衬着他们一家东山再起呢,哪里会随随便便将芊芊给嫁了?
而他们家的亲戚,却是比他们还不如,又怎么可能让曹芊芊嫁过去?
谢璇担心的事,不用担心了,本该高兴才是,可是看着曹芊芊嘴角飘忽的笑,谢璇却是不怎么高兴得起来。
“你是不信命理之说,我起先也是将信将疑,如今……却觉得不得不信。这世间很多事,原是一早就注定了的。说是不信命,却又不得不信。也许……有朝一日,你我都将应了那个命笺,也说不定啊!”
谢璇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让曹芊芊今日这般的悲观,不过,看了一眼曹芊芊略有些苍白的脸色,谢璇不觉得这是一个促膝长谈的好时机。
人在病中,总是喜欢胡思乱想,也许……她家里又给她什么压力了吧?说起来,芊芊的婚事也是委实一桩大事。
谢璇敛下眸子,再多宽慰的话都好,到了此时此刻,也不过就只能粉饰太平。
“你还病着呢,好好歇着养病才是正事,不要想多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莲泷这才觉得有些难为,就是想劝,她也是无从劝起啊!
莲泷一再的偷瞄,谢璇如何能不知道?何况,她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那般明显。只是......谢璇心里也是憋了一口气,她是当真不知,自己几时得罪了芊芊。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又怎么告诉莲泷?
越想,谢璇越是心绪难平。手里的山水志也再看不下去了,“刷啦”一声,便被重重翻过了一页。
引得莲泷又抬头惊望了她一眼。
“姑娘!”正在这时,突然听得一声惊唤,却是来自于帐外。
谢璇皱眉,抬起眼,便见得帐帘被人从外掀开,紧接着,竹溪一脸惨白,花容失色地冲了进来。
谢璇手里的山水志骤然合上,莲泷不自觉地放下了手里的针线,缓缓站起身来,因为,无论是谢璇,还是莲泷都清楚,竹溪虽然性子不如莲泷那般沉稳,但能让她失态成这般的,必然不是小事。
但谢璇,还是极力地镇定,望定竹溪,语调平淡但却坚稳道,“不要急,慢慢说。”
竹溪的双眼,刹那间便是红了,隐约可见泪珠滚动,“姑娘!他们说,咱们世子爷出事了。”
“啪”一声,谢璇膝上的山水志随着她骤然起身的动作跌落在地上,却没有人多往它看上一眼。
谢璇的一双杏眼如炬,定定望着竹溪,咬着牙道,“出事?出了什么事?”
竹溪却是慌乱地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奴婢……奴婢一听说消息,便赶过去看了,可是……可是进不去。进进出出全是人,还有……”
“还有什么?”谢璇嘴里已经隐约感觉到了血咸腥的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血,一盆盆往外端的血水,好多血……”竹溪脸色愈加的苍白。
“在什么地方?”谢璇强自镇定,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皇帐。”竹溪的话音刚落,便觉得一阵风卷过了身边,谢璇已经大踏步冲出了营帐。
竹溪与莲泷面露惊疑与不安地对望一眼,然后,便是不约而同连忙快步跟了上去。
谢璇脚步如风,穿过大半个营地,直奔营地正中,那座最大最华丽的营帐而去。到得近前,果然瞧见层层护卫,将一座皇帐围了个水泄不通。
谢璇脚步未停,快步冲了过去,却是“铿”一声,便被面前骤然横出来的长枪挡住,她杏眼一瞪,怒道,“让开!”
“姑娘见谅!陛下有命,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放肆!”谢璇此时已然急得不行,哪里还顾得其他,举起巴掌便要挥下去,那两个皇帝亲卫却又不敢躲,只能生生受着。
“住手。”骤然一声喊,却是来自帐内。李雍快步而出,他的骤然出声,倒是让谢璇的那一巴掌没能挥下去。
“殿下。”那个亲卫撤下长枪,回身抱拳行礼。
“你们做什么?父皇有命,不许旁人接近皇帐,可这是定国公府的七姑娘,自然不算旁人。”
那两名亲卫对望一眼,连忙道,“是。卑职愚钝。”而后,又转向谢璇道,“请姑娘宽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璇却是没有那个心思与他们多作计较,一双杏眼抬起,便是定定望向李雍道,“我大哥到底怎么了?”
李雍目光闪了闪,还来不及回答,帐内,有个内侍又慌里慌张地端出一个盆子来,盆子里满满一盆的血水,那血殷红的颜色刺痛人的眼。
谢璇便再待不住了,也用不着问李雍了,她自己直接去看就是。
心念动时,她便已迈开了腿,越过李雍,快步朝皇帐内而去。
李雍却哪里敢让她这样便进去,里面洪绪帝可是在坐镇呢,若是冲撞了圣驾,可大可小。
因而李雍一个箭步上前,从后伸手拉住了谢璇,“阿鸾!你冷静点儿!先听我说!”
有那么一瞬间,谢璇几乎忍不住出手甩开李雍箍在她腕上的手,但刹那间,理智回笼,她生生忍住了,只是回头,一双杏眼,此刻却是冷凛而锐利,直直逼视李雍眼底。“那你便长话短说,现在这样的情况,我可没工夫听你废话连篇。”
这话说得极不客气,李雍噎了噎,想到她此时的心情,便也无法跟她计较,略一沉吟后,果真如她所言的长话短说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世子爷的坐骑突然便是发了狂,在林间乱跳乱窜,也是运气不好,世子爷连人带马竟是摔进了地洞里,我们找着他时,便已经那样了……”
“坐骑发狂?地洞?”谢璇眼中锐光一闪,只一瞬,又骤然抬眼,捕捉到李雍眼中稍纵即逝的闪烁,杏眼一眯道,“你们找到他时,已经那样了……那样是哪样?我大哥伤得很重?”
李雍嘴角翕翕,一时未成言。
谢璇神色一冷,用力挣开了李雍的手,这回再不用他阻拦,她三两步冲到皇帐前,毫不犹豫地掀帘,快步而进。
李雍知道拦她不住,心下不安,只得忙快步跟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偌大的皇帐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来来往往的宫娥内侍,忙乱却无声,谢璇冷眼看着低垂的帐幔后,一个宫娥又端出一盆血水,快步冲上前去。
还未及撩开帐幔,便听得帐幔之后,一个声音诚惶诚恐地道,“回禀陛下,世子爷的伤势太重,微臣所带药物有限,只能勉强将血止住,这样大的症候,委实不是微臣一人能够处置,微臣斗胆,请陛下立刻派人将世子爷送返京城,召集太医院贾大人与冯大人,一同给世子爷诊治。”
这个声音,谢璇识得,可不就是前两日,还为曹芊芊诊治过风寒的程太医么?
谢璇略一沉吟,再也顾不得其他了,掀开帐幔,步履急切,但却还算坚稳地走了进去。
帐内的光线有些暗沉,血腥味较帐外更浓一些,谢璇眯了眯眼,适应了光线,一抬眼,便瞧见了躺在床榻之上的谢珩,他一脸苍白,一头的冷汗,死死咬着牙,好似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大哥!”她急唤一声,快步过去。
听见动静,帐内之人皆是回过头来。
一道人影便是横在了谢璇眼前,“七妹!不得无礼,还不先见过陛下?”
是谢琰。
一边说着话,一边给谢璇使了个眼色。
谢璇略略一顿,转过身,对着坐在榻边的那抹明黄轻轻屈膝拜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臣女见过陛下。”谢璇的声音很低,似是刻意压抑着什么,眼圈也泛着红。
洪绪帝见了,便是忙笑道,“用不着这样,她一个小姑娘,见兄长伤了,所以有些着急了,失态了一些,朕难不成还会与她计较不成?”这话却是对着谢琰说的。
谢琰连忙一脸受宠若惊道,“多谢陛下宽宥。”
这回,也用不着谢琰提醒了,谢璇很是乖巧地朝着洪绪帝屈膝行了个礼。
洪绪帝望着她和颜悦色道,“去看看你大哥吧!如今,已经清洗过了,总算看上去不那么吓人了。”
谢璇又是屈膝行了个礼,这才快步走到床榻边上,只一眼,她心里便是咯噔往下一沉。
即便已经清理过,但刚换上的干净单衣,又已有多处被染红。这些都是皮外伤,虽然看着心惊,但谢璇还并不担心。
目光往下一挪,再望向谢珩的腿时,她的双眸便是骤然一缩。
“这身上的伤看着吓人,但已经处理过了,没有大碍,也无关性命之忧。只是这腿……”洪绪帝略略顿了顿,然后,才又道,“方才程太医的话,你们兄妹想必都听到了,虽然依朕的意思,是最好将人送回京去医治,可到底还得你们做决定。”
“臣……愿回京医治。”谢琰和谢璇还来不及开口,便听得一道虚弱但却坚定的嗓音徐徐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哥。”谢璇本就坐在床榻边,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谢珩的清醒,急唤一声,便是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搁在榻边的手,却是被死死压住,谢璇抬起眼,望向谢珩,刚好瞧见他望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谢璇一瞬间,浑身无力,死死咬着牙,眼里已经泪花涌现,却终究被她强忍着,没有落下半颗。
“你醒了?”洪绪帝一副松了一口气的语调,轻声道,“朕将你带出来,却让你伤成了这样,朕这心里实在是……日后,也不知该如何与谢卿交代。”
谢珩在榻上强撑着,竟是要坐起来。
谢璇略一踌躇,到底知道拦不住,便帮着将谢珩扶坐起来。
谢珩便朝着洪绪帝拱手垂眼道,“陛下言重了,此乃意外,谁也没有料到。说到底,都是臣的疏失,却与陛下有什么相干?何况,陛下将皇帐腾出来给臣,又马上召来太医为臣诊治,已让臣惶恐万分,陛下皇恩浩荡,臣无以为报,还请陛下千万莫要再说这样的话,否则,臣便算是罪孽深重了。”
说着,竟还要不顾身上的伤,弯下腰去磕头的样子。只是,一动,到底便是扯到了伤口,谢珩极能忍,面上还没有显出什么,可动作却略略迟滞了一些。
这一迟滞,洪绪帝便也察觉了他的意图,连忙伸手虚扶了一把道,“你都这样了,就别讲究这些虚礼了。既然你决定了要回京医治,那便宜早不宜迟……高昆!”他扬声喊了一声,却是禁军统领之名。
“父皇!”接话的,却是李雍,快步上前,便是跪倒在洪绪帝跟前道,“高统领正忙着问话呢,世子回京事宜,便交由儿臣来安排吧!”
洪绪帝似乎这才想起高昆被他支使着去调查这桩意外了,神色间多了两分恍然,“老六办事也是稳妥的,那你便快些去打点,也好让他们快些启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儿臣领命。”李雍沉声应道,退出去前,极快地抬眼瞥了一眼谢璇。
然而谢璇只是坐在床榻边儿上,低垂着头,脸上神色看不清楚,更别说,往他看来一眼。
但就那一眼,李雍还是瞧见了谢璇搁在裙上的手,死死揪着裙摆,指节泛着白。
李雍心头一痛,到底是快步出了皇帐去,这个时候,他能帮她的,也只有尽快将一切打点好,让他们早些上路了。
“多谢陛下隆恩。”谢家兄妹三人皆是躬身谢恩。
这样的情况,谢璇自然也是待不住,要随同一道回京的。
所以,从皇帐内出来,她一刻不停就回了自己的营帐,指挥着四个丫头快手快脚地收拾东西。
差不多收拾妥当的时候,曹芊芊来了。
两人对望间,一时皆是无语。
曹芊芊很是尴尬地忙道,“阿鸾!我不知道……你大哥……世子爷他怎么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璇语调淡淡道,“伤得有些重,所以,要回京去医治。”
“是这样。”曹芊芊点了点头,“那……”
可惜,还没有那出下文来,平安在帐外喊道,“姑娘!”
谢璇目光轻闪道,“芊芊,我先回京了,你在这儿好好玩儿着,有什么事,等回京了我们再说。”
然后,便也顾不得与曹芊芊多说什么,让平安与几个丫头帮忙将行李一一搬上平安赶来的马车。
马蹄踏踏,便朝着营地外驶去。
报讯的人,一早便已赶回了京城。等到他们的马车到定国公府时,定国公府府门大开,一路坦途,马车连减速都不曾,直接驶进,一直到了二门前。
肖夫人和李氏都已等在二门处了,而随行的,还有早就备好的抬榻。
谢珩已经又昏沉过去了。
大家也没有寒暄的兴致,抬了人,便匆匆赶去了祈风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路上,谢璇小心查看着肖夫人和李氏的神色,不由在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声。
她娘是个性子刚毅的,她一直都知道,倒是李氏也没有哭哭啼啼,虽然见到她大哥那副样子时,红了红眼眶,但神色还算得冷静,让谢璇对她刮目相看了一回。
到底是将门出身,关键时候,要比那些闺阁中的娇娇女要沉稳可靠上了许多。
祈风院中,一切齐备。
谢珩被直接抬往上房,而太医,早已候在那里。
来了好几个,都是得了圣命的,谢璇见了,便不由嘲讽地勾了勾唇,皇帝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向旁人展示他对定国公府的眷顾爱重啊!若是有朝一日……定国公府便是那不识好歹之辈,受天下之人指摘就是了。
谢璇胡思乱想间,那几个太医已经轮番给谢珩把过脉,又仔细瞧过了他的伤势,面面相觑间,都是神色惶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谢珩的伤势,谢璇稍早时看过,就是肖夫人和李氏也未必没有心中有数,不过都还抱着一丝希望罢了。
只是,此时见这几位太医的神色,谢家诸人的心,都不由一路沉到了谷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世子伤势究竟如何?诸位太医不必顾忌,还请明言。”肖夫人脸色很白,但她的眼神却是清明而坚稳的,目视着几位太医,语调铿锵道。
不管几位太医的诊断是好是坏,这个结果,他们都得面对。
谢璇不知怎么,便想起了那一句话。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可是……谢璇还是悄悄走上前去,将肖夫人微微颤抖着的手,握在了掌心,不出意外的一掌冷汗。
父亲不在,大哥如今又这样,她没有旁人可以依靠不说,还要做被旁人依靠的主心骨,母亲……只是不得不坚强而已。
那几个太医对望一眼,当中为首的,乃是贾院使,他当仁不让。上前一步,略一犹疑,才小心措辞道,“回夫人的话,世子爷的右腿小腿骨被石头碾得粉碎,不只伤及经络,程太医虽然做了紧急的处置,但猎场中毕竟药物有限,是以也只能勉强止血,缓和了伤势。但坏血残存其中,世子爷也开始发热……总之,并不容乐观。”
这话,说得算是委婉了,但在场的谢家人,哪一个听不出弦外之音?
肖夫人身躯一震,目光又含着期待与哀求望向其他的几位太医。
然而,不管是谁,都不约而同地避开了肖夫人的视线,不敢与她直视。
“冯院判?”李氏素日里有个头疼脑热的,倒是请这冯院判来看过两回,因而算是在这些太医中最为熟识之人,所以,便是问到了冯院判身上。
冯院判垂首,不敢去看肖夫人和李氏红湿的眼,沉声道,“下官的诊断与贾大人没有出入。世子的情况,委实不乐观,不过......你们也用不着太过担心,至少......至少不会危及性命不是吗?最坏的情况也无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了!不必再说!我都听明白了!”肖夫人沉声打断了冯院判的话,目光坚毅地望着床榻之上,已然昏睡过去的谢珩道,“诸位大人该怎么治,只管放心大胆地治,有什么事,有我担着。他若是有造化,自会痊愈,若是运道不好,也没什么了不得的,都是命。”
“夫人与世子夫人也不必太过担心了!下官与诸位大人一定竭尽全力救治世子,陛下也有命,再贵重的药材也不必吝惜,只管用。世子本就吉人天相,又有陛下龙气护佑,定然可遇难成祥。”贾院使连忙拱手道。
肖夫人杏眼中却是一片淡冷,“陛下自是洪福齐天,得陛下护佑,是我儿的福气。贾大人,事不宜迟,还请您与诸位大人,尽管施为。”
肖夫人话至此处,那些个太医自然不好耽搁,当下开方子的开方子,施针的施针,处理伤口的处理伤口,忙活了起来。而肖夫人和李氏却是万万不肯离开半步的。
有她们二人坐镇,谢璇倒是可以去做别的事。
从上房内退出来,小声交代了李嬷嬷帮衬着李嬷嬷处理着府中琐事,又交代了秋棠去厨房,交代给做点儿清淡的吃食。哪怕是都没有胃口,但好歹也得用些,可别又有人病倒了才是。
等到安排好了一切,谢璇抬起头来,便瞧见前方月洞门处站着一人。一身甲胄尚未脱下,他仰头望着头顶的石榴树,好似在观赏枝上的果子,虽然还未镀上红色,但已枝头累累。
只是,那人的背影却在这样的喜闹下,被反衬得透出两分寂寥。许是……现下的情形,也让她心境低落的缘故了?
谢璇望着他的背影,却是黯下了双眸,沉吟片刻后,终究是缓步走了过去,在他身后站定,轻声唤道,“三哥。”
那人,自然是谢琰。
听到这一声呼唤,回过头来,四目相对,谢璇才发觉,谢琰的那一双眼睛真是好看。微微上挑的眼尾,若是生在女子身上,那便是天生勾人魂魄的妩媚,只是生在男子身上,却到底太过漂亮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身上的甲胄,还带着几分血腥味,那不消说,自然是她大哥的血。
谢璇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直望谢琰的眸底。
看似清澈的眼,却没有半点儿的内容,水至清则无鱼,这双眼,清澈到让你看不清半点儿的情绪,这便足以让谢璇皱眉了。
“三哥,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
“哦?”谢琰觉得有些诧异,轩眉道。
谢璇迎上他目中的审视,没有半分的闪躲。“三哥先去换身衣裳吧!一刻钟后,我在茶水房扫榻相迎。”
谢琰很准时,许是在军中历练过的男儿,对于时间的观念都比较强吧!
谢璇在瞧见不早不迟,恰恰好,一刻钟后,便出现在茶水房门口的谢琰,目下轻闪地想道。
“三哥喜欢喝什么茶?老君眉?还是龙井?这茶水房中就这两种,其他的,却是没有了。”
谢琰果真已经换下了那身甲胄,似是还简单的梳洗过一回,头发还略略低着水。
他好似很喜欢穿白,一身白衫穿在他身上,也确实好看,衬出他在他们这样的功勋世家中少有,并且独有的书生气质,文雅风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琰敛了敛衣襟,端端正正跪做在了谢璇对面道,“从前在府中时,年纪尚小,不让喝茶。在军中,倒是喝酒的时候多,所以,对于这茶,我是不懂的,七妹妹看着给泡一杯便是。再好的茶,落到我嘴里,都是一样。”
谢璇听罢,微微笑,“就这点来说,我们倒也有了相似之处。正好,我也不懂茶。”说着,谢璇已经执起茶壶,给谢琰斟了一杯,“听三哥这么说,我倒是不必担心被你发现我这茶艺差强人意了。”
谢琰笑笑,没有言语,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然后,将茶杯轻轻放在了桌上。
谢璇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好似在研究上面的花纹。
许久后,才轻声问道,“回来的这一路上,我想了挺多,有些地方想通了,有些地方,却还需要三哥帮我解惑。”
“七妹妹!有些事,不知道,不清楚,未必不好。”谢琰别有深意道。
“如今,咱们家里这样的情况,什么都知道,哪怕焦心,也总比到死还是一个糊涂蛋来得好吧?”谢璇嗤笑。
抬起眼来,刚好撞见谢琰一瞬间沉凝的眼神。
谢琰或许早前有过猜测,可是,到了这一刻,他才终于开始正视谢璇这个他以为,一直娇养在深闺,一无所知的堂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终于,谢琰开口了,“七妹想知道些什么?”
谢璇杏眼一闪,“今日的事,不是意外吧?”
谢琰那双清澈的桃花眼亦是闪了两闪,轩眉道,“哦?七妹何以见得?”
“大哥的骑术,就算是惊了马,却也不至于会摔成这样,还有那个恰恰好出现的地洞,这么多的巧合,可以说是运气不好,但我,却从不信所谓的巧合。但更重要的,却还是那时,大哥死死压住了我的手,不让我多说一个字,三哥让我如何不多想?”
谢琰此时眼中才算有了一丝浅淡的笑意,“那在七妹看来,今日这桩事……是大哥的苦肉计?那会不会太逼真了?”
“从前……有些事,我想不通。可这次,大哥伤成这样我反倒想通了。”
“哦?”谢琰又是挑了挑眉梢,“七妹倒是说说看,你想通了什么?”
“三哥可曾听过,天下归晋,羊祜首功之说?”谢璇道,心中颇有两分感慨,来了这大周朝,自己说话也越发文绉绉了,这样绕口的东西,就算在书上看过,怎么就能信口拈来呢?就是谢璇,也忍不住想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点个赞了。
谢璇都知道的典故,谢琰算是整个定国公府最为饱读诗书之人,如何会不知?
当下,便是目光轻闪,没有言语,却是默认了谢璇所言。
“羊叔子可以为了让皇帝放心,自掘祖坟,泄了所谓的龙气,甚至是故意坠马,绝了子嗣,如今,定国公府处于这样的境况,大哥自然也可以效仿一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琰叹息一声,“七妹果然敏锐。”
谢璇眯了眯眼,这是承认了?“那……禁卫营校尉齐慎,竟是大哥的人?”谢璇还对那日偶然见到齐慎从谢珩营帐中钻了出来之事耿耿于怀。毕竟,太巧了。就在她撞见那一幕不久,她大哥就出了事,谢璇没有办法不将两件事想到一处去。
谢琰却是愣了一愣,片刻后,有些无奈地笑道,“这件事,七妹却是误会了。”
谢璇皱了皱眉心,她怎么误会了?
“七妹以为,一切都是大哥自己布局的吗?”谢琰反倒反问道。
谢璇一愣,难道不是?抬起头,见谢琰神色平淡,眼眸清澈,谢璇便心下一紧,如果不是,那……刹那间,谢璇脸色变了,不自觉坐直了身子,但顷刻间,却已是汗透衣背。
谢琰叹息一声道,“说起来,你口中的那位禁卫营校尉,我不曾见过,就是大哥,亦是头一回见。而恰恰就是他,冒险来向大哥告密,我们才知道有人在布局,要谋大哥的性命,这才能将计就计。否则,你以为,在毫无准备之下,大哥只会伤成今日这般吗?众人都觉得,大哥今日运道不好,可说不准,在那布局之人眼中,大哥恰恰却是福星高照呢!”
谢琰话中有嘲讽,谢璇却是听得一头冷汗,“是谁……”是谁处心积虑布局,要她大哥性命?可是,才刚开口,谢璇便觉出自己是问了一个蠢问题。
难掩惊骇地抬眸望向谢琰。
却见对方已经将一张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不知何时,面沉如水了。
谢璇便垂下了头去,登时觉得全身无力,背脊一松,便是瘫坐在了那里。还能是谁?还能有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慎奉命巡查猎场北围,无意中,发现了那个‘地洞’。那自然,不可能是个普通的地洞。不只洞中布了竹刀尖刺,洞口的石头可以撬松,还在洞口处做了掩饰,撒好了落叶泥土,与一般的林地没有两样。齐慎知道,这是有人在布杀人的陷阱。他后来又发现,此局是针对定国公世子,这才冒险来告之。”
听谢琰轻描淡写地描述那地洞的真实情形,谢璇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到了此时,谢璇方知她三哥为何会说那布局之人见她大哥伤成了这样,还要觉得她大哥福星高照了。可不就是福星高照么?
这么说来,还都是托福于那个齐大郎了?
“可是,他为什么?”谢璇不解。他身处禁卫营,也算得天子近臣,为何知道这样的事,不知避嫌不说,还要来冒险告知?难不成,是看不出定国公府如今看似光鲜,却是处境微妙,所以,想借此投靠,捞些好处么?
谢琰摇了摇头,好似也不知。只是,神色却委实有些奇怪。
在谢璇狐疑地往他看过来时,谢琰才有些尴尬地笑道,“大哥自然也觉得奇怪,也问过,他却在临走时,请大哥给府中七姑娘带好。”
府中七姑娘?谢璇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难掩惊骇地反手指向自己的鼻尖,“我?”
谢琰轻咳两声,“恐怕是的。”
“他想干什么?”谢璇真不明白,她与那齐慎,不过就是有个数面之缘罢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会牵扯上她?看她的面子?
谢璇还不是妄自尊大的人,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面儿。
谢琰又咳了一声,“七妹与齐慎……是相识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琰这话,问得委实有些多余。
谢璇抬起头来,见到他眉眼间的闪烁,骤然蹙起眉心来,“三哥不会是想歪了吧?”
谢琰有些不自在,他是想歪了。可谢璇正值妙龄,又是定国公府唯一的嫡女,定国公的掌上明珠,想做定国公府的姑爷,很正常吧?何况,他们还认识。他家七妹又是个甜美可人的小姑娘,有这种想法,也不足为怪。
虽然,一个身无长物,又无家族庇护的禁卫营校尉,有些异想天开了一些。
但是年轻人嘛,敢想,并没有什么错。有些事,总要争取过后才知道。不说别的,就因为这次这件事,定国公府可是欠了齐慎一个大大的人情,他若是果真在这时提起这件事,还不怎么好开口回绝呢!
只能但愿这个齐慎不只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倒是可以省去点儿尴尬。
谢琰确实想得有些远了。
谢璇却不这么认为。她知道她三哥的意思,可是……想起与齐慎的几面之缘,她还真有些不敢相信,他会有这个意思。
略一沉吟,谢璇有了决定。
“这次事了,三哥总要找个时间约见齐慎的吧?”与其在这儿胡思乱想,还不如索性问个清楚明白得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别说,洪绪帝这一举动,还是有些效应的,第二日,登门拜访来看望谢珩的人乍然便是多了起来。
这几日,府中中馈大多数都是谢璇帮着肖夫人料理的。
她皆是以世子伤重,太医交代了要静养,不宜见客,将人尽数打发了。但也有些不能打发的,男宾交由谢琰招待,女眷则由她亲自出面。
虽然对于这些人而言,谢琰也好,谢璇也罢,分量都稍嫌不足了一些,但定国公府如今的状况,即便失礼,那些人也只敢在心底里嘀咕,明面儿上却是不敢说什么的。
倒是礼,谢璇是来者不拒,尽数都收了。
李嬷嬷见了便有些不安,低声问谢璇会不会太招摇了,从前,定国公府收礼,也还总是收敛着的,即便是要收,也得看送的人是谁,却哪里如同她们姑娘这般,来者不拒的。
李嬷嬷还真是怕姑娘办得不对,被夫人责骂。
谢璇却不以为意,从前收敛着,是怕宝座之上那人忌惮,如今这样的状况,只怕他们这般,反而能让那人放心些。
李嬷嬷当然不知这些,惴惴不安了几日,还是悄悄寻了林嬷嬷向她讨主意,谁知,林嬷嬷略一沉吟,便是毫不犹豫道,“夫人既然让姑娘主理此事,那么一切便全凭姑娘处置。”
李嬷嬷本就只是担心谢璇此举会让肖夫人责骂,如今听了林嬷嬷的话,便将心揣回了肚子里,也懒得再去多想多言了。
秋狩回京的第五日,李雍和徐子亨过府探望。
他们是男宾,自然由不得谢璇去招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倒是得以进祈风院真正探望了一回谢珩,从祈风院出来之后,又由谢琰招待着用了茶点,在外院花厅说了会儿话,便是离开了。
等到下晌时,竹溪的弟弟竹笙却带来了李雍的口信。
因为不是当面说的,所以有些语焉不详,不过四个字,“静待佳音”。
谢璇听罢这话,却是黯了双目,沉默半晌后,才抬起手挥了挥,让竹笙下去。
等到用罢了晚膳,谢璇服侍着肖夫人在炕上坐了,肖夫人便是淡淡道,“今日,豫王殿下来咱们府上,神色之间倒很有两分掩饰不住的欢喜,你当为何?”
谢璇沉默着没有言语,肖夫人叹息一声,轻轻拉了谢璇的手道,“如今,你大哥走了这一步,以你之聪慧,想必也该料到你父兄的盘算了。若是进展顺利,也不过几年的光景,只要熬过了这几年,咱们家就可以退下来了,倒是不必你再嫁皇家。”
谢璇还是沉默着,没有言语。
肖夫人抬眼打量了她片刻,才又话锋一转后,道,“当然,撇开家里的缘故不谈,你若还是要嫁豫王,也不是不可。但,你要嫁,只能是为了你自己。你若是定了主意,为娘也可以为你筹谋,左右还有几年的光景,在这几年之内,你要嫁豫王,却也不难。难的是,人心难测,若是豫王是个聪明人,看清我们家的打算,不知……他是否还心甘情愿。”
“母亲!”谢璇轻唤一声,抬起头来,一双清泠泠的杏眼,清澈得将肖夫人的影像清晰地倒映在眼底,“早前阿鸾不曾问过,母亲也没想过要告诉阿鸾,父亲……可还好?”
刹那间,肖夫人望着自己的女儿,脸色煞白。
谢璇神色微黯,“父亲与兄长决定了的事情,母亲就算不赞同,却也没有办法左右。可我,却未必不可多挣出一条路来。若是真有那一日,我至少还可以有点儿分量,为咱们家里,尽一份绵薄之力。所以……我自然是定了主意的,母亲方才所言,会为我筹谋的话,可算数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鸾……”肖夫人半晌,只唤出这么一声。
“母亲!”谢璇的神色却是坚定无比,“几年的时间,我可等不了。我最多只两年,两年之后……此事一定得有个结果。”
那一夜,谢璇在正院上房直待到夜深时才回了娉婷院。
刚跨进院门,竹溪便是快步迎了出来,“姑娘你可回来了。”说着,还是大大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谢璇便是一蹙眉心问道,“什么事?”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方才三爷身边的博颂来过,是来帮三爷给姑娘传话的,久等不到姑娘,便只留了话。说是明日午后,在西院角门等着。”
谢璇杏眼微闪,她三哥倒还算得守信。
第二日,谢璇将府中的事情安排好,便带了最为寡言的鸢蓝,依诺来到了西边角门。
门外果然停了一辆马车,赶车的是个小厮,谢璇曾经见过,正是谢琰的亲随,应该就是那个叫博颂的。
见着谢璇,便朝她拱手问安。
谢璇左右瞧了瞧,正想开口问谢琰,便见得马车的车帘被掀开,谢琰那张祸害众生的脸从帘后探了出来,朝着谢璇微微一笑道,“七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车辘辘,从定国公府驶离,谢璇摘下头顶的帷帽,笑望谢琰道,“三哥有什么话要说?从这儿到你们约好的地方,就算再远,也还在城内,这马车也走不上多大点儿工夫,三哥还是抓紧时间的好。”
谢琰反倒很是感兴趣地轩眉道,“七妹如何知道我有话与你说?”
“三哥就算外表看上去再书生风流都好,你总归是在那边城黄沙中历练过的人,我可知道你的骑术不比大哥差。就算是回了京城,你可也不是那会安心坐马车的人吧?”
谢琰听罢,却是哈哈笑了起来,“原来,我在七妹眼里,也就是那张脸还能看,内里却是个糙汉子啊!”
谢璇一耸肩,这可是你说的呀!
谢琰笑着摇了摇头,“只是不喜欢坐马车,却也未必不能坐。我既然带了七妹出去,自然要保证你的周全,就算让这京城里的人觉得我谢琰是个娘娘腔,我这马车也得坐啊!”
“所以说,三哥坐这马车只是为了我,是我会错意了?”谢璇挑眉,她怎么就不信呢?
谢琰呵呵笑了一声,“这当然是主要的原因,不过……这一路上未免无趣,倒也可以与七妹闲话一二。”
谢璇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这么些时日了,齐慎的底细,三哥也该调查清楚了才是。”
谢琰目光闪了闪,“怎么?七妹没有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知道三哥会查,我一介女流,哪里比得三哥方便?倒还不如不在三哥面前班门弄斧了,若是想要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三哥啊!或者,说不定不需要问,三哥就会主动告知了呢?”就比如是现在。
谢琰听罢,又是哈哈朗笑了两声,倒与他那副清雅风流的外貌很是不相衬的爽朗,“要我说,七妹可真是个妙人儿!”
谢璇眉心一颦,“三哥总不会就将时间浪费在夸我是个妙人上吧?”
谢琰咳咳两声,好歹是正了神色,“要说,这个齐慎倒也没有什么底细好查的。父母双亡,是家中长子,底下,还有一双弟妹。唯一值得人注意的,也不过是他是开国大将齐将军的后人。”
齐慎既然能进得禁卫营,祖孙三代必然都是细细查过的,若非身家清白,是不可能入得了禁卫营的,这个,谢璇一早便已猜到。
“齐将军?可是那位从前与咱们谢家第一位定国公齐名的齐进齐大将军?”谢璇曾被肖夫人逼着看过很多史书,当中不乏当朝的记载,与定国公府相关的,自然记得是格外清楚。
谢琰点了点头,“不错。正是这位齐大将军。当时随着太祖皇帝起兵的麾下众将领,就是我们先祖也要比这位齐大将军稍显逊色一些,若是那位齐大将军能够坚持到最后,或许……可惜这位齐大将军是个时运不济的,眼看着就要大获全胜时,却被流箭所伤,不治身亡了。”
谢璇点了点头,这个她倒也知道的。“看来,这个齐慎的底细倒果真没什么可查的。”
齐家,为大周开国还是立下过汗马功劳的。所以,大周建朝后,虽然齐进已经不在,但太祖还是给齐家封了一个爵位,可世袭三代。
只是,那时齐进的儿子本就还小呢,又是个没有本事的,不过是空守着一个爵位罢了。
太祖在时,还会顾念旧情,看顾一二,太祖崩逝后,谁还知道齐家是什么人?
而按时间来推算,齐慎就算不是第五代,也是第四代了,这世袭的爵位早已没有了,在这锦绣堆砌的京城中,不过是渺小一如尘埃的存在。
可偏偏,就是这样不起眼的一个人,却帮了他们定国公府一个大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哥可是担心,齐慎会狮子大开口?”既然齐慎的底细没什么可谈,那谢琰要与她谈的,便是应该是这一桩了。
谢琰点点头道,“别的都好说。我只怕他……”谢琰望着谢璇,欲言又止。
谢璇先是愣了愣,待得反应过来时,却是失笑道,“三哥多虑了。在我看来,齐慎可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最懂得量力而行。我倒不是说,他若求娶我,便是不自量力,人都说,莫欺少年穷,他日后会走到什么地步,如今我们谁也不敢妄言。而如今的事实就是,齐家与定国公府门户不当,齐慎他敢提,定国公府就敢拒。就算是碍于欠他的人情,不好说什么,我可管不得这许多,反正,我就是个无关大局的女子,就是任性了,自私了,那又能如何?何况……无论我怎么想,都觉得三哥是多虑了,他不该有这层意思才是。”
谢琰眉心仍然未能全然舒展开,“但愿如你所言了。只是……若不是为此,他又是为了什么?”为什么又要在临去前特意提到谢璇?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定国公府如今还是一匹切切实实身强体健的骆驼。三哥别多想了,他若是有所求,那还算好,怕只怕他若无所求,那才是真正可怕的。”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谢琰一怔,可不是这样吗?他就一直纠结着齐慎这样冒险帮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却没有想过,他若是不为什么,自己才要头疼吧!
且不管这背后有什么让他猜不透的因由,只怕,光是每日里琢磨这个,都是一大折磨。
谢琰端正了神色,朝着谢璇拱手作揖道,“七妹说得是,三哥受教了。”
谢璇抿嘴笑,随意拱手回了个礼,道一声“不敢”,随即,与谢琰皆是忍俊不禁笑了一回。
笑声方落,马车便是缓缓慢了下来。
“爷,姑娘,到了。”车外,博颂的声音低低传来。
谢璇掀起帘子往外看了看,不由挑了挑眉,她和齐大郎与这丰味居还真是有些缘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琰与齐慎约在这丰味居的二楼,尽头的那间雅间。
谢琰和谢璇一前一后到得那雅间中时,齐慎已经候在那里了。见得谢琰,连忙起身行了礼,却是在见得谢琰身后,戴着帷帽,轻纱及地的谢璇时,很是愣了一愣,这才拱手道,“没有想到七姑娘居然也来了。若是早知如此,便该换个地方才是,这丰味居人来人往的,有些过于喧杂了。”
还真是次次都能一眼就认出她,就算她戴着这劳什子帷帽也半点儿用处没有。
谢璇轻哼了一声,索性便是轻轻撩开帷帽的轻纱,一双清凌凌的杏眼便是望了出来道,“那倒是不必了,我既与三哥一并来了,便是不拘泥什么规矩。”
说着,干脆将那帷帽取了,转身递与了身后的鸢蓝。
鸢蓝接过帷帽,冲着谢璇轻轻一个屈膝,转而与博颂一前一后出了雅间,然后,反手合上了房门,就守在了门外。
齐慎此时已是神色如常,请了谢琰和谢璇落座,然后,亲自给二人斟了一杯热茶。
谢琰还算知礼,目光四处逡巡着,似对这雅间中的陈设很是感兴趣一般。
谢璇却是半点儿不知收敛,一双杏眼直直落在齐慎身上,带着审视,将他浑身上下打量了个遍,也亏得那齐慎是个稳得住的,被她这样瞧着居然还能沉得住气,给她斟茶的手,没有半点儿抖动,稳稳地将茶水注入了杯中。
将杯盏轻轻往谢璇的方向推去时,齐慎这才抬起眼笑道,“七姑娘看了这么半晌,可瞧出来在下究竟是为了什么,要把自己的发现,密告世子爷了?”
这话问得直截了当,何况,那双半抬的黑眸中还盛满了笑意。
谢璇与谢琰对望一眼,谢璇便是眼儿一眯道,“齐大人倒是与前几回所见,有些不太一样啊!”头一回见面,只觉得是个明事理,且不畏权贵的男子,后面几次,便与宫中常见的禁卫军一般无二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后几回再见,便都是与宫中常见的禁卫军一般无二的模样,沉默、寡言,如同影子一般的存在。
怎么今日,不只会笑,还善言谈,就是这性子,也是看似爽朗阳光的。
“自然不一样。今日,齐某不当值啊!”齐慎干脆地给出了答案。
连那声“卑职”也不说了,谢璇气结,敢情这也是只大尾巴狼,会装得很呐!
谢琰却是笑道,“没想到,齐大人倒是个爽快的性子。既然齐大人爽快,我们便也不拐弯抹角了,今日,请齐大人前来,主要是想为前些日子,在猎场的那件事,向齐大人致谢。只是,这件事,若是被人知道了,怕是对齐大人不好,所以也不敢张扬,也不好筹备谢礼登门拜访,只能如此怠慢,还希望齐大人千万见谅。”
“两位约齐某来此,想必不是只为致谢这般简单吧?难道不是想问齐某究竟为何将那件事密告世子爷吗?”齐慎弹了一下响指,眯眼笑。
这还真是爽直的性子。谢璇亦是眯眼笑,“不只呢,齐大人!我还想知道,你就算发现那里有人布下的陷阱,又如何会知道,是冲着我大哥来的呢?”
齐慎笑容更加的灿烂了,还真恍若那高挂天上的日头,“七姑娘想知道,齐某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很简单!齐某的鼻子还算得好使,在探查到那个地洞时,也一并闻到了那地洞中特意搁置的马草上的味道,当时便生了疑虑。后来,便专门去马房探了一探,整个马房,只有世子爷的坐骑吃的,是同样加了料的马草。”
谢琰与谢璇皆是惊得对望一眼,马草加了料?这便难怪,那马为何会突然发了狂,而且哪儿也不去,就直奔那地洞了,原来因由是这个。
若不是齐慎偶然发现了那个地洞,若不是他鼻子好使,若不是他性子谨慎,特意去查了那马房,发现了蹊跷,又冒险告知,才让谢珩和谢琰提早准备,将那地洞中可能致命的因素先行做了手脚,这会儿,谢珩只怕还真不可能就这么福星高照地只是废了一条腿而已。
谢璇心中掀起了惊天骇浪,谢琰却已经站起,长身作揖,朝着齐慎深深一拜,神色较方才更是多了十分的郑重与诚挚,“崇年代我大哥向齐兄谢过救命之恩。如此大恩,我定国公府定然铭记于心。”
崇年是谢琰的字,以字自称,便是以示亲近之意,这个亲近,看齐慎的样子,怕是求之不得。可那“齐兄”二字却是让齐慎火烧屁股一般跳了起来,连忙摆手道,“崇年兄,使不得,使不得。齐某……略商比崇年兄年少,可是万万当不得这一声‘齐兄’。崇年兄若是不嫌弃,便唤在下一声‘略商’便是。”
“那便这样吧!略商!”谢琰从善如流,笑着又重新唤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回,齐慎也好生端正地站着,然后,亦是朝着谢琰拱手作揖,深深一拜,清了清嗓,口称,“崇年兄!”
谢璇却是被这两人的样子气笑了,他们是来相见恨晚的呀?
齐慎的目光轻轻往谢璇处一瞥,许是看出了谢璇神色有些不虞,一边将谢琰请回坐,一边轻声笑道,“崇年兄实在不必多礼。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这世间,从来都是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崇年兄也好,七姑娘也罢,都不要再将这个谢字挂在嘴边,否则,便要折煞略商了。”
这话却是听得谢琰与谢璇皆是莫名,双双对视间,尽是惊疑。
“略商此话是何意?我却是有些听不明白了。”谢琰狐疑地笑道。
齐慎略一沉吟,又是拱手作揖,这回却是朝着谢璇道,“要说救命之恩,也是七姑娘先对略商有活命之恩,才有今日之福报。”
“我?”谢璇与谢琰这下更是惊得厉害了,尤其是谢璇,她可不记得自己对齐慎有什么活命之恩,该不会是搞错了吧?
齐慎牵起嘴角,苦笑了一下道,“七姑娘贵人事忙,不记得也是有的。但七姑娘若是不记得在下,也总该记得洪绪十七年时的那场雪灾吧!”
洪绪十七年?谢璇目光轻闪,那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恰恰就是她来到大周的第二年。
那一年,下了好大的雪,京郊那些村庄,甚至是京城里许多破旧些的房子皆是被压塌了,数十万人受冻,每日里,都是死伤无数。
后来,甚至是起了疫症。
肖夫人便是与京城许多达官贵人一般,都设了粥棚,赠衣施药。
肖夫人便是想让谢璇从小便体会一下人间疾苦,所以,每次都将谢璇带在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璇因而也瞧见过不少惨事,如今一经齐慎提起,才是一瞬间就想了起来。
“定国公府的粥棚最是实在,能立得住筷子,后来……定国公府最先开始赠衣施药,若非得益于此,只怕齐某,并我寡母,还有两个弟妹,只怕都早已不在这世上,齐某又如何还会有今日?”齐慎轻描淡写几句话,让谢琰明白了两分。
“原来如此。”
谢璇却是皱了皱眉,就算是这样,这恩也是定国公府的,作何却要算到她的头上?
不过转念一想,欠了定国公府的恩,如今还给定国公府,倒是因果循环,如齐慎所言,从前种下的善因,如今结了善果,得了福报。
“不过……说实话。起先,刚得知此事时,略商也不是没有犹豫过。”齐慎突然又是话锋一转道。
谢琰倒觉得正常,人心如此,短短几句交谈,他已看出这齐慎是个聪明人,既是聪明人,又怎会看不懂那日形势?可他……还是趟了这淌浑水。
谢琰目下轻闪,“略商大义,虽说你说是报恩,但定国公府却不会真当成是理所当然。略商日后若有所请,只要是我定国公府力所能及之事,定然不会推脱。”
“崇年兄说的话,可当真么?”齐慎一双眼清湛有神,瞬也不瞬直视着谢琰。
谢琰一窒,侧头望了一眼身边的谢璇。却见谢璇杏眼清泠泠,嘴角轻勾地望着齐慎,眼神清澈却又锐利,好似已经洞悉了一切。
齐慎也是偏头看了过来,毫不闪躲,便是与谢璇四目相对道,“七姑娘呢?定国公府的承诺,可也将七姑娘包括其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璇倏忽一笑,“齐大人还是有话直说吧!你既然问到我与三哥头上,想必,你所求之事,我与三哥大致上是能做主的。若是不能,欠的恩,也还是恩,不是吗?”
说着,杏眸轻睐,好似别有深意一般瞥了齐慎一眼。
齐慎哈哈一笑,“看来,七姑娘才是真正爽直之人。”定国公府是记恩的,可他若是挟恩求报,就成了不地道了,何况,还是他自己亲口说的,是定国公府先有恩于他。
看来,他对这位谢七姑娘的看法果然没错,从那时,在丰味居门前,她直接让人将谢琨绑了就知道,她不是娇养在深闺,不经风雨的娇花,而分明是野地里的蔷薇,若是不小心,便会被她身上的刺扎到。
好在,齐慎在做下这个决定时,便料想过会遇到种种困境,他若是怕,便不会开口。
齐慎神色一正,眸色亦是随之沉敛,整个人看上去,要比方才稳重了许多,但又不若之前当值时那样的沉默低调,似是巴不得让旁人彻底忽略他一般。
如今,他虽然刻意收敛了身上的光芒,却也并不会黯然失色到让人忽略他。
谢璇轻轻眯眼,大张大合,不说别的,就这副收放自如,便也让人不敢小觑。
“大丈夫立于世,便该保家卫国,建功立业,所以,齐某虽然受限于京城,却时时向往边城黄沙,想往西北军中去历练,最好还能与鞑子正面对上,大干一番。”齐慎还真是语出惊人。
谢璇与谢琰对望一眼,谢琰便是笑道,“略商说笑了,京城繁华,才是人人向往之地。”
“人各有志。”齐慎淡淡笑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我说,就算略商真有这个打算,也不是什么难事吧?只要你舍得放弃禁卫军校尉之职,到西北军中谋个职,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么?”
虽然这禁卫军校尉也算不得什么,但好歹是在京城,又是天子近臣,许多人是看不上京城之外的地方的,总觉得那都是乡下,只有京城才是真正的繁华锦绣,宁愿在京城待着,当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也好过去别的乡下地方吃苦受累。
不过,齐慎显然与那些人不一样,只是……谢琰心中仍有疑虑,既然齐慎舍得下京城的繁华,那想必以他的能力,就算是进到西北军中,从头开始,也没有什么不可能,除非他还没有足够的魄力,并没有想着从零开始。
否则,进到西北军,并不是一桩很难的事,还需要定国公府的帮忙,除非,齐慎想要一个较高的起点。
这对于定国公府而言,算不上难事,只是,谢琰不想答应得那般轻易。
这个非常时期,作为谢家根基的西北,太重要了,容不得半点儿差池。
而谢琰从不敢小看小人物,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很多时候,大事往往就是坏在不起眼的小处。
何况,齐慎此人,虽然还不怎么了解,但就之前的行事,却绝不是个简单的。
谢璇这回倒是与谢琰是一样的看法,是以,她半个字没有吭,只是沉默着轻轻转动着手指,扮演着一个安分守己的深闺女子。
齐慎却是眸色轻敛,带着笑,轻轻掠过了她,这才道,“若是去别的地方,自然是好说,可我想去的,是榆林或者甘州,相信我,不用试,我也知道,不容易。不得已,只好求到崇年兄和七姑娘这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管是谢琰也好,还是谢璇也罢,听到这句话,却都是目光微闪。
谢琰更是笑道,“为何非得榆林或是甘州?略商该不会以为这两处更好挣得了军功吧?”
“难道不是吗?”齐慎笑着反问,“定国公说是节制西北,可这些年,陛下连连动作之下,定国公对西北的实际掌控已大不如前,其他地方都渗透着各方势力,但唯独榆林和甘州是例外。定国公对这两处严防死守,若不得他的许可,要进得那两处卫所,虽说不是绝无可能,但只怕会生出许多波折。而定国公之所以对这两处卫所这般看重,一是为自家留的最后退路,二,却是因着比起那些半路出家之人,定国公府与鞑子打了几十年的交道,对于边境情势最是了解不过,只怕,定国公心下已有了判断,西北这几年的太平,怕是要到尽头了。一旦战火起,首当其冲的榆林和甘州自然是最先波及之处,只要守住了,那便可护边境军民太平,而只要有仗打,自然便有军功。齐某既然是奔着建功立业去的,自然不会舍了这两处,而去就别地了。虽然榆林卫与甘州卫难进了些,但哪里料得老天爷垂怜呢,竟是与了我一个与定国公府说得上话的机会。机缘、时运,我齐慎都占全了,若是还不抓住,那便是活该一辈子出不得头了,你们说呢?”
他们说呢?要她说,这位齐家大郎,还真是个有野心,也有谋略,敢想敢为的。谢璇心头一动,却是道,“看来,齐大人身处京城,千里之遥,偏偏却对西北边城之事知之甚详,只是不知,在你看来,这所谓的太平到了头,却是何时是个头?”
谢琰眼中闪过一抹惊疑,极快地抬眼瞥了谢璇一眼,然后,垂下眼去,沉默地望向齐慎。
齐慎却是定定看了谢璇片刻,轻扯了扯唇角,笑道,“齐某闲来无事时,也曾仔细研究过西北的局势,此时说来,难免有班门弄斧之嫌,不过,既然七姑娘问起了,齐某便少不得要说上两句了,若是有什么说得不对的地方,崇年兄尽管指正便是。”
谢琰笑笑,方才他没有开口,此时,自然也不会多言。
而齐慎那话,更只是客套罢了,看他双眸沉定,便知,他对自己极有自信,也自信于他的判断。
“说起来,从八年前定国公在前任定国公战死沙场后临危受命暂时接任了主帅之职,连出奇兵,一举歼灭了鞑子的先锋三万大军,并趁势追击,一路将鞑子追出西北边境五十里外,一战成名。鞑子就像是怕了定国公一般,这些年,就算偶有犯边,也是小打小闹,不成气候。京城中的人远离边境,便觉得鞑子离他们很远,而那些小打小闹,不过是惧于我大周威名,甘愿臣服了,甚至觉得,西北已然太平,甚至必将一直太平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是啊!正是因为觉得西北边境已经太平了,所以,镇守西北的,换成了什么人,都是一样,又何必非要一只如同猛虎一般,随时窥伺在侧的定国公呢?
是以,洪绪帝便要准备玩起藏弓的那一套了。
谢璇听着,微微一笑,“继续。”
谢琰却悄悄坐直了身子,望着齐慎的双眼盛着深思。
“这京城中的人,被表面的繁华盛世给遮蔽了眼睛,如何知道从古至今,关外的游牧民族最为眼红的就是我们中原腹地的物产丰饶,他们骨子里便刻着侵占的野心,世世代代的传承,又怎么可能突然就偃旗息鼓了?就算是被定国公打怕了,可也过了这么多年了,咱们中原不还有一句话,叫做好了伤疤忘了疼么?”
何况,还有一句不怎么好听的话,齐慎没有当着谢琰和谢璇的面说,那就是,定国公早晚会老,甚至会死,怎么可能让鞑子永远怯步?
这话,齐慎虽然没有明说,但谢琰和谢璇都是明白人,又如何不懂。
“鞑子再次大举进犯,不过是迟早的事。而且,前年,鞑子王庭政变,如今的可汗赫里尔泰弑兄夺位,后又以铁血手腕镇压草原各部族,如今的鞑子各部都是以他马首是瞻,可谓是近几十年来,鞑子内部最为齐心之时。若我是那赫里尔泰,不趁这人和之际动作一番,都对不起此前的一番作为了。”
“果真,自他继任可汗,又按下草原各部的杂音,开始在草原说一不二之后,便开始频频动作。就去年一年,便先后十七次派小队骑兵骚扰边境村庄百姓,都是一经抢了东西就走,并未造成大的伤亡,可从今年开始,却是每每劫掠,便将一个村子的人尽数杀光,将村庄付诸一炬。去年时,攻击地点很是散乱,看似有些无迹可寻,那些地点遍布我们西北防线各卫所的管辖之地,但若将这些骚扰当成是对我们西北驻军的试探,那就都可以解释了。若是赫里尔泰果真想要挥兵南下,那么他必然要试探西北军的军情,各卫所兵力部署,应战反应,甚至是由何人领兵,作战方式等,能多了解,他自然都想巨细靡遗。可是,今年的突袭却是全然不同,那只能说明,他们的目的已经与去年不同,比起试探,他们更想要的,是激怒。试探得差不多了,便该找机会验证一下,这些试探的结果到底有用无用,而且,实战才是练兵最好的方式。确实也如他们所愿,到目前为止,前方守军已是与他们打了四场接触战了,虽然胜负算不得分明,但仔细究其战场,却很有两分讲究......”
齐慎一边说着,已经是一边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面上涂画起来,一双鹰隼般深邃的双眼如今却被兴奋所染亮,越发显得炯炯有神,亮如天上星子。
“崇年兄请看,这里......这里.....漠南以北,宁关以南,甘州城北,榆林卫东......看到了这些,赫里尔泰究竟在打什么算盘,便也就是昭然若揭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番推演,若是放在他们几兄弟,甚至是西北军中,哪一个常驻将领身上,谢琰或许会感叹其敏锐细致一番,却还不会如此惊诧,可是,当这个人变成了齐慎这样一个自小长在京城,从没有到过西北,也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人身上,谢琰便不得不惊诧到惊疑了,这人,若不是太过努力,便是因为有过人的天分,天生对战事的敏锐,无论是哪一种,都是人才,若是两者兼备,那......
“看来,齐大人平日里没有少看各地的军报。”当然,谢璇就算不是内行,也知道,齐慎今日之见地,可不是随便看看军报就能得出来的。
齐慎却是不在意,笑出一口白晃晃的牙,道,“这些军报报到朝廷,不过是被兵部束之高阁罢了,却正好可以供我借阅,获益良多。”
若是大战的军报,兵部和朝廷自然都会重视,可是像这些规模小的战役,没有造成大的伤亡,也没有大的影响,自然没有人会在意。只怕,这个偌大的京城,知道这两年西北边境,与鞑子打了几场接触战,甚至是鞑子多少次骑兵骚扰的人,就只有齐慎一个,也说不定。
“我方才听齐大人说起西北战局,头头是道,很有见地。不知......若是果真赫里尔泰如同齐大人所推断的那般,挥军南下,并且剑指甘州、漠南与榆林,不知齐大人可有什么好的退敌之策?”谢璇杏眼闪闪,一脸的询问。
齐慎却是扯了扯嘴角,一脸遗憾道,“七姑娘方才听齐某说得热闹,其实无非纸上谈兵而已。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天时地利人心,皆为变因,如何变,又该如何应对,这些都要因时制宜,因事制宜,因而,七姑娘此一问,齐某不能答,亦无法答。”
谢璇轻笑一声,“此时,齐大人倒又爽直起来了,也是这会儿,齐大人好似才记起自己从未到过西北。”却是侃侃而谈,好似一切尽在他胸臆之中一般。
谢琰轻咳两声,终于是插了嘴,“今日,略商的能力与抱负,我已是知晓了。可略商这般通透之人,难道不知,此时的西北,已是一淌浑水,来日如何,尚是不可知,你此时求到我这儿来,有我发话,你想入榆林卫或是甘州卫,倒是并不难,可,难就难在,说不准,从此往后,你便会被有些人归于我定国公府门下,来日......若是定国公府一如既往,你若果真有勇有谋,护卫军民,保家卫国,定国公府自然也会一路庇佑提携,可若是,有朝一日,定国公府遭难,却怕是会拖累了你,略商......你可当真想好了么?”
齐慎目中幽深,还不及开口,却听谢璇轻笑一声道,“三哥怕是多虑了吧?你也说了,齐大人这般通透,你说的这些,他如何不知?自然是早就想好了,或许......齐大人要的,不过只是我谢家的一句首肯,至于入这榆林卫或是甘州卫的法子,你只怕早就已经想好了吧?哪怕是为了你家中的一双弟妹,想必,齐大人也会想好万全之策,决计,不会托于我谢氏门下,不知对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即便齐慎觉得,在这样的世道中,独善其身,没有什么不对,可,这一刻,被谢璇那双清澈却又仿佛洞悉了一切的杏眼望着,齐慎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躲开了谢璇的视线,他轻咳一声道,“七姑娘果真冰雪聪明。”这却是默认了谢璇之前所言。
引得谢琰都惊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他已经想到了法子,既可以进榆林卫与甘州卫,又可以不让那些人将他与定国公府当成一伙儿的?
至于为什么要先在他们这儿来这一遭,不过就是为了日后盘算罢了。
谢琰虽不如谢璇那般敏锐,但有些事,开了个口子,转眼便也就想透了,再望向齐慎时,神色间的郑重便更多了两分。
谢璇却已轻笑着敛裙站起身来,道,“坐了这么许久,我有些乏了。听说这丰味居的后花园风景还算不错,你们在这儿聊着,我出去散散。”
谢璇领着鸢蓝在丰味居的花园和转了好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返回了雅间。
谢琰和齐慎果然已经谈得差不多了,谢琰对着齐慎的表情,又与方才有些不同。除了郑重,还多了两分欣赏。
谢璇便知道,他们谈得很是投机,只怕,齐慎的想法让谢琰很是赞同,不过......他们究竟是谈了些什么,又是怎么谈的,谢璇倒是不怎么想知道,反正等到事情发生之后,她自然便能了解了,正好看看,她的猜想,是不是与齐慎的心思不谋而合了。
“既然如此,那便有劳崇年兄了。”回头轻轻瞥过进门的谢璇,齐慎已经站起,长身作揖,恭敬地朝着谢琰深深一拜道。
谢琰亦是起身,回以他一记拱手道,“如今尚未事成,不敢承谢。何况,略商思虑周全,我不过传句话罢了,算不得什么,还是等到尘埃落定,日后有的是机会,向略商讨酒喝。”
“届时若是请崇年兄喝酒,崇年兄可莫要推辞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自然。”
“看来,你们的事情是谈得差不多了。只是......我尚有一疑虑,想要请齐大人帮忙解惑。”谢璇在这时,轻笑着插嘴道。
“七姑娘请明言。”齐慎目下轻闪,便是笑道。
“齐大人在猎场之上帮了我们定国公府的忙,这个恩,我们定国公府自然是要还,只是不知,齐大人是想用今日所托之事来相抵呢,还是将从前你所谓的活命之恩抹去,两不相欠呢?”
谢璇还显稚嫩的小脸微微偏着,一脸疑惑的样子,言下之意,齐慎却是听得明白。“活命之恩,那可是大恩,岂能轻易就报?“
“齐大人倒真是个磊落君子。既是如此,我若请大人帮个忙,不知算不算是挟恩求报呢?”
“七妹,你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想到要找齐慎帮这样的忙?”谢璇在与齐慎说话时,谢琰虽然心中惊疑,但出于尊重,并未在齐慎面前多说什么。但等到辞别了齐慎,兄妹二人一前一后钻进了马车,车帘垂了下来,车厢内光线随之暗下来时,谢琰便是再也忍不住,促声问道。
“这件事情我早先便想通过阿亨表哥办了,后来想想,阿亨表哥虽然挂着禁卫军统领的职,却未必比齐慎好行事。而且......京城中人谁不知我们与威远侯府自来亲好,若是......他们必然会瞒着威远侯府,那便等于白忙活了一场。”这便是谢璇那时约徐子亨想要谈的事,后来,因为李雍也在,只得放弃,回去的路上,她便察觉自己想得不够周全,如今倒好,送上门来一个齐慎,她自然要善加利用。
“你难道是不信任二叔父还有大哥我们的部署?你料定我们会输?”谢琰神色有些复杂。
“我不是认定你们会输,我只是不想拿我们一家人的性命作赌罢了。虽然可能到了那时,也不过是螳臂当车,但该挡还是得挡,总不能坐以待毙吧!今日,我多布一着棋,来日,也许便多一分生机,多一条活路。对于这点......三哥应该不会反对吧?”谢璇知道谢琰在盯着她,可她的神色却还是没有半分的变化。
谢琰随着马车晃动,车内光线的明灭变换间定定望着谢璇,片刻后,终于是妥协似的叹息一声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如果你觉得,这样会让你安心些,那便这样吧!接下来的事,我会亲自跟进,人选方面,也会慎重为之,你放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璇略略收敛了眸中的冷沉,柔缓地朝着谢琰轻轻俯首道,“如此,便多谢三哥了。”
“七妹,我早前总觉得,已经对你刮目相看了。但每每,你却又总让我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你。但愿你.......所部属的一切,都是多此一举吧!”谢琰叹息,扭过头去,从晃动的车帘缝隙中往外看去,可眼神,却有些没有焦距。
谢璇便是轻轻叹道,“三哥,若是可以,谁愿每日里殚精竭虑?我也只想做温室里的娇花,可惜......你也知道的,现下的情况,我不得不多想一二,有时,也不得不做一些最坏的打算。”她从前根深蒂固的米虫梦想,不过短短数月之间,已经离她,好远了。
谢琰蹙了蹙眉心,没有再说话。
一路无话回了定国公府,谁知,到了西边角门,马车刚刚停稳,便听得车外鸢蓝欲言又止地喊了一声,“姑娘?”
谢璇眸中掠过一抹异光,匆匆与谢琰对视一眼,然后,撩开了车帘,往外看去。
“林嬷嬷?”谢璇瞧见车外,显然已经候在角门边多时,此时正朝着她躬身行礼的林嬷嬷,疑虑地蹙起了眉心。
今日她出门,确实未曾与肖夫人请示过,但如今,她娘对她应该还算得放心吧?就算是有什么事要找她,发觉她不在府里,但也不至于担心到直接派了林嬷嬷等在门口。何况……她娘知道她不在府中,便必然也该知道她是随她三哥一并出去的,林嬷嬷等在这里,便更是小题大做了。
电光火石间,谢璇已经隐约猜到怕是出事了,不由神色一敛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林嬷嬷对于自家姑娘的敏锐也是日渐习惯,并且欣慰的,听得这话,不觉有半分不妥,只是直起身道,“回姑娘的话,方才,东宫来了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听到东宫时,谢璇便是眉心一紧,就是谢琰也隐约明白了什么。
果真,下一刻,林嬷嬷便是道,“夫人和东院的卢夫人已经赶过去了,夫人临走前吩咐,姑娘身体不适,就好生待在家里养病就是,若是过去了,大家又忙着太子妃那里,又还要照看姑娘这里,怕是会顾不过来。太子妃娘娘最是疼爱姑娘,必然会理解。”
短短几句话,谢璇倒是听明白了。看来,太子妃果真是不行了,这才让人来传讯,这是要接娘家人去见最后一面了,还特意叫了她。不管是太子妃对之前的事,心生悔意,还是到死都还不肯死心,打着别的主意,这回,肖夫人却是打定了主意,不让谢璇去冒险了,这是要让她装病的意思。
谢璇点了点头,道,“知道了。”然后与谢琰轻轻点了个头之后,便下了马车,进了角门。
一路往娉婷院走,谢璇一边轻声问道,“东宫的人是怎么说的?夫人她们今日可能回来?”换句话,就是太子妃到底是真的不行了,还是尚有苟延残喘的余地?
“来传话的,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林嬷嬷自然明白谢璇的意思,低声道,“而且,接到消息,夫人借口准备便差了老奴当家的去打探过了,太子妃前日便已陷入了昏迷,直到昨日午后才醒了一会儿,大抵是知道了,所以,便传下话来,要见一见娘家人。太子殿下自然没有不应的理。”
定国公府在京城各府乃至宫里的“眼睛”都是由林伯总管着的,林伯和林嬷嬷夫妇二人虽然是下人,可是,谢璇却隐隐知道,这两人不是普通人,毕竟,他们还是暗地里教她的师父,他们的那些本事,绝不是哪个大户人家家生的奴才会的。只是,谢璇知道,这两人选择栖身于定国公府,必然有其缘由,他们不愿说,那谢璇便也不必知道。何况......他们的过去,肖夫人定然是知晓的,却还可以用他们用得这般坦然,这般信任,只能说明,他们值得相信,就识人之明这一项上,谢璇对肖夫人,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既然林伯已经亲自确认过了,就说明太子妃这回是真的大限将至了。
“卢夫人去了?”东院那位大伯母,谢璇都快忘了她长什么样了,这些年,出过那道院门的次数一只手的手指都能数完。这回,她女儿都快死了,她总不至于狠心到连最后一面也不肯去见吧?
“去了,带着四姑娘还有七爷一并去的,比夫人和世子夫人快了半个时辰。”林嬷嬷轻声应道。
谢璇想了想也是,她也不敢想象,她娘和卢夫人同进同出的情形。“林嬷嬷,母亲既然把你留在府里,便是要请你帮着我的意思。非常时期,还要劳你好生约束府里,谨言慎行,若是东宫那里有确切的消息传来,那便闭门谢客吧!大哥那里......大嫂不在,也让人多照看着。”
“是。”
那一夜,肖夫人和卢夫人彻夜未归,也没有带回只字片语。谢璇亦是夜深不能入眠,披衣站在窗边,隔着夜色望着宫城的方向,心里明白,太子妃这是当真不行了,除非她能如同自己这般,得个奇遇,才能躲过这一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回,太子妃到底没有躲过去。
第二日,肖夫人他们悄无声息地回来了,开的是角门,没有惊动旁人。就是谢璇亲自去接,也得了肖夫人不要声张的嘱托,天亮时,报丧的人便到了府门前。
肖夫人交代着府里众人都换上素色的衣裳,一应鲜亮的陈设都暂且收起来,虽然算不得国丧,但太子妃是他们谢家的人,该摆出来的姿态,却不能少了半点儿,不能让人挑出半分错来。
林嬷嬷应了一声,便下去忙活了。
林嬷嬷做事,从用不着她挂心。肖夫人便也放了心,安心地闭上了眼,昨夜一宿未睡,她这眼睛酸涩得厉害。
一双柔软的小手便在这时悄悄按在了她的额角,轻重恰恰好地替她按了起来,肖夫人紧锁的眉心便悄悄舒展开来了。
“太子妃这回让你过去,我倒是也顾不得她是什么个想法,现在,咱们躲着些总是没有错。她即便真有什么想法,你不去,我装糊涂,她便也没有法子。初时,她没有见你,倒也果真有些失望,不过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时间不多,早就想好了备案,所以,便也没有深究这个,眼下,那个烂摊子倒也彻底跟我们没了关系了。”肖夫人不需睁眼,便也知道给她按揉着额角的是谢璇,这话,自然是说给谢璇听的。
谢璇听罢,按揉的动作微不可见地顿了顿,然后才又继续若无其事地按揉着道,“太子妃最后可是让太子殿下念了一个好?”
肖夫人听罢,总算是睁开眼来,将谢璇的手从她头上拉下,笑道,“要我说,也奇怪。你分明与她也没有打什么交道,偏偏却总能猜透她的想法。”
谢璇抿嘴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有句话,叫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早前总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太子妃算计了,所以,总是日夜琢磨着她的心思,将自己当成了她,想着,若是自己是太子妃,处在这样的情形下,会怎么做......有些事,自然便看得明白了。
肖夫人也没有想着要在这个上面深究,神色一敛道,“她趁着最后一口气,求了贤妃娘娘,并请德妃娘娘做了见证,太子是在当场的,亲口听她说,她看中了姚首辅的千金,想请她帮忙照看太子和她两个孩子.......你也是没有瞧见,出气多入气少了,还哭得气若游丝的样子看上去,真是可怜。贤妃娘娘本就是她亲姑母,如何受得了这个?自然是满口应了,但也说了,一切得待到太子出了孝期由陛下做主,但她会极力促成此事。就是德妃娘娘也吐了口,说会帮着敲敲边鼓。她也知道此事定不下,能得贤妃和德妃两位娘娘的话,她便已是满足了。就是太子,不管日后此事成或不成,看在她临死都还在为他筹谋的份儿上,日后总是要多善待那两个孩子两分的。若是日后,姚首辅家的千金果真入了东宫,有了今日的香火情,也比没有好。作为母亲,她已经尽力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说到后来,就是肖夫人与卢夫人有那个不死不休的心结,加上太子妃之前想要算计谢璇的那些事,让肖夫人委实对她喜欢不起来,可这一刻,还是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心情略有些失落。
谢璇也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肖夫人才又打起精神来,道,“你去收拾一下吧,总还得去露露面。”
不管怎么说,太子妃薨逝,虽然因为皇帝和太子都还在,不能太过操办,但内外命妇与官眷都要到场吊唁,何况是谢璇?她可是太子妃嫡亲的堂妹,哪怕是病着,只要不是病入膏肓了,这一趟,是无论如何也免不了的。不过,事到如今,肖夫人和谢璇也都没什么好怕的,自然该依礼而行。
“是。”谢璇明白肖夫人的意思,低低应了一声,便是退了出去,回娉婷院收拾去了。
换了身素服,到了灵堂,表了一番哀思,到得从灵堂出来,倒都顺畅得很。
只是,吊唁时,刚好遇上了威远侯夫人带着曹芊芊也来了,曹芊芊望着她几度欲言又止,等到谢璇从灵堂出来时,曹芊芊却是快步追了出来。
“阿鸾!”她急声唤着谢璇,还是那个极为亲近之人才会知道,才能唤出的乳名。
谢家众人因着这一声停了步子,肖夫人回头看了一眼停在数步之外,神色略显忐忑的曹芊芊,然后又回头望了一眼神色淡淡的自家女儿,“你们要说什么,便快些。”
“阿鸾知道。”谢璇点了点头,这样的时机和场合,可不是叙谈的好时机。
肖夫人如今对自己女儿,还真是挺放心的,见她应了,便带了李氏和谢珍并几个谢氏族中的女眷走开了,将这里留给了谢璇和曹芊芊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璇给曹芊芊使了个眼色,便走到了边上,曹芊芊略一踌躇,便是快步跟了上去。那里,是两排茂盛的金竹,倒是将她们的身形略略遮掩了起来,不至打眼。
“阿鸾,你还好吧?”等到站定,谢璇还没有说什么,曹芊芊却是小心翼翼道。
谢璇愣了两愣,这才反应过来曹芊芊怕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了。定国公世子前些日子废了一条腿,还可能伤及子嗣,紧接着,定国公府贵为太子妃的长女如今又没了,有人都说,定国公府从大周开朝至今,一直屹立不倒,声威赫赫,如今怕是有些气数倒退的架势。
曹芊芊在威远侯府长大,自她出生以来,威远侯府的日子就已经很不好过了,她推己及人,甚至想着谢璇从小是尊贵高傲惯了的,必然会对眼下的挫折有些受不住,难怪,既要问着她还好吧,那眼睛里却透着两分小心翼翼的意味了。
见谢璇没有说话,曹芊芊以为谢璇还在介怀之前在猎场上的事呢,连忙急道,“我从猎场回来便想着要去你们府上探望的,可是......我们府上最近也是忙得很,一时抽不开身来.......阿鸾,我在信里,都与你说了,你不会怪我的吧?”
谢璇目光闪了闪,威远侯府最近自然是忙,却是与定国公府全然不同的忙法。
曹芊芊的兄长曹彧在秋狩时救驾有功,被洪绪帝大加赞赏了一回,之后,又都很是露脸。加上他自己也算是个出息的,骑射工夫不差,又还沉得住气,倒是在秋狩之上表现出色,洪绪帝回京之后,便提拔他进了五城兵马司任了个校尉之职。虽说不是什么大官,但耐不住人家起点高啊,而且是简在帝心,谁就能说日后没有大造化?
是以,前些日子冷清多年的威远侯府日日都有人登门拜访、送礼的,一时间,便是门庭若市了起来。
而威远侯夫人,也就是曹芊芊的母亲身子一直不大好,府中中馈多是曹芊芊在操持着,这些日子自然是忙碌。
谢璇倒也收到过她的两封书信,说的,也不过是寻常问候的话语,倒是没有多言她家里的事,小心翼翼地避开,似是怕刺激到谢璇一般。
毕竟,从前的定国公府和威远侯府那是云泥之别,可一场秋狩,却像是颠了个个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威远侯府还是远远比不上定国公府,可是,曹芊芊的兄长春风得意,可谢璇的兄长却废了一条腿,从意气风发,成了半个废人,只能躺在床上,换了谁,只怕都会心里不平衡的吧。
按理,曹芊芊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可是谢璇却觉出了两分疏离。若是从前,芊芊定然会不惧于问她,然后安慰她,甚至骂醒她的,而不是如同现在一般,提也不敢提上半句。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不过.......芊芊今日将她拦下,至少说明芊芊还是关心她的啊!谢璇心里不由地一暖,微微笑道,“还好。”
“那便好。”曹芊芊轻轻松了一口气,一时又是沉默,好似找不到什么话好说一般,片刻后,又担心地望了望谢璇的脸色,道,“你当真没事吗?我看你脸色难看得紧。早前,听人说了一耳朵,说是你病了?”
谢璇嘴角翕翕了两下,总不好真告诉曹芊芊,她都是装病的。而她昨日还病得起不来床,才没能到东宫见过太子妃最后一面,怎么能今日就好利索了?是以,在肖夫人让她去收拾时,她便在脸上做了点儿手脚,倒不是多么了不得的大工程,不过就是略略变换了一下肤色,看着略带了些黯淡和病容就是了。这还是林嬷嬷教她的本事之一,今回不过是小试牛刀罢了。如今看曹芊芊的反应,成效还不错。
谢璇心里不是没有得意的,面上却是轻扯了扯嘴角道,“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身上有些乏力罢了,等到过了这几日,好生休养些日子,便可痊愈了。”
曹芊芊点了点头,心想,阿鸾这病怕大抵是心病吧!毕竟短短时日,便遭遇了这么两桩大事,还都是不顺心的。阿鸾从前虽然不耐烦这些俗务,却最是个性子高傲,目下无尘的,若是再让她不小心听到旁人那些带刺儿的闲言碎语,难保不会如同那回东宫夜宴时一般,直接冲出去将人给打了。
“这些日子......那你便好生养着吧!最要紧,将心放宽了,什么也别多想。”曹芊芊长着一副玲珑心肠,自然知道,这两桩事后,定国公府便是要先低调一段时日了,“你空了,记得给我写信。”
“嗯。”谢璇淡笑着点了点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因是早逝,是以,太子妃不过停灵二十一日,便下葬了皇陵。
那一日,谢璇总算是见到了卢夫人。
事实上,谢璇也有些记不清卢夫人是个什么模样了,那时乍见到,还是被吓了一跳。
按理,她与肖夫人差不多一般的年纪,却要苍老了许多,不只两鬓已有了霜白,更是瘦得脱了形,皮包骨头一般,倒是与太子妃病重时很有两分相似。
她倒没有普通小郡主那般哭天喊地,却是望着某一处愣愣地发神,一只手却是紧紧抓在谢琛的手上,太用力了,她好似半点儿没有察觉,自己的指甲已经掐进了谢琛的手背上。
谢璇也是个能忍的,居然死死咬着牙,恁是没有吭上一声。
谢璇叹息一声,总以为这个七弟是被养废了,如今看来,却也还有他们谢家男儿当有的血性。
谢璇转开头去,刚好瞄见了不远处的太子。
他神色黯然地垂着头,边上不少人围着他,怕是都在劝说他节哀顺变之类的。
他点了点头,谢璇瞧见他微微红了眼眶,看上去倒果真是一副很是伤心的样子。
不过……就算是此时的伤心里当真有几分真情,又能到几时?
谢璇想起秋狩时太子与姚倩云的事,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冷笑,收回目光,不想再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光望向不远处的棺椁,谢璇眼底不经意浮起一丝悲凉,这便是人死如灯灭。
叹息一声,谢璇收回视线,不经意间,刚好与李雍的目光撞在一起,她不由蹙了蹙眉心。
等到葬礼结束之后,她便寻了个借口,稍稍落在了人后,果真,李雍便是找了过来。
李雍望了望谢璇好歹不如前几日那般难看的脸色,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大半。他倒不是不想多问谢璇两句,只是,此时却不是闲话的良机,所以,没有客套,李雍便是直切主题道,“前几日,阿亨当着不少人的面,跟你三哥讨了一个人情,说是他手底下,有一个校尉,有一腔报国之志,所以,想要投身西北军中。你三哥虽然没有立时答应,但我猜测着,阿亨开了这个口,他怕是不会拒绝的。说是下来想想,也不过是想将那人安在何处妥当罢了。”
谢璇目光闪了闪,知道,这是齐慎与徐子亨搭上话了,不过,能说动徐子亨这般帮他,倒也算得他本事。不过,徐子亨的大大咧咧还是又一次刷新了谢璇对他的认知,虽然齐慎总有办法,让徐子亨为他求情之事传进他想传进的人耳中,但像徐子亨这样大赫赫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还真是让人始料未及。不过,倒也让齐慎省了不少事了。那么多人中,不乏聪明人。是聪明人,便各有所想,各有所为,如同现在,李雍是选择来提醒她一样,必然也有人会将这事报给有些有心人知晓,并且帮着出谋划策,抓住这个机会。
不过,不管如何,李雍的这个心意,谢璇还是要领的。
点了点头,她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温温笑着朝李雍一点头,道,“多谢。”
太子妃葬礼过后,定国公府当真开始闭门谢客,只每日里低调过日。
而谢琰却在悄悄收拾着行装,准备在隆冬来临之前,赶回边城去。
这一日,谢琰出了趟门,回来之后,便让人带话给了谢璇。
谢璇到二门时,便见得谢琰正握着手,难掩兴奋地在原地来回打转。
“三哥?”这是怎么了?谢璇有些狐疑地蹙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见她的声音,谢琰双眼一亮,快步走了过来,压低嗓音道,“七妹!成了!”
谢璇挑起眉头,谢琰却已经又迫不及待地道,“齐慎的法子,当真成了!虽然咱们最后还是卖的文恩侯世子的面子,但日后,不管是将齐慎放在了何处,都不会与我们定国公府有半点儿干系了。”
“三哥有何可高兴的?”谢璇却是淡淡地泼起了冷水。“说到底,我们只是还齐慎一个人情罢了,他怎么进西北军,在旁人眼里,他到底是什么人,本就与我们没有干系。事实上,他这般会谋算,若是与我们为敌,只怕,还要让人更头疼些。我这个时候,反倒有些后悔,早知道,便该让旁人都将他当成我们的人才好,让他干脆没了退路。”
谢琰听罢,却是笑道,“七妹这话的意思,却是终于承认齐慎是个人才了?”
敢想敢为,审时度势,有勇有谋,自然是个人才。“就算是个人才那又怎样?他筹谋这么多,不过是将所有人都算计了进去,我谢家,也是成了他的青云梯不说,还不能与他扯上半点儿的干系。不能为我们所用,那他太过出色,反倒就成了隐患。”
“既然七妹是这样想的,为何不干脆将计就计,如你所说,干脆断了他的退路就好了?”谢琰还是笑笑,只一双桃花眼中,却满是看穿一切的包容与坚稳。
“强扭的瓜不甜。他这般会算计,我若果真坏了他的事,说不准他记恨上咱们,什么时候咬上一口呢?这样的人,不管能不能成为自己人,起码,不要成为了敌人。”何况,目前状况看来,齐慎至少没有对定国公府抱有恶意,若是他能抓住这次机会,在西北军中站稳脚跟,若是他果真还记挂着他口中,定国公府对他的活命之恩,有朝一日,还希望他能尽他所能,不!哪怕他能在关键时候搭搭手,今日的成全与帮衬,便也都值了。
“七妹,你太草木皆兵了。”谢琰淡淡笑着,却是一针见血。“别管日后如何,至少现在,齐慎是真心想要去边关建功立业的。只要他真心为护卫百姓,为保家卫国,他即便不是自己人,也绝不是敌人。”
谢璇笑了笑,没有说话,不过,谢琰说得也对,有些事,有些人,走着走着,自然便会看得清楚明白。
“三哥预备几时启程?”话锋一转,谢璇岔开了话题。
谢琰也不深究,顺着她的话道,“你三哥孤家寡人一个,随时想走便走。之前不过是这件事没个定论,所以无法安心上路罢了。如今,既然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我也算放心了,自然是早些回去得好。就这几日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与谢璇设想得差不多。“到时,我去送你。”
谢琰自然欢喜,“你如今倒是连出门也没了个顾忌了。”
谢璇微笑不语,她娘都默许了让她便宜行事,她自然没了许多顾忌。“我要准备一些东西,届时还要麻烦三哥帮我给父亲和二哥他们捎去。”
“这个自然没有问题。”
十月二十四,黄道吉日,宜出行。
谢琰便定在了这一日启程。
谢璇果真依约到了城外十里长亭相送,只是没有料到,与谢琰同行的,却还有一个谢璇并不怎么想看到的齐慎。
谢璇在瞧见齐慎的那一刻,便是皱着眉,狠狠瞪了谢琰一眼。她可不信是巧合,齐慎与谢琰同行,必然是一早就说定的,偏偏,三哥却在明知她会来送行时,也不曾告知。
谢琰却有些委屈,“是略商说的,若是你知道他在,你说不准就不会来送了。”
“不是说不准,若是七姑娘知道我在,只怕是一定不会来送了。”齐慎倒是不懂委婉为何物,直截了当道,面上却是带着阳光般灿烂爽朗的笑,半点儿没有生气,却很是好奇地道,“齐某只是有些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何处惹得七姑娘不高兴了,竟是这般不愿意见到齐某?”
谢璇神色如常,没有觉得被拆穿的尴尬,也没有非要解释的惶急,她淡淡反唇相讥道,“那么齐大人不让我三哥告知我,要让我一定来送行,又是为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慎哈哈笑道,“要我说,七姑娘才是真正的爽直之人。”见谢璇杏眼泠泠,望着他,双眼清澈如水,齐慎咳咳两声,转身从挂在马背上的包袱里取出一物道,“定国公府总会有人来送行的,我原想着请人带回去,但想着总是怕落人口实。既然七姑娘要来,能够亲手送上,自然是最好。小小心意,还请七姑娘笑纳。”
那是个看上去非常朴实的木盒子,没有雕花,也没有嵌宝,平平无奇。
谢璇淡淡瞥了一眼,神色没有半分变化,既不觉得齐慎这个时候突然送了她一个东西有什么不对,更半点儿不好奇盒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轻轻一个眼色下,莲泷立刻会意地上前将盒子接过。
“多谢齐大人馈赠了。”
齐慎显然也被谢璇这样淡然的反应弄得有些惊疑不定,听到谢璇语调淡冷地向他道谢,他才目下闪闪,回过神来。却是低低笑了两声,再抬起眼望向谢璇时,目光闪闪,熠熠如天上星子。
谢琰咳咳了两声,“略商,天色不早,咱们得快些启程了。”语调冷沉,带着两分警告。之前他好不容易打消了齐慎对谢璇有企图的想法,现在算是怎么回事?这个齐慎,该不会当真是不自量力惦记上他家七妹了吧?他那么聪明的人,若果真如此的话,便有些不聪明了。
齐慎呵呵一笑,道,“三哥稍安勿躁。既然七姑娘亲自来了,我们日后怕是也再难见了,正好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再赠七姑娘一言,也算是略略报了当年七姑娘的活命之恩。”
齐慎的语调里笑意满满,太过随意,谢璇却丝毫没法当成只是一句玩笑,她甚至不自觉敛了眸色,沉定,但又莫名紧张地望向了齐慎。
“七姑娘,不管你信或不信,我心里,是真正感激你,是以,接下来的这句话,或许会逾矩,或许会让你不悦,但我思前想后,还是不得不说。”齐慎敛了敛笑,目光从万里晴空转成了暗夜深海,凝着谢璇,让她莫名的心悸,她就是知道,这一刻的齐慎,再认真不过。
“七姑娘今日已是打定了主意委屈自己,豫王殿下还好说,毕竟是人中龙凤,以姑娘的聪慧坚稳,定然能将日子过好。可姑娘......日后当真能够坦然面对宝座之上那人,心中无怨,无不平,甘心称君,称父吗?”那一双眼,这一刻又化为了出鞘的利刃,直刺谢璇的心房。
他居然......什么都看透了?谢璇杏眼一个瑟缩,抬眼间,有些惶然,这样一个不过匆匆几面的人,如何会......这般了解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慎却在说完这句话后,与谢璇目光相触的一瞬,便转开了视线,“七姑娘是聪明人,但愿不做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今日该说的,不该说的,齐某都说完了,言尽于此。”
齐慎话音刚落,竟是毫不恋栈地转身,然后轻轻一跃,便上了马背,手持缰绳,居高临下地望着谢璇,轻一拱手道,“就此别过,七姑娘,万望珍重。”说罢,竟是扭过了头去,与谢琰交换了一个眼色之后,便是率先驱使着马儿,缓缓往前踱去。
“七妹?”谢琰没有料到齐慎那般郑重其事,居然是说了这样一番话。抬眼再看谢璇,神色怔忪而茫然,竟是谢琰从未见过的软弱模样,谢琰不由有些担心,却又不知该如何劝起,只得轻声唤道。
谢璇已经回过神来,虽然神色不若早前的淡然沉定,但好歹也不那么失常了,甚至已经恢复了从容,笑着对谢琰道,“时辰不早了,阿鸾只能送到此处,三哥保重。”
谢琰眸色几变,终究还是归于一片沉寂,果真是翻身上了马,冲着谢璇一拱手道,“七妹也保重。”言罢,竟是勒转了马头,便是打马追齐慎去了。两人的亲随自然也是连忙跟上。
一时间,马蹄声声,伴随着一阵烟尘滚滚,马蹄声远了,人亦远了。
谢璇站在长亭处,遥遥望着官道的尽头,尘烟散尽,久久,都没有收回视线.......
回定国公府的一路上,谢璇已经将心绪整理好了,平静沉定一如往常,谁也不会看出她的心方才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而强烈的动摇过。
下了马车,谢璇没有回娉婷院,而是径自往正院去了,向肖夫人禀报。
“将你三哥送走了?”肖夫人自从谢珩出事之后,便一直有些精神欠佳,谢璇知道,她娘这是伤心了。哪怕她是那么坚强精明的一个人,可是,人但凡有心,又岂会不伤啊!都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可她娘的这心病,怕是不那么容易好了,谢璇如今,只得将能够接手的事情都揽在手中,好歹让肖夫人清闲一些,不那么劳累,然后,寄望着时间这剂良药,终究会慢慢冲淡肖夫人心中的伤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璇轻轻点了点头,伸手将肖夫人身上搭的薄被掖合了一下,便是坐在了炕边。
肖夫人转头看向窗外,“下雪了。”
谢璇跟着转头看了过去,可不是么?低压了数日的铅云将天色遮蔽得阴沉沉的,酝酿了几日的雪,终究是飘了下来,细密的、柔和的,在天地间翩跹。
“西北怕是已经下了好几场雪了吧?”肖夫人神情略有些恍惚,“雪来得这样早,这个冬天,真冷!”
谢璇却是转过头,将肖夫人微凉的手紧握住,微微笑道,“再冷的冬天,也终究会过去的。冬去,春自来。”
冬去春来,夏逝秋至,四季变化有时,世事变换,从来如是。
三月末,算得京城最好的时节。已过了春寒料峭的时候,和煦的春风拂遍整个大地,处处皆是桃红柳绿,当真是春城何处不飞花。
这样的日子,正该是赏花作诗,曲水流觞的时候,定国公府内,却是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伴随着嘈杂的人声,突兀地将这春日午后的安闲给彻底搅乱了。
“姑姑!姑姑!你等等!不管姑姑有什么事,但也不好硬往里闯的。姑姑还是在前厅奉茶,等到我家姑娘收拾停当,自然会出来拜见的。”
莲泷步履匆匆,一边急声喊着,一边便是快步追了上去。
就在她前方几步,却是一个身穿宫装的女子,花信年纪,不苟言笑,却像似没有听到莲泷的话,仍然是快步急行,她身后的两个小丫头亦是紧随她身后。
加上紧跟在她身后的莲泷几个,可不就是一大群的人么?急匆匆的样子,你追我赶着,让整个娉婷院或是洒扫,或是侍弄花草的丫鬟婆子们,都不由地悄悄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好奇的目光一直探了过来。
眼看着前面回廊的尽头,就是谢璇平日里静思或是抄写佛经的禅房了,莲泷脸色越发的难看,眼中闪过种种挣扎,片刻后,却是一咬牙,不管了!三步并作两步急窜上前,“紫鹃姑姑!”竟是不由分说展开双臂,拦在了那花信女子身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是做什么?”那被唤作紫鹃姑姑的花信女子眉峰一竖,神色间自然带出两分厉色来,“我等是代德妃娘娘来你们府上看望七姑娘的,你这样拦着是想要做什么?定国公府百年富贵,怎么如今姑娘身边伺候的,都这般没有规矩了?”
规矩?她可也没有见过这般仗着是宫里娘娘身边的人,便在别人府里这般横冲直撞的规矩。
莲泷心里虽然腹诽了一番,但有些话却终究只能烂在肚子里,强扯出一抹笑来,轻轻一屈膝道,“姑姑见谅!实在是我们姑娘平日里若是静思,都喜欢抄写佛经,身上沾染了些墨迹,哪里好出来见客?姑姑总得容她些时候,让她梳洗收拾一番才是。”
“从我来时,你们便去回禀了七姑娘,让我在花厅候着,一盏茶都喝完了,七姑娘再怎么收拾也该收拾妥当了吧?我等还等着早些看过了七姑娘,好回宫向德妃娘娘复命呢,只得失礼了。”
说着,便是欲越过莲泷离开的样子。
只是,举步前,动作却是顿了两顿,望向了回廊一侧。
莲泷也侧头看过去,刚好瞧见竹溪拎着裙子,跑了过来。
莲泷心中难掩急切地望了过去,却不想,竹溪却是冲着她,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莲泷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丝希望,刹那间便沉了下去,整个人像是坠入了冰潭之中,一张脸瞬间便是惨白了。就连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了一般,张开拦住那紫鹃姑姑的手臂瞬时无力地坠下。
紫鹃皱着眉看了莲泷一眼,便是越过她,快步朝着前面的那间竹林雅舍而去。
这些功勋世家,等到富贵及第的时候,便开始学着人家读书人开始扶附庸文雅了,却不知,有的时候,不过是画虎不成罢了。
紫鹃抬头望了一眼清幽雅致的竹屋,嘴角轻轻勾起了一丝有些嘲讽地笑,手抬起,便要不由分说将门推开。
这一举动,可谓是失礼至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道,她早已笃定了姑娘不在里面,今日,是有备而来?难怪,不由分说便往里闯?
可是……是为了什么?是得了德妃娘娘的授意?德妃娘娘又是为了什么?一会儿,若是门开了,姑娘却……那怎么办?
莲泷回头望着紫鹃的动作,刹那间,纷杂的思绪丝丝缕缕涌进脑中,纷乱地绕成了一团乱麻,顷刻间,莲泷觉得一切的声音都远了,她脑中嗡嗡作响,成了一片空白。
而就在莲泷心里只剩一个声音,低低喊着完了时,门却在被紫鹃的指尖触及时,骤然被人从里面拉开。
“紫鹃姑姑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是我这些丫头招呼得不周,让你心里不痛快了?竟是等不得便要来寻我告状了?”
门内笑盈盈站着一道倩影,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浓纤合度,什么都是恰恰好。只是,比起一年多前,如今更长开了一些,五官里原先的稚嫩少了许多,微微一笑间,一双杏核般的双眼晶莹透亮,在雪白肌肤的映衬之下,越发显得那双眼睛出彩,黑是黑,白是白,纯粹得就好似白水银里镶了两丸黑水晶,端得是漂亮。
可是,这样一个漂亮的人儿,还只是一个年轻的姑娘,紫鹃却是丝毫不敢小看。
在那双漂亮眼睛看过来的当下,紫鹃便是浑身一个激灵,慌忙垂下眼去,就连方才的盛气凌人也是在刹那间敛了个干净,低声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急着要见过姑娘,好回去给德妃娘娘复命,一时心急才失了礼,还请七姑娘勿怪。”
那门内俏生生立着的姑娘,自然便是谢璇无疑了。
可是,竹溪却是惊骇无比地看了过来。怎么会?方才她明明仔细找过的,姑娘根本就不在雅舍之中。不!姑娘不只不在雅舍之中,就是整个娉婷院,能找的地方她都找过了,却都没有姑娘的踪迹。可是,守门的婆子却又坚持姑娘没有出过院门。
不过,竹溪想想这一年多以来,姑娘也是常常神出鬼没的,便是悄悄敛了眸色,姑娘身上有秘密,很多,却都不是她能够窥探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璇微微笑着望向紫鹃道,“是我疏忽了。想着紫鹃姑姑是代表德妃娘娘来的,我这一身的墨迹,总得好生打理一番才是,让紫鹃姑姑久等了,是我对不住才是。”而后,便是上前一步道,“紫鹃姑姑还是随我一并到前厅奉茶吧?”
紫鹃从谢璇出现在门内开始,就泄了气一般,闻言,讷讷点了点头,便是随着谢璇的步子,回到了方才的前厅。
一路上,谢璇都是半点儿异样没有,亲切而又不失大方地与她闲话着,问问德妃娘娘可好,然后又给她指指这园中的景致,竟是一丝也没有将方才之事放在心上的样子。
这是因为她是德妃娘娘身边的人,而谢璇着意讨好的原因吗?
紫鹃不知,但不得不承认,因为谢璇的态度,她的心下,要安定了许多。
到了前厅,坐下略说了两句话,她便直接道明了来意。
“近日,娘娘整理库房,发现了不少压箱底的宝贝,娘娘便想起了姑娘,所以,让奴婢给姑娘送了过来。这春日到了,姑娘这般青葱的年纪,正是该好好打扮的时候。下月初的赏春宴上,娘娘还盼着与姑娘进宫与她说话呢。”
说着,紫鹃的手轻轻往后一摆,谢璇目光随之望去,自然便瞧见了摞在那儿的几个锦盒,并几块尺头。
锦盒里的东西也就罢了,看不见,就那几块尺头也都是贡品,颜色又是鲜亮,果真是适合谢璇这样的小姑娘穿的,谢璇便是真切地笑道,“多谢娘娘厚爱了,紫鹃姑姑回宫后,还请代我向娘娘好生道谢才是。”
身边的莲泷已是会意,走上前来,给紫鹃和两个小宫女一并都奉上了厚厚的封红。
“辛苦姑姑跑一趟,小小心意,就当给几位姑姑添个脂粉钱,还请你们切勿推辞。”
“那便多谢七姑娘了。”
“姑姑既然忙着回宫向德妃娘娘复命,那我也不敢多留你,怠慢之处,姑姑多多担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言好语地将紫鹃几人送出二门,谢璇回转过身来,脸上的笑容便在刹那间消失了,“去查查!还有哪些人得了德妃娘娘赏赐。”
竹溪的神色一紧,低低应了一声“是”,便是转身快步而去。
只是,才不一会儿,竹溪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李嬷嬷。
李嬷嬷一进门便是道,“姑娘用不着再让竹溪跑一趟,老奴已是查清楚了。除了咱们府上,其余还有四家的姑娘得了德妃娘娘的赏赐。翰林院柳编修家的二姑娘,大理寺卿卞大人家的四姑娘,禁卫军统领高大人家的千金,还有……便是威远侯府了。”
说到此处时,李嬷嬷略略一顿。
谢璇的目光也是滞了滞,而后,才是若无其事笑了起来,“辛苦嬷嬷了。”那紫鹃姑姑来也就这么不大一会儿的工夫,李嬷嬷居然就将这些都打听清楚了,自然是辛苦。
“老奴不辛苦。现在这样的时候,自然是该多留几个心眼儿。其他几处也就罢了,卞大人家的四姑娘是庶出,其他两位,自然也是无法与姑娘相比,就算是进了门,也就是个侧妃,如今,只是威远侯府……”李嬷嬷一边说,一边瞄着谢璇的神色,欲言又止。
谢璇嘴角不由苦涩的一牵,不过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如今的威远侯府就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曹芊芊的兄长曹彧自前年秋狩之上救驾有功之后,便是平步青云。起初在五城兵马司任校尉一职,不过半年又晋升为禁卫军副统领,与徐子亨平起平坐,而去年年前,人便已入了西山大营,如今身上已领着正四品壮武将军的官职。而曹芊芊的堂兄与弟弟,也是禁卫军中有品级的将官。
如今的威远侯府简在帝心,俨然是朝中新贵,每日里,府门前拜访的人都是络绎不绝,也难怪,如今李嬷嬷这般讳莫如深了。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会与曹芊芊相争?
百转千念,谢璇顷刻间已是尽数压下,对着李嬷嬷轻声安抚道,“嬷嬷别多想了,就算真是……那也是德妃娘娘一个人的意思,未必做的准。我们如今该做的,都已做了,便静待着几日后的赏春宴的结果便是。”
年前,陛下着令贤妃与德妃为太子和豫王选妃,这可算得京里的大事。如今,几番周折下来,贤妃也好,德妃也罢,心中都有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陛下却又心血来潮下了一道旨意,说是春上风光好,这些年光景也好,便在宫里设个赏春宴,将这些入了两位娘娘眼的各家姑娘都请进宫里去,大家一并赏春游玩。
这不过是官面儿上的话,内里真正的意思,却是陛下这是想对两个儿媳的人选亲自掌掌眼了,说不准,还要问过太子和豫王两个人自己的意思。
虽然,人选大体是跳不出原先的那个圈圈,但具体是谁,却只怕不得而知了。
太子妃的人选还好,大家都知道,先太子妃临终之前,求准过贤妃与德妃两位娘娘什么事,虽然没有明面的旨意出来,但都是八九不离十的。反倒是豫王妃的人选,有些让人看不准。
就是李嬷嬷早先也半点儿不怀疑,这豫王妃的名分已是她们姑娘得囊中之物,可今日,德妃却来了这么一出。
如果只是简单的送礼也就罢了,不过是表明对姑娘得看重,也算是德妃对于选妃的一种态度。
可那个叫紫鹃的,可是昭明宫里的掌事宫女,怎么会那般没有规矩地往里闯?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急着回宫复命,所以,才一时坏了规矩吗?
李嬷嬷心里越想越是不安。
可偏偏,自家的姑娘却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姑娘……”李嬷嬷张了张嘴,还想再劝。
“嬷嬷。”谢璇却是微微笑着打断了她,“还且放宽心,如今,我们就是再着急,也于事无补。何况,这件事,也并没有嬷嬷担心的那般糟糕。就算是早前,由德妃娘娘做主,事关豫王妃的人选,德妃娘娘也不可能不问过豫王殿下,何况是现在,陛下要插上一手?”
李嬷嬷一默,想起这些年,私下里,豫王殿下对自家的看顾惶惶不安的心略略平稳了些,“姑娘说得是,倒是老奴沉不住气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肖夫人果然拍了拍谢璇的手背,笑道,“为娘又何尝不知你是为他们好呢?只是,这日子还得他们自己过,今日,你大哥是搬回去住了,但愿他们珍惜吧!你大哥……他心里也是苦啊,你大嫂……能够多体谅一些,有什么过不去的?”
果然,这世间,所有的婆婆,都是向着自己儿子的。
不过,谢璇可没有笨到在肖夫人面前帮着李氏,只是笑道,“大嫂毕竟是大哥自己相中的,千方百计娶回家的,心里爱惜着呢,倒是母亲,如今已是一家人了,有些事,还是别太苛刻了。”
说的,却是肖夫人待李氏自始至终冷淡之事。
这些年,李氏的日子委实不好过。本来,与谢珩感情还好,即便聚少离多,即便一直不受婆婆待见,也算得心有慰藉了,李氏还能撑得下去。可是,自谢珩一年多前回京之后,这种情况却变了,他们时不时都会争吵,谢璇隐约听下人说,她大哥在外置了一房外室。
而她大哥受伤之后,整个人的性情亦是阴沉了许多,夫妻二人的感情自然受了不少影响,谢珩竟已歇在书房好些日子了。
那日,谢璇去祈风院看望他们夫妻二人,她大哥不在,李氏许是再忍不住了,拉着谢璇的手,便是哭了个殷殷切切,谢璇这才劝了两句,男人嘛,都见不得你哭哭啼啼的,而李氏,从前吸引谢珩的是什么,如今,怕是早已被这日日的泪水给冲刷干净了。
不过,如今看来,李氏还算是个通透的,听懂了她的话,也稍稍挽回了颓势,总算是不枉她帮她一场,但也不怕再在她娘面前帮她美言两句。
肖夫人虽然不知道李氏是如何入了谢璇的眼,但是,自己女儿与李氏走得近,她却也还是知道的,听罢这话,淡淡瞥了谢璇一眼,眼中倒是没有怒色,反倒沉沉叹息了一声道,“你大嫂……我是从来不满意,只是……如你所说的,她已经进了门,再不满意又能怎么样?总归已经是一家人了。只是……我与她,终究是少了些缘分,就这样吧,这样没有什么不好,也省得日后难过……”
谢璇目光闪了闪,不再说话。
“过几日的赏春宴,准备得如何了?”略略顿了片刻,肖夫人的话题倏而便是一转。
谢璇却是微微一笑道,“我不能做主的事情,能准备得,不过一颗顺其自然的心罢了。”
肖夫人深深看谢璇良久,片刻后,才意味深长道,“宠辱不惊,顺其自然,那便是善!若是如此,为娘倒是当真可以放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从肖夫人病了,这定国公府的中馈便交由谢璇管着,谢璇怕李氏心里不痛快,便去邀了她一起,谁知,李氏倒是个爽快的,说是不会管事,只心领了谢璇的好意,还要让谢璇多辛苦。
谢璇见她真心实意,便也是安下心来,因而是非常时期,所以,她约束府中上下,约束得更是紧,事情倒也井井有条,倒也与肖夫人管着时不差什么。
肖夫人如今对谢璇,是哪儿哪儿都放心,只觉得自己的女儿这一年多来,到底是长大了,是大姑娘了,说话,行事都是稳重大方,而且是个能干的,什么事心里都有章程,所以,肖夫人干脆当了甩手掌柜,一并不管。
谢璇管着中馈,倒也没什么,只每日里事多,倒是离她心中的米虫生活越发地远了。
这样日复一日的忙碌充实中,转眼,便到了四月初。
翌日,便是赏春宴了。
谢璇一直以来都是一副从容自若的模样,好似丝毫没将赏春宴放在心上的感觉,在李嬷嬷几人看来,便是胸有成竹的模样,倒是让她身边那些原本惶惶不定的心安下不少。
可到了晚上,熄了灯,谢璇躺在帐幔低垂的床榻之上,却是翻来覆去,许久睡不着。竟是如同前世要去参加高考的前夜一般无二,谢璇便不由苦笑了一声,暗骂自己是个没出息的。
狠狠闭了眼,谢璇勒令自己将脑子放空,甚至开始数起了羊,也不知数到了第几千几百几十几只时,睡意总算腾了下来,谢璇终于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谁知,刚刚闭了眼,便好似听到耳边有个声音在对她说话。
那把嗓音,清越却又瓷沉,时而神秘的低沉,时而阳光的清朗,矛盾的好听,陌生而熟悉,可说的话,却是不那么动听了,让谢璇即使是在睡梦之中,也不由得皱眉。
“七姑娘今日已是打定了主意委屈自己,豫王殿下还好说,毕竟是人中龙凤,以姑娘的聪慧坚稳,定然能将日子过好。可姑娘......日后当真能够坦然面对宝座之上那人,心中无怨,无不平,甘心称君,称父吗?”
“若是宝座之上那人,与姑娘有杀父之仇,灭家之恨,姑娘还能安心做你的豫王妃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瞧见豫王殿下,不会恨,不会想起,枕边人是仇人之子,爱恨两难吗?”
“即便如此,姑娘也能安然待在豫王身边,为他生儿育女,举案齐眉吗?”
“这与认贼作父,有什么区别?”
“而天家最是无情,真到了那时,他们又可会容得下你?”
那把好听的嗓音说出的话,却是个个如同冰珠子一般,又冷又痛地敲打在谢璇的心上,她疼得瑟缩,骤然从睡梦中惊醒,腾地一下,便是从枕上弹坐起来。
帐幔轻轻飘动,谢璇茫茫然抬起眼来,才察觉夜风竟是将窗户吹开了一条缝隙,从那里灌进了屋里。
不过,已是春日,这风,应已是不冷了才对,可谢璇却是硬生生打了个冷颤。
她恍惚回过神来,这才察觉自己竟是一头一身的冷汗,她忍不住将被子拉起,将自己牢牢裹成了一个茧,但即便如此,梦中的惊悸却是丝毫没有散去。
明明已经从那梦魇中抽身而出,可是,梦中那把好听的嗓音说出的,字字如同冰珠子一般的话语,却还是一再回响在耳边。
怎么会?自从齐慎去了西北,他们再未见过,谢璇虽然也偶尔听得他的消息,却是从未放在心上,毕竟,谢璇只将他当成是生命中的过客,是不相干的人。
可是,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又想起了他临走时,与她说的那番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何况,除了最开始那一句,是齐慎对她的临别赠言,其余的,却全然是她臆想出来的吧?只是借由齐慎的口,化作了噩梦,将她牢牢裹缚其中。
是齐慎当时的那番话,在她的心里埋下了这个噩梦的种子,还是……他其实只是说破了她心中早已明了,却极力想要隐藏的隐忧?
谢璇抬手抹了一把脸,只觉得从未有过的脆弱,忍不住将脸深深埋进了双臂之中,收紧手臂,将自己牢牢环抱住,好像这样,就不会那么冷了一般。
可那冷,却像是心底破了个洞,冷风嗖嗖地直往里灌,透心凉。
李嬷嬷对今日的赏春宴可是极为看重,即便是该准备的,早就准备妥当了,但她还是不放心。所以,天刚微微亮,便是将莲泷、竹溪几个丫头都叫了起来,准备悄悄将谢璇的行头再仔细检查一遍。
谁知,轻手轻脚推开门,却被熹微晨光里坐着的人影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后,便是忙道,“我的姑娘诶!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李嬷嬷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是疾步走了过去。
谢璇不知什么时候起身的,只随意在寝衣外披了一件外裳,就坐在临窗大炕上。
李嬷嬷走了过去,一把抓起谢璇的手,登时皱眉数落道,“我的姑娘啊,这么大清早的,你起来了,你叫人呐,怎么一个人坐这儿了?也不多穿件衣裳,看这手都冻凉了。虽然已经入春了,可这风还凉着呢,若是着凉了可怎么好?”
按理,即便是就寝时,这屋里也该有人值夜的,可她家姑娘偏生与旁人不同,说是有人在这屋里,她反而睡不着,硬是将值夜的人移去了隔壁的耳房,她若是有什么事,提起嗓子喊两声也就是了,倒也方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说是这么说,谢璇真正开口喊人的时候,却是少之又少。只是,如今日这般情况,也是从未有过就是了。
谢璇知道,若是再不将话岔开,李嬷嬷还不知道要数落到什么时候,所以,连忙道,“既然已经起身了,那便服侍着我梳洗吧!嬷嬷不也就操心着要给我打扮么?”
李嬷嬷本来还想数落两句的,但话到了嘴边,想起今日是个什么日子,也只得算数咽了下去。
“竹溪,去让烧点儿热水来,姑娘在这儿坐了半晌,身子都凉了,得泡个热水澡才是。”
莲泷也上前去将谢璇扶了起来。
谢璇随着她站起,却是在迈步时,顿了顿,侧头望了一眼炕几道,“嬷嬷将我把东西收起来吧!”
“是。”李嬷嬷这才瞧见炕几上放着的东西,愣了愣,应了声,谢璇却已经不等她回答,就已经迈开了步子。
李嬷嬷这才回头又看向那炕几之上的东西。
这个木匣子还是那年三爷离京时,姑娘去送行时带回来的,姑娘从起初看过一回之后,就将这匣子扔到了一边,再没有管过。今日若不是又瞧见了,李嬷嬷都早将这东西忘了个一干二净了。也不知道姑娘怎么今日又有闲情逸致将这木匣子给翻出来了?
李嬷嬷一边奇怪着,一边快手快教将那木匣子收起,一股淡淡的香味袭入鼻端,李嬷嬷不由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三爷是怎么想的,临走时还送了她们姑娘这么一匣子的桂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里面的桂花是早就被姑娘让竹溪她们窨了桂花茶,做了桂花糕了,这匣子空置了这么久,居然还留着这淡淡的桂花香气,也是稀奇。
谢璇进宫也不是第一回了,特别是从前太子妃还在的时候,更是常来,只是这两年,才渐渐来得少了。
但逢年过节时,总还是要进宫去给贤妃娘娘请安的,因而,定国公府的马车在宫门前停下,莲泷便是扶了谢璇,轻车熟路地沿着青石铺就的路往御花园去。
赏春宴,便设在御花园中。
此时,已算不得早,御花园中已是衣香鬓影。
园中春色已浓。又有擅长侍弄花草的巧匠,将那些个白玉兰、粉夭桃,迎春花的,伺候得极是用心,各色的花,衬着新发的枝叶,倒是也好看得紧。
谢璇进了御花园,却没有急着往人群里扎,反倒是悄悄走到了人少处,坐着吹着春风,顺便看看园里的景。
不只这醉人春色,还有人情百态,也是极好的景。
比如今日,宁平公主也来了,被一群贵女围着说笑,手中一把纨扇轻扇,嘴角始终牵着雍容的笑,不得不说,宁平公主虽然不是德妃所出,但自幼长在德妃身边,倒是将她身上那股子雍容学了个十成十,好似是与生俱来的一般。
只是不知,今日宁平公主究竟是为未来的太子妃来的,还是为了未来的豫王妃来的,又是何人请来的帮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远处的玉兰花树下,又是一群闺阁千金围拢在一处,谢璇眼力好,一眼便瞧出那一群俱是些文臣之女,被她们围在中间的,穿一件云霏妆花缎织的海棠锦衣,下系一条白色的挑线裙子,似是被人说得不好意思,红着脸垂了头,一双眼却高兴得闪闪发亮。
不是别人,正是几乎快要板上钉钉的太子妃人选,姚首辅的千金,姚倩云。
捧高踩低,人性,自来如此,这便已经奉承上了。
“阿鸾!”身后传来一声低低唤。
谢璇顿了顿,目光深敛,片刻后,才缓缓回过头去,亦是笑唤,“芊芊。”
面前的曹芊芊却早已不比往昔了。她比一年多前又长高了好些,不必谢璇的高瘦,她要丰盈了许多。现在,威远侯府的日子也好过了,肯定也不会委屈了她。所以养得很是白嫩,一张鹅蛋脸上的肌肤吹弹可破,白里透着红,她又喜欢安安静静地笑着,看上去,便是端庄温婉,最受长辈们喜欢的模样。
她今日打扮得很是端庄大方,看似不出挑,可暗处却是精细华贵。
衣裳是挑丝双窠云雁,裙是软银轻罗百合裙,上碧下桃,可不就若春日里枝头上初绽的那一瓣桃,很是应景么?
曹芊芊也在打量着谢璇,谢璇今日的打扮也是用了心的,只是,曹芊芊早已习惯了谢璇吃穿上的精细,所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过扫了一眼,目光便又落在了谢璇的脸上,“阿鸾!我们好些日子没见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璇回以微微一笑,“确实是好久没见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原本几日一封的书信,慢慢变成了十几日一封,信里也再没有那种连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想与对方分享的亲密,不过是些淡而无味的问候,粉饰太平的平静,再后来,十几日变成了一个月,到如今,她们还能说着好久不见,也算是不错了,至少,她们还没有走至陌路。
只是,说完这一句话后,两人便好似再找不到别的话好说,尽皆沉默下来,气氛,莫名的,有些尴尬。
还好,这样的尴尬,没能持续太多的时间。
花园里,陡然一静,谢璇和曹芊芊不由望了过去。
不出意外,果真看着一抹被众人簇拥着的着明黄龙袍的身影来到了御花园中,难怪原本还在相谈甚欢的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原来是大boss来了。
当然,来得自然不只洪绪帝一人。
这满园的美娇娥,可也都不是冲着洪绪帝来的。而是他身后一左一右跟着的太子和豫王呢。
太子也穿一身黄,只是比洪绪帝的龙袍眼色略淡一些,而李雍今日则穿了一身黑底红绣的冠服,自然也是英姿勃发。
谢璇也就罢了,园中那些姑娘尽皆红了脸,都是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
谢璇鬼使神差地悄悄回头往身边的曹芊芊看去,只见她双眼发着亮,瞬也不瞬地盯在某一处,谢璇轻轻一拧眉心,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找到她目光的落点,心却是不由地咯噔一沉,她之前,好像错过了什么,或者是,忽略了什么,是不是?
一时间,园中众人身形皆是矮了一半,请安之声此起彼伏。
洪绪帝却是早已习惯了这些的,轻轻一抬手,便是免了众人的礼。早有眼力劲儿好的内侍公公拿了锦垫,铺在了石凳之上,洪绪帝这才坐下,笑望众人道,“今日赏春宴,朕虽然是个东道,却最是个偷懒的,一切事宜都有赖两位爱妃操劳,还这么一会儿才出现,怠慢了这满园的娇客,朕还真是过意不去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陛下说的哪里话,陛下操劳国事,臣妾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为陛下分忧,也乃分内之事。”
“陛下言重。”
“陛下折煞我等了。”
一时间,园内这样的话迭声响起,谢璇低垂着眼睑,眼角余光却瞧见洪绪帝脸上的表情更是和蔼了许多,不由在心底冷笑道,大抵,这世间就没有那不喜欢戴高帽子的人吧?尤其是如皇帝这般的上位者,听惯了好话,哪里还容得下忠言逆耳?这世间,如李世民那般,懂得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的明君,古往今来,又能得几人?
“爱妃是有什么好主意?”谢璇方才一时走了神,听到洪绪帝这一声明显带着好奇的询问,便不由一个激灵,醒过神来,悄悄望了过去。
洪绪帝身边,一左一右,分别坐着贤妃与德妃。
贤妃穿一身湖蓝,端庄优雅,德妃却是一身玫红遍地金,雍容华贵。
此时,德妃手中纨扇轻轻扇着,一张妆点得精致的红唇不语而笑,端得是醉人,“让陛下见笑了,臣妾虽然已经做了母亲这么些年,雍儿都这般大了,可这骨子里还是贪玩儿。咱们宫里这些年的大宴小宴也办了无数回了,却是从来都了无新意。我们这些老的都还罢了,这些个孩子们怕是就会觉得无趣了。既然,今日是陛下东道,请的又都是这么个个花骨朵儿似的姑娘们,咱们不如就来点儿新鲜的,也给咱们这宫里添添新气儿。”
谢璇听到这儿,眼皮便是轻轻一跳。
宫宴,确实没什么新意。像是今日这样的赏春宴,或是赏花宴,不过都是打着赏玩的名头,干着相亲的勾当,整个一含蓄版的非诚勿扰。从前,宫里也没有少办过,无非就是作两首酸诗,投个壶,对个对子也就是了,无趣虽无趣了些,但至少安全,可德妃却偏偏要在今日将这规矩改了,心里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哦?”洪绪帝倒果真是很感兴趣的样子,挑起一道眉,问道,“不知道爱妃想怎么给这宫里添添新气儿?”
“臣妾是想着,今日来宫里赴宴的,都是咱们大周的贵女,自小在闺中也都是学过本事的,今日,既然难得聚在一处,倒不如给大家露一手,倒是可以助兴不是?这也不是要比个什么高低,左右大家擅长的也不一样,便挑个自己拿手的,来露一手便就是了。你说呢?陛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洪绪帝听了便是点头,“这倒还真是个新鲜的主意,这样,朕也来定个规矩。咱们今日请来的娇客不少,为了公平起见,不如,便来个击鼓催花,如何?”
皇帝的提议,谁敢说不好?自然都是一片恭维叫好之声。
既然定下了章程,那些个宫女内侍们便忙活了起来。
好在,椅子石凳什么的,是一早就已经安置好的,如今,不过是请各人按着顺序坐下罢了,接着,果真是搬了个红漆楹鼓上来,并一只绑了红绸的鼓槌。
“父皇。”宁平公主一脸的跃跃欲试,上前拉了洪绪帝的样子撒娇道,“儿臣今日是不能喧宾夺主了,不过,这个敲鼓的差事,可还没有人会跟儿臣抢的吧?”
“你要领了这个差事,可别一会儿又嫌累了。”洪绪帝笑呵呵伸出食指戳了戳宁平公主的脑门,却是答应了。
宁平公主笑呵呵应道,“多谢父皇。”
宁平公主果真领了敲鼓的差事,由着宫女用红绸将她的眼睛蒙住,然后搀扶着在那楹鼓前坐了下来,接过递过来的鼓槌,在身边宫女的指引下,先是试着敲了一下。
“咚”的一声响。
谢璇眼皮跳了一跳,目光不经意抬起,隔着人群,刚好与不远处的李雍那双深邃却关切的眼,撞在了一起。谢璇的心,便是安定了下来,既是走到了这一步,不管德妃今日弄这一出,是为了什么,她自己选的路,便会抬着头,好好走下去,绝对不会让自己回头。
内侍又捧上了一束花,那花倒是讲究,并非一般用来击鼓催花的绸花,而是真真正正的一束新采的园中春花。玉兰、迎春、夭桃,被扎成一束,居然还很是好看,只是倒有些像是新娘子的捧花了。只是,不知,今日,抢到了这捧花的人,是幸运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咚咚咚,鼓声响。
咚咚咚,鼓声停了,又响。
这已是第三轮了。
谢璇这下,心已是彻底定了下来,很是闲情逸致地看起了才艺表演。书法、舞蹈、古筝.......倒是个个都是多才多艺,也个个都是使出了看家本领。
今日来参加这个赏春宴的,都是冲着东宫和豫王府的后院来的,身份够的,想着正妃之位,身份不够的,也想着若是能入了在场哪位贵人的眼,就算不能谋个侧妃之位,好歹也能有个好的前程,而这击鼓催花,表演才艺,可不就是绝佳表现的机会吗?自然都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如泣如诉的筝音归于平静,谢璇不怎么懂得音律,只是听出了个好听与不好听来,但显然,洪绪帝却是此中行家,听罢之后,居然是带头鼓起了掌,赞道,“柳卿便对音律多有涉猎,没有想到,他的掌上明珠也不遑多让。这一曲阳春白雪倒很是应景,当中指法技艺更是复杂,你小小年纪便能有此造诣,已是不错了。”
原来这就是阳春白雪啊!谢璇受教地悄悄点了点头,就是被说曲高和寡的那一个吧?难怪她听不懂了。不过,原来这就是柳翰林家那位也和她一般,得了德妃赏赐看重的姑娘了吧?谢璇不由多看了一眼,心里倒没有多少不是滋味,她如今能不能入得豫王府都还是个未知数呢,现在就开始在意其他的女人,会不会太早了些?何况,从她决意要对豫王妃之位争上一争的时候,便已经清楚自己日后会面对的是什么。虽然,她骨子里,对这一夫多妻制膈应的慌,但无奈,生在这样的大环境里,她只能捂紧了眼睛,假装自己是瞎子了。
那位柳翰林的千金,得了洪绪帝的这一句赞,激动得满脸通红,又是兴奋,又是羞怯地站起身来,略显僵硬地行了个礼,这才缓缓走回了座位坐下。
宁平公主在示意之下,再度敲起了鼓,“咚咚咚”,鼓声再响。
“咚。”鼓声停了,谢璇的眼皮子一跳,淡定的杏眼也终于忍不住往上抬了一抬,因为,这回,那束“新娘子的捧花”落在了曹芊芊的手里。
曹芊芊敛裙站了起来,双颊之上红霞飞,但神色却还算得镇定,缓缓走到了洪绪帝和贤妃、德妃几人身前,轻轻屈了个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曹大姑娘?居然是你!”德妃很是诧异的样子,紧接着,便是摇了摇纨扇,笑将起来,“这倒好,方才的几位,都是文臣之女,擅长的都是些琴棋书画,好不容易倒是来了个功勋之家出身的,倒是得给我们来些不一样的才是。”
“这是?”洪绪帝对这些女眷自然是识不得的,方才的几位,也都是贤妃和德妃悄悄告诉,他才能将人与家世对上号来。
德妃用纨扇遮了红唇,笑道,“怎么?难道陛下不曾觉得她眼熟么?曹将军如今可是深得陛下爱重,委以重任,她可是跟她兄长一母同胞,长得很有几分相似的。”
洪绪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威远侯府的千金,曹卿的胞妹啊!”
“正是臣女。”曹芊芊自然不可能真的将脸抬起来,让洪绪帝仔细看看,她是不是当真与曹彧长得有几分相似,恭谨地垂首应了一句。
洪绪帝点了点头,“曹卿文武皆能,骑射娴熟,是我大周栋梁之才。曹大姑娘也是出身威远侯府,想来,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是啊!不知道曹大姑娘准备给我们表演什么才艺?”德妃眨了眨眼,也很是好奇的样子。
曹芊芊又将头往下低了一寸,这才道,“臣女不才,虽然出自将门,但弓马骑射,却是不敢与兄长相提并论,在这宫中,也不敢造次。倘若陛下与几位娘娘、殿下允准的话,臣女只能表演一下射箭了。”
射箭?这委实算不得什么才艺,果然,曹芊芊这话一出,洪绪帝他们那边的反应就先不说了,谢璇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身边那些贵女们压低了音量的唏嘘声,尤其是那些个文臣之女,个个更是语带嗤笑,“射箭?她当这里是校场呢,再说了,这射箭有什么好看的?”
谢璇皱了皱眉,抬眼望了望仍然垂首在洪绪帝他们跟前的曹芊芊,握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紧了紧,有那么一刻,她几乎就要忍不住起身,为曹芊芊解围,就如同从前的每一次一样,但这一回,她却是生生忍住了。
尤其是德妃纨扇后的桃花眼,极快,似是含着一丝疑虑,朝她这里匆匆瞥来时,谢璇的一颗心,彻底冷沉了下来,确定自己忍得再对不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轻轻垂下眼去,浓密的睫毛投下暗沉的影,密密将她眸中的思绪一并隐藏得彻底。
她听得德妃低低的笑声,那浓密的眼睫毛才如敛翅的蝴蝶一般,轻轻扇动了一下翅膀。
“射箭?咱们这里可不说军营里的校场,这里在座的,怕是除了陛下和几位殿下,也没有哪个耐烦看这个,那多无聊啊!不过.......若是加上点儿比试的话,这射箭倒也可以变得很是精彩。”德妃话锋一转,便是道。
谢璇嘴角轻轻一勾,终于来了。
“看来,德妃妹妹,这又有新意了。还真是比不得德妃妹妹的脑筋灵活。”贤妃轻声笑道。
德妃眸光轻轻一睐,笑道,“贤妃姐姐若是不开口,妹妹倒是一时都忘了,这射箭什么的,我们是看不太明白,可贤妃姐姐也是将门之女,必然是内行看门道了,这倒也让我想起了,今日,姐姐娘家的侄女,定国公府的七姑娘也在席上呢。既然都是出自将门,必然也是骑射娴熟,倒是不如来凑个趣儿,与曹大姑娘比试一般,好歹让我们这些外行,也看看热闹不是?”
德妃此话一出,贤妃便是眸色一沉,带着若有所思的戒备,望向德妃,眉心紧皱。
而李雍更是由原本的漫不经心惊得眉眼骤抬,先是狐疑地望了德妃一眼,而后,又担心地瞥向了安然坐在椅子上,没有往这里瞟上一眼,好似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听到这边谈话的谢璇。
德妃却是也不等贤妃首肯,想必,也觉得无需她首肯,便是直接转头,望向谢璇,笑得很是亲切地唤道,“谢七姑娘,意下如何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定国公府一门忠烈,我大周西北门户全靠谢七姑娘父兄镇守,谢七姑娘虽然是一介女子,但想必,也该承袭了尚武家风,弓马娴熟吧?再说了,本宫可是听说,谢七姑娘与曹大姑娘私交甚笃,以姐妹相称,本宫的这个提议,想来,谢七姑娘应该不会拒绝才是。”
什么西北门户,全靠她父兄镇守?谢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盈盈站起身来,朝着帝妃的方向徐徐一拜道,“德妃娘娘这般厚待,若是臣女再推辞,反倒不好意思了。何况……”她目光轻轻一转,望向曹芊芊,笑道,“臣女与曹大姑娘确实私交甚笃,与亲姐妹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只知道她的女红比臣女要强,臣女的骑术比她稍胜一筹。这箭术……倒是从未曾与她比试过,还真不知到底谁要比谁强些,倒还要感谢德妃娘娘给了这个机会。”
事到如今,若是再一味地忍让,反倒就真成了鹌鹑了。他们定国公府的背脊,还没那么轻易就弯下去。
德妃听罢,便是眯了眯眼,脸上的笑,略有些挂不住。这个谢七,怎么突然这般盛气凌人了,难不成,平日里那副温顺乖巧的模样,原来都是骗人的?
没想到,洪绪帝听罢却是哈哈大笑起来,“这便是谢卿的掌上明珠了吧?不愧是将门虎女,倒是有她父兄的风范,不错!”
洪绪帝毫不吝惜地赞扬,说着,目光已是往谢璇看了过来。
谢璇却是轻轻垂首,避开了洪绪帝的眼睛。
洪绪帝乍一看去,只瞧见一个鸦青的发顶和发髻之上晃动的珠翠,谢广言这女儿,看来倒还是个知礼的。别以为他不知道坊间都是怎么传说的,定国公府的姑娘尊贵无比,就是比皇家的公主也不差什么。
他就不知道了,连个郡主的名分也没有,怎么就能与他的公主们相比了。不管谢家人心里怎么想,至少,这姓谢的小姑娘在他面前,虽然骄矜到有些盛气凌人,但起码,还知道低头。
这么一想,洪绪帝脸上的笑容便更是和蔼可亲了,满意地看了谢璇一眼,然后,便扭头往边上的贤妃看去,神色和煦道,“爱妃这个侄女比起谢卿来说,倒更是像爱妃年轻的时候。”
“臣妾便只能舔着脸将陛下这话,当成称赞了。”贤妃倒是难得俏皮地道,倒是惹得谢璇都忍不住侧目了一回。
她这个姑母,能成为如今实3际掌管凤印的六宫之首,无冕之后,原来也不只是因着娘家是定国公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洪绪帝听罢,又是开怀地笑了两声,好似对贤妃也好,对谢璇也好,都极是满意一般。“好吧!既然谢卿家的小姑娘已经答应了,那就快些开始比试吧!”
“是!”谢璇也好,曹芊芊也罢,皆是屈膝应是。
谢璇直起身时,望向德妃,脸上带笑,杏眼却是沉冷一片,“只是不知,德妃娘娘想要怎么个比法?”
德妃微微一窒,这才扯了扯嘴角道,“本宫可不懂这些,哪里知道怎么个比法?”
现在才想要撇清?谢璇轻轻一撇嘴角。
德妃却是没有半点儿心虚之态,眸光一睐,便将球踢给了贤妃,“贤妃姐姐乃是将门之后,想必对这样的事情很是了解,既然比试是本宫提起的,为了公平起见,不如规则便由贤妃姐姐来定好了。”
“德妃妹妹方才心血来潮,提起这比试时,可没有想过要先跟本宫这个姐姐商量商量。再说了,什么公平起见?本宫是阿鸾的亲姑母,自然盼着阿鸾能为家里争光,可德妃妹妹,难不成却是偏向曹大姑娘的么?本宫倒是不知,德妃妹妹几时起,与威远侯府这般亲近了。也不知,定国公府可是何时不小心,得罪了妹妹,而不自知呢?”这话说得极不客气,贤妃素日里也是个低调温婉的性子,今日,竟也是锋芒毕露起来。
不管德妃今日因何来了这么一出,确是实实在在将定国公府得罪了,德妃只怕早已料到这样的结果,只是,没有想到谢璇也好,贤妃也好,都是连面子情也不要了,直接怼到了她脸上,德妃一时脸上笑容便有些挂不住了。
不等她说出什么,贤妃已经话锋一转道,“既然比试的一方,是臣妾的侄女,为了避嫌,这比试的规矩,可不能由着臣妾来定,若是阿鸾凭她的实力赢了,就怕有人觉得是臣妾偏私。”这话却是对着洪绪帝说的,语调又恢复了平日的温顺有礼。
洪绪帝听罢,便是点了点头,转而却是笑着和起了稀泥,“不过,爱妃也别太在意了,就是为大家助助兴,说是比试,这赢了输了,也没什么打紧。”
是吗?贤妃眸中一冷,不置可否。
洪绪帝转而望向身后道,“皇兄,你平日里对这些倒是多有涉猎,不知有什么新鲜好玩儿的法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洪绪帝称作皇兄的,还真不多,而如今唯一留在京城的,便只有一个了。宁王。
谢璇悄悄抬起头去,便见得洪绪帝身后的一把椅子上,一个身穿紫红五福捧寿团花冠服的美髯大叔站了起来,笑盈盈凑到了洪绪帝身边,低声说着什么,洪绪帝便是笑眯眯地连连点头。
宁王在京城也是赫赫有名的,倒不是因为他功勋卓著,相反,这位王爷,从年轻时候到现在,都是因爱玩儿、会玩儿而出名。
据说,宁王自年轻时,便是个声色犬马,纵情享乐的人物,是这京城里,纨绔中的战斗机。
可他还不只爱玩儿,还会玩儿,如今,这京城里不少的梨园、茶楼、技馆、酒楼,都是他的生意,也难怪,今日,洪绪帝会将这事问到了他的头上了。
宁王的主意,显然让洪绪帝很是满意,笑容满满地点了点头。
宁王便是站直了身子,清清喉咙道,“这寻常的比箭,咱们这里多是些女眷,看了怕是也没什么意思,不如便请两位姑娘换个风雅点儿的玩儿法,今日,便来玩射花吧!”
射花?虽然没听过,但谢璇自认是个见多识广的,倒是不怕宁王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曹芊芊却不如谢璇那般沉定,神色略有些不安。
德妃更是直接坐不住了,忙问道,“敢问宁王爷,这射花是个什么说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宁王微微一笑,美髯大叔,乍一看去,虽然比不得洪绪帝上位者的威严,但却别有一番俊逸之姿,在他这个年龄,居然也是魅力不凡的。
“德妃娘娘别听着臣这‘射花’二字,便觉得有多么的高深。其实,无非一个噱头罢了。只是将箭靶换成了各色鲜花,一来多了点儿文雅之气,能投了在座诸位女眷的口味,二来,也算是应了今日赏春之意了。”
德妃听罢,点了点头,神色一松道,“原来如此。”
洪绪帝又望向曹芊芊和谢璇二人道,“二位姑娘没有异议吧?”
曹芊芊望了望谢璇,最终轻轻摇了摇头,“臣女无异议。”
谢璇既然站了出来,到此时,已是做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准备,自然更是无所畏惧,“臣女但听安排。”
洪绪帝点了点头,对宁王示意地一瞥,宁王会意了,连忙清了清喉咙,朗声说起了比试的规则。
“各色鲜花都会被垒成宝塔,就挂在那边的空地之上。每种花代表的分数不同,越挂在宝塔上方的花,分数越高,可数量也越稀少,两位姑娘站于此处,届时会画上一个圈儿,双足不得出圈,以此为限。陛下会扔出一枚铁环,在铁环落地之前,得分高者为胜。”
规则倒是算不得有多难,曹芊芊和谢璇皆是点头,表示理解了,洪绪帝便大手一挥,让两人下去准备。
曹芊芊却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知道......可否用自己带来的弓?”
这话,还真是出人意表。在场众人的目光都是落在曹芊芊的身上,目光中有惊疑,也有探究,有些甚至忍不住交换起眼色来。
宁王在洪绪帝示意之下,扯了扯嘴角,问道,“怎么?曹大姑娘还随身带着弓?”一个闺阁女子,进宫赴宴,却随身带着一张弓,为什么?难不成,她早已料到今日会有这一场比试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曹芊芊脸上赧色更重道,“臣女身无长物,唯一能拿得出手,称作才艺的,便也只有这骑射二术了。臣女从前甚少参加宫这样的赏春宴,但也听说,这样的宴会上,也常会让各家的姑娘表演才艺......臣女也没有料到真会派上用场,随身带着一把平日里用惯了的弓,不过是为了图一时心安罢了。不过,臣女也只带了弓,并无其他。”这补充,却是怕旁人将她这带弓的举动给想歪了。
这话,在此时听来,确实是巧,可曹芊芊脸上的神色却是忐忑不安,加上这一番说辞,倒也一时让人说不出个错。
可宁王望了洪绪帝两眼,见洪绪帝没有示意,不由为难了,“按理,这既然是比试,便要秉持公正,这你用惯了的弓,自然是......”说着,更是瞟了瞟谢璇的神色。
谁知,谢璇却是从曹芊芊说起这话时,便是没有半分的异色,此时,见宁王一脸为难地一再朝自己瞥来,谢璇这才不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了,轻声笑道,“王爷用不着为难,正好,我同曹大姑娘一样,也随手带着一张弓,也是自己用惯的。我还正想着,该怎么跟王爷和陛下开这个口呢,既然曹大姑娘先开口了,那敢情好,这样一来,曹大姑娘用曹大姑娘用惯了的弓,我用我用惯了的,倒是公平了。”
说着,已是笑望向了曹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