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霆知道他是不高兴的,但生病这种事儿没办法由着性子。
大半夜找不到看精神类疾病的医生,陈霆又去找了看腿的医生,让他托关系喊了个住院部的值班医生过来。
医生是个三十来岁的年轻女人,问话的时候语气很温和,可惜再怎么温和,都换不来陈霓伍的配合。
很多话,对着陈霆都说不出口,何况对着陌生人。
医生看出他的敷衍,决定给他做催眠,陈霆不能跟进去打扰,甚至听不到里面什么动静。
过了半个小时,助理出来喊。
进去看到的是小床上昏迷不醒的陈霓伍,脸上挂着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患者父亲?”医生写着病历,抬头看了他一眼。
陈霆点点头。
“患者经历过的事情,你知情吗?”医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对待病人家属显然没有对待病人那么客气,甚至算得上冷漠。
“知道。”陈霆说。
医生盯着他裸露在外的眼睛看了看,“你是他干爹吗?”
陈霆算是明白陈霓伍说什么了,心脏仿佛被鞭子狠狠抽了一下,跳着疼,“不,我是他亲爸。”
他还以为这医生只会问出刘绚,不曾想还有曹炳,可见曹炳才是陈霓伍最深的心魔。
有关曹炳的事,陈霓伍至今都没有跟他提过,原来并没有因为大仇得报而消失,只是悄悄埋在了心底。
怪不得小伍从来笑得敷衍。
医生没再说话,似乎并不信任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道不久,没来得及。”陈霆希望能从她嘴里听到更多病情,很诚恳地解释了一句。
“母亲呢?”医生问。
陈霆垂了垂眼,“已经去世了。”
医生皱了皱眉。
“他……提母亲了吗?”陈霆问。
“没提过父亲吗?”这一句,陈霆简直问得小心翼翼。
“患者心理创伤很严重,刚刚按不住,只能打镇定剂了,”医生还是没多说,撕下病历递给护士,“平时多关心患者,这种病急不来,要花时间,不要做任何刺激他的事情,慢慢来吧。”
不要做任何刺激他的事。
连医生都担心他会对小伍做什么。
……他也的确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霆后知后觉,凉意顺着脊椎爬上脑髓,惊出一身冷汗,万一小伍没那个想法,有曹炳在前,他的垂涎,就真是令人作呕。
陈霓伍刚醒的时候完全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只记得做了一场很可怕的噩梦,仿佛回到了十五岁,神情相当恍惚。
待他看清眼前的一切,猛地想起被催眠这回事儿,加上梦里那些真实又不堪的场景,脸色登时一变。
他下意识转头,看向陈霆,面上血色尽褪,眼神惊恐至极。
医生一直注意着他,“家属先去拿药吧。”
陈霆看着陈霓伍那张脸,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转身出了诊室。
“你放心,”医生语气又软和下来,“没经过患者同意,我们不会透露患者的隐私。”
陈霓伍绷紧的身体这才松弛下来,“谢谢。”
“这一位……”医生指了指门,“值得信任吗?”
“不值得。”陈霓伍毫不犹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告诉他。
医生点点头,“那你后续治疗要多靠自己了,尽可能和安全的人待在一起。”
“好。”陈霓伍下了床。
医生为他打了一杯水,递到他手上,闲聊似的问:“很想念母亲吗?”
陈霓伍看了看她,没说话。
“我也有个儿子,”医生笑着说,“我想,如果有一天,我去世了,我唯一的期望就是孩子平安快乐,别的都不重要。”
“如果他做了你不能接受的事情呢?”陈霓伍端着水杯问。
医生好笑,“哪里还有比孩子过得不好更难以接受的?”
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如和你老公上床。
陈霓伍觉得这个人治不了自己,因为这个人过得还是太幸福了,“我看到的那些人,什么时候可以消失?”
医生并不能从催眠里得出更好治疗方案,因为陈霓伍压根没提,“都是什么样的人?”
“朋友,很好的朋友,”陈霓伍喝了口水,“都死了。”
“那他们找你是做什么?”医生问。
“……叫我去陪他们喝酒,什么的。”陈霓伍说。
医生沉默了一会儿,觉得病情还是有点儿超乎想象了,“曾经想过要去是吗?”
“嗯。”陈霓伍说。
“你对他们心存愧疚吗?”医生问。
陈霓伍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的死和你……”
“有关系,都是因为我死的,”陈霓伍干脆全说了,“我本来想去陪他们,但是……我放不下我爸,我舍不得。”
医生顿时又拿捏不住他们父子俩的关系了,“你做了什么导致你朋友的死亡呢?”
陈霓伍一时间回不上话,笑了一下,“我们是混混。”
医生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捏了捏额头,“一般什么时候出现幻觉?”
“我爸不在的时候。”陈霓伍说。
“他不在的时候,或者……”陈霓伍顿了顿,“或者睡着了,没能注意到我,就会出现,不过最近睡着不会出现,只有不在会。”
“你都能分辨是幻觉吗?”医生问。
“时间长了就不行了,因为……太真实,”陈霓伍眼神恍惚了一下,“他就把手放在我身上,风吹过来,就是他在我耳边说话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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