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蓝还是第一次运气这么好,稍微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笑嘻嘻地对御寒道:寒哥,等会你就看我发挥吧!
寒哥对他这么好,这局怎么说都得带寒哥飞一局!
乔蓝为了和御寒说话,又不让别人听到知道他的牌很好,便稍稍拉近了一点距离。
就是拉近的这么一点距离,让乔蓝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御寒微红的耳廓。
嗯。御寒应了一声,侧头看他:发什么呆?
乔蓝愣愣地坐回去:啊,没事,我眼睛好像花了
说完,他又悄悄地回头再看了一眼。
酒吧里的光线不好,各种颜色的灯光交替转换,看人时也仿佛隔了一道彩色的光幕,无论如何都看不真切,但御寒皮肤白,便显得那一抹红尤为醒目。
应该是酒吧里的气氛太炸裂了吧。
乔蓝心想,他偶尔玩的上头,也会有脸红脖子粗的时候。
又和乔蓝他们玩了几场游戏,御寒把手里的牌一推,便兴致缺缺道:累了,不玩了。
赢了这么多局,乔蓝心情大好,扭头随口问了一句:好像时间是不早了,寒哥要回家了吗?
在他们的印象里,御寒就没有彻夜不归过。
御寒顿了顿:不回。
方纪明诧异地问:谢总知道这事儿吗?
乔蓝也跟着应和道:对啊寒哥,你们不是最喜欢互相报备行程的吗?
上次去乔蓝家聚会,他就从御寒手机里看到了他们相互报备的证据,当时还感慨了一句他们的感情比想象中的还要好。
所以这会儿他便也自然而然地以为御寒要和谢司行报备。
但不知是乔蓝话中的哪个字眼刺激到了御寒,他的反应有点激烈:他喜欢和我有什么关系!
乔蓝和方纪明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什么。
噢噢噢,吵架了!
乔蓝最先反应过来,赶紧绕开话题:不回就不回,刚好今天大家都在一起,不如就补上上次的通宵聚会好了。
上次因为御寒把乔蓝家的设备唱坏了,原定的通宵变成了提前散场,正好大家都还玩的意犹未尽,所以乔蓝的提议得到了一致通过。
御寒心里藏着事,对去哪里并不是太在意。
他们都是行动派,刚说完去乔家聚一聚,立马就准备离开酒吧。
跟着他们一起走出酒吧的时候,御寒的手伸进兜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冰冷的金属边缘。
片刻后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御寒,面无表情地把手从兜里抽了出来。
叛徒而已,根本不值得想起。
最好今晚都别让他遇到。
走出酒吧,外面的夜色已经有些沉,微凉的冷风从路边吹来,拂散了一点萦绕在御寒心头的郁闷。
御寒正在低头想事情,有人突然出声:等会,那不是
话音戛然而止,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原本走在御寒身边的人瞬间齐齐停住了脚步,御寒感到奇怪,便也抬起头,朝他们看的方向投去了随意的一眼。
只见在夜色深沉当中,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倚靠在车旁,皎皎的月光勾勒出他精致的侧脸轮廓,他似乎已经在那里站了许久,周身都染上了几分夜风冰冷的气息。
谢司行低垂着头,大概是在深思什么事情,没有注意到御寒这里。
御寒一看到谢司行,也停住了脚步。
刹那间,他又想起了刚才听到的那些足以颠覆他三观的分析。
似乎是察觉到御寒过于直白的视线,谢司行忽而抬眼看了过来,与他四目相对。
银色的月光像是碎成了无数闪亮的星点,落在御寒不躲藏、不避让的眼眸当中,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无时无刻都是锋芒毕露,从不让步。
即使遇到了超出预料的事情,他也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迅速整理好一切,并用最不容置疑的模样迎击。
但事实果真是这样么。
谢司行静静地看了他几秒,下一刻,就抬步朝他们这里走过来。
几乎只是转瞬间,他就走到了御寒的面前。
他垂着眼,看着御寒。
御寒也看着他,半晌,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叛徒。
谢司行笑了:嗯,我是。
从意识到自己无法自控的情感后,他就已经背叛了所有的原则。
这个叛徒,他当的甘之如饴。
明眼人都能看出此时的氛围不对。
呃,突然想起有点事情,不然今晚就不聚了吧?
对对对,我答应我妈今晚要早点回家。
我也是,不如下次再聚吧。
没过一会儿,那些原本围绕在御寒身边的人瞬间作鸟兽散,安静的街边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面面相觑。
空气中弥漫着沉默。
你怎么还在这。御寒一手揣在兜里,挑眉道:不知道我现在心情很差劲,来找骂吗?
曾经拿兄弟对待的人,有朝一日突然和他说没把他当成兄弟,御寒的心情的确非常复杂。
但是复杂之外,还有点无法辨明的东西在脑子里乱撞。
这个没法找人给他分析透彻直接讲给他听,所以他现在烦躁得很。
谢司行顿了顿,然后弯唇:看来是听懂了?
否则不会这么生气。
本来还担心自己那番话说的不够火候,现在看来御寒也并不是完全懵懂无知。
御寒:
他当然不可能告诉谢司行他是押着路人给自己分析,才隐隐约约了解到谢司行对自己的大逆不道之心。
看御寒表情不对,谢司行就道:本来是打算走的。
御寒:哦。
看上去漠不关心。
谢司行也不在意,温声道:想起还有话没说完,所以打算在这里等你出来。
御寒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下次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
每次打一棍子才出一点声,他之后找谁来给他继续分析?
谢司行并未对他的态度感到丝毫不悦,反而还静静欣赏了一下他怒气冲冲的表情,仿佛这是什么有趣至极的东西。
刚才在外面被风一吹,又冷静了许久,谢司行也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今晚的事超出了预料,谢司行知道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但并不后悔。
总比眼睁睁看着御寒一意孤行地离开自己强,况且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御寒。谢司行轻轻一笑,道:能许愿吗?
御寒面色一僵:你以为我是
话还没说完,就想起不久前自己的确给过谢司行一个许愿的机会。
没想到谢司行这个叛徒还记得,还特意留到这个时候再用。
大意了。
不过御寒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总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毁约,便别开脸,冷冷道:随便,超过十块我砍死你。
谢司行忍着笑意:嗯,十块,我得好好想想,先上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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