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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奕欢没有得到任何惩罚,并且因为大哭大闹还得到了补偿。白礼德顶着满头黏糊的糖水退场,把洗手间门锁上,用洗手池和擦手纸洗了个头。

白礼德可以忍下所有这些,因为他知道依靠白家这条路会更好走。但是他要为以后打算,在他的蓝图里,他以后没必要忍下这些。

那个时候十九岁的白礼德和二十四岁的林百瑞挤在一张床上,新年钟声敲响,他们细密地亲吻对方。

林百瑞问起他最近的学习,白礼德笑着说没学什么。林百瑞又问起他家最近有没有联系他,白礼德笑了笑。

“那小东西和他爸妈发疯说我之前惹了他,要我道歉,”白礼德说,“我就道歉了。”

“…唉…”

林百瑞也不知道能怎么说好,他理论上来说和白礼德是兄弟,但是他现在扮演的角色只是一个对他家情况全无了解的普通爱人,他只能轻抚着这个青年的头发,和他在出租屋的被子里接吻。

“他这么不好相处…那你以后怎么办?”

林百瑞说。

“也没什么不好相处的,”白礼德笑了笑,“就是小孩子,脾气不好…以后…以后长大了,自然就听话了。”

从那个十九岁在异国他乡雪夜里开始,白礼德寻求和白奕欢相处的方式就是“让他听话”。这也许让他以后的很多决定都有迹可循。

追根溯源,白礼德认为这可能是蝴蝶翅膀的第一次震动。从那杯可乐开始,水珠压得蝴蝶不得不扇动翅膀。

如果再往下看的话,找到蛛丝马迹就简单得多。白礼德五年完成了本硕学业,回国的时候二十四岁,白家正式把这个“养在外面的孩子”介绍给大家。他在宴会里面带微笑,进退得当,刻意忽视了白奕欢仇恨的眼神,倒是吃了一顿好饭。

两个月后,白家父母意外身亡。

白奕欢读书晚一年,当时他才刚准备上高一。父母双亡给他的打击很大,并且他竟然没有得到多少遗产,理所当然的,他开始怨恨白礼德。

白礼德二十四岁为白家操办了漂亮的葬礼,继承了白家的所有东西,还有一个废物弟弟。

这是他的条件。他要成为继承人,第一位的,否则他就脱离白家。他和他的父亲说他需要一些保障,保障自己不呕心沥血多年最终被白奕欢一脚踢出白家。再加上“你把所有钱都留给他,他守得住吗?”

显然大家都知道白奕欢守不住,他的父亲权衡再三之后答应了这个事情。但是他们大概都没有想到,意外来的竟然这么快,他竟然就这样白白收获了一份家业。

白奕欢也不能接受。

白礼德白天在外面和各路人马纠缠,在家里对着一个只知道往他身上摔东西并且骂他的白奕欢。有一次白奕欢还真扔中了,一个玻璃果盘,磕得白礼德手臂上青了一大片。

“你滚!!你滚出去!!”白奕欢这样和他说,“你滚!!!”

他声嘶力竭如同受伤的小兽,白礼德想要靠过去的时候他就亮出爪牙,白礼德退后的时候他又蜷缩起来恸哭。

有一天白礼德忘了拿一份文件,他不敢叫助手见白奕欢,只能自己跑一趟。

他走进门,房间里安静得不像有人。他去到二楼,发现白奕欢在家,他躺在地毯上,抱着自己的被子和他们床头柜上的照片,哭得累了,就这么睡着了。

白奕欢闭着眼睛,在睡梦里也皱着眉头,一改前几天的那种疯狂闹腾的劲头,看起来只像个伤心的小孩,睫毛如同受伤的蝶翅一样,挂着泪珠轻轻颤动。

真乖。

白礼德想。

白礼德盯着他带着泪痕的脸看了一会,然后拿了一张毯子给他盖上。

这大概是蝴蝶翅膀的第二次震动。他不想放弃这个骄纵任性乃至于愚蠢的弟弟了。他开始想让白奕欢永永远远的这样乖巧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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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第三次…第三次就来得简单多了,这是白礼德第一次不是在潜意识里感受到蝴蝶的振翅,而是真正意识到事情有这样的一种解决方式。

那时候大概是三四年前,他早就和白奕欢把该做的事情做完了。白奕欢该哭的也哭了,该闹的也闹了,距离他们勾搭上快一年多,一切趋于平静稳定,他知道白礼德手段强硬,开始露出些屈从的意思来。

白礼德本来应该满意的。他做了那么多事其实大概就是为了这一刻。白奕欢听话,一切好办。但是白奕欢真的听话了,他又觉得一切没那么好办。

他知道白奕欢偷偷去见许扬声,甚至他们做过一两次。白礼德不确定,但是他很讨厌这种感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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