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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还在这里?不是说了去请太医吗?”
大宫女满脸焦急地跑出来,看到这场面愣了愣,“你们是禁军?来长寿宫干什么?”
继而扬声呐喊:“太后娘娘气喘不上来,就要不行了,快去请太医!”
“太医!快去叫太医啊!”
崇和殿里,太监尖细的声音刮擦着每个人的耳膜。
然而无人应答,半晌,只有崔连壁疲惫地说:“常公公,我已经让盛环颂去请了。”
常谨撇嘴:“他这么久还没有回来,谁知道他干什么去了?”说不定已经逃出宫了呢。
“现在外面情况不明,慢一些也没法子。”崔连壁冷声道,“或者你说,你我这几个人,还能再派谁去?”
常谨硬要反驳:“可受伤的是陛下,难道你们就这么放任不管吗?”
“吵什么吵。”箕坐在地、靠着顺喜闭眼缓了一会儿的明德帝撑起上半身,看着围在他跟前的太监和重臣,“朕还没死呐。”
众人齐齐噤声,顺喜小心搀扶着他,“陛下息怒,否则该更疼了。”
那该死的刺客用折断的一小截刀刃做暗器,扎中了明德帝的右肩。
他自登基以来,养尊处优多年,再未受过如此大的皮肉之苦。就连头疾,那也只是折磨他的精神。
明德帝环视大殿,杯盘倾倒,桌案乱翻,一地狼藉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有最先护驾的漆吾卫,有被殿外闯进来的刺客无差别杀死的官员及官眷,有为了保护皇帝挡刀而死的内侍,以及所有的刺客。
而活下来的人,除了围在他身边的几个太监和崔连壁、王正玄、裴明悯,其他要么躲在大殿角落,要么趁刺客刺驾的时候逃了出去。至于百口莫辩的北黎使团,则全体缩在另一边角落,倒是一个人都没受伤。
总而言之,这场接风宴,彻彻底底地被毁了。
大殿中央,忠义侯检查完所有刺客尸体,确认都死透了。
除了最开始那两个黑衣刺客,剩下的这些人里有的是他安排的,有的不是。然而撞在一起,在皇帝和其他人眼里就是一伙的,他杀了一个,就得让所有人都死。
不过也无妨,他一人能抵他安排的所有的刺客。
“陛下。”他走向皇帝所在的御座,“迟迟不见禁军增援来护,臣以为,为防万一,我们不如先撤进后宫,再慢慢往北门撤离。”
他和盛环颂都为抵挡刺客出了大力气,单凭那几个漆吾卫和殿内听用的禁军,死伤恐怕还要再添许多。因此,他的礼服袍袖、衣摆、前胸都染了不少血,原本的赤色被浸透成深红,辅以他一双沉眉凛目,肃杀如修罗。
“忠义侯且慢。”裴明悯叫住他,指了指他手里提着的剑。
“小裴大人是要让我放下兵器?”嬴淳懿顿住脚步,提起长剑,“若是弃刃,刺客又突然杀回来,怎么办?”
裴明悯转头看向皇帝,“陛下,跟随忠义侯一起来的长史和顾莲子都不见了,下心有诈。”
而后他再问:“侯爷可否告知大家,这两人都去哪儿了?”
“本侯也奇怪他们去哪儿了。”嬴淳懿拧眉道:“自刺客突现,本侯就一心护陛下安危,一直与刺客缠斗周旋,没能分心去注意他们。”
裴明悯向皇帝拱手道:“陛下,臣不敢说顾莲子是被侯爷支走的,但亲眼看见,侯爷的长史听了侯爷的吩咐才离开大殿。”
此话一出,其他人看忠义侯的眼神也不大对劲儿了,崔连壁问:“侯爷,裴明悯所言可是真的?”
嬴淳懿却看向他身后的皇帝,“若臣说不真,陛下可信臣?”
明德帝眼眸阴鸷,没有开口。
距离忠义侯最近、只有五步距离的王正玄见状,不着痕迹地往后退步,口中还打着遮掩:“侯爷问陛下做什么?这个时候还是您自己说清楚比较好吧?”
', ' ')('嬴淳懿垂眼看着手里的剑,“既然小裴大人如此防备本侯,陛下也不信任,那就没办法了。”
话罢,提剑暴起,直指明德帝。
“护驾!”常谨的尖叫声再拔高几个度。
顺喜和何萍一左一右,一起把皇帝往御座后面拖。
“忠义侯你是在谋反!”崔连壁和裴明悯同时上前一步,挡住皇帝身形。
眼看利剑刺来,裴明悯将崔连壁往后一拽,挺身而出。
电光石火之间,一枚铁球自御座后方一侧隔门袭出,“当”的一声,打歪了嬴淳懿的剑。
崔连壁赶紧拉着裴明悯随皇帝一起后退。
嬴淳懿侧眸,只见王正玄身后,一个着黑甲的人影跃上御座,抡刀劈向自己。
他当即提剑相迎。
王正玄以为他要杀自己,骇得肝胆俱裂,转身就跑。结果迎面又是一把夺命刀,他猝不及防躲避不及,幸而大刀及时偏向了另一边。可他还未松口气,一柄长剑便从他胸口穿出。
他不敢置信地试图低头去看,剑刃先一步被拔出。
因王大人拿命一打岔,没能交上手的两人各自退开,重新寻找时机。
嬴淳懿甩去剑上血珠,注视着阻止自己的人,竟笑了一声,“桓统领。”
应该被运到城外的桓云阶戴盔被甲,手握禁军制刀,讷言半晌,终是叹道:“殿下,得罪了。”
嬴淳懿面色不改,散播消息的长史没有回路,秦广仪没有如约赶到,他就知道今晚是九死一生。
桓云阶打了个呼哨,两边隔门后涌出至少三十名禁军,将御座层层围住。
崔连壁和顺喜扶着皇帝站起来,走到桓云阶身边。
“陛下。”桓云阶抱拳行礼。
明德帝没有理会他,锐利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退到大殿中央的嬴淳懿,布满汗渍的脸上阴如雨云。
“为什么这么沉不住气?”
为什么要赌这一场?
今行疾驰到应天门前,看到甲胄浴血的禁军从门里走出,分成两列继续戍卫皇城,就知晓结果已定。
“天啊,这么惨烈……”周碾看到城门洞里遍地尸体,禁军四散打扫,喃喃道:“为什么要自己人打自己人啊?”
打赢了就有那么好吗?他想不明白,去看自家世子。
“你就在这里等我。”今行只留给他一句话,便打马走到禁军跟前,亮明身份,问:“你们桓统领在哪里?”
守门的禁军不知,禀告上头之后,神武左卫的指挥使过来见他,“世子,我们统领护卫在陛下身边。您放心,陛下很安全。”
今行闭了闭眼,抬腿下马,牵动伤口崩裂也毫无所觉,“带我进宫。”
指挥使没有拒绝,不过,“您这把弓?”
今行:“陛下所赐,你让人帮我拿着也行。”
“原来是御赐之物,失敬。”指挥使没有接,“下官正好也要去向统领和陛下汇报战况,您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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