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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集中到正面,顾横之他们在后方的压力也会大大减轻。”韩履宽笑了笑,反手拍拍他的胸甲,“你小子倒是很讲义气。”
贺长期正色道:“将军,顾横之是我朋友不假,我也很担心他和他的部众。但不论换做任何哪支同袍队伍,我的看法与态度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更何况,我们答应了要去接应他们,若是因中途遭遇意外就弃之不管,岂不是置他们于死地?”
几名属将也纷纷道是,同袍之间约定接应作战,就是将性命相托,大丈夫岂有背弃之理?
贺长期直接单膝下跪,抱拳道:“贺眠愿为先锋。”
同袍们与他并肩道:“末将等愿同往助战。”
韩履宽背着手,左右扫视他们,忽而大笑:“好!我们西北军就没有怯战的兵。”
“但是,你们这点人能干什么,正面战场是振宣军的,不能光我们去打,他方子建也得出人想办法!”
老将军当即写书信,一封送回仙慈关搬兵,一封交给贺长期,让他明日一早就带着他的骑兵送信去振宣军的大营。
贺长期领命,从议事厅退出来,明月已露了脸。
回到营地,大家都没睡,在外面围坐着等着他的消息。他便告诉大家明早的安排。
牧野镰说:“那岂不是没人去找顾将军他们?”
贺长期道:“如何找?他们好几支队伍,行踪各不相同,且随西凉人的动向变化。潜入敌后已是难事,更何况还要在短时间内找到他们。”
牧野镰拍拍自己的胸口,“苍州这地界,我熟啊。”
贺长期奇道:“你?”
“对,就是我。”牧野镰嘻笑着露出两排牙齿,“贺将军,让我去找他们吧。”
贺长期听了,面色怪异地看着这人,很想说“你不会是想趁机逃跑吧”。但他拧着眉毛许久,却是认真地问:“我能相信你吗?”
牧野镰“啊”了一声,不自觉收敛了笑脸,凑近他勾上他的肩膀,“贺小将军,你知道吗?就在你问完的那一瞬间,我感觉我要是说‘不能’,或者说了‘能’却让你失望,那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一辈子也扶不上墙的烂泥巴。”
“我可没有这么说。”贺长期肃容道:“我不会逼你。”
“好吧,你没说,都是我说的心里话。”牧野镰放开他,稍稍低头,把头盔扣到头上,就着这个姿势撩起眼皮,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对不对?”
这个曾经的马匪请命说走,半夜便背着干粮离开。
星光漫天,无声照亮前路。
北上数百里,业余山下的草原南部,一条分自天河、流向大遂滩的宽阔河流蜿蜒横斜,宽三十余丈,挡住了顾横之一营的去路。
水深半丈上下,对会水的人来说不算什么,然而河对岸有西凉人筑起的河防。直接渡河过去,不管是被击于半渡,还是被以逸待劳,他们被发现踪迹不说,极可能损失惨重甚至全军都交代在这里。
听完斥候的汇报,顾横之不得不下令退后休整。
星河浩瀚,草原广袤,这些疲于赶路的军士们却无心欣赏,安排好轮班的岗哨之后,就沉沉睡去。
夜半时分,两匹马从西北方向的夜色中走出来,接近他们的营地。
因前不久才合作过,岗哨认得他们,立刻向顾将军通报:“神仙营的星央过来了。”
', ' ')('顾横之睡下个把时辰,当即披衣接见。
星央带来一张牛皮纸,绘着河对岸的地图。
这些混血儿凭借着他们的脸,以及对这片土地的熟悉,在西凉人掌控的地盘里也能灵活出入。
“谢了。”顾横之半举牛皮纸,借着星光比对眼前的地形,再顺着河道往上看。
这条横向的河流又分出了几条支流,其中有一条发自鸣谷关上方的山脉,在业余山下蜿蜒出一片宽阔而平坦的河湾。
星央不管对方的目的,只说:“你记得兑现承诺,打完仗要带我去京城。”
“好。”顾横之再看了片刻,指着那处河湾问他:“这一处地方可有大军驻扎?”
星央点头:“有军队的痕迹,数量还不少。但我们没法挨得太近,不知具体。”
有就够了,顾横之攥紧地图,忽然萌生出一个想法,对他说:“但我想再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顾横之没急着说,而是去叫醒杨弘毅和底下的几个小队长,把地图摆在大家面前,以中指圈出刚刚注意到的河湾,将此处有大量军队活动的情报告诉大家。
杨弘毅顺着指引看去,“这地方临水靠山,离鸣谷关也近,进可下苍州,退可出边境,确实个扎营的好地方。不是铸邪老儿的中军大营,也必有重兵盘踞。”
或许就是西凉人的粮草辎重所在。
其他小队长则问:“不知这地图从何而来,有几分可信?”
顾横之道:“此乃神仙营侦察所绘,我相信他们的能力。”
属官们不疑有他,齐齐抱拳向星央道谢。有前次合作打底,他们对这些混血儿的观感再度上升不少——率军深入重地,能得一张地形舆图,属实是帮大忙了。
星央不擅言辞,只抱拳回礼。
众人接着商议如何接近此地。他们带着兵将来就是为了西凉人的粮草,既有地图且知晓敌军一处重地,不进行一番查探,那简直白来。
但是,目的地在河对岸,他们仍然要想办法渡过眼前这条河。
顾横之到此时才问星央:“不知贵部可否再次襄助我等探明前路,以避开西凉人的侦察巡逻。”
星央想了想,答应:“可以,但是我们的粮食、武器、马匹损耗都由你们负责。”
顾横之没意见:“另外有多少战功,都和军饷一起算。”
这边说好,再就着地图吩咐自家下属:“你们跟着神仙营,走陆路赶到此处,途中尽量避开敌人。若不得已战斗,务必全歼并藏匿尸体,不可打草惊蛇。”
“好。”杨弘毅先是下意识答应,随即反应过来:“不对,公子你说我们走陆路,那你去哪儿?”
“我渡河到对岸,顺着西凉人的防线过去,沿途若有防守薄弱、适合渡河的地方,便回头来找你们。”顾横之移动指尖,顺着河流回溯,点出了几个距离相当的地方,“我们约定一个暗号,你们到达这几个地点附近,就看看是否有我留下的暗号。若是有,说明我已经过此处,大家继续行军。若是没有,就停下等我;若是等三个时辰,我还没来,就不等了。”
“不等了是什么意思?”杨弘毅几乎要跳起来,惊道:“公子你想干什么?隔条河还好说,你渡河到敌人防线底下怎么行动?而且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我不在,你们也能带领好大家。”顾横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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