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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摇晃着站起来,连说了三个好字,忽而暴怒:“一个个都嫌朕死得不够快是不是?滚,都滚!”
“陛下!传太医!”顺喜惊忙搀扶,唤内侍进来伺候,又将所有人都撵出了宫。
崔连壁失魂落魄地走了。
傅禹成追着秦毓章,想要说两句话,无奈刚出午门,钱书醒就拿着几份紧要文书过来找相爷批阅,无形将他隔开。
他被打得浑身酸痛,衙门也不去了,愤愤地坐了轿子回府。在路上叫了好大夫好酒席,又琢磨着怎么将崔连壁弄到牢里去。
下人将他抬到正院,一下轿,就与不知何时在他院中的傅景书面对面,登时又吓得跌坐回去,缓了好一会儿才道:“我的姑奶奶,你这也忒吓人了。有什么事儿你支使人来传个话就是了……”
“我亲自来找你,自然是有很重要的事。”傅景书淡淡地说罢,转动轮椅,她身后厅中走出一名黑衣人,拎着一具尸体到傅禹成面前,扳正了脸给他看。
她问:“这个西凉人,你可认得?”
后者一惊,别开脸,“我怎么会认得西凉人?”
黑衣人又将一张人皮面具戴到尸体脸上,转过来给他看。
“我不看!这谁啊?死了还是晕了,晦气的东西拿到我院子里来干什么?快丢出去!”傅禹成大叫着再次别开脸。然而刚刚那一眼就足以他认出,是一直与他联系的那人。
这张脸竟然不是真面目!他心中怒意一闪而过,随即惊恐地转头,“你发觉了?”
傅景书没有给答复,而是再问:“你为什么要向陛下进言,调秦广仪回雩关?”
“当然是为了解雩关之危。”事实证明就该回援,傅禹成心一横,决定隐瞒其他原因,“秦广仪要是不回,就杀不了述罗,长公主就不一定能打赢北黎人,等到靖宁公主前来。”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功劳大,也不怕揽功:“今天陛下赏了荼州攻城作,什么时候也奖赏奖赏我。”
傅景书:“但是秦广仪撤走之后,囤在菅州的西凉兵就开到了净州,打破了净州的平衡。”
“那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啊,主要原因还是净州城没了——对,主要是因为西北军守关不利。”
“西北三州彻底沦陷,神救口全军覆没,净州官府上下殉国,北方军撤退是遵陛下命令。至于西北军,还需靠他们守住累关。”
“你什么意思?”傅禹成觉出不对的味儿。
傅景书颔首:“你该死了。”
将将消失的惊恐变成了惊悚,傅禹成浑身鸡皮疙瘩都冒起来,“可这事儿是陛下点了头的,还有秦毓章,他也是表态同意了的。这怎么能怪我呢?”
他左右看,试图找个人附和自己,却发现送他回来的下人小厮不知何时都消失了。除了他,就只有坐轮椅的傅景书,永远站在她身后的明岄,以及……刚刚那个黑衣人也带着尸体走了。
只有孤零零一顶轿子落在院子中央,就像即将送上屠宰台的囚笼。
他并非当真蠢笨之人,卖痴卖傻皆是有利可图,当即道:“我已经与西凉人达成合作,只要……”
傅景书打断了他,冷漠道:“区区蛮夷,也妄想染指我嬴氏江山。”
“你都知道?”傅禹成怔了一下,“那陛下呢,陛下也知道?”
若是陛下也知道,那为什么……为什么还这样……轻拿轻放?
他脑子顿时混乱起来。
', ' ')('“你本可以多活些时日,但你今日说出那番进言,就由不得你了。”傅景书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都知道……都知道……”傅禹成自言自语,脸色一阵青白,忽然扑向轮椅,“陛下要我死,你也来给我陪葬!”
他刚刚倾身,便见刀光一闪,下意识闭眼之际,胸口陡然一片冰凉。
明岄攥紧了刀柄,以长刀支撑着他,将他推进轿子里。而后才慢慢拔刀,不让血溅出来,以免吓到她的小姐。
“老爷回来了怎么没个伺候的?”恰此时,院门处传来说话声。丽娘端着羹汤走进来,先看到轮椅,“二小姐竟然也在?”
她忙停步,把贴身侍女遣出去,绕过轿子的时候顺势看向轿里。只一眼,就吓得一个哆嗦。
碗盘“哐当”碎溅一地,丽娘跟着跪了下去,“二小姐,妾身无意窥视!”
傅景书端详她一刻,微微笑道:“你来得正是时候,回去跟你情夫说,日后他就是傅家的大老爷。”
“那,那妾身呢?”丽娘捂住自己砰砰跳的心口,眼神热烈地仰视对方。
“你愿意做夫人,妾室,情妇,随你。”傅景书倾身,抬起她的下颌,“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可明白?”
明岄收刀回鞘,站到自己的小姐身后。
丽娘丝毫没有被吓到的模样,反而焕发出神采,当即磕了个头,又举手发誓:“妾身知晓,妾身谨记,妾身日后万事都听二小姐的!”
她早就厌烦了伺候一个糟老头子,能踢了老头子还能上位做夫人实在是天赐的机缘!谁来也甭想夺走!
而后不顾手指划伤,收拾了满地狼藉,才提着脏污的裙子飞快地跑出去。
院子外,一道白色的身影躲在门墙后,浑身僵硬。
丽娘面色一凛,赶紧用眼神示意对方跟上自己。回了她自己的房间,衣裙都不换,就拉着人低声告诫道:“好妹妹,不管你在那院子里看到了什么,就只当没看见,一个字儿也别往外说,成吗?否则被追究起来,是要丢命的!”
浣声是经过事的人,竭力让自己不要发抖,忙忙点头:“我明白,绝对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只是,姐姐,那到底是死了人,还是个当官儿的,不会被追究吗?万一被府里其他人告发到官府……”
“这你就别操心了,只要有二小姐在……”丽娘声音更低,挨得更近,嘴唇几乎贴着耳朵。
院子里,傅景书依然停在原地。
直到黑衣的青年背着长匣从临近的屋檐跃下,落到院子里,看了看已无气息的傅禹成,蹙眉道:“你先杀了他。谁把消息露给了你?”
漆吾卫奉命要杀傅禹成,从他接到命令再赶过来,不到半个时辰,只比傅禹成回府的时间晚那么盏茶功夫。
然而傅景书就是提前得知了消息,还等着他来。
果然有内鬼啊,还是级别很高的内鬼。
傅景书抬眼环视院落,瞥见同样的黑衣人站在屋檐上,树上,或许还有其他不容易发现的地方。
她当然不会告诉他是谁,只道:“陆双楼,我与你做笔交易。”
“傅小姐,我说过不想和你再有任何来往。”陆双楼掩唇打了个哈欠,“早说有人帮忙动手,我就不用跑这一趟了嘛。”
不过,来都来了,这张脸皮终归得剥走。交易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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