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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2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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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对面忽然响起声音。

谢灵意越过重重案牍,盯着他,“如果感到为难,礼部和兵部的卷宗怎么写,你就怎么写。”

裴明悯并不意外。虽然他们负责编写的是不同的部分,但同坐一室,对方每日经手哪些卷宗文书,进度到了哪里,总归会有大概的印象。

他听到对方声音的第一瞬间,脑海里闪出的念头是,这段历史,谢尚书或许是现世了解最多的知情人。

而后他才斟酌着回复道:“前人已亡故,再开不了口。你我后世之人,对其生平注解,合该慎之又慎。”

尤其史志,行文以简短精悍为佳,寥寥几句背后,往往隐含着一段磅礴曲折的历史。他们作为史官,用词就更应求准求实,尽可能全面、公允地去概括叙述对象的一生。是黑是白,是清是浊,都不能也不应该含糊。

例如,无论是“通敌叛国”还是“受诬含冤”,在史官笔下只是四个字。但对于谢芳琢,却是足以决定身后之名的判词,对他出身的谢氏,甚至对那只有“几近全军覆没”一句记载、留不下任何姓名与其他痕迹的“三千骑兵”,都有着重要的影响。

谢灵意木木地说:“你大可以试试看。但如果能不打扰我祖父,就请你不要去找他。”

裴明悯想起偶然见到谢尚书踽踽独行的模样,亦于心不忍,遂答应下来:“好。”

房间重归安静,他将兵部的卷宗誊抄下来,决定下个休沐日,再去请教张先生。

下午刑部又来人问询了一回,过程并不麻烦,但容易打断他做事的思路。以致他出了翰林院,见到身着官服的晏尘水,第一反应就是:“可是有案情传唤?”

晏尘水说:“当然不是,这个案子涉及到你家的部分,我是要回避的。”

虽然他身正不怕影子斜,但部里规定该遵守就得遵守,他自请去了负责查谢家的郎中手下。

他在今年朝审之后升任六品主事,由科道官正式转成六部吏员。那时不是没有进入御史台的机会,但他直接选择了留在刑部。

升职前一天晚上,他和老爹一起在家里吃饭。晏大人乐呵呵的,说自己等着儿子来给自己打下手;就算上阵父子兵,他也一定举贤不避亲。但他不想和人磨嘴皮子,要动就动真格的。

晏大人就说那儿子你可别乱来,你老子弹劾也不避亲的。

晏尘水大咧咧地叫老爹放心,大宣律他烂熟于胸,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梦里都分得清清楚楚。

不该说的他也不会说,此时就委婉道:“刚好从你们这边儿过,就来看看,这两天是不是打扰到你做事了?”

裴明悯并非全然无知,浅浅地笑道:“我还好,但你和我,会不会耽误你做事?”

“没事儿,我到点轮班了。”晏尘水抻了个懒腰,和他一起走出半条街,“这也算是一种常用的办法。想从你这里撬出些什么,又不能限制你或者伤害到你,就只能不停地来烦你。”

裴明悯点点头:“人在不胜其烦的时候,更容易失去理智。用你们的话说,就是露出破绽。”

雪天傍晚行人少,好在点心铺一直开着,晏尘水买了一包蜜渍梅花,“对,但我知道你涵养很好,不会动气。我会告诉他们,这么做没用的。”

裴明悯一如既往婉拒这些零嘴,“多谢。只要翰林院没有让我停职,我就会按部就班,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下去。”

两人就此交流了一会儿各自公务上的问题,晏尘水道:“说起谢大人,南越使臣遇刺那天晚上,他恰好从鸿胪寺回去。虽然事后证明他当天是在与鸿胪寺卿核对鸿胪寺今年的账,但我这个人,不怎么相信‘巧合’这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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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明悯:“你觉得有问题?可你们办案,第一要讲的就是证据。”

“是。比如第三个刺客伪装成奴隶行刺,那么被他冒充的那个奴隶在哪儿?不论是死是活,哪怕被碎尸万段,都应该有痕迹才对。但我们一直没找到人,把驿馆掘地三尺,半根可疑的毛都没发现。”

“当案子走到死胡同的时候,我就会反思,是不是前面哪一步出了问题,导致我们走了岔路。”晏尘水此时想到的不止当前使臣这个案子,还有他私下一直追查的另一个案子。

沿街店铺支起灯笼,他低头用竹签叉起一朵蜜渍梅花,迎光细看。

梅肉裹了一层厚蜜,色泽暗红,放在饴糖堆里可能会被肉眼认为是糖块,但只要扔进嘴里就知道,眼睛欺骗了自己。

“飞鸿踏雪尚有爪印,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天衣无缝的犯罪。我发觉,我可能一开始就想错了。”

换囚也好,刺杀也好,除了外部势力介入,都还有另一种可能。

“你是说?”

“灯,下,黑。”

晏尘水有了新思路,但线索报上去,具体怎么做还得看上峰安排。这个案子看似没有牵制,实则动得艰难,尚书大人都愁得嘴角起泡,更何况他只是个六品主事。

他心里还记挂着五城兵马司那桩旧案。使臣遇刺案一定会有结果,但已定论尘封的旧案,除非找到足以全盘翻案的证据,再没有其他重见天日的可能。

他怀疑刑部内部有鬼,此时部中上下的注意力都在外边,也正是他探查的机会。

局势越发紧张,刑部查案却一直没有进展,以致流言四起。

裴相爷门生遍地,一致认为老师是被栽赃陷害,纷纷往御史台递折子。就连借读荟芳馆的士子们,都在筹划联名上书,幸而被忠义侯拦下。

天子脚下、皇城之内出现这等行刺邻邦使臣之惨案,负责治安的五城兵马司亦脱不去失察之罪。忠义侯身为指挥使,案发后便主动请罪,被皇帝申斥了一顿,罚俸半年,看守城门七日。

服役一结束,就撞上有人混进荟芳馆试图搅浑水。他解决了带头撺掇的人,安抚好士子们的情绪,最后请坐镇馆中的路先生看顾这些年轻人。

路云时答应了。

朝堂上,礼部事务暂由侍郎王正玄总领,但有些事务必须由堂官决断,他实在没法做主,不得不请奏皇帝。

明德帝被他不分时辰地问了三回,就让他带着公务文书滚去裴府,找裴孟檀处理。

于是裴相爷就在自个儿家里待罪办公,依旧谢客,但门是闭不上了。

这一下,御史台从上到下所有官吏的桌案,又被新一轮参劾谏言的折子堆满。

在一片风声鹤唳之中,唯有秦相爷依旧八风不动,稳坐端门北楹。每日宵衣旰食,一支笔、一方印,统筹朝野。

殷侯府也不问纷争。结亲的消息尚没几个人知晓,刑部偶尔会请郡主前去,但不曾踏入侯府一步。

殷侯这个年纪一闲就容易怀旧,他本想等嬴追到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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