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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情,拍了拍他的胳膊,低声安慰一句。
两边交错而过,今日没有兵丁晨练,只有伙夫烧饭的炊烟在军营上空盘旋。
战场已经打扫干净,整座剑门关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火棘依旧鲜艳,鸟雀虫兽重回家园。不出意外,充盈驻军的人马在明日就会抵达剑门关。届时,顾元铮也必须尽快赶回朝天崖。
她跨马出营,在岭上静默片刻,便扬鞭打马,用一顿饭的时间,替她兄弟去追人。
长安郡主的脚程远比她预想的要快,但还好她能抄对方不知晓的近道。
“元铮姐姐?”贺今行被一人一马从旁斜的小径里穿出来拦住的时候,差点拔刀而起,幸而立刻看清了是谁。
顾元铮没有下马,直接转了个方向,就在马背上轻咳一声,说:“郡主刚走,横之就醒了。”
“已经醒了?那太好了。”贺今行由衷地感到高兴,继而等待她的下一句。
“他让我求郡主一件事。”大家的时间都很紧张,顾元铮也不忸怩卖关子。
贺今行有些意外,自宣京别后,他与顾横之通过许多书信,还从未互相请求过什么。这让他有些好奇:“请说。”
莫说他,就连贺冬都没想到,随即加倍警惕地盯着来人。
顾元铮却跳下马,郑重地抱拳。
“请郡主在做出决定之前,给他能写一封信的时间。”
第209章 三十一
在他做决定之前?
不对,不是他,是“贺灵朝”。
可贺灵朝明面上一直待在遥陵,能有什么事做什么决定,会影响到远在南疆的顾横之。
甚至他们并没有见过。他清楚地记得,去荔园那一次,对方并没有到场。
除非横之知道贺灵朝就是他。
但这也不对,就算知道,以这人的性子,有什么事大可以直接找他,必不会拐弯抹角。所以事情应当还是与“贺灵朝”有关。
贺今行想了一路,将至遥陵之时,忽地福至心灵。他以贺灵朝的身份将做的决定,只有一件事,就是婚事。
他与贺冬说起,后者眉头一皱:“姓顾的也跟王玡天一样,想打这个主意?那小子人看着话不多,心眼儿倒是不少。”
“我不是这个意思,横之人挺好的。”贺今行下意识地反驳,但他一时也说不上自己刚刚想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自顾自地摇头:“而且我再一想,又觉得还是不大对。”
“西北靠关,南疆靠人,是完全不同的格局。他们顾家应该不需要联姻。”至少他暂时想不出两边有什么进行利益置换的必要。
“也是。顾穰生的亲儿子,这回死不了,日后肯定要接他老子的衣钵。他家媳妇儿,都是本地人,不至于往外找。”贺冬一如既往地嫌弃,同时保持戒心:“那他们想干什么?”
顾穰生与贺易津都是将门之后,在那个尚武的年代,皆是少时就声名鹊起。两人同年上京赴武考,一个没几天就成了名号更加响亮的南疆小霸王;另一个在大街上被小霸王找茬打了一架,又被巡逻的五城兵马司官兵扭送到顺天府,秦王亲自来捞人,众人才知道他就是那个贺家的千里驹。
', ' ')('再往后,贺易津加入秦王麾下,顾穰生回南疆承继祖宗基业,各成体系。两边的人在战时又有许多摩擦,哪怕成家立业多年,互相再也没有挽回过印象。
对于顾家人的任何动作与要求,都得万分警惕,谁知道他们会冒什么坏水儿。
“我猜不出。”看到持鸳候在门前,贺今行不再猜测,总之等那封信来就是了。
来传旨的老太监在第二日就回京去了。持鸳说他们还让她代为转达,请郡主慢些考虑清楚、不必着急时,面上笑了笑。
宫里的人就是这样,只要对跟着的主子有益处,又不影响自己,随你怎么做,口头都不会有任何意见。至于他们心中如何想,不必理会。
贺今行也明白她的意思,说自己知道了,就回院子里换身衣裳。
持鸳在外间帮他收拾包袱,一面叹气:“来来回回,就没有停过,哪怕歇半天呢?扮女子虽麻烦,但妆容衣饰都能应对,就是要成亲嫁人这点,不好。”
“我精神足,歇下来反倒心慌。”贺今行知道姑姑心疼他,就捡好的说:“世事有舍有得,若是不扮作女子,固然能免去许多麻烦,但也未必能再去西北、回遥陵。况且我只是一层身份,又有你们支持我,远不及真正的女子所面临的严苛。”
他重新把项链挂到自己脖子上,见日头尚未近午,便打算不吃午饭,直接回云织。
贺冬不再同他一道,说既然年底要回京,那他自己不如现在就先进京。
这一回不比先前,形势紧迫许多,早做准备的好。
贺今行便没有拦他,只叫他凡事多谨慎别冲动,碍着持鸳在,没有明提“手札”两个字。后者说自己知道轻重。
这回他翻墙出去,另两人就站在院墙下同他暂时道别。他忽然想起顾横之,又回头嘱咐持鸳,如果收到剑南路的信,就转寄到云织来。
走出街,打算租匹驴子去渡口时,一辆宽大的马车挡住他的去路。黄口的扇柄挑起车帘,王玡天歪着头,向他晃了晃手。
贺今行从善如流坐上马车,省几十文,挺好。
“有个词叫‘夜长梦多’。”他不说话,王玡天得说,语调幽幽:“那天圣旨晚间才到,郡主半夜就跑了,我总觉得心慌啊。”
因他叔父的关系,他能知道有圣旨要来稷州,但圣旨上写了什么,却不是王正玄能窥探的。
“陛下只让我在年底回京。”贺今行走时确实有想过就这回与王玡天说定合作,但圣旨让他再度犹豫。而后在眉州,顾元铮追上来,他是明确答应了的,不能出尔反尔。
他又想到那句“能写一封信的时间”,这一次琢磨出了一点狡猾的意味。若是这封信迟迟不来,他岂不是一直得等?但转瞬又自行否定了这个想法,应该很快就能等到吧,毕竟是顾横之。
“看来真是出现了变数。”王玡天这回没有带侍女,自己给自己沏茶,然后递一杯出去,“小贺大人,我为了等你答复,可是拒绝了许轻名啊。”
“许大人?”贺今行眉毛一扬,“可否详细说说?”
王玡天毫不隐瞒道:“许轻名今年又向我稷州借粮。他准备重修太平大坝,需要征调徭役。官府可以不发工钱,但民夫口粮得供吧?工期还不短。但江南路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不止今年,明年都不一定有余粮。”
他乐意让人知道自己的牺牲,因为这有时候是一种变相的肯定与选择。
“那王大人为什么拒绝?”贺今行握着那杯茶,慢慢摩挲起杯壁。
“去岁借的粮尚未归还,今年再借,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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