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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是梁芝欢爸爸打来的,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她估了一个?时间报给他。梁爸爸叫她“芝芝”, 应该是她的小名。芝芝……两?个?字在毕正嘴里无声地翻滚, 梁爸爸的声音在车内继续。“别迟了, 晚上吃酒要早去的。”“晓得了。”“芝芝,晚上还要见罗阿姨的儿子,早点?回来打扮一下。”车内响起芝荣妈妈高亢的声音。梁芝欢连忙应了两?声,尴尬地掐掉了车载电话。毕正抿着嘴, 似乎想笑又好意地忍住了。“你难道没?有被长辈安排过?相亲吗?”“没?有。”“真的?”她不相信。“我为什么要骗你?”“可是你比我更早奔三啊……”毕正笑了两?声, 庆幸地说:“还好我父母在这点?上比较开明。”“我又不是三十岁的大?龄剩女,也不知道我爸怎么想的。”梁芝欢鼓起腮帮子吹了口气。“可能他是怕你陷进?上一段感?情走不出来, 想要推你一把。”“不可能!我爸都不知道这回事。”“有些?事,你不说,不代表别人就不知道,何况那个?人还是你的父母。两?年?前你是什么状态, 现在突然变了,甚至还跑去厦门?……难道你真的以为他们一点?都没?有察觉吗?”梁芝欢错愕地扭头看他一眼, 竟然觉得分析得很有道理!“你不说出来,应该有你的理由,他们尊重你的想法,不来过?问,给你空间自己处理。但另一方面,他们又无法做到完全袖手旁观,所以才会想一些?法子来帮你。”“当然,这全是我的个?人猜测。”毕正最后补了一句。微微笑着的同时还抬了抬眉毛,有点?像“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的意思。“你跟你父母不存在沟通交流的问题吧?”从他跟董事长的交流来看,梁芝欢觉得他看起来蛮好与?长辈沟通。哪知,毕正却笑着摇头。“世界上大?部分子女与?父母存在的沟通障碍,通常都指的是与?‘自己的父母’---我也不例外。”“可能对于别人的父母,从旁观者的角度,我会更客观、更理性。但换了自己,身在其中的时候反而更自我,不容易理解、包容。这或许就是所谓的‘越亲近、越苛刻’吧。”“我好像……又多认识了你一点?。”梁芝欢抿起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哦?”毕正眉骨轻挑,“那我是不是该再多说一点??”梁芝欢笑着回了个?“请便”的表情。他果真想了想又开口说道:“从你父亲这么隐晦地想要帮你这件事来看,我觉得他是一个?做事之前会妥善考量的人。”“所以我认为你父亲会在你母亲过?世后半年?内再娶,一定有他的原因。你与?其胡思乱想,不如找个?机会跟他聊聊。”梁芝欢马上意识到那是她昨天一时感?触才对潘柏雷说的话,其中有的部分,事后连她自己都觉得肉麻又矫情。“总经?理还跟你……说什么了?”她握住方向?盘的手心里开始冒冷汗。“固执、钻牛角尖。”梁芝欢没?有转头,但却能感?觉到毕正在看她。她有点?怕被他骂——关于妥协那一部分——所以轻轻咬住了嘴唇。“你别听柏雷那一套,你的坚持是对的。”毕正看着她,用一种彷佛兄长开解妹妹的口吻柔声说。“你那个?不叫固执,也不叫钻牛角尖,你是坚持你的原则,是对自己的感?情负责。”“人总有脆弱的时候,但那只是情绪的正常周期,不是妥协的理由——千万不要被柏雷带歪了。”毕正尤其强调了最后一句。“我真怀疑......”梁芝欢有些?不适应他这么温柔,故意打趣。“你是不是打算像开解总经?理一样开解我啊?难道你也要当我的‘知音哥哥’?”果然,旁边的人立马瞪她一眼,换上了严厉的口吻。“还有,记得把那个?人拉黑,就不会收到短信和电话了!”……*送完毕正从机场回来,梁芝欢一回家就躲进房间,往床上一躺。梁芝荣奉母之命,来叫她去楼下理发店做个?发型。“我累死了……不去。”“你干嘛去了?累成这样。”“滑冰……”“跟谁?”“朋友……”“那个?不靠谱的?”梁芝欢躺着床上翻了个?白眼:“你别再把这三个?字挂在嘴上,总经?理现在既成熟又稳重。”“你是说酗酒、乱亲女生?”“哎……随你怎么想。出去,让我睡会儿。”梁芝欢觉得头大?,不耐烦地赶他走。梁芝荣威胁她说要告诉她爸。“去讲去讲,省的晚上还要去见谁谁谁。”梁芝欢听到门?被甩上的声响,她不知道弟弟会不会真的去讲,也无所谓了——大?不了他们就认为她有了一个?上司男朋友呗。梁芝欢闭上眼睛休息。这一天发生的一个?个?场景,还有昨天的一幕幕片段,像自动放映一样在她脑海里重现。因为这些?突然发生的意外,她度过?了两?天特别的春节——特别到,回想起来竟有点?恍然如梦的感?觉。她很快睡着了,而且做了个?梦。绚烂的烟花在一片漆黑的夜空中不断绽放,缥缈婆娑。她和一个?男人手牵手,在人流如织的石头路上奔跑。她并?不知道要跑去哪里,只是乐呵呵地跟着他跑。忽然,男人停下来,指着刚升空的一束烟花说:“快看,好像钻石。”她看着璀璨的“钻石”快速暗淡下去,消失在夜色中,心头的喜悦顿时化作惆怅。“傻瓜,”他从后面搂住她,“那只是烟花。”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了敲钟的声音。“芝芝,是新年?的钟声!”她一下子又笑颜逐开,在他怀里转过?身,对他说:“新年?快乐!”t?然后,踮起脚吻上他……她靠在他肩膀上,又听到他低低地叫她的名字,令她想起很久之前做过?的一个?婚礼的梦。她忽然心惊胆颤地醒来,不知道梦里究竟靠着谁的肩膀?是她唯一吻过?的那个?男人,还是喝醉之后乱亲她的老板?于是她又闭上眼睛,试图看清那个?人的脸,可他已经?不见了。她在大?街上的人流中找他,终于在人群中发现那个?熟悉的背影。她惊喜地冲上前,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芝芝……”她很欣慰又听到了这把沉哑的嗓子,正是她要找的那个?人啊!“是我,”她说,“你怎么不等我?”男人握住他腰上的手:“傻瓜,我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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