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笑道,您说得对,的确不该让多余的人继续留在这里。
诺兔都愣了,祁沐的温暖的大手还捧着自己的脸,却说出这样的话,那名老将军没想到身为副帅的祁沐居然这么容易就听了自己的,一时忍不住得意地扬起嘴角,只不过他还没笑出来,就听得祁沐吩咐道。
来人,把老将军请出去。
立刻有军士上来,一左一右架在老将军身侧,面无表情道,请。
老将军愕道,祁沐!你怎敢
祁沐脸上挂着温和无害的笑,薄唇冷冷吐声,还不让他滚?!
手下得令,立刻按着老将军离开,甚至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让他再多说一句话,只挣扎着发出几声不可置信以及愤怒的呜咽。
祁沐冷眼扫视一圈,笑道,还有谁觉得,我的夫人没资格坐在这里?
鸦雀无声。
很好,祁沐满意道,他摸着小兔子的下巴,轻声道,兔儿看,他们都不介意你在这里玩,以后你想过来,便直接来就是了,没人敢拦你,知道吗?
这是给诺兔的一句承诺,也是给在场所有人的一声警告,众人噤声,无人敢反驳。
诺兔乖觉地点点头,丝毫不觉得气氛诡异,开心地用脑袋去蹭了蹭祁沐的掌心。
东南市区有异,好像是你手下那两个新人,你最好尽快过去看看吧,其它的都交给我。祁沐继续说完刚才被打断的要传给邱子晁那边的信息。
邱子晁这时已经清扫完战场,闻言一愣,又急又气,刚才祁沐对指挥室里的人说的话,他隐约听到了七八分,果不其然又是关于他妻子的!
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这么重要的讯息,祁沐竟然放下不管,先跑去给他的小妻子出气!邱子晁怒气冲冲地回断,你等着!我要告诉大哥,看他回来怎么收拾你!
通讯被挂断,祁沐无所谓地笑笑,然后加紧指挥救援,他心里记挂着要带身旁哼哼唧唧捏着玩具的小家伙去吃烤鸭,只想把这些事情快些解决。
外面警笛长久不歇,医院内也颇不平静。
朦胧中,急促的脚步声嗒嗒嗒乱成一团,好像有什么人在说话。
您别在这守着了,快去看看
什么?!怎么会这样
新生儿抵抗力本来就弱,更何况您还是快去那边看看吧
好。
那声音断断续续的,片刻之后,又恢复了沉寂。
四周很暗,很黑,花团嗓子干得发疼,想喝水。他想动,想发出声音,却感觉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他的灵魂飘荡在上方,身体却在下,沉重不堪,花团自己无论怎样也唤不醒。
不知道又过去多久,花团实在是太渴了,他想喝水,于是挣扎着,拼命想发出一点声音,唇缝微张,这时候他无依无靠,想到的唯一能喂给他水喝的人,是妈妈,可是他不知道,空荡荡的病房里,他一声一声沙哑唤着的,却是,阿顾
没有人应,也没有人给他水喝。
他于是努力地睁开眼,终于看见了一丝光亮,起先还有些不适应,但由于他的房间是黑的,只有走廊里照进来一扇光,所以他很快就都睁开了眼睛。
他的身体还很沉重,他只能转动眼珠子,很慢很慢地,把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扫视一遍。
结果是,没有人在。
他的身体还很虚弱,他才刚刚从长久的昏迷中醒过来,可是,他们依然又把他一个孕夫孤零零地留在房间里了。
花团只觉得心里发涩,嗓子变得更干,连哽咽都更难受。
他盯着洁白的天花板,一个人安静地看了好久好久,终于忍不住,嘟囔伴随着哽咽,小声委屈着说,妈妈,我想喝水
就在这时,在他被泪水朦胧的视野内,他好像看见有什么东西在动,有什么东西在烧,滚烫冒着咕噜咕噜声,然后,是水流倒出来的声音。
突然他听见有人说话,离他很近,是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
那人戏谑叹道,既然你那么可怜地请求,那我就勉为其难,让你当我的儿子吧~
来,乖儿张嘴~
一只手绕到花团肩膀后将他的身体微微扶起,然后杯子递到了他唇边。
是水,而且是温度刚好的热水,花团再也顾不了那么多,贪婪的抵着杯口吞咽,吨吨吨,急切到有不少水顺着嘴角流到了外面。
很快一杯见底,那人问,还要么?
花团连忙用力点头,然后,他抬头对上了一张银色面具,还有一双赤色红瞳竟然和那天掐着他脖子邪笑着说要帮他把肚里的孩子挖出来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再次见面,那个月族反而正常淡定,他又倒了一杯水,怼到花团嘴边,勾唇道,快点喝,否则我可不保证,你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喝到这么甜的水了~
花团现在经不起吓,沉默颤抖着把那一杯水又喝完了。
那个月族勾起嘴角,露出森白的牙,他将纸杯一把捏皱,幽幽的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来做什么?事实上我来,是真的想杀了你,但是却莫名其妙的让你活到了现在不过还挺有意思的不是吗?你居然比我还惨,活得还不如死了,你也很绝望,对不对?
那人自言自语,越说越兴奋,红瞳闪着诡异的光,我已经决定好了,我不杀你,我要看着你,继续痛苦不堪,一点一点丧失活下去的欲望,多有趣啊!哈哈哈
顾辰州再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花团坐在床上,神情恹恹的,盯着一个地方看,一动不动。
第82章
顾辰州把灯打开,房间顿时一片明亮。
醒了?
花团的眼睛刺痛,微微眯了眯,然后身子滑下去,钻进被子里,一副很不情愿见到他的样子。
顾辰州蹙起眉,原本见到这人醒了的喜悦顿时被冲散不少。
他守在床边大半个月,日夜不离,没曾想他刚醒来就给自己脸色,他忍不住恼火,阴阳怪气道,睡了这么久,连话都不会说了?嗯?
花团挣扎着从顾辰州手里抢回被子遮住脸,不安道,关、关灯
对峙间,顾辰州看见了花团惨白虚弱的脸色,手上一顿,便让花团把被子全部抢过去,蒙头盖住。
顾辰州抿唇去把房间灯关掉,然后回床边坐下,关了,把脸露出来。
花团闻言从被子里探出头,但也只是露出一双眼睛在外,他声音闷闷地问,我的宝宝呢?
顾辰州道,他没事,现在在婴儿室,已经睡着了。
顿了顿,顾辰州又道,是个男孩。
嗯。花团对于他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不甚在意,只要是他的孩子,他都心疼,听到宝宝没事,他便放心了。
顾辰州看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丝毫认知,忍不住来气,阴沉道,你是疯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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