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回家,推开门,他就已经等在里面了。
她出乎意料大喜过望,不觉露出这几天最真实、最尽兴的一个笑容。“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声线中带有难以抑制的激动兴奋,又努力使自己平稳。
“上午就没什么事了,我想着不如早点回来”。其实大多数人都是明天才返程,最后的会场虽没有之前隆重,但还有一些上层社交活动,正是拓展人脉的好时机,很多人蛰伏已久,向着目标伺机而动,等的就是这一刻。是他归心似箭,太急着想见她,撂下了这些虚礼,不顾几位元老董事劝阻,先走了。
二人重逢第一件事还是与以往一样,彼此拥抱。她为他接风洗尘,和他寒暄叙旧。林姨已经做好了饭,桌上很丰盛,她虽然才下了婚宴,但也坐下来和他一起。
他兴高采烈地讲这几天遇到的新奇事,有人鬼点子频发,居然要开发无人值守的商铺。还有个神人,刚开始竟以为他是保安,爱搭不理的,知道身份后瞬间变脸,比翻书还快,谄笑得活像个弥勒佛,你真该来看看哈哈。
他滔滔不绝那么多,她听着听着便走神想到别处:新郎缓慢的声线、思思闪烁的泪花、观众望向他们时眼底的祝福……
察觉到她的分心,他在她跟前晃了晃手,“哎,想什么呢?”
她冷不丁抬头,“哦,没什么”。
话是这么说的,可妈妈过年的盘问和同事那些议论,又自动涌上心头。更可怕的是,它们一问一答,互相作托,搅得她兵荒马乱,如芒刺背。
心底有条不安分、蠢蠢欲动的毛毛虫,勾得她不得不打听,于是趁他吃过饭在沙发上闲躺时,旁敲侧击。
“我今天去了思思的婚礼,现场特别感人”。
“嗯”,他没有任何波澜,不见喜怒。“应该也很累吧,新郎新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许吧。他们交换戒指、互道誓言的时候眼里只有彼此,让人相信真爱和永恒,所有人都在祝福他们,真好!”
他嗤笑出声,“是,祝他们步入爱情的坟墓”。
她有点生气,也有些惊讶,毫不掩饰自己的疑惑,“你怎么这么说?”
“婚姻不是爱情的坟墓嘛?这下两个人都逃不掉了”。
“逃?什么意思?”她没多想,顺着话抛出自己的问题。
“意思就是他们两个以后要被紧紧绑在一起,不舒服也得忍着,不合适也不能离开。一辈子戴着镣铐。因为合适的情侣不需要这个,不合适的却挣不开”。
“谁说恩爱的情侣就不需要这个了?有承诺和法律来巩固他们的关系,不是更好吗?至少见证他们共迎未来的信心,愿意为彼此立誓”。
“未来要是有风雨,不如临终各自飞,何必拴着一根绳。誓言是最靠不住的东西,谁都不敢赌明天会发生什么。就像若有一天你想走,我也不会拦你”。他可能是真累了,话赶话间不多思索,便把真实想法脱口而出。
这下彻底令她炸毛,强忍了许多天的酸楚和疑心终于在这一刻爆发。“我想走?怎么是我想走?是碍着你的自由了吧!你口口声声自由,其实就是想不负责任”。
“你怎么这么说?”轮到他吃惊了。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嘛!你身边那么多莺莺燕燕,早晚要潇洒、要风流,妻子反而是多余了!何必用一张证妨碍您享齐人之乐呢?”她继续输出,口下毫不留情。
“你胡说什么?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他始料未及,明显有些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不是又怎样!你能拦得住别人有心?一大把女的争着抢着想上位,你当然不愿割舍这么多桃花了!”她越来越激动,根本停不下来。
“别胡思乱想了,不会的”。他有些无奈,想安抚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没在胡说,你们这些男人总是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其实都是花言巧语,见异思迁,骗人的一把好手!”他一直缺少有力的保证承诺,她的情绪便滚雪球般到达一个顶峰,索性口不择言,越说越狠。
杜烁好似被噎到,怔怔愣神,无话可说。
他这副样子更让她生气,连辩解都不辩了嘛?她的满腹委屈悲伤愤懑惊惶无助失望,一股脑全涌上来,边推他,边强忍着眼泪吼道,“不想看见你,你走啊!”
杜烁还从没见过她这副胡搅蛮缠、不听人言又大发脾气的样子,一时也没了分寸,不知该做何反应。既然她让自己走,这里也本是她的地方,现在又乌烟瘴气的,索性走就好了。于是一把捞起刚才脱下的西服上衣,随手拿了车钥匙,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