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烁破天荒地早早离开了公司,简单跟秘书交代了工作,晚饭也没吃就去了“今朝醉·嘉年华”。酒精是他第二件排遣的工具。
在包厢里看着性感貌美的小姐喝酒玩乐,他也喝酒玩乐。一边观赏着眼前的年轻女人,一边想着下午的年轻女人:绝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李溪乐!下午是他没有准备好,时间提前了,才溃不成军。现在他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怎样才能成功凌辱她,把她的尊严傲骨踩在地上摩擦。为她制定一个量身定做、可执行的特别“计划”!
烟雾缭绕,酒酣耳热,在女人们四溢的脂粉香中他想好了接下来的部署。
深夜到家,庆叔已经睡了。杜烁来到主卧,从保险箱里取出一沓资料,这是他早在国外就调查到的。其中一页清楚显示着李溪乐的所有私人信息:她家在哪儿、住哪间宿舍、上哪些课程、家庭关系如何、学业成绩如何、人际关系如何……上面都有言简意赅的标明,包括她的联系方式。杜烁顺着这个号码,给她编辑了一条短信:今天的事还没完,明天同一时间到老宅。
这是他们所有人一开始在的地方,也是不切实际的美梦和随之而来的噩梦发源的地方,是起始地,是原点,是曾经梦寐以求又触不可及的乐园,也是一度痛不欲生又魂牵梦萦的失乐园。如今屋内空空,旧人都搬走了,仅一位保洁定期来做卫生,因此也是最清净、最合适的战场。明天不会有任何人打搅他们。
发完短信,他等着明天下午的到来。他笃定姓李的一定会来,万一没来那就更好了!他便可以更放肆地报复、更大胆地施虐!
次日早上,他先去公司处理了几个核心工作,把次重要的交给自己一手提拔的心腹、也是早先结交的学弟肖镇南处理,再交代了秘书和助理一些安排,午饭前就离开了。
他提前去老宅附近转转。细细打量,确实和当年不太一样了,但还有些熟悉的面孔留下。街道的植物和一些老商铺变化不大,保持原样;新的建筑出现了,另一些商铺升级换代了,住宅都越盖越好。恍惚间昨日重现。他在一家老字号酒楼吃过饭,就提前二十分钟回“家”,曾经的“家”。
“家”里和外面街道的感觉相似,既熟悉又陌生,不同的是,“家”按理应该比外面多几分亲密。可惜现在只有他一个人,静静打量这座房子。
一楼的保姆间和餐厅没有太多变动,以前他们会一起趴在餐桌上写作业,原先他住的小房间已经彻底改成了杂物室,堆放着各种落了灰、不常用的东西,根本看不出有人住过的影子;二楼主卧、客厅和杜秦燿的房间依然崭新明亮、一尘不染,东西明显都收纳整理过,虽是旧物但干净整洁。即使理性如他,如此环境下也不由黯然。巡视一圈后回到一楼坐下,在一片诧寂中默默等待猎物到来。
不得不说李溪乐收到短信后是异常惊慌的。早晨醒来,手机显示收到一条新短信,她还不以为意,打开一看,吓了一跳!原来是杜烁昨晚发的信息。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号码?溪乐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考虑到他现在呼风唤雨的身份,其实也不奇怪,早晚的事。只是这短信的内容……
她又陷入了挣扎,一反常态缺勤旷课,请室友梁思思帮忙签到。思思以为她无所事事待在宿舍,只是犯懒,殊不知她内心进行着怎样的矛盾斗争:本以为昨天的事结束了,以前的事能暂告一段落,没想到还不够。他何时变成了这么小心眼的人?杜烁预设的果然没错,思来想去一番后,溪乐还是小心翼翼地打字:好的杜总,我按时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不知他什么打算,溪乐还是决定赴约,而且要早点准备,千万不能迟到。老宅在市区内,离校园不远。吸取昨天的教训,她穿了一身相对崭新的衣服。从拥挤的公交下来、来到杜家门前时,望着亦是恍恍惚惚,门前草木依旧,不辨今日昨日。应该比约定的时间还早一点儿,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入。
没想到杜烁已经等在那儿了,溪乐尴尬不知所措,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怯生生问候,“杜总”。
他没有说话,目光继续扫视眼前的小姑娘,像匹恶狼。“坐”。
溪乐不敢坐。“杜总您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他浅吸一口气,“来好好聊聊往事”。并且掏出一根烟,不疾不徐点上。等有烟雾呼出的时候,缓缓说道“你昨天问怎样才能放过你。我想好了”。
溪乐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心内焦急如焚、面上平静无波地数秒。
“我要你像你妈一样,来做住家保姆”。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对面的反应。
溪乐心下一松,但是不敢表现出来,等他下文。
“为期一年,干保姆该干的事,工资正常。”
“可以回学校吗?”
“可以。”
溪乐定了定神。“要签合同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相信李小姐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不然,你觉得我会不守信用?”
“不是”,溪乐急忙努力摇头,再补了句“不敢”。心底又悄悄补一句,“我怎么会怀疑你呢?!”
看着她迟钝笨拙又努力真诚,他稍稍晃神一下,转头道“那就去收拾东西吧”。
溪乐迟疑着,好像想起了什么,面露难色,有话不吐不快。终于她鼓起勇气请求,“能不能别告诉我家里人?就说我在兼职家教”。
他笑了,差点被呛到。“怎么,你不是不说谎的吗?”
……
“对不起,阿烁哥哥。我不能撒谎。妈妈说做人要诚实,老师也教不能骗人。”八年前横生变故的那天,她事后也是这么对他说的。
……
不约而同的回忆狠狠扇向她,他看到她的脸由白皙渐渐紫胀直至满头通红,像要烧起来一样。她方寸大乱,羞愤交加,像吞了好几斤黄莲,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让此刻的世界抹去她的存在。脸火辣辣地烧,耳朵也全红了,心肺里更像是有无数只爪子在挠,只有眼里有凉凉的东西闪烁,她抑制着不让流出来,不然只会更丢脸。半晌说不出话来,最终只是小声吐出三个字,还是那翻来覆去的三个字:对不起。
她无比难堪的样子,让杜烁知道这局扳回了一城。
只是为什么并不痛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杜烁最后当然没有答应她的请求。但溪乐还是选择去做家政服务,她相信他至少不会主动四处宣扬,所以只是跟室友们解释自己找到了南郊一户富人家的家教工作,薪资优渥,没课的时候就要过去兼职,每周会有几天不回来睡。对妈妈和爷爷也是同样的说辞,尽管她着实心虚。简单收拾了下行李,便按照杜烁给的地址出发了。
这儿叫“南山小屋”,就在古城龙兴之地——云岭脚下,是山水环抱、清幽雅致的高档住宅区。房子很大,自带五十平方的小院子,地下两层地上三层,屋内配备电梯,每层由下到上分别是停车库、酒窖储藏室放映室、客餐厨保姆房、主人房客房及健身房藏书室,正门和地下入口处都有监控安防系统。里面的豪奢自然是自己从未见过、难以描述的,她想是不是每一件家具都够自己一年的生活费?
进去才知道这栋优雅的房子已经有一位保姆了,只是不住家,和自己轮换着工作。她完全知道杜烁这么做的用意,但她选择理解,如果这样能让他消气、能让他好受点的话,她也会跟着好受许多。有一位看上去四十几岁的老伯领着自己走了一圈,看了她住的地方,还是在一楼。老伯交代了一些工作要求,房屋打扫的卫生流程,家具器皿的保养事项等,最重要的是主人的好恶习惯,比如说他经常醉酒晚归、甚至彻夜不归她能猜到;对毛桃过敏她早就知道了;烟酒都来胃不太好她竟没想到等等。她误以为这个老伯是这里的管家,谁知他后来自我介绍叫庆叔,只是杜烁忘年之交的好友,日常以干叔侄相称。庆叔就住隔壁,看阿烁工作繁忙才来帮忙照顾生活,会在这儿吃饭,偶尔也留宿。所以这偌大的房子其实是杜烁一个人住。
杜烁在办公室看着表,估摸着时间知她已经到了。一个小升初乡镇第一、中考全县前三、高考全市前十、就读于全国最好、享誉国际的A大高材生,年轻美丽、品学兼优、前途不可限量的大好青年,全家宠着疼着的宝贝独生女,却是自己低价雇的、专门干扫洒卫生的保姆!想想就好笑。不知道她现在正在干什么?拖地、擦桌子还是哭?
今天他依旧不打算多待,整点走了。他要回去看好戏。
进门只看见她系着围裙、扎着马尾、刚把晚饭摆好,然后冲他笑。这反而让他说不出话来。
“你回来啦?饭已经做好了,要现在吃吗?”
杜烁不置可否,只是径自走到沙发上坐下。
“其实……今天的晚饭是庆叔做的,他熟悉你的口味。我自己还不太会做,正在向庆叔学,可能需要一段时间,不好意思啊”。
“天之骄女到现在还不会做饭,你们家真没白疼你”。
面对他的嘲讽,溪乐轻轻一笑,“对啊,要不是你我还没契机学呢,谢谢了”。
杜烁脸色一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晚饭杜烁和庆叔一起在餐桌上吃的,溪乐带着她那份回保姆房里吃了。这是普遍的约定俗成。
几天下来,庆叔发现这个女孩知节守礼,勤快善学,不懂就问,什么脏活累活都能干,即使另一位保姆没来换班家里也是焕然一新、井然有序,连小院都能及时除草,保证绿意盎然。而且她似乎并不排斥这份工作,待人和善沟通亲切,天生有股亲和力。添置物品时会在市场上仔细地货比三家,选出性价比最高的,甚至偶尔还会自掏腰包买好看的鲜花装饰,这么主动地为主人家省钱的做法令庆叔很欣赏,对她相当放心。他喜欢这孩子身上散发的青春阳光,也常常友善地指点帮助。
他还发现她蕙质兰心,善良聪慧,学业优异,这么好的姑娘怎会选择当住家保姆?庆叔心中不由疑惑,试探几次,溪乐都三缄其口。在阿烁面前夸起她,他也是面色冷淡,不予置评,说多了就不高兴,把他叫停。他知道两人之间必有不为人知的故事,只是阿烁不想分享,罢了,那么他就不再追问。
一日杜烁在酒局上谈成了一批优质供货商的单子,放肆喝多了,镇南和司机小程送他回家时已是凌晨一点。饶是酒品再好也觉得昏昏沉沉,他倒头在沙发上就睡了过去。庆叔年纪大了睡得死,溪乐听到声响立即起床下地,见他和衣趟着,面色潮红,神志不清,酒精味甚浓,马上就知道了怎么回事。赶忙去厨房热了一碗清淡的粥,还泡了一杯茉莉花蜂蜜水,送到他跟前。
“杜总,起来喝点粥吧,就这么睡着对胃不好”,她温柔关切。
听到人声他稍稍起身睁眼,看到她正递来一碗东西,满脸殷殷关怀、忧虑急切的样子。不知道潘金莲喂武大郎喝药时是不是也这样?联想到这儿,他不由自主地笑。
看着眼前人不回应,溪乐以为是他不想喝,又换了蜂蜜水递到跟前,他还是沉默不接。溪乐不解,难道是他累得没力气了?干脆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根吸管,那吸管碰巧还是可爱的粉红色,上面打了个蝴蝶结。她把吸管直接递到他嘴边,杜烁被她突然的靠近惊了一下,略微回神,朦胧中无意盯着她放大的脸看,不自觉就把水咽下去了。其实她确实是好看的。
不及喝完,他好像就睡着了。溪乐没再叫醒他,只是用保温壶把粥装好放在茶几上,以防他醒来觉得饿,再抱来一床厚被子给他盖上,以免着凉。然后把他晚归带回来的杂物收拾好,把他弄乱的痕迹整理好了,才默默回去。
杜烁早上醒来看到被子、粥、还有那个吸管时,一下子全想起来了。他面色一黑,不发一语,直接把被子掀起,稍微理了理衣服,随意收拾了下,慌不择路走了。
没有上三楼雷打不动地健身,也没在家吃早餐,争分夺秒出门,离开那地方,他一分钟也不想多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溪乐一如既往做好保洁的工作。大三下学期了,课程不多,她一周大约打工五天,只回校两晚。考虑到这会儿一批同学都提前谋生计,室友对此见怪不怪,只是思思她们以为她忙着兼职家教,报酬优渥,受人尊崇,绝想不到A大鼎鼎有名的高材生、被教授寄予厚望的启明星、竞争激烈的系花候选人之一,心甘情愿去做了底层保姆工。
庆叔看她来回挤公交太辛苦,提出自己开车接送。溪乐拒绝了,她不想麻烦别人,且八成杜烁也不想看到她过得太好。不过庆叔与她的友谊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逐渐深厚,两人忘年之交的水准快要赶上他与阿烁了吧?庆叔心里也清楚这姑娘不是池中之物,不会久留。但他不多嘴,只是尽量享受和溪乐相处的时光。
这天下雨,他俩在采购食材回来的路上,发现离家不远的路边有只脏兮兮的小狗在流浪。细看那小狗的毛发,是黑黄相间的颜色,原来还是个特别威猛的进口犬种——德国牧羊犬。它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毛发都打结了,瘦骨嶙峋,天冷,还在不停发抖,饿了就翻路边垃圾,渴了就地喝些雨水,看到有红色的超跑车经过,就不顾一切对着尖声吠叫,但并没有车在它面前停下来。看来它曾也是一户有钱人家高价买来的宠物,威风洋气的外表在本地不多见,所以令原主人稀奇了一段时间,新鲜劲过后选择抛弃它,从跑车上扔下,导致它在这一带流浪。
溪乐看着这只本该威风凛凛的猛犬如今在路边讨食,实在可怜,打着伞下车给它喂了些蛋黄派。小狗没怎么犹疑,乖乖吃了,看来真是饿坏了。她心疼得很,想到了两年前家里去世的另一只黑色小狗,另有其人喂过它,实在不忍,于是转头问庆叔能不能收养它,庆叔也正有此意,权当找个伴儿,就答应了。溪乐从车上拿了件衣服把小狗裹起来,小狗居然没有反抗,可能刚才的投喂使它放下戒心,也可能她对小动物天然的疼爱被它感觉到了,总之小狗发着抖乖乖跟上车。庆叔把空调开到最暖。天下着雨,路况也一般,俩人先把小狗带回家。而且今晚还要征得杜烁的同意,不然也是白搭。
杜烁下班到家时,他俩已经给小狗喂饱了饭,洗了澡,吹干了毛发,还用毛毯简易搭了个窝,正跟它玩闹。他走出电梯,听到家里有狗的声音时好奇扫了一圈。溪乐连忙上前讨好。
“杜总,你回来了。那个,饭已经做好了”。
紧接着她又说,“我和庆叔在路边捡了只流浪狗,是个德牧,怪可怜的,就想收养它一阵子。你看行不行啊?”怕他不答应,急得已经不自觉撒起娇了。
“对啊,这小狗看着挺乖的,特别听话,也不咬人。”庆叔也插嘴道。
杜烁沉默几秒,还能说什么呢?“随你们吧”。
他俩晚上一直陪着小狗,庆叔已经跟它玩起了巡回游戏,小家伙完全不挑环境,咬合力很强,玩得特别起劲。庆叔问给小狗取个什么名儿啊?
溪乐看着它瘦瘦小小、黑中带黄的模样,许愿它健健康康、茁壮成长,说就叫“大黑”吧。说完抬头看着杜烁。
杜烁扭头向别处,表达自己不关心、不参与。
大黑好像也听懂了似的,知道自己以后又有家了,汪了两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黑,明天带你去检查身体,打疫苗,好不好?”溪乐一边说,一边抱起来轻轻揉着它的毛发。
杜烁瞥了眼他们三个玩闹,又把目光盯回原处。
曾经他也有只小狗。
也是一只流浪狗。
全身毛发黑亮,是只土狗,不算好看。
叫小黑。
她也喂过。
那时候他上高一。杜秦燿跟他妈抱怨,说最近周边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只恶犬,老是冲人叫,妨碍他上学,讨厌得要命,让赶紧找个机会弄死。他听到后发现附近果然有只流浪狗,一眼就认出是中华田园犬,上下学便偶尔带些吃的给它投喂,一来二去小狗跟他熟了,放下了戒心。
那天放学正在喂小黑的时候,还在上初一的李溪乐也跟了过来。哦,对了,他俩在离家最近的同一所公立中学,一个初中部一个高中部,所以每日上下学路线基本重合。不像他的“好弟弟”,在远一点儿的昂贵私立小学,由那婆娘亲自车接车送,基本不顺路。
不知道李溪乐何时跟上来的,不过看她脚步也是怯生生的。溪乐蹲下注视着他的投喂,小黑竟然也对她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好像已经接纳了眼前这女孩。
“它都不咬你吗?”
“它很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溪乐尝试性拿起一块他的面包,他默许了,准备给小狗喂到嘴边。小狗流利咬住,而且专门避开了她的手指。溪乐也觉得它有灵性,可爱极了,满心欢喜。
“它有名字吗?”
其实他还没起名字,不过终于有第一个人问,于是随口说道,“小黑。”
“小黑……小黑”,小黑低低叫一声表示回应。
溪乐特别开心,好想以后和小黑一起生活。不过转念一想杜家小霸王的态度,怕是绝对不可能。“得给小黑找个家。”
“怎么找?”他不是不想收养,但当前没那个条件,她明知故问,杜烁心里有点不高兴。
溪乐说她爷爷目前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住着,怕他孤单,不如找自己爷爷试试。杜烁听完感觉可行,忙问她爷爷住哪儿。溪乐说在城西那边,不过是城乡结合部,有点远。杜烁不管距离,不过天色不早了,他提出自己送她和小黑过去,再陪她回来。溪乐开心地一口应下。就这样,两人和小黑走到了爷爷家,一排普通得有些简陋的水泥平房,小黑全程没有牵引,也在他们身后乖乖跟着。
溪乐没怎么费口舌爷爷就笑呵呵收下了,只要是为了他的宝贝大孙女,有求必应。还把剩下的馒头喂给小黑,相处很是融洽。当时在杜烁眼里,他活像个慈眉善目的弥勒佛。
杜烁和溪乐不约而同都为小黑终于找到了归宿而心满意足。他俩道了谢,安心返程,没走几步小黑就追出来依依不舍,爷爷忙跟出来抚慰牵住小狗。
和杜烁结伴回去的路上一点也不冷,仿佛掉进了春天的温室里,路灯是无数个小太阳,连柏油路都是暖的,道路两旁有摆摊小贩各种美食,烤熟板栗的香味顺着风向飘散在空中,只觉又暖又香又甜。俩人没话找话,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沉默中感受着。路程既长也短,明明走了很久,又总觉过得飞快。
只是到家后,杜秦燿看到二人结伴回来的身影,那脸色像是活吞了一堆苍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棘手的事还是来了,起源于妈妈的好心。李妈知道杜烁回来后先是告诉女儿,在女儿报告一切安好后等了一阵,发现杜烁好像是住下来不走了,就决定亲自来看他。溪乐怎么都劝不住。
李妈一直认为杜烁是个好孩子,从前就对他颇多关照,溪乐心里门儿清,可是现在时机不当!难道能让妈妈发现她上门保姆的事吗?溪乐无头苍蝇般,想来想去如果说服不了母亲,就只能状着胆子去求杜烁,希望他能嘴下留情,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要为了母亲。
从前在杜家做工的时候,公认地,李妈这个保姆比秦靓这个后妈对杜烁还好。杜烁刚加入这个“家”的第一年,经常逃学打架、旷课闹事,也是从那时起,他早早学会了抽烟喝酒。他逃课缺勤时,妈妈叮嘱她去他班里问哥哥姐姐们要些课堂笔记,等他回来补上;他在外野混彻夜不归时,李妈总是留着一份饭,等回来不辞辛劳再热,好几次秦靓都放话“扔了!饿几顿他就长教训了”,妈妈都悄悄照顾着;他打架斗殴被处罚、要家长接回去时,杜建刚总是忙生意没时间,秦靓有时间但不去,都是她妈放下手中的活儿赶去学校。妈妈对他真的很好。
也难怪她坚持要来看望今天的杜烁,可这要溪乐怎么张口?
杜烁结束了一趟短差,晚上才到家,刚在主卧松了领带,准备换衣服时,门口响来三下很有规律的敲门声。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知节守礼、偶尔有点强迫症的大才女嘛!
屋里顿了一下,随后传来一声“进”。溪乐低头迈着小碎步,一边走一边重温备好的说辞,不停绞着双手。她抬头,面色微红,神情犹疑,吞吞吐吐,一下勾起了杜烁的好奇心,但他不动声色不露痕迹。
“那个…杜总,能不能求您个事?是这样的,我妈知道你回来了,想来看看你。但她不知道我在这打工,您到时候能不能别告诉她?”
他手头的动作停了一下。
没多久,他温柔回击,“难道不是你妈妈教你做人要诚实嘛?老师也不让骗人”。每一个字他都原封不动记了快八年,反复咀嚼,反复回味,尤其在夜深无人时。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不起,阿烁哥哥。我不能撒谎。妈妈说做人要诚实,老师也教不能骗人。”
……
多年前坚持的诚信和正义像屠夫手中血淋淋的刀,一下扎进最软的心里,五脏六腑俱裂。天上所有的大罗金仙、地下所有的蛇虫走兽和人间所有的同类都站出来指责她的虚伪,偏偏浑身没一处伤就已经身败名裂,丢失做人的资格。畜生都比她真实,敢作敢当。
她的脸涨得通红,点燃了露着的每寸皮肤。一向不点而红的双唇却紧紧咬住,没有血色。双眼闪闪烁烁,不敢正眼瞧人,用最后一点残留的人格努力绷着不让失态。看得出来,她难受到了极点。
杜烁,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糟了,没绷住,眼泪还是流出来了。
可是杜烁,你为什么一点也不过瘾呢?
是不是有人给她打了麻药,为什么四肢动弹不得?连地缝也钻不了。
可是杜烁,为什么你心里也有一点疼呢?明明没有钝刀。
良久,无法开口的沉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人起身怒斥,也没有人夺门而去。没有人放肆乘胜追击,也没有人绝对溃不成军。
为了妈妈!溪乐重新试着鼓起勇气。“我知道,求你看在我妈的面子上,她一直对你挺好的,你就惩罚我好了,不要波及她,她要知道了会受不了的”。
他何尝不知道李妈对自己挺好的?!他亦心乱如麻,五味杂陈,偏偏没有想象中的爽快。
又是漫长的静默,久得没有知觉。
她只记得他最后说,“你出去吧。我知道了”。
睡前她的记忆又像潮水,无规律涌来,卷起从前的点点滴滴,开出一朵浪花。
只记得也是一个多雨的夏天,那天她正辅导“霸王”的学业。秦燿只在他妈视察的时候装作俯首帖耳、乖乖配合,等他妈一走,就摆起架子,一副骄矜少爷瞧不起人的作派,甚至有时在补习过程中还玩弄她,让她给他脱鞋穿鞋。那天下午她正发愁该怎么劝导少爷的作业,让他稍稍配合一点,不想突然间一个闷雷,天就开始下雨。屋外是妈妈上午刚洗好的衣服和昨天才晾晒的咸菜,李妈看大雨落得又急又猛,一个人收不过来,忙喊她帮忙。她刚起身,准备抢占时间,秦燿不满地撇起了嘴,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赏了她一个白眼,摔了下书,心底的不屑在面上也尽情表露,“哼。我妈付你钱就是让你干这个?”
他就是这种人,自己不学也不允许她走。一个才10岁小学生的嘴脸,就已经非常脏了日后她才知道还有更可怕的。她当时非常尴尬,知道不能得罪小少爷,进退两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可是屋外妈妈一个人淋着暴雨,顾头不顾尾,非常狼狈,腌的菜已经打湿了。就在她下定决心准备出去帮忙之际,那时还在读高一、穿着球衣的杜烁来了,他的篮球、书包和伞都不知道哪儿去了,只是冒雨帮把东西搬进屋内。那时他是一种精干的瘦,其实挺有劲的,加入之后收拾速度明显快了,不用她违拗小霸王的旨意,所有东西已经安然无恙回到室内。
大概也是从那之后,妈妈一直觉得杜烁是个好孩子,还以为他爱吃咸菜,经常有心把腌的萝卜啊什么的都给他留一份。久而久之,吃的多了,他就真的喜欢了。在这个等级森严的上层阶级家里,她和妈妈是仆人,杜烁是唯一一个不请自来、主动伸以援手的主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所以妈妈果然带着一大包咸菜来看他了,还有一些自己炸的甜麻花、自己炒的辣酱、早就熏好的腊肉、家里务农的大伯种的大棚水果、隔壁邻居手工晒的柿子饼。总之是三大包的土特产。虽然土但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规规矩矩地排在盒子里,包装非常精美用心。这是妈妈的手艺,也是她的习惯。如果它们出现在海外的华人超市,总价值不会低于一千美元。妈妈还捎来爷爷的一句话:小黑活到了11岁,他一直好好照顾着。
不过在看到杜烁的房子的时候,妈妈还是拘谨了。溪乐早上先打车回家,装作是从学校宿舍赶来的,看到她准备的这么多东西时呆了一下,但也只能帮她提着礼盒,随便吃点饭对付几口,然后又一起打车去城南。妈妈约的是下午,不好迟到,晚一分钟就像赔了一万块钱。
进到“南山小屋”别墅群后,溪乐再装作一副找路线的样子,绕一点点路才来到门口。李妈看到了屋里低调奢华又自成一体的品味风格,比从前老宅要好很多,光是门口浑然一体的整块大理石景观,造价就值十万起,这是她近几年在古城见过最贵的住宅。搁以前她会直接拉着阿烁的手说说话,现在财富、身份、地位的巨大差距让她谨小慎微,自觉保持着相匹配的距离,从进门开始就陪着小心。
这是一种自然又不失尊敬、礼貌又绝不越界、迎合又不太显阿谀的笑,在热情和谄媚之间平衡得刚刚好,溪乐认得。杜烁看起来心情也不太差。上天保佑!
妈妈进屋后与他寒暄几句,除了主人让坐的沙发外,哪儿也不碰不摸不走动。刚开口还打算叫“阿烁”,话出嘴边也改成了“杜总”。
“杜总,家里也没啥带的,这是一些我们自己种的土特产,苹果、柿饼还有咸菜啥的,绝对纯天然。一点心意,你有空尝尝”。
“李妈你实在太客气了”,他一边说一边斟茶。
“我寻思着,杜总今天生活好着呢,啥都不缺,就准备了些笨东西,都是不大值钱的乡下特产。您可别客气”。
“哪里。你做的肯定好,李妈的手艺向来是知道的”。
话赶话间,她看杜烁还是像以前那样没架子,稍微拉近了些距离,显得亲热了些,氛围也活络了点。溪乐在旁陪着,添茶倒水,话不多,只是随母亲笑笑,防着出现什么危险的话题。庆叔好像已经在厨房张罗晚饭了。
其他话溪乐都不太记得了,但她母女连心,捕捉到妈妈说的一句核心意思——“杜总啊,你看你现在今非昔比,日子也越来越好了。以前的事就别记了吧,人嘛,都得往前看”。
这话是给杜烁听的,是为溪乐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