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和苏武一起去朔方?”平阳侯坐在榻边,居高临下地俯视我,声音里满是怒气。“苏武要去看望他父亲,找不到同行的人,我已经答应陪他去了。再说我也一直想亲眼看看那神秘的兵家必争之地。”顺便还可以去祭拜一下韩太师。我在心里补上一句。对方一双剑眉紧紧蹙起。“不许去。”“为什么?”我撑起身,不满地抗议。“太危险,烽火初霁,匈奴随时可能反扑。”这的确是个有力的理由,可惜并不成立。“舅父说了,朔方原近期不会有战事。再说,陛下已经批准——”“不许去就是不许去。”他粗鲁地打断我。被用这种斩钉截铁的语气命令着,我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如果我说我偏要去呢?”平阳侯并未答话,双目渐渐眯起。我□□地躺在榻间,腿间的皮肤火辣辣地疼。脸上胸膛黏糊糊一片,睁不开眼张不了口。厢门“吱呀”开启又合上。我被抱到浴桶里,被用热毛巾擦拭去睫毛和头发上粘着的浊液。热水刺激到后背,痛感袭来,伸手触碰肩胛骨,竟然摸到数排清晰的牙印。“对不起。”闷闷的声音贴着脊椎传来,他将我围进臂弯里,吻上他方才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记。我扭动着挣脱,身后人随即加重力道,紧紧箍住我。我一口咬上他的小臂。对方吃痛,我爬出浴桶,默默披上中衣,套上木履。“弟弟。”即将踏出门槛的那一刻,他叫住我。沉寂良久,对方只发出一声叹息。“注意安全。” 第46章 46 露水“跑马遛兮遛跑马,草原歌兮歌草原。白云飘兮飘白云,唱不出兮随便凑。”苏武骑着他的匈奴黑驹,开心地唱起顺口溜。“奶茶香兮鹞隼飞,住下来兮不想走!”马车里,韩说探出头,跟着苏武的调子和了几句,不过他可比苏武唱的好听许多。话说韩都尉刚回到长安的时候,还是个精神抖擞、喜气洋洋的青年,跑去甘泉宫待了十几日,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像被抽空了一样,一直发热,黑白颠倒地昏睡。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不管二舅如何挽留,他依然坚持立即动身,随我们一起离开长安。“你们在山里遇到黑熊啦?”我实在想不明白什么样的重伤能让人一个月下不了床。“黑熊?”他愣了一下,回头眺望未央宫方向,开始闷闷地笑。不得不承认,韩说一旦笑起来,我完全无法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