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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韩清玄拂袖转身,朝着太子下跪拜道:“臣韩清玄,恭请太子殿下登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朝臣见状,也随即下跪拜道:“恭请太子殿下登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子见众人下跪叩首,便端坐在龙椅之上,迎接着权力巅峰的到来。
一时间,宣政殿内齐声朝拜,在黎明时分,一扫血腥和阴霾,重现曙光,长安皇宫又是一派恢宏景象,令人心生崇敬。
此时,皇宫外,一队军马正从皇城中出来,骑马为首之人是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男子身穿盔甲,威风凛凛,正是李言信。
在言信的身边,有两位身披黑袍之人,看不清两人的面容,那两人只是默默地跟随言信行走着。
直到来到一处十字路口,队伍才停下来,在他们的对面,秦风澈正牵着白马雪君在此等候多时。
此时,言信开口对其中一位黑袍人说道:“令歌,你们快走吧,得在天亮前离开长安,长安不宜久留。”
令歌抬起头看向言信,露出他的如玉容颜,他颔首感激道:“言信,多谢你。”
言信摇头道:“不用谢我,是楷哥吩咐我这么做的,他很……他很爱你。”
令歌并未回应,只是垂下眼眸,迈出脚步同湫龙往前走去。
“令歌。”言信又唤住令歌。
令歌回首看向言信,只听言信说道:“我们是朋友,就算没有楷哥的吩咐,我也会救你。”
令歌神色一愣,而后微笑道:“好,言信你多多保重。”
“你也是,多多保重。”
看着令歌离去的身影,清冷寂寥,言信出神不已,下一次见面,得是何年何月?只希望还有那样的一日。
来到风澈的面前之后,不等令歌开口询问,风澈已经说道:“令歌,现在你得赶紧离开长安,否则太子殿下很有可能会对你动手。”
“可是你们还在长安,还有小涵,她现在有孕在身……”令歌担心不已,他一边说着,一边随着风澈往前走去。
“你放心,有令楷在,有我们,小涵她们就不会有事,”风澈向令歌保证道,“可是如果你还留在长安,那些皇后余党定会卷土重来,拥护你登基,到时候局面只会更难以控制。”
令歌会意,然而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迷茫,他低语喃喃地问道:“可是我现在应该去往何处?”
“望舒已在城外等你,我们现在就去找她。”
“好,去找师姐……”令歌下意识地答应道,只是回过神来,他想起自己的身世,一时间又陷入惆怅迷惘。
曾经师姐们是自己最坚实的依靠,如今却变得虚无缥缈,随时会离自己远去,令歌不安地想着,不知不觉地抓紧了自己的衣袖。
第176章 南柯一梦:7
来到城东时,城门尚未敞开,却见风澈拿出腰牌,朗声对守城的官吏说道:“奉韩相之命,即刻出城办事!”
官吏闻言,并未多问,当即打开城门,放行风澈等人。
来到城外不远处,在朦胧的月光下,令歌看见一辆马车,一位熟悉的女子正坐在马车上,正是望舒师姐,同行之人还有无忧。
“令歌!”无忧唤道,他见令歌手臂受伤,当即跳下马车,亲自前去搀扶,“快上马车,我给你医治,我们一起回洛阳。”
令歌颔首,他回首看向风澈,却发现风澈立在原地迟迟不动,“风澈兄,你不和我们走吗?”
“长安城还不太平,我还得留下来护住太子和韩相的安全。”风澈回应道。
令歌点头,道:“风澈兄,你定要保重,我们……日后再聚。”
“会的,你们快走吧,我现在得回去,一路保重。”风澈对他们嘱咐着,同时目光不舍地看向望舒。
望舒回应道:“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你也是。”
风澈点头,不再言语。
少顷,打点好一切后,无忧和湫龙便驾着马车离去,唯余风澈留在原地,静静地目送着他们离开。
马车里,唯有望舒和令歌师姐弟二人,两人已经许久未见,一时间,千言万语哽在喉咙,难以开口。
看着望舒受伤而行走不便的腿,令歌心生愧疚,只见他起身跪下,将额头抵在望舒的膝盖上,闭目忏悔着。
“师姐,对不起……”令歌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悲伤情绪,让嗓音听着并无哽咽之感,“我还是没能捉住燕北,替师父和你,还有师姐们报仇。”
望舒伸出手抚摸着令歌的发丝,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口吻安慰道:“你已经做的很多了,明明应该是师姐我来动手,是我没有护好你……”她想起当初令歌让他们离开长安,为的就是不让她参与诛杀王炳等人的行动。
令歌依旧垂头,他说道:“师姐无需自责,如今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很多事情我一个人也可以承担。”
“可我是你的师姐,又怎能让你独自承受这么多苦楚?”望舒回应道。
令歌缓缓地直起身子,他看向望舒,在昏暗的马车里,他发现望舒的眼中有水光闪过,一时间,他更是难以忍住泪意。
“师姐……”令歌无数次想开口告诉望舒真相,却实在没有勇气,他担心真相不仅会让自己失去望舒的爱,而且会伤害到望舒,让她多年以来对自己的关怀和付出皆化为虚无。
望舒伸出手擦拭着令歌脸颊上的泪水,她垂头注视着令歌,低声安慰道:“师姐知道你心里苦,师姐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从不怪你,此事更不是你的错,令楷已经将真相告诉给我,我都知道……”
“令歌,师姐希望你知道,从做你师姐的那一日开始,我便永远是你的师姐,无论世事如何无常,我与你师姐弟的关系都不会改变,单凭这一点,我就要护你一生一世,相信师姐,就像从前一样,好吗?”
令歌闻言,顷刻间泪流满面,他将额头再次抵在望舒的腿上,失声痛哭起来,将心中的委屈尽数倾诉,而望舒亦是默默地陪伴着他,像多年前一样,安慰着那位稚气的孩童。
望舒仰头,凝视着马车窗外逐渐洒落进来的暖阳,期盼着黑夜的结束。
……
黎明时分,宣政殿内,待众朝臣退去后,殿内唯余太子和韩清玄。
此时已成为新皇的太子赵景云正端坐在龙椅之上,他眉眼冷峻,质问着韩清玄,说道:“父皇除了给你玉佩和调遣玉清卫的兵符,那道保护玉迟王的遗诏是怎么回事?”
韩清玄颔首解释道:“是先皇交给臣的,命臣护住玉迟王殿下……”
不等韩清玄说下去,赵景云已怒拍桌案,斥道:“韩清玄,你可知你在维护谁?你不要以为朕昏迷近一年,醒来就什么事都不知道,刺杀朕的人究竟是谁?死了的尺画又是谁?现在的玉迟王是真还是假?你应该清楚。”
韩清玄眉头紧锁,并未回应,只是看着赵景云站起身来,又道:“顾玄告诉朕,昔日刺杀朕的刺客另有他人,并非仪鸾,且那人的功夫和玉迟王如出一辙,都是翎羽心法,天下会这武功的除了遇仙和仪鸾,便是昔日的北魏将军燕北。”
韩清玄点头,承认道:“陛下圣明,一切如陛下所言,刺客乃前朝将军燕北。”
“既然如此,玉迟王也并非临清王之子,而和皇后一样,是北魏余孽,真正的临清王之子是尺画,”赵景云愤怒不已,“你们骗了父皇一辈子!韩清玄,你不要以为朕不敢杀你!”
“陛下息怒,”韩清玄依旧淡然,并未显露一丝惊慌,“臣并非刻意隐瞒此事,只是先帝留下遗诏时,已然知晓玉迟王的身世。”
赵景云一惊,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父皇已经知道玉迟王的身世?”
“那日究竟是怎么回事?父皇对你说了些什么?”赵景云追问着,他不相信这样的事实,如果韩清玄并未说谎,皇帝知道令歌的身世,却依旧愿意保护令歌,这是为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