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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玉讪笑,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你年幼的事多有趣,不告诉他才是可惜。”
“侍辰师兄知道你来玉门关了吗?”令歌坐下来问道。
“不知道。”辰玉摇头回应,一副百无聊赖的神情,“不过我之前在金城给他写过信,告诉他我一切都好。”
“师姐就不想侍辰师兄吗?”
“想啊。”辰玉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你还跑出来这么久?”令歌不解,“究竟发生了何事?”
辰玉微微一叹,认真地对令歌解释道:“没发生什么,只是我总觉得这不是我想要的,你明白吗?当初想着嫁到洛阳,离开遇仙山,我就可以拥抱更自由的天地,可是我发现并非如此。”
“起初在洛阳城也新鲜,后来我发现日子始终是日复一日,还是出去闯荡一番更自在,是我更想要的生活,于是我便和侍辰商量一番,出去走南闯北,顺便看一下其他各地的清飖书局。”
令歌静静地听着,去理解辰玉的想法和感受,想象着辰玉离开洛阳后的生活是怎样的。
“那侍辰师兄为何不陪你一起?”
只听辰玉回应道:“是我让他别陪我,毕竟他有书局的事情要忙,有自己的规划和打算,人不能那么自私的。”
令歌微微颔首,若有所悟,半饷,他说道:“侍辰师兄真好,愿意让师姐你说走就走。”
辰玉微微一笑,说道:“怎么,令楷不好吗?”
“他啊,也就偶尔去叶大人府上时才不在我的视线里。”
辰玉闻言,忍不住地笑出声,说道:“你们可真是如胶似漆。”
令歌含笑一叹,转言道:“侍辰师兄很挂念师姐你,师姐打算何时回洛阳?”
“不知道,快了吧。”辰玉的神色变得犹豫不决,“说实话,我倒希望他来找我。”
令歌喝着茶水,疑惑不解,叫侍辰别陪你的不也是你自己吗?
没多久,令楷听闻辰玉到来,便从叶府赶回来,他进门时,令歌和辰玉正坐在一起聊天吃点心。
“许久未见辰玉师姐,”令楷笑道,“今日晚膳我们就出去吃吧,我已经让耿善去云来客栈订了桌子。”
“也好,”辰玉一笑,“算起来上次在云来客栈已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令歌神色微凝,须臾,他叹道:“居然四年了,时间可真快。”
令楷看向令歌,垂眸不言。
三人再聚云来客栈时,小离亲自为他们上菜,辰玉想起昔日场景,她看着令歌和令楷,笑道:“当年我可真是一语成谶。”
令楷笑道:“如此说来,辰玉师姐还算是我和令歌的媒人,我和令歌得好好敬你一杯。”说罢,他们端起酒杯,互敬饮酒。
在云来客栈饱餐一顿之后,令楷便先起身前去结账,辰玉和令歌则留在原地说话。
“今年是长庆十七年了,他怎么决定的?”辰玉借着酒劲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令歌摇头回应,他眼睑低垂,留下浅浅的阴翳。
辰玉微微一叹,又道:“再过几个月便要回京述职,依我看,他多半还是想就这样和你在一起,普普通通地生活着。”
“他怎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他,我只想陪着他。”令歌侧首看向令楷的背影,逐渐出神。
辰玉凝视着令歌,双眼中含有怜爱之情,说道:“令歌,你成长了。”
令歌看向辰玉,微微一笑。
深夜时分,睡梦中的令歌一如往常地会伸出手去探向令楷,只是这一次他却摸了个空。
令歌睁开双眼,发现房间灯火昏暗,更是不见令楷的身影。一时间,令歌的心中生起一种莫名的惶恐之感,于是他立即起身,披上衣裳往外走去,寻找令楷的身影。
在长廊上,令歌径直地遇到耿善,他问起耿善:“耿善,你看到阿楷了吗?”
“方才叶大人派人来紧急传话,大人去了叶府。”
“发生了何事?”
耿善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见大人神色颇为焦急。”
“能有什么事?”令歌疑惑着,心中甚是不安,“耿善,你陪我去一趟叶府。”
深夜,玉门关街道,一辆马车正在大道上行驶着,有巡视官兵见状,便上前问道:“何人深夜违反宵禁?”
“是玉迟王殿下。”耿善回应道。
马车里的人掀起车帘,映入官兵眼帘的是一张俊美无比的脸颊,官兵当即叩拜道:“末将等人拜见玉迟王!”
“今夜玉门关发生了何事?”令歌开口询问道。
“末将尚不清楚,末将只知叶太守方才下令封锁惜缘客栈,并召集各个大人。”
“封锁了惜缘客栈?”
令歌不解,他只记得惜缘客栈就在云来客栈的不远处,他并未多问,只是放下车帘继续往前行驶而去。
到达叶府大门外时,令歌便注意到此处停留众多官宦人家的马车——今夜玉门关定有大事发生。
“来者何人?”守门侍卫问道。
“玉迟王殿下驾到。”耿善回应着。
“王爷请随我们来。”侍卫立即引着令歌往里走去。
在叶府大堂之中,以叶丰为首的官宦无不露出紧张的神色,他们听闻门外传来动静,纷纷抬头看去,只见在黑夜之中,走进来一位神清骨秀的男子。
“殿下?”叶丰不确定地唤道,此时的他正为惜缘客栈一事而忧心着,“臣拜见玉迟王殿下。”
包括令楷在内,众官见状纷纷起身拜见令歌:“臣拜见玉迟王殿下!”
“众位大人,今夜发生了何事?我在来的路上听闻惜缘客栈被封,这是为何?”令歌开口询问道。
“王爷先请坐,”叶丰招呼着,同时他看了一眼令楷,并对令歌说道:“想来令大人还未来得及告诉王爷发生了何事。”
令歌顺着叶丰的招待坐下身子,他见叶丰神色颇为担忧紧张,不免悬起一颗心。
“今夜官吏来报,惜缘客栈发生时疫,传染性极强,客栈人员都是在今日晚些的时候出现相同的症状,高烧不断,泛起红疹。”
“时疫?”令歌甚是惊讶。
“王爷切勿担心,下官已下令封锁惜缘客栈,并派郎中前去医治。”叶丰安慰道。
令歌微微颔首,他看向令楷,只见令楷正紧皱眉头,似有心事一般。
恰好此时令楷抬眸看向令歌,他开口说道:“此事还得玉迟王殿下立即写信到长安,告知陛下,不得耽误。”
众人纷纷看向令楷,只听令楷又说道:“现在不仅要封锁惜缘客栈,还得立即封锁玉门关,追查这两日离开玉门关前往中原之人,让各地官府将他们尽数隔离,以防疾病传染。”
“封锁玉门关恐怕不妥吧,”有官员担心地说道,“没有陛下的旨意……”
“以殿下之名先行封锁,将事情紧迫性向陛下禀明,交给朝廷处置,”令楷回应道,“若是迟了,只怕此次时疫来势汹汹,恐造成天下大乱。”
此言一出,在座的官员哪怕是将军战士都不免一颤。
“我们现在能做的便是尽可能地拖住此次时疫,给各地官府留出时间以防不测,这是在下的建议,是否采纳实施,还请玉迟王和叶太守定夺。”
令歌愣住,他自然同意令楷的做法,至于是否采纳还得看太守叶丰。
叶丰思忖片刻,颔首道:“令大人所言极是,传本太守令,即刻封锁玉门关。”
官吏领命,便匆匆离去,叶丰又对令歌说道:“还请殿下修书一封,告知陛下此事,后续如何处理交给朝廷定夺。”
令歌颔首,应道:“好,我这就修书一封寄回长安。”令歌站起身来往外走去,未走出房间,他又停驻脚步,回过身扫视叶丰等人,说道:“玉门关还得有劳各位的付出,我在此先替陛下向诸位表示诚挚的感谢!”
说罢,令歌便向众位官员深深一鞠,叶丰等人见状立即起身,回应道:“殿下无需如此,都是我等的职责使命所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