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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多么般配的一对璧人,天下统一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和临清王,只是临清王已故,我们就更不知道白清漪的下落了。”
“真是可惜,好人没有善终,如果真有遗孤,只希望那位小世子平平安安的才好。”
“是啊,皇上已经下旨寻找出生在隆豫十二年七月初七的孩子了,想来很快就会找到那位小世子的。”
“就不怕有人冒充顶替吗?”
“都说临清王和白清漪生得极为出众,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冒充的,更何况那小世子身上有一个月牙状胎记。”
“月牙状胎记?当真是非常人也。”
……
令歌没有再往下听,只是往药局的后院里走去。
“皇宫那边已经在着手准备令歌你回宫的事了。”辰玉跟上令歌说道。
令歌点头,并未言语。
她看着眼前的早已生得如玉树临风般的令歌,虽已年满十八,且下山后经历不少事,但很多时候辰玉依旧觉得令歌是个孩子,性子过于直率单纯。
一时间,她不免开始担心起往后的日子,毕竟长安城的旋涡可不止春闱案。
让令歌回到皇宫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辰玉不安着。
辰玉停下这些思绪,眼下别无他法,唯有借着令歌世子的身份,遇仙才能重回长安城,再一次建立遇仙枢纽,从而保住中原遇仙不受他人所摆布。
只要遇仙在长安稳定下来,就可以与其余遇仙重新取得联系,到时候有何指示也会方便许多。
此时,令歌开口问道:“师姐,你见过我父亲母亲吗?”
他想起来自己最初对辰玉坦白身世的时候,辰玉的表现并不惊讶,她年长自己,虽然那时候可能也是个孩子,但多半是见过自己父母的。
“我自然是见过的。”辰玉颔首承认道,她的嘴边浮现出微微笑意,想起尘封许久的温暖记忆。
“虽然那时候我也就六七岁,记得的事并不多,但令歌的父母——临清王和白夫人,永远在我的记忆里。”辰玉回忆着说道,眼睛看着远处,有凉风习习,发丝微缠,眉头微皱,神色有些凄婉。
眨眼间,辰玉看向令歌,问道:“还想知道后续吗?”
令歌不解地看着辰玉,“自然想知道。”
“既然如此,那你这几日就好好地留在我们身边,不要再到处乱跑了,到时候我定会向你娓娓道来。”辰玉正色说道,并细细地打量着令歌的反应。
只见令歌点了点头,清雅俊逸的面容闪过一丝不愿之情,却很快又消失得不见踪影。
甯霞见状,上前安慰着令歌,说道:“小师弟你也别担心,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们还可以一起在长安城里好好游逛一番。”
听甯霞小师姐这么一说,令歌突然想起昨夜令楷让自己在长安城多走走看看,一时间,他的心情也稍微变好一些。
之前虽然在洛阳居住半年多的时间,但是当时因为有很多武林中人暗中监视着他,所以在洛阳城时,他很少无拘无束地好好游玩过。
“好,我们游逛长安城。”令歌朝着甯霞点头,随后,他又看向天边逐渐浮现出来的曙光,那曙光让他的脸颊半明半暗,同时也在令歌的清亮双眸里潋滟着。
“这天气的确适合出去游玩。”令歌说道,神色渐渐舒展开来,他注意到前面不远处的花草树木愈发苍翠欲滴起来,夏日正在到来。“想来洛师伯那边也已经放出我要回宫的消息,不日便会来长安与我们会合。”
令歌松了一口气,有清飖书局的帮助,临清王和白清漪有一遗孤之事也会坐实,自己回到皇宫只会更加迅速。
辰玉微微颔首,她也同样地看着眼前逐渐翠绿的树木,若有所指地说道:“长安城已经下了好几日的雨,甚是枯燥乏味,如今晴日出游,的确该让人们有些轶事可谈了。”
令歌并不介意别人谈及自己和父母,其实这样自己倒是可以知道更多有关父母的事。
此时,盛楠不经意地打了个呵欠,她一大清早便被催促着起床去找令歌,当时的她还嘀咕道:“我看那令公子待小师弟挺好的,定不会让小师弟有危险的。”
望舒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她这才止住言语。
甯霞见盛楠如此,于是便提议道:“我们先各自回房休息,等傍晚的时候再出去走走逛逛也不迟。”
辰玉闻言欣然点头,说道:“正合我意,长安城的夜市那才是真正的热闹非凡。”
说罢,辰玉看向望舒:“师姐,你看如何?”
望舒背负着长剑,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半饷,她开口说道:“行,只是不能掉以轻心。”
他们明白望舒的意思,长安城高手如云,如今他们摆了皇后等人一道,在还没有真正回宫之前,谁都不会知道皇后还会对他们做出何事。
辰玉挑眉,一脸惬意地说道:“想来他们正为科举一事发愁,一时半会倒也顾不上我们。”
盛楠闻言接话道:“是啊,那可得感谢令歌助了太子他们一臂之力。”说完,盛楠冲着令歌嬉笑一下,随后转身离开,先回房间休息去了。
令歌眉目间流露出些许疲惫之感,虽然这会快到午时,但是他却丝毫没有食欲,只想一个人待一会,遂向师姐们告辞,独自一人回到房间里休息。
回到房间之后,令歌便将被子掀开,把藏在被子下的那一包袱的药拎出来,嫌弃不已地将药包全塞进壁柜里面。
他一想起那两三瓶莫名其妙的药,心里便燃起怒火,烧得脸颊滚烫。
“无忧真的是……”
一时间,令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许无忧,虽然无忧的年龄比他小,但很多时候无忧满脑子的想法可比他多的多。
无忧塞进来的那两三瓶药正是和房事有关的。
即使令歌对感情之事懵懂,也并非全然不知,他有些恍惚,自己可有倾慕于谁?只是这个问题刚在脑海里浮现出来,心里似乎就已经有了答案。
令歌立即摇头,停下这些儿女情长的想法,喃喃自语道:“我可是要做一代大侠的人。”
这是他最初下山时的想法,如此就可以更好地守护遇仙山。
只是如今的他似乎不得不放弃成为一代大侠的想法,不过他并没有因此有多沮丧,也许这样的愿望本就不强烈,自己更想保护遇仙山,保护自己在意的人,令歌心想着。
随后,令歌从自己的行囊包袱里取出一本书,正是离开洛阳时梦珏赠予他的书——全新的《洛阳时下新文》。
看着这本崭新的书,令歌微微一叹,从离开洛阳到现在,他一直担心着师父和令楷,所以一直没有心思去看。
如今科举一案告一段落,他回宫在即,师父和师伯也会很快来到长安,现下倒是清闲下来不少,于是他拿着《洛阳时下新文》倚在床上,开始翻阅起来。
刚看没多久,令歌的眉眼就浮现出笑意,果不其然,他被梦珏写进书中,而且篇幅不少,在书上他的昵称是“白少侠”。
上面写了许多有关白少侠来到洛阳城后的事迹:教训富家公子,霄游阁与折雪一舞击敌,一己之力抵挡众位武林高手,江湖人称“玉面白鹤”。
同时,白少侠身边的好友尽是才子诗人令楷、凌岚药局公子许无忧、武功高强外来剑客湫龙等人,可谓是广结好友。
令歌看了一遍,只觉自己在梦珏笔下可谓是神乎其神,不过细想回来,事实好像的确如此。
怪只怪梦珏的文笔实在太好,才把自己刻画得如此年少有为。
如今还多了“玉面白鹤”的称号,令歌哭笑不得,想来自己的名气定会因为这本书的传阅而大增。
令歌叹息一声,他感觉这一切如梦境一般,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还在遇仙山,因为要下山所以才机缘巧合地拿起这本《洛阳时下新文》。 ', ' ')